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狗血
那位私家侦探选的地方在一家偏僻的茶馆，即使是周末也没什么人。
徐亦殊走进去，里头就前台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听到门口的铃声就抬起头，“啊您好，请问是几个人？”
“我约了人，他说他定的巳蛇那一间。”徐亦殊说。
女孩点了点，“是付先生的客人啊，上楼左边第二间就是。不过付先生去进货了，还没回来，要等一会儿呢。”
徐亦殊说，“没事。”
然后他就上了楼，女孩过来一会儿也跟了上来，她抱着平板，对徐亦殊说，“要不您先点茶吧？”
说着她把平板递到徐亦殊面前，
徐亦殊接过平板，低头选起来。
这家茶馆的茶名有点……奇怪，徐亦殊的目光在“众生平等”“红尘过客”“慈悲为怀”等名字中扫过，怀疑他是不是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些都是什么茶？”他实在不解的问那女孩。
“嗯……”女孩犹豫了片刻，看着徐亦殊，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近徐亦殊，说，“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慈悲为怀’就是红茶，‘众生平等’是素茶，‘红尘过客’是花茶，‘菩提古道’是苦荞茶。”
徐亦殊无语了片刻，选了“慈悲为怀”。
女孩拿回平板，又问徐亦殊要不要加蜂蜜，徐亦殊说不用。
徐亦殊没等很久，那个叫付允的私家侦探就到了。之前他们只用邮件通讯，徐亦殊还以为是个中年男人，没想到这人意外的年轻，大概二十出头。他穿了一件很长的格子大衣，不很厚，但他看起来好像很热，一进来就把围巾和外套脱到一旁，对徐亦殊说，“不好意思，有批茶叶出了点问题，就回来迟了。”
“茶叶？”徐亦殊疑惑的看着他。
付允揉了揉鼻子，很坦诚的说，“啊，我在这家店打工嘛。”然后又解释了一句，“家里负担重，多打几份工。”
徐亦殊差不多明白了，问他，“那开始吧。你查到什么了？”
付允点点头，“宋易州是吧。”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叠很厚的资料，“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在里面了。说实话，他的经历乏善可陈，虽然出生优越，但一切按部就班，他也没有青春叛逆期，相比起来，他的追求者都比他更有趣一些。”
“赵星河？”徐亦殊拿着资料翻了起来。
付允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才点头，“是啊。赵家这些年虽然低调了不少，但赵小公子可是一如既往的猖狂。不过最近变成小猫咪了，追了宋易州十多年终于追到手了，可不把他乐坏了嘛。”
“所以，你一定要当面把这些资料交给我的原因是什么？”徐亦殊不觉得这些资料有什么值得加密的，便抬头问对面的年轻人。
付允却忽然神情严肃起来，他说，“如果单纯是这些材料，我当然不会冒这个风险，但是……我觉得太奇怪了，我调查的过于的顺利了。连一些我本来不指望找到的佐证都找到了。”
“你的意思是……”徐亦殊有不好的想法。
付允点头，“我认为宋易州应该有秘密。一个人一旦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定会留下痕迹，但如果这个痕迹过于明显，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是某种障眼法。”
“那你找到了吗？”徐亦殊问。
“当然。”付允很是自信的说，看着徐亦殊说，“这涉及的可是家族丑闻。”
徐亦殊察觉他意有所指，扬起眉，继续听他说。
“宋易州的父亲宋宁跟单家千金单思绮是青梅竹马，虽然两个人长大后都各自有了家室，但很多证据都表明他们一直有联系，所谓婚姻或许只是家族联姻，并非出自真心。”
徐亦殊冷冷的看着付允，对他说，“你胆子很大。”
付允不怎么在意，“这个世界本来就很难有秘密，而且，既然您才是雇主，我想，我有义务告诉您真相。当然，您不用担心您的隐私被泄露，我们事务所有保密协议。”
徐亦殊只是没想到自己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既无语又觉得好笑，“所以你的调查结果是……我跟宋易州有可能才是兄弟？”
付允模棱两可的说，“就目前的证据来说，很有可能。”
徐亦殊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那宋易州跟徐自舟呢？”
“他们来往密切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付允还想在徐亦殊脸上探寻更多信息，结果却什么也没有，他有些失望，接着又说，“我查了他们的开房记录，一共两次，第一次在一个月前，第二次就是上周五。不过……”付允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水乡庭榭是宋氏名下的地产，徐自舟才在那边买了房子。”
“水乡庭榭……”徐亦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啊，那里并不是繁华的地段，所以很奇怪。但如果知道宋易州在郊区的别墅就在水乡庭榭过去不远，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徐亦殊听他这个描述，问道，“你觉得他们在一起？”
这个时候付允却摇了摇头，“不像。我觉得他们更像是床伴的关系。”
徐亦殊愣了一下，尽管徐自舟没承认，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徐自舟跟宋易州是一对，如今付允却说两个人是床伴的关系，就有一点不能接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徐亦殊问。
付允看着他，说，“如果是在交往，正常情况应该会约会吧？即使有赵星河那种人在，宋易州真的想要保护他，那么大一个宋氏，难道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而且……”
“什么？”
“徐自舟出车祸，宋易州也没有去医院看望他，还跑去跟赵星河交往了，不是吗？”付允说。
绕了半天，又绕了回来。
“宋易州对赵星河又是真的吗？”徐亦殊反问。
付允耸耸肩，“那可能只有宋易州自己心里知道了。至少看起来比对徐自舟用心多了。”说完，他又拿出一沓资料，跟徐亦殊说，“这是你要的宋氏的族谱，以及这些年他们的商业往来记录。”
徐亦殊接过去，翻了一会儿，然后合上，抬头对付允说了句，“谢谢。后续我希望你们能继续跟宋易州，每天向我汇报，如果他去见徐自舟就立即通知我，这个没问题吧？”
付允说，“当然，这也是服务的一部分。”他见徐亦殊好像已经要离开了，眼神里有一丝好奇。
果然，徐亦殊把资料装好，站了起来，“那么就这样吧。”
说完，他穿了外套就离开了。
付允很觉得疑惑。
徐亦殊比他想象中表现的更冷漠一些，好像完全不在乎宋易州的父亲是不是跟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反而在意是宋易州和徐自舟、赵星河的关系。
“这可有点意思。”他喃喃的自语。
徐亦殊回到家，秦子臻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他便把资料都放到房间里，准备吃了再看。
“你查的怎么样？”秦子臻端着锅出来，一边问徐亦殊。
徐亦殊摇头，说，“很烦。”
秦子臻没想到是这个形容，但同时又觉得确实是徐亦殊会说出来的话。尽管徐亦殊拥有比他强太多的交际能力，但秦子臻仍然觉得徐亦殊是一个恐惧社交的人。
“赵星河请我们这周去小松山度假村。”徐亦殊一边做蘸料一边对秦子臻说。
秦子臻毫无准备，“啊”了一声。
“因为宋易州约了他，他想让我帮他看看，”徐亦殊放了两勺小米辣到碗里，又补了一句，“大概是觉得旁观者清吧。”
秦子臻看到他碗里的小料，觉得十分恐怖。
“放这么多辣你受得了吗？”秦子臻忍不住问。
“现在受得了。”徐亦殊心情愉悦的开始涮牛肉。
他每次参加宴会总会被那些名义上的亲戚缠住，那些人拉着他跟他说他们最近如何如何困难，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他们度过这次难关，徐亦殊饿的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想着餐桌上的食物。可惜等他终于吃到的时候，都已经凉了，也不好吃。
胃病好像也是在那个时候变得严重起来的。
可即使知道吃了火锅就会痛的难受，徐亦殊有时候还是会吃。因为火锅总是热气腾腾的，只要吃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秦子臻不好说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问他，“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撮合他们吧？”
徐亦殊其实很不想，但是他已经答应了系统，便对秦子臻说，“我只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何况，现在这个事情也跟我有一点关系了。”
秦子臻不解的看着他。
于是徐亦殊又把今天付允的猜测跟秦子臻说了。
“你跟宋易州吗？这怎么可能？”秦子臻有点崩溃，在他的认知里，电视剧才会这么编，“如果是真的，你爸和你妈就真的是协议婚姻了吧？可是为什么？”
徐亦殊也不太理解，徐山海只是普通的富二代，但单家是三代名门，单思琦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他摇了摇头。
秦子臻咬着筷子，突然灵光一闪，问徐亦殊，“你觉得宋易州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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