第8章 第七章：结缘

五年前，苏州

        “哎呀，这里和京城真是不一样啊，我就喜欢这么多碧翠的江河环绕着我的感觉，江风和空气比京城澄澈多了。”卫白衣伸了个懒腰，从船上站起来，凝望着远处林立的城池。

        钟燮躺在船上，享受着和煦的阳光，懒洋洋地说道：“啊，是啊，只不过我喜欢它的原因主要是这边美女比较多呢~”

        “想女人，天天就知道想女人，不去好好研究怎么经营家业，天天在这里摸鱼，不是在玩机关就是在物色美女，别人不知道京城五少中的钟大少是这个样子，信不信我马上加急帮你传播出去。”卫白衣翻了个白眼，向桥上前来接应他们的卫白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准备下船。

        船靠岸，卫白辰把他们两个拉上岸，转身付给船夫钱费，然后每人给了一大叠银票：“燮公子，这是令尊嘱托我给你们准备的资金，他说多买点特产，少拿来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白衣他可以随便用。”

        “好，”钟燮撇了撇嘴，“确实是亲爹，行吧行吧，那……”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样吧，我先去随便逛一逛，你们去准备一下歇脚的客栈，我熟悉了这个地方就可以带你们去玩啦。”

        “行行行，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啥”卫白衣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有什么事情用你那个奇怪的机关联系，我们先去见一下卫家在这边的负责人。”

        彼此道了别，钟燮吹着口哨随便挑了一个巷子走进去，采买了一些机关的原材料，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眼前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向他快速地跑过来，他打了个冷战，赶紧躲到路边，防止被撞到。

        那个人风驰电掣地跑了过去，后面激起一路尘埃，钟燮觉得那道身影有一丝熟悉感，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曾经见过他。

        “这个袍子……有一点像秋家的？呃，好久没有和那边打过交道了，搞得我都忘记长啥样了。都怪秋千尺那个老狐狸，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侵吞其他家族的实力，搞得我为了不被盯上躲了他好久。”钟燮想到。

        巷子的尽头是一条大路，路对面有一套气派的宅邸，墙上镌刻着“苏州沈氏”四个字，诡异的是，门口无人看守，红木门大开，可以从中窥见府内一片狼藉，一些珍贵的瓷器被随意扔在地上。

        “怎么回事？沈家不是最近做生意的大户嘛，现在怎么看上去像是遭受了什么自然灾害一样，我还是进去看看吧，实在有危急情况我也带了足量的机关爆炸品，应该是万无一失的。”钟燮考虑了一下，就决定以身试险。

        ……

        与此同时，卫白衣和卫白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白辰啊，你看你也到了讨媳妇的年纪啦，要不要我动用卫家的力量帮你找一个？”卫白衣调笑着说道。

        “白衣，你这是属于被燮公子影响多了，我这应该还不急吧。”卫白辰笑道。

        “我想想啊，你比钟燮还大一岁，他都在费心费力地找了，你咋还不急呢，等下他都有小孩了你还没结婚就尴尬了。”卫白衣随口乱说道。

        “哈哈，哈哈，血衣哥不是也还没有结婚吗，我着啥急。”

        “他啊，你就别管他了，”卫白衣忽然神神秘秘地靠近卫白辰说道：“他似乎对陛下有点意思，当然，只是我自己推测的。”

        “喂喂喂，白衣，别乱说话，等下你就被血衣哥关进天牢里面严刑拷打让你说不出话来了。”卫白辰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摆手道。

        “等下”卫白衣语气凝重了起来“你看路边那个人，我从他的身上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戒备一下，白辰。”

        街边躺着一个不知道是否还有意识的人，他浑身浴血，左眼处已经空无一物，右腿缺了一大块，好似是凭空蒸发了一大圈一般。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这处偏僻的地方基本无人经过，就算有，很有可能也对他敬而远之。

        卫白辰拔剑出鞘，警惕地护卫着卫白衣，而卫白衣蹲下身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回头说道：“他还活着，我们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馆去吧，正好张伯就在附近，也许他能妙手回春。”

        “白衣，真的要救他吗？他来历不明，谁知道他属于哪方势力，万一……”

        “唉，谁知道呢，但是母亲从小就教导我要日行一善，虽然说她所信的功德之类的东西我并不是很认可，但至少与人为善没有错。”卫白衣俯下身子，轻轻背起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与卫白辰一同走向医馆。

        ……

        “这……这怎么感觉像是微缩的战场一样”钟燮瞳孔震动，震惊于现场的混乱与被破坏程度：血迹四散在府邸各处，一些倒塌的墙壁还冒着青烟，有的地板好似被无数根针穿过，被打成了筛子。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路，一步一回头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终于，他在远处隐约看到了人影：那是一个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抱着两个小孩，还有一个略小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她的腿上。

        她在沉痛地哭着，连有人接近也丝毫不知。

        “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叫钟燮，京城钟家家主之子，请问，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钟燮在一旁斟酌问道。

        沈无梦泪眼朦胧地看向他，稍微红肿的眼眶与苍白的面容给她增添了异样的美感，钟燮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沈无梦不知为何，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陌生人面前忘记了掩饰自己的脆弱，任由情绪发泄出来。

        “擦擦泪吧，我，我在这里等你。”钟燮乱了阵脚，忙不迭递上怀中温热的手帕，生怕唐突佳人。

        她和他的手指，在无意间，碰到了一起。

        ……

        “张伯，您看他的伤还有救吗？”卫白衣迎上从房间中出来的张先生，张先生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似乎情况不太好。

        他摇了摇头，对卫白衣说道：“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把他送来我这里不过是吊一口气而已，我估计他还有半个时辰。他体内血液不剩多少了，远远低于正常人，而且那些外伤也都很严重，我半生行医，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武器能造成这样的伤。他说想见见你，应该是交代遗言吧，去吧，白衣。”

        卫白衣无言，对张先生行了一礼，便拨开帘子进入房间。

        “你和我的姐姐挺像的，她也是总喜欢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而且不求回报。”男子沙哑地说道，他并未抬起头，但是卫白衣知道他在对他说话。

        “我没什么后事需要做了，都已经托付给了别人，虽然说，有一些对不起那个人，一下子把那么重的担子交给她。不过，我觉得，我至少还有一点东西可以传给你，咳咳。”他向卫白衣伸出了右手。

        “不，先生，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要什么东西……”

        男子笑道：“那不就更像我的姐姐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能够在生命最后遇见有缘人，何不赠以一份小礼物呢？”

        他的右手食指之尖渗出了一滴殷红的血。

        “接着吧，记住：这份力量是为了守护而生，守护你爱的人，它才会展现它真正的光彩。”

        卫白衣沉默地让血液融入他的指尖，最后抬头问道：

        “先生可愿留下姓名。”

        “哈哈哈哈，不料还有人愿意知晓我的名字”男子微笑，“那你记好了。”

        “我名沈无血，意为”

        “无受深恩，报之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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