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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蟹黄豆腐


山长连忙起身,  忙携住了黄老爷子的手:“老先生言重了,您关心书院里头学子们,这才有了此番比试。这本是我分内之事,  倒是我忽略了,先生替我想到了,我怎会怪罪。昨日是我不在城内,  先生没寻见我,如何能怪先生。您将这一切都打点妥当了,  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说起来,我倒是该向先生请罪。”

        听完两人对话,房内气氛倒是一松。于夫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黄老爷子一眼,又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江楚,  随即垂下头来,似是在思索。只杨夫子,  面色完全沉了下来。

        周夫子笑道:“虽然我未去,但是听说今日倒是有许多学子展示了一番,  堪称文武全才啊。”

        曾夫子也点点头:“方才我也听说,还有年纪尚小的学子竟有一手好箭法,拔得了头筹,可是如此?”

        于夫子捋须道:“的确如此。听闻那学子父母已去,  独留他与其胞姐相依为命。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  他姐姐竟就是今日那家食肆的老板。说起来,昨日半下午我们冒昧登门请老板帮忙准备两百人的饭食,又是今中午便要,  却是十分为难。想来,  也是她想到其弟才应下的。虽然紧急,  但这饭食也着实不错。”

        杨夫子哼了一声:“可是我怎么听说,那饭不过是些咸菜烧饼和汤水。学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这样的饭菜,不合适吧。”

        “杨夫子,今日可有到场?”一直未曾说话的江楚忽然开口。

        杨夫子一怔,有些不耐:“家中有事,不曾前去。”

        “那就只是耳闻,不曾实见。”江楚看向山长,“俗话说,眼见为实。饭食好与不好,寻几位去了的学子们来一问便知。”

        杨夫子面色一沉,于夫子却抢在他前头附和道:“黄老爷子、江夫子与我是张罗这场比试的人,不便评论,其他人都没去。资治通鉴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还是请学子们来评评,究竟如何。”

        这一提议,倒是得到了一致赞同。山长立刻让童子们去请几位学子来。不过片刻,学子们便一一到了。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问法,单独进来说今日谈谈这比试如何,饭食吃了什么,味道可好?一共来了七八个学子,每个人提到比试都一脸兴奋,说到饭食那更是赞不绝口,什么都有夸的,得到最多夸赞的是酸梅汤。但无一例外,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是一样。

        当最后一位学子离开后,之前问话时一直没开口的江楚忽然道:“杨夫子,可还要再找几位学子来问问?”

        杨夫子脸色黑到了极点,起身道:“如此说来,想是我听错了。山长,诸位夫子,老朽家中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黄老爷子也站起身来:“天色不好,我也就不打扰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山长亲自将黄老爷子送到门口后,唤了江楚到一旁:“江大人,谢家宝树,偶有黄叶。杨夫子今日许是被人蒙蔽了,才会有此误会,还望江大人海涵。”

        今日能对饭食产生不满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么短时间内就联合人来冲自己和于夫子发难,这位杨夫子意欲何为江楚也无意探究,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杨夫子是夫子,更是长辈,应当比我更明白道理。在下还有事在身,山长留步,在下告辞。”

        看着江楚的背影,山长叹了口气:他何曾不知道杨夫子有些小毛病,喜好与些富贵人家交好,但是如今正是用人之计,杨夫子的学问十分不错,才请了他来。看来,以后要多多敲打杨夫子一番。

        他刚欲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山长回头,却是于夫子折返回来。见到山长,于夫子直接开门见山:“山长,昨日黄老爷子寻到我,说是要办这比试,一应饭食的银钱都由书院一力承担,还将银子托我去帮着定下饭食。若是山长不知,那这银钱岂不是黄老爷子自己担了?”

        山长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黄老先生把里子和面子都做完了,偏偏自己听信了杨夫子的话,倒还累得黄老先生亲自来澄清。这,这可真是,如何是好啊?

        江楚循着路转了个弯,瞧见前头立着的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黄老先生。”

        本是早早离开的黄老先生捋着胡须,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多了些仙风道骨:“多亏贤侄方才差人送了信过来,否则,今儿这一遭,岂不是我连累了你。“

        江楚放下手:“世伯言重了。今日多谢世伯,让我又躲了些麻烦。”就他的身份,山长也不可能真的罚他。他只是不耐烦与那些人周旋,又不想暴露身份。

        “贤侄全身而退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黄老爷子顿了下,“之前寻你说这事,你说山长和场地你去搞定,我还以为山长后头已知晓。若是山长不知,那你给我这饭食银子……”

        江楚难得沉默了一阵,这才开口:“银子是我给的,但却是朝廷出的。”

        “朝廷?”莫非朝廷又拨了银子?

        江楚瞧黄老爷子那模样,也知道自己今日不说清楚,他定是不会罢休。他沉吟片刻,言简意赅道:“承蒙各位同僚信任,托我替他们将物件换了银子来支持书院。”

        黄老爷子捋须的动作顿住,倏而反应过来。好一个朝廷出的,分明是那些官员送给江楚的礼被他全拿去换了钱。不过这话倒是也没错,哪个不是朝廷里混的?黄老爷子笑着虚点了他两下:“你啊你。”

        江楚知道他已明白,揖礼道:“那贤侄就告辞了。”

        黄老爷子点了下头,随即道:“容与回来得急,不知家中究竟何事。我去了恐不方便,你去帮我盯着。我这里倒是还有些药材,若是有些缺的,就打发人来找我。”

        江楚脚步顿住,对上黄老爷子一脸的坦然时,忽然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匆匆应下离开。

        此时天空已经布满了黑云,狂风鼓起江楚的衣衫,他似是无所感一样飞快向前。黄老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昨儿个晌午再加上今日的情形,若是还不知道这小子心中所想,那自己也白吃了那么多饭了。

        杨夫子本想回家,但走到一半就被风吹得站不住,他只得回到书院里头给夫子们留的住处。杨夫子本就一肚子火,偏来寻他的人居然这会儿还在他房中等他,杨夫子那满肚子的火还只能压下去:“劳烦稍候片刻,待我更衣。”

        那人一见杨夫子的脸色便知结果了,起身道:“老爷还在等着,我先回去禀报,不打扰夫子了。”

        杨夫子只得站住脚:“有劳跑一趟了。近日我寻得一样田黄石的摆件,难得有些巧意,正想着改日登门,请叶老爷掌掌眼。”

        那人记了下来就告辞了。临走他还反倒宽慰杨夫子:“不过一时之事,夫子不必挂怀。来日方长,总有些其他法子讨回来,还望杨夫子多多保重。”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连串雷声炸裂开来,唬了门房里两位小厮一跳。年长的张三伸头看了一眼,对李四道:“天都乌黑了,我们还是将门闩了,回去那边屋里吧。”

        陈宅一般过了酉时才闩门。这会儿不过刚刚酉初,满是乌云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两人也怕这雨落下来回不去房里,一拍即合。两人刚拿起门闩,又听几声闷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缩起了脖子。

        “这雷倒是奇怪,怎么只见声没光呢?”李四喃喃道。

        他话音刚落,又是几声响。张三回头望了望天,忽然一拍脑袋:“什么雷响,这是有人敲门!”说罢,他提高了灯笼,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看清门外的人时,张三忙将门打开:“您怎么来了。”

        李四就着光探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送姑娘回来那人。本想称呼,偏偏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得含糊道:“您里头请,我去给少爷通报一声。”说罢,他飞快地往里头跑去:“林伯,有少爷的贵客到。”

        陈岩正在给陈苗苗喂白粥,听见有客人来寻自己,忙将东西交给石榴,自己快步走向正房。

        他刚绕过屏风,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堂前:“江夫子?”

        江楚应声转过身来:“黄老先生担心你,特意吩咐我来瞧瞧。”

        ……师父还能吩咐您?陈岩心中闪过狐疑,但是立刻欠身行礼:“承蒙师父挂怀,有劳夫子专程过来,我一切都好,还望夫子转告师父。”

        江楚沉默片刻:“你姐姐如何了?”瞧见陈岩睁大的眼睛,他手握拳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今日比试是黄老爷子和我一力操持,包括餐食也是其中一块,若是谁有个什么,我们自当承担。”

        怪道方才江夫子请了这么多大夫,原来如此。陈岩回道:“几位大夫瞧了之后,有几位开的方子都一样,就按照那个拿药煎了。如今姐姐的热退了许多,人还未醒。大夫说,恐是晚间晚些,或是明早能醒。”

        说罢,陈岩看了看外头的天:“外头天不好,恐要下雨。不若夫子先回,待姐姐好转醒来,我就差人去给师父和夫子送个信。”

        话音刚落,外头哗啦一声,雨倾盆而下。顷刻间,外头就连成了蒙蒙一片。江楚袖中紧握的手松开:“看来,要叨扰贵府了。”

        四处的灯点了起来,正房里头亮堂了不少。外头风疾雨骤,正房的门都关上了。王婆子收伞立在门边,林婶将两只食盒交给了陈语,又和王婆子撑伞离开了。

        陈语将门关上,这才提起食盒往旁边的西厢而来。

        蒸好的一整只鸡还冒着热气,金黄的鸡皮十分诱人。鱼切成块后码好味裹面粉过油,然后放进砂锅里头炖,喷香扑鼻。嫩白的豆腐仿佛一只只小舟,漂在微黄的蟹黄汤汁中,让人食指大动。红花藕炖棒子骨,那藕炖得十分软糯,一咬就在嘴里融化了。山药炒木耳、拍黄瓜、凉拌卤千张丝、跟晌午有些像的小菜,最后还有两只小竹屉。一揭开,雪白的雾气腾起后,只见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饺,并一大碗碧荧荧的米饭。

        陈岩帮着调箸放碗,一切都妥当后,他本想客气两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江夫子,我这屋里没有备酒。”

        江楚正色道:“我本探望而来,何须饮酒。”

        陈岩松了口气,拿起筷子:“今日家中忙乱,没有来得及采买,招待不周,还要夫子不要嫌弃。”

        “这已很好了。”江楚拿起筷子,第一筷子不是伸向鸡或者鱼,而是小菜。入口是熟悉的味道,江楚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是晌午吃的那种芥菜?”

        陈岩正想给他分一个鸡腿,瞧见他的动作,倒是愣了一下:“是的,昨儿个姐姐让我尝的时候,我还问了一下。这是芥菜的球根先腌了又用红油这些拌的,最是下饭了。”

        “的确。”江楚说话间,就吃了一大口米饭。

        这还是陈岩第一回  独自招待人,这招待的人身份还不同寻常,陈岩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孰料不光是鸡还是鱼什么的,江楚都显得淡淡,就连虾仁猪肉馅儿的小饺,他也只用了两个,但是最后却把那一碟子拌芥菜丝给吃完了。

        江夫子居然喜欢这等小菜,倒是让他颇有些惊讶。陈岩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问出要不要给江楚再上一份的话。毕竟这只是佐饭的小菜,问别人要不要再来一份,总觉得怪怪的。

        一顿饭毕,除了那碟芥菜丝,其他都还剩了一大半。陈岩瞧见外头仍旧是瓢泼一样的雨,起身道:“江夫子,我们去东次间对弈喝杯茶?”

        江楚也跟着起身:“好。”

        这一对弈,就到了三更。外头雨仍旧未停,这么晚了也不可能让江楚就这样回去。好在方才林婶已经悄悄进来铺好了西稍间里的床,已经撑不住的陈岩顺势邀了江楚住自己的房间,他去住西稍间。

        一番推让之后,陈岩留在了自己的房间,江楚住了西稍间。

        陈语提了水进来:“江夫子,里头的浴桶是新的,洗干净了。这是热水,这是凉水,我先给您倒进浴桶?”

        江楚将佩剑放下:“有劳,我自己来便是。”

        陈语离开后,他打开了窗,外头雨已经小了许多。外头漆黑的一片,只瞧见陈岩和陈语撑着伞提着灯笼往二进去了。

        沐浴之后,江楚这才觉得浑身轻了许多。待瞧见陈岩嘴角上扬地回来,他才关上了窗,转身吹熄了灯。

        昨夜那番狂风暴雨,次日还是不到卯时就天亮了。江楚起身的时候,外头还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江楚也不想惊动旁人,就在房内练拳。

        江楚两套拳打完后,陈岩起身了,洗漱完立刻过来瞧江楚。见江楚已经练出了汗,他又让陈语提了水来。等到江楚沐浴了出来,朝食已经备下了。

        经过了一晚,再同桌吃饭,陈岩就自在了许多。他眼见江楚的筷子仍频频伸向那芥菜丝,越发肯定了心中所想:江夫子果然是很喜欢这菜,幸好他吩咐陈语给林婶说多备些。

        论理,用过饭后,江楚应该自己提出告辞了。然而,放下碗筷之后,江楚开口道:“前儿个听你师父说,每次的功课你都做了两篇文章,可有此事?”

        陈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去拿了文章。他曾听师父说过,江夫子虽然蒙荫十五岁就出仕,但他当时已经中了举了。若是他继续考下去,以他的才学,恐怕能荣登状元。师父长叹自己早已远离朝堂,有些事也教不了。而江夫子如今正在朝上,若能得他指点,这可是太难得了。

        两人这一探讨,又直接过了午时,江楚顺理成章地留下用了晌午饭。饭毕,他正要继续看文章,忽瞧见林婶匆匆赶来,满脸喜色:“少爷,姑娘醒了!”

        作者有话说:

        很久之后,陈岩才明白,姐夫喜欢吃的不是某样菜,而是某人做的菜。

        今天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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