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双面间谍06

史蒂夫要她旁观每一次洗脑的过程。

        第一次洗脑结束后，丝洛德被史蒂夫抓着手腕拉回房间，他毫不留情地扯掉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自己则衣冠楚楚，整齐得随时可以出门开会。

        然后他在那个鸟笼里上了她。

        巴基·巴恩斯的不驯让他愤怒，他很兴奋，同时也很暴躁。

        他在她身上肆意发泄。

        笼子里又冷又硬，她最后在胃袋抽搐的饥饿感中遍体鳞伤地痛晕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才想起来，自己上一次进食还是在被神盾审讯之前。

        丝洛德做了一个梦，但不是预知梦，这很少见。

        神明的梦都是有意义的，除了预知灾厄，她几乎从不做梦。

        她梦见了暴风雪，在铺天盖地的密集雪片和狂暴风声中，窥见詹姆斯孤立在雪原上。他穿着二战时的军装，大半个身体都被积雪掩埋。

        他无声地抬起头，湖绿色的眼中一片茫茫空白，像一只脆弱的、即将在冰天雪地里冻死的鸟。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竟然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而不是冷冰冰的笼子里。

        但这并不是因为史蒂夫突然善心大发或者爱上了她，她全身是伤、头痛得要裂开，手背上的输液针里正输着葡萄糖。显然他还不打算这么快就玩坏她。

        好感度仍然安静地停留在“2”，毫无变化。

        继续这样下去不行。

        丝洛德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走入了误区。

        顺从毫无作用，九头蛇版的史蒂夫只会把她当成一只精巧漂亮的宠物，长着尖尖的牙齿和小爪子。

        把宠物的尖牙和利爪拔掉，让它从桀骜变得乖驯，这或许有乐趣，这也正是他在对她做的。

        但人又怎么会爱上一只宠物呢？

        他根本从来没把她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

        丝洛德感到一阵屈辱。

        她竟然如此愚蠢地，当了这么久的家养小鸟。

        她必须得改变策略。

        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丝洛德重新闭上双眼，脚步声在她的床边停下，史蒂夫略带嘲弄的声音响起：“睁开眼，妮娜，我知道你醒了。”

        她睁开眼睛，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史蒂夫俯身摸了摸她的脸颊，“可怜的孩子。”糙热的手掌不带一丝怜惜意味，“快点好起来吧，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坏掉的布娃娃。”

        这都是拜谁所赐？

        想必她的眼神很好地传达了自己的想法，史蒂夫微微笑了起来，不但毫无歉疚，甚至还有些得意，“我很抱歉，妮娜，昨天是我太粗暴了。”

        丝洛德直接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统治世界，我早就说过。”

        “那么这个世界原本的史蒂夫·罗杰斯在哪里？”

        他嘴角的弧度骤然拉平，声音低沉下去，“为什么问这个？”

        “我认为他会是您征服世界的最大阻碍。”她冷静分析，“如果他还在这个宇宙，他无疑会出现并带领神盾局残余的力量反抗您；如果在您来到这个宇宙的同时他去了您的宇宙，您难道就不担心他会颠覆您在那个世界的统治吗？”

        史蒂夫挑眉，“没想到你真的在为我思考。不用担心，妮娜，我已经杀死他了。”

        ……

        纽约某地下基地。

        只要尼克还在，神盾局就没有消失。

        娜塔莎从前如此认为，现在依旧。

        外界局势变幻，九头蛇搭上了奥斯本集团，那个假的美国队长在电视上公然宣称神盾局是个黑暗组织，引发了轩然大波。在他们的引导下，神盾内部曾经的密辛被一一揭露，已经很难分辨其中有多少九头蛇存在的痕迹了，总之，神盾局在现在的舆论风暴中已经成为了灭绝人性、出卖国家的反派组织。

        三曲翼大厦倒下的那天，无数人的信仰也随之崩塌。

        但其中不包括娜塔莎·罗曼诺夫。

        她仍然跟着尼克，她还有克林特都是，不仅因为她信任他们，更主要的原因是，除了特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就看见被她和克林特半请半绑来的布鲁斯·班纳博士，一边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边笃定地说：“他还活着，真正的史蒂夫·罗杰斯。”

        娜塔莎步履一停。

        尼克·弗瑞微微眯起他的那只独眼，“你确定？”

        班纳博士谨慎地说：“我只能说，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娜塔莎忍不住开口。

        博士看过来，有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他清了清喉咙，说：“这个史蒂夫·罗杰斯从他的宇宙过来，需要在他的宇宙和我们的之间建立一条通道。我们得找到那个通道的入口——应该就在北极，队长当年沉没的地方，然后想办法打开那条通道，或者建立一条新的通道……”

        “你的意思是……”她恍然大悟，“魔方？”

        ……

        两天之后，丝洛德身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巴基的第二次洗脑时间也到了。

        史蒂夫不在，或许他正忙着征服世界，带她前往地下一层的是留守在大厦的九头蛇夫人。

        她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怜悯，但丝洛德可记得史蒂夫说过，那个华美精致的大鸟笼就是这个女人的主意。

        她没打算放过她，确切地说，她没打算放过九头蛇里的每一个。

        巴基已经被又一次按在皮椅上。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破碎许多。

        他像是已经缺失了一部分人性的情感，惊惶和抵触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情绪。显然他还记得上一次坐上这把椅子后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于是他极力挣扎着、怒吼着。

        一名九头蛇特工上前，用枪托往他脸上重重砸了一下。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死死按住，往他身上绑上束缚带、塞好口球，血从他无法闭合的嘴唇边流下了。

        丝洛德的指尖微微一抽。

        九头蛇夫人就像蛇一样敏锐，瞬间捕捉到了她短暂的情绪波动，笑盈盈地问：“你似乎很在乎他？”

        丝洛德不说话，在这个组织里对于除史蒂夫之外的人她一向耐心欠奉。

        九头蛇夫人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电极贴片贴上巴基的头颅，研究人员们调试好机器，向在场的最高层请示开始指令。

        九头蛇夫人看了她一眼，红唇微扬：“那就开始吧。”

        就在这时，丝洛德看到了他一瞬清明的眼神。

        即使饱受折磨，仍然意志坚定，甚至在看见她时，流露担忧。

        他就像一只她曾经亲手喂养过的小鹿。

        她曾给他喂水喂食、为他治疗、陪他养伤，照顾他、抚摸他、亲吻他。

        即使现在这只小鹿已经不是她的了，但她看着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生怜爱。

        詹姆斯一点都没变。

        仪器被按下启动键，但伴着“噼啪”两声异响，主控屏幕突然黑屏，电流并未按预期电击目标的大脑。

        “怎么回事？”操控者诧异地摆弄着机器，“怎么突然坏了？”

        巴基察觉到什么，看着她微微睁大眼。

        丝洛德对他笑了笑，手指猛地绷直又缩紧。

        骨骼碎裂的声音竟然有点像爆豆声。

        人类的躯体在她看来也就和豆子一样脆弱，地下一层的人眨眼就躺倒一大片。

        她把九头蛇夫人留在了最后，在女人惊恐紧张的眼神中，她偏了偏头，九头蛇夫人的身体猛地飞起撞上天花板又重重砸落在地。

        温热的液体从她的鼻孔、耳朵和眼角流了下来，她吞下喉间的血腥，捏断了女人的脊椎骨。

        地下一层一片死寂，因为意外发生得太快，甚至没人来得及按下警报。

        丝洛德抹了把脸上的血，迈开步子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巴基瞬间想直起身，又被束缚带拉着倒回去。

        “卡罗拉……”他的声音急迫，发着抖。

        丝洛德正在解束缚带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巴基的头顶逐渐浮现出一行灰色的小字：

        【信徒[詹姆斯·巴恩斯]，好感度100（不可攻略）。】

        她垂下眼睛，回答道：“我叫妮娜，妮娜·拉文德，长官。”

        他盯着她沉默的发顶直到束缚带全部被解开，然后他默默收回视线，自己动手扯掉头上的贴片，什么也没说。

        恢复自由后，巴基从地上捡起一把枪，问：“我们在哪儿？”

        他快速冷静并开始思考他们当下的处境，就像刚才那声脱口而出的呼唤不曾存在过。丝洛德不确定他是真的认出自己了还是因为洗脑而记忆混乱，但她也想快速揭过这茬，于是立刻回答：“纽约曼哈顿，我看到了帝国大厦。”

        他看上去松了口气，“去斯塔克工业，我们去找霍华德。”

        “霍华德·斯塔克？”丝洛德愣了愣，“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看来是记忆混乱。

        她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望。

        巴基的眼神有一瞬的空白。

        “现在掌权的是他的儿子托尼·斯塔克。”丝洛德体贴地提醒，“斯塔克大厦就在曼哈顿，要去吗？”

        ……

        北冰洋下，一艘潜艇内。

        “指数异常……就是这儿了。”

        “要怎么做？”

        “关注外面，我不确定他会出现在潜艇内部还是海里……”

        “……好吧。”

        “加大能量……扩大搜索范围……”

        “监测到异常波动……”

        “罗曼诺夫特工，通道快打开了，我想你需要退开一点。”

        “没问题。”

        刺眼蓝光骤然充斥了整个舱室，所有人纷纷眯起眼睛，以手遮挡。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这是哪儿？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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