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午夜，市中心亮若白昼，酒吧外灯红酒绿站满了层层人群，外面一片喧闹繁华景色。

        酒吧内，轰隆隆的音乐卷着吊顶倾泻下的交织缠绕在一起，逐步交递到角落里。

        人群随着跌宕起伏的音乐声跳跃，各色养颜美目的美女帅哥穿着潮流，发型也时髦，隐进舞池内，随着人扭动长腿水蛇腰。

        三人坐在酒吧内的最角落，与周身来酒吧内的人不一样，他们三人均面前摆放着两瓶酒，酒杯里面盛满了酒。

        潋滟光影打在贺轻舟的脸上，眸子古井无波，印着眼前小小景象。坐在他对面的温言，亦是面无表情喝着闷酒。

        两人之间涌动着古怪的气氛。

        宋淮细长手指捏着一个玻璃杯，低头轻抿一口酒水，狭长凤眼流转于贺轻舟和温言两人之间。

        心下觉得奇怪，不过短短几年没见面，再生疏，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阿舟啊，你这次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和阿言一声，要不是从成明那里得知了你入股的消息，还不知道要耽误什么。”

        贺轻舟垂下眼：“回来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是不想告诉我们吧。”温言冷不丁说出口。

        话音一落，场面又一度冷了下来，独留酒吧内dj声音癫狂潮热，层层叠叠敲打着耳膜，声音与酒精丝缠绕在一起，在脑海中跳跃，越蹦越嗨。

        三人都闷声喝了几口酒。

        宋淮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啊，脑海疯狂转动，眼前一亮：“阿言，我听说囡囡要去试镜《生涯》，是想要进娱乐圈？”

        璀璨光影打落下来，暧昧在包厢内流转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中间的小茶几上一顿，又顷刻间恢复原状，默不作声就满了一杯酒。

        温言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垂下的眸子里游荡着一抹惬意，他整个人摊在牛皮沙发上：“怎么可能？”

        “都是自小一起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囡囡小时候就有经纪人来找她，当时的她屁点大，不过一小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宋淮附和：“也是。”

        他轻轻扫了一眼喝酒的贺轻舟，继续道：“而且自小，她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不做还不行，琵琶、吉他别的各色东西，哪个没学过一二？不还是最后才定下的舞蹈吗？”

        “这得到了，估计那股新鲜劲也就过了。”他卡顿了一下，啧了声，“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是留下的几分热爱，还是单纯变了口味，要换个地方了？”

        “人啊，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话落一落，贺轻舟也昂头喝下了杯中最后一点，不轻不重将东西放到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两人看过去。

        贺轻舟慢斯条理得擦了一下嘴唇，淡淡扫回去：“看我做什么？”

        他表情无波无澜，黑眸沉得比夜色还深，若非两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事，怕是真会觉得谈得不是小青梅，而是个不相干的人。

        “哦。”温言率先转过了头。

        宋淮顺着他之前的话说：“听说随成明一块去的还有王总，也不知道试镜的时候，囡囡会不会挨人欺负。”

        “哪个王总？”

        “还能哪个？专做娱乐新闻的王思城。”宋淮疲惫揉了揉眉骨，“娱乐圈扛把子，算是比较大的投资方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了成明的《生涯》，成了第一投资方。”

        温言尚未来得及说话，闭目养神的贺轻舟不知何时站起了身，转身就走，片刻又停顿下来：“我还有事，帐记我头上，下次再好好请你们。”

        宋淮控制不住的兴奋，连忙唤来服务员又要了两瓶酒：“贺总霸气。”

        五分钟后，原先沉默着喝酒的温言也再次站起身，离开了。

        “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宋淮看着温言的背影，嘟囔了两声。

        怪哉。

        -

        周末两日过得迅速，不过眨眼间便过去了，再次醒来，是熟悉的宿舍吊顶，熟悉的四周，以及四周起床吵杂的声响。

        温喃躺在床上，她的床位最靠近空调，此刻呼呼吹在她身上，冻得人发抖，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起床劲儿还没缓过去，眼前一片模糊。

        “温喃。”余悦将椅子拉过来，响起一阵座椅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她站到椅子上面，推了推温喃，小声道，“醒醒了，今天周一，灭绝师太的课。”

        灭绝师太，人如这四个字，姓李名荣，在刚毕业就在南舞教书，教书历程已有三十多年了，曾经教导出不少闻名国际的舞者。同样的，她的严厉也与教导水平成正比，不管你在课业成绩上有多完美，迟到就是迟到，不会徇私。

        是所有南舞学生都梦寐以求的导师，却也是在南舞授课时长最短的，她行程很忙，一下课就离开南舞，让人寻不到身影，更有时，常常让手下学生自学。

        温喃一下子清醒了，被子往下一翻，双目无神盯着白色顶部，有气无力地：“生活好悲惨。”

        “快点起来了。”这样的场面每周一都要发生一次，余悦已经见怪不怪了，再次推了她两下，就下了椅子，将东西复回原位。

        温喃僵硬着直起身子，迷糊着垂着脑袋，感受空调吹来的冷空气，意识愈发归魂了。

        随后，下床、洗漱、换衣服和准备上课用的用品，同余悦一块出去了。

        走出宿舍楼时，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份饭团和两瓶牛奶，走在路上边走边吃。

        正是清晨，周一早上有课的学生不少，学校小道上有不少跟他们一样的，边走边吃。

        夏季早晨清爽宜人，不似午间闷热，带着怡人的舒畅，一口牛奶喝入口中，奶香味充斥整个口腔，冰凉感顺着咽喉一路向下，冰的温喃微微皱起眉。

        到了教室楼下，早晨恰好吃完，温喃随手将垃圾塞进垃圾桶内，打开门走了进去。

        早晨的第一节课是李荣的《中国民间舞蹈文化》课，她上课严厉，大家不敢迟到，早早就已经到了教室内，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各色美人长得各有各的美，风情万种有，小家碧玉更有，大家三两头聚在一起，说的也杂，从昨日微博热搜，聊到了明日上午《生涯》的试镜。

        温喃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默默竖起耳朵听着。

        “我听说明日是纪导亲自来。”

        “这是肯定的，之前的两部作品，都是纪导亲自选角，对于选角，你随便去微博上看一看，就知道了，这次可能也是要从我们学校里面的童星选角。”

        “这可不一定，这次《生涯》网上有消息透露，只是个微电影，又恰好与舞蹈专业相关，还是根据要求选角吧？”

        总结了一下，温喃大概明白了。

        《生涯》与舞蹈专业相关，对演技要求有，同样的对舞蹈专业的理论知识也是必不可少的，南舞有不少都是童星出道，现在有代表作的明星也不少。

        说是试镜，但也多是不会从他们这样一心扑到舞蹈上，而是选那些已经有了经验的明星们，他们大多自带些名气，或多或少，总归是能给片子带来一定观看率的，是最好的选择。

        余悦也听明白了，她撞了下温喃。

        温喃看过去，小声问：“怎么了？”

        “别在意，先试试，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最后是不是你？”她说着宽慰的话，不过心中也多是明白了。

        温喃浅浅一笑：“没关系，我不过是去试一试，也不是一定要去的，不成功我就专心在舞蹈上。”

        她想的没那么远，也不是想当什么明星，说白了，不过是小时候看电视里面的画面，手一挥，长袖一舞就是一道法术，可发出震撼的画面。

        小时候没少学这些，常常痴迷在电视面前，学着电视里面的姐姐一起跳，后来大了些，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不过是用特效才做成的，但依旧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也是自此，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面磨灭下不可更改的一幕。

        不过片刻，李荣来了教室，教室内立马安静了下来，她如今四十多岁了，面容紧致的仿若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打扮更是追随着现在的潮流，穿着大气，笑容也得体。

        若非真正见识到了她的严厉，温喃也想象不到这样的一位女人，在教学中会那般严厉。

        她没有点名的习惯，不过课堂中的问题格外的多，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在讲述着舞蹈的魅力，下一秒，会提出什么问题。

        无人敢走神，无人敢缺课，真正的灭绝师太。

        李荣来到教室第一件事，先让她课代表将她手中捏着的一叠白纸发了下来。

        纸片翻页响起沙沙声，自前头，传到了后面，勾起人心底的好奇心。

        温喃好奇看着前面同学的翻页动作，内心的好奇心尽数被勾了起来，头一次怪自己没有坐考前的位置。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了那张白纸，还没来得及看，李荣拍了拍讲台：“等一会再看。”

        教室安静下来。

        “先拿到的应该都知道纸上的内容。”李荣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件教室，“大家也听说了纪成明导演要过来选角的事，上面是具体流程，去不去全看你们。”

        “现在先放下手上的事，先上课，等下课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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