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明得救，何家狱中受罪

张大婶他们一行人经过了一路的折腾，也已经到达了省城，刘大叔带着他们就直奔西医院而去，他对那里似乎很是熟悉，和院长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带上万明直接找上了院长，两人还很亲切的寒暄了一番，然后两人避开了众人悄悄的交谈一会儿，没有人知道他们谈的是关于哪方面的事。

        院长看过万明之后，告诉他们万明这孩子还有得救，并安排了留过洋回来的刘扬大夫主管万明的诊治，这位刘扬大夫同样也是刘大叔的熟人，也是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经院长与刘扬大夫一番诊察，最终确定万明所患的疾病是伤寒，但因拖的时间太久导致了身体多处受累及，情况十分危急，已经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多拖延一分钟就会多一份危险，必须马上给予救治。

        不容迟疑，两人立即安排万明进入了单独的隔离病房进行救治，因为这病具有一定的传染性，且万明的病情十分严重，隔离救治是十分有必要的。

        看到万明得到了如此精心的救治，张大婶感到了一丝的欣慰，阴沉沉的天空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阳光，欣慰的泪水慢慢湿润了眼眶。

        那边的众人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明白了姓苟的警察名叫苟富贵，在警局是个小小的官职，有一定的权利，但是是一个无利不起早，欺软怕硬，专剥削穷苦人的小人。而那位姓朱的名叫朱八，是县城里一个富豪，生意遍布许多行业，依仗着有几个钱和认识一些县府要员，经常欺行霸市，鱼肉乡里，用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一方恶霸，可是就是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万明父亲一行人仔细寻思这两人的底细，知道就这样去求他们是没有任何用的，直接去劫狱就凭这几个人怎么敌得过那些随身都带着枪杆子的警察，只得先回去再想其它办法来救何家，毕竟平时食不饱，穿不暖，一行人在县城里更加消费不起，只得先回去，只是这样会苦了何家，免不了要受到皮肉之苦了。

        那一边的万明总算得到了救治，张大婶悬着的心总算暂时可以放一下，经过了这么久的折腾，总想让早已疲惫的身心好好休息一下，只是万明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需要时刻有人在身边照顾，便只有再坚持坚持，待万明的情况稳定后再好好的休息它个天昏地暗。

        刘大叔安顿好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下来，他心想也有许久未进省城了，再者晚上回家的路上也不安全，索性就在省城呆一晚，顺便去拜访一下住在省城的朋友。

        这世上从某种角度来说将人分为君子与小人，但无论在任何时代，不怕你与君子之间有仇，君子之间都会选择光明正大的决斗，最怕的还是与小人之间有一点小怄气，就这样简单的一点小怄气，这些所谓的小人也有可能会用尽卑鄙无耻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这位警察苟富贵也许就是属于后者，待与朱八商量完他们之间的“小人”之事后，便朝向警察局大牢而去，在他心里总是忘不去刚刚何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的言语羞辱和推搡，消不去心中那一口“小人之气。”他总想找一个方式来泄一泄心中这口恶气，若是如此忍下去，那就不是他苟富贵一贯的“小气作风”，且如此一来，这事传了出去以后哪还有脸面在这一带出去见人，对穷苦的大众作威作福，恐吓他们；对权势与富贵摇尾乞怜，想尽一切办法巴结。

        牢房里，苟富贵手下的警察早已经对何家进行审问，严刑逼供。但是何家可是打小就在深山里翻山越岭，历经了无数的磨练，早就磨砺出一副男儿铁骨铮铮的身板与骨气，岂会害怕你这些刑拘的折磨。无论是鞭子的抽打，老虎凳还是其它更加凶残的刑罚，对他而言皆不能奏效，何家依然无所畏惧。

        何家虽然被捆绑动惮不得，可是嘴上却如“骂街”的老人一般滔滔不绝，将这些不具备人性的警察骂得无可奈何。

        眼看这些刑具对何家竟然不奏效，苟富贵心里盘算着只得再用其它更加凶残的刑具来教训一下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知死活！

        苟富贵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了一瓶藏得及其隐秘的不明液体之后再次朝向牢房而去，并叫退自己手下的小警察在旁边瞧着，这次他自己亲自“提枪上阵”要好好教训一下何家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小子。在他的心里，教训一下何家有两个层次的打算，一是出出他用言语侮辱自己和推搡自己的恶气，另一方面是他也看出了何家是一个真男人，身板不错，心想若是能收为己用，日后必是一根“好苗子”。因而一瞬间便似变了个人似的用稍缓和的口气说道：“我看你小子身板不错，知道你不怕这些刑具，但后面你可就受不住了，若是你现在肯低个头，给我磕头认错，我便免了你受这些罪，且可以安排你进警察局当差，以后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受这些罪，也可以保一家平安。怎么样？自己考虑清楚。”

        大山里面走出来的何家本就一身纯纯的质朴之情，骨子里满满的正义感，闲时早就看不惯这些欺善怕恶的“走狗”，这时听到苟富贵这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可惜此时被五花大绑而动惮不得，如若不然非揍他个连他亲娘都认不出他来不可，因而何家只好破口大骂来稍微缓一缓这时候心中的无比愤怒之气。对苟富贵说道：“感谢孙子你的栽培，爷爷我可受不起这份大礼，有什么刑具你尽管上来试试！若有一句求饶的话就算小爷我不是男人！”

        奇了怪哉，此刻的苟富贵不仅不怒，竟吩咐手下的人给何家松绑，让他自由的在牢房里活动而不受束缚，且微笑对何家说道：“不要急，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想来苟富贵知道用武力不一定能收拢人心，便换而采用他的工于心计，这样的软硬兼施应该能收到奇效，武力对于对付何家这种“直肠子”的人可以说是收效甚微，但心机与心计却有可能让他的预先防御瞬间崩塌。

        何家在牢狱之中受苦，那边从县城回去的众人也不好受，大家一起去的县城除了何家都回来了，却害得他要在牢里受苦。万明的父亲更加甚是难过，毕竟何家可是为了自己家而遭到了这无妄的牢狱之灾。

        一村的人都知道了何家的情况，聚在一起商量却也没有一人能够想到一丁点儿去解救何家的办法，七嘴八舌的话语交流顷刻间变得是那样的安静，就连周围的环境也有灵感般似的显得那样的沉寂。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无语了许久，似早已经说好了一般都陷入苦苦的深思，脸上尽显无奈。如此看来何家得要好好的受尽一番折磨了，说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难以有办法去救他了！在这对于这一村大多数人来说非常危急的时刻，人群中却发现万明的父亲脸上忽然间有了一丝的微笑，众人认为他会不会是焦虑过度而出现了精神的异常，若是这样，雪上加霜的遭遇对于这群人或是万明一家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场万劫不复的深渊。

        正当众人陷入恐慌、无尽的悲之感叹与惋惜中，万明的父亲似乎找到了救星，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如今之计，唯一的办法只有求助于刘福刘大叔，听说他在县城和省城里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或许他真的有办法救何家。”

        万明父亲的话提醒了众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他嘴里的刘福刘大叔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好心送万明到省城治病富人刘大叔。可是此时此刻刘福还在省城，他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若是派人到省城去寻他也不可行，这里没有一个人去过省城，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落脚，去了也是茫然而无所收获。

        这久忙于去思索解救何家的方法，便没了心思去担忧还处于病痛中的万明！在省城的万明的母亲张大婶当然也不知道何家他们一行人在县城的遭遇，担忧众人在县城的安危，又能否顺利的报案？心中挂虑那十二块大洋，盼望警察能早点破案而能早点追回那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十二块大洋。再回头瞧瞧躺在病床的万明虽然得到了精心的救治，可依旧未能渡过危险期，但总算比昨日稳定，张大婶想想也正好可以眯一会儿。

        那边正在思索解救何家的众人虽然想到了善良的富人大叔刘福这根救命稻草，奈何暂时寻不到他，因而只能待他回来之后方可向他说明一切，此刻只能祈求他早点回来，也祈求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万明能平平安安的归来。折腾这久，夜已深，众人也只能回去休息待天亮了再做打算，再者还有那么多的农活，这些可是他们的命根！

        秋天的深夜本就伴随丝丝的凉意，有时候还会有彻骨的冰寒，再回头想一想最近的一切，总会不自主感到寒冷的一惊，心中总有最坏的打算缠绕心头，即使躺在炕上闭上眼亦不能睡去，他们都在互相的牵挂。

        秋天的日出渐渐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可日子依旧如常，没有向好的改善。刘福早早的起床前往医院瞧瞧万明之后便准备要返回村里。瞧瞧病床上的万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慢慢的开口说话。不过这一切还要感谢院长，主治大夫刘扬，精心照顾的护士和张大婶。只是若没有听张大婶说刘福还不知道万明昨天晚上又渡过了一个生死难关，在他刚离开医院不久突发的高烧让万明陷入了昏迷，挣扎于死亡的边缘，幸有医生和护士的紧急救治才让他缓了过来，今天看起来那么的有精气神。

        一晚上的期限已过，苟富贵早早的来到了牢房，又要开始他们一贯的残暴的刑讯逼供。不过对于何家而言苟富贵知道用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需软硬兼施方有可能奏效。

        关押何家的房间里，这小子竟活蹦乱跳的仿佛这牢狱之灾与他无关一般。苟富贵见到何家的第一句话便不避讳开口问道：“昨晚上和你商量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不曾想何家竟不像昨日那般开口就骂，而似正经的说道：“你说的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的条件会让你为难，我想我俩之间的合作很难达成。”

        见到何家有了想法，在苟富贵心里预算只要何家同意入伙，所提的条件只要不过分且不超自己的能力范围便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盯住牢中的刑具说道：“说出你的条件，我会尽力满足，可千万别耍花样，不然这一堆刑具可不认人。”

        此刻的何家倒也不慌不忙，极怀信心的缓缓说道：“我的条件就是在警察局里做你的顶头上司，你归我管。”

        何家这话比直接拒绝让苟富贵更加的难堪，带有一种侮辱性的味道，瞬间惹恼了苟富贵，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也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说罢便将早已烧得通红的烙铁重重的压在了何家的胸口，瞬间白花花的烟雾飘了起来且夹杂着似烧糊了的猪肉的味道。何家虽然没有大声哼出，可脸上却显露了痛苦挣扎的表情。两个烙铁轮流着在他胸口烙，想想都会害怕，真是苦了何家。停了下来，苟富贵脸上似乎露出来满意的表情，恶狠狠笑道：“这滋味怎么样？若是从了我便一切相安无事，若是不从我随便给你安上个罪名也够你受了，现在的匪徒这么猖獗，我给你一个罪名就够你死几次了！”

        任凭苟富贵如何游说，用上了如此残暴的酷刑依旧未能动摇何家的意志，只听何家说道：“匪徒？你不要唬我了，现在他们已经被打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主政了，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把我拿了我进大牢可是要犯罪的！”

        眼见如此，苟富贵甚是恼火，只见此刻的他没有说一句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昨天的那瓶不明液体朝何家胸口的烙铁印上倒去，瞬间便见伤口上一连串的泡冒了出来，何家的脸色瞬间铁青，似乎极度的痛苦，慢慢的昏了过去。之后苟富贵吩咐手下的小警察弄醒何家，顺便说明了这瓶不明液体的来历和为何会有如此充足的威力能让何家这种硬汉子瞬间昏了过去。原来这是刚从国外传进来的一种能腐蚀人体的药水，甚至是铜铁等亦不在话下，别说是伤口，且给人极度痛苦和生不如死的感觉，因而何家昏了过去也不足为奇。

        苟富贵眼看用了如此多且残暴的办法对何家依旧无用，想了想他日前对自己的言语侮辱，心中的怨恨依旧未能消除，觉得甚是不平可又不知如何，再者这会儿对何家的折磨也让他感到了疲惫，只得再次将他捆绑待再想它法折磨他。

        与万明同村的众人如往常一般，虽担心何家的安危与万明的病情却无可奈何，这一切只有等见到了刘福才能见分晓。

        在焦急的等待中憋屈已久的泪水湿润了万明父亲的眼眶，相隔不久便是一声无助的长叹气。抱怨为何会如此，军阀混战，贪官横行，地主与富豪的剥削，最终受苦的还是穷苦的百姓，能够拯救处于水深火热的人民救世主究竟在何方？这不仅仅是万明父亲的心声，也是同村穷苦百姓的心声，亦是所有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的心声。如今的万明与何家便是活生生的实例，一个生病没有去看大夫的医药费，雪上加霜的是还被无良的江湖术士骗取了十二块大洋；而另一个却只是因为在寻求警察帮助过程中因为警察不作为而得罪了小有权利的警察便被抓进警察局大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想想这世道还有何公平可言？不过就是一句虚伪的空话而已。不过万明与何家也算幸运的，至少可以指望一下刘福大叔这根救命的稻草。

        经过这几日的救治，万明的病情有了好转，已经能开口说话。早晨，刘扬大夫来到病房看望万明，询问病情时候他似乎有意询问了万明其它的相关情况，知道了他这么大了没有上过学校，勉强认识的几个简单的字也是闲时自己向别人讨教学来的。

        不仅仅是万明，村里许多同龄或是更大的青年没有几个人上过私塾或是学校，于他们而言温饱问题尚不能解决，又何来多余的精力和金钱去上学。在与万明的交流中，刘扬问道：“万明，想不想去上学？”

        刘扬这话在万明耳中连续回荡，可以说这是他毕生的梦想，只是想想自家的情况便只能断了这个念头。不等他的回答，刘扬便猜出了万明的心思，说道：“你刚刚好起来，先好好的休息，读书的事待你恢复健康以后我可以帮你想想法子。”

        见刘扬虽是认真的说，但在万明的心里只当这是一个玩笑而已，毕竟刘扬大夫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就是为自己治病的大夫，怎么可能会帮自己这么大的忙，不过就算是玩笑话也可以抱有一丝丝的希望，毕竟总算有人说出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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