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
有那么一瞬间, 夏油杰甚至萌生了想要摸一摸自己额头的冲动——虽然一切还尚未发生，灾难诞生于十年之后的未来，可他仍旧产生了心有余悸的糟糕共情。
“啊……”
五条悟的反应也很快，他甚至已经迅速开始嘲笑自己的挚友“杰果然好逊, 竟然会中这种垃圾招数。”
“会被对方封印的五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硝子忍不住吐槽他, 顺便开口打听“未来的我怎么样？总不会像这两个笨蛋一样惨吧。”
“你戒烟了。”
远山湊说“据说戒烟了十几年。”
“……天哪, 那可真是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未来。”
家入硝子喃喃感叹。
“缝合线”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调查突破口，可惜五条家并没有关于额头上缝合线的相关记录, 冲着御三家剩余两家打秋风的任务当仁不让地落在了五条悟的头上，而远山湊他们的检索目标则投向了浩如烟海的互联网, 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关于“额头上的缝合线”之类的新兴都市传说。
“听起来就好像是厕所里的花子现代版本……”
桥田至嘟嘟囔囔地掀开了笔记本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跑动, 而远山湊则开始在论坛里收渔网, 从后台调查所有回复自己钓鱼贴的 i地址。
一个既定事实是，大多数网友并不关注论坛里的陌生网友毕业之后将在什么城市里定居。
有些人会友善地分享自己的生活经验, 还有些人会为狡兔三窟的猎物设下新的捕兽网。那个观察者直到如今也一定还在调查着他们的动向，就像是他们也在反向调查着对方一样——他一行一行瞥过网站后台的代码, 只觉得每个人都有嫌疑, 但又好像每个都只是普通的咒术师。
假设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会上网的间桐脏砚……那么他一定会关注自己究竟会逃窜到什么地方。
目前暂时确定下来的筛选手段有三条——第一, 对方极大概率和他的账号有过社交关联；第二，对方对他在网络上所发起的诸多活动（比如咒灵地图）有着基础的了解，甚至有可能亲自参与过；第三, 排除一些自己在生活当中认识的账号主人, 比如伊地知洁高和孔时雨。
带入了这些筛选要素之后, 剩下的就交给直觉。人类在互联网上的一切行动都很容易留下痕迹, 而对于网络信息不够敏感的咒术师则更是如此, 很快, 一个用户名为kenjyaku的账号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方语气轻松地发了个表情包，推荐他来仙台市生活，这个城市不像是东京那样生活紧凑，绿地覆盖范围也很高，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
而这个人的后台i地址显示，他所在的坐标确实也在仙台。
关注这个账号不只是因为对方符合之前的筛选条件，还因为他是灰原雄事件时的咒灵信息提交人——曾经大家只觉得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可如今再仔细回想，难免不生出脊背发凉令人直冒冷汗的后怕。
而再向前追溯他的个人申报记录，就会发现对方在最初就有过谎报咒灵等级的行为，就好像是一个机器在学习当中逐渐成长，一开始先摸清楚他们这个体系的运作逻辑，紧接着第二次出手就能够锁定咒术高专的两名二年级学生们进行试探。
凭借经验进行的咒灵等级判定容易产生误差。
那么就制作出更加精准的监测设备。
咒灵侦测装置能够读取出空气当中的咒力浓度，因此来判定咒灵的级别。
——那就想办法让咒灵在任务执行过程当中得以进化。
环环相扣逻辑严谨，如果不是他们拥有时间机器这个最大的底牌，估计早就已经出现了不知多少次的减员。
“筒子，你有办法控制对方的电脑摄像头自动启动对吧？”
远山湊问“能在那个人反应过来之前控制对方的电脑或者手机吗？”
“no roble ”
桥田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常考，对方也是黑客我都不会怕，更何况是间桐脏砚那种阴森老鬼。”
他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就从论坛当中的后台信息里扒到了对方的生活住址，桥田至怂恿着远山湊私聊对方几句让他保持网络畅通，这边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试探，而另一边已经迅速获取了目标人物的三次元信息。
——令人意外地，竟然是个女性。
加茂宪伦毫无疑问是男人，而这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女人和对方显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一种可能性是精神控制，按照五条悟的情报，历史上有不少能够操纵他人行动的术式（他的原话是，就像火■忍者里的影子模仿术），但这个女人的人生轨迹平稳，已婚并且还有一个孩子，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咒术师沾边的样子。
第二种猜想是，这个女人有可能是“观察者”所发展出来的下线。假设存在一个□□组织，入教的投名状之一就是在额头上留下恐怖的刻痕，而这个女人和未来的夏油杰都是被对方所蛊惑的信徒……
远山湊才说到一半夏油杰就开始抗议，他觉得自己必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
“而且按照之前推理出来的情报，不是说加茂宪伦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桥田至说“阿湊你的这种猜想，最终boss说不定会另有其人哦。”
“毕竟按照火■忍者的逻辑，说不定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吧？”
五条悟突然插丿进他们的对话当中“就像是大蛇丸一样，因为垂涎佐助的写轮眼所以才要夺取对方的身体，说不定皮还是那层皮而骨子里灵魂已经换人了——”
他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瞪着他。
“什么嘛，这不是很有说服力的推测吗？”
“就是因为太有说服力，所以我才觉得……”
夏油杰感觉自己身上仿佛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说真的，有点恶心。”
无论是间桐脏砚推论还是大蛇丸推论，他听上去都像是那个被捡了漏的倒霉苦主，如今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感到非常的……窝火。
先是被扣上了毁灭世界杀死恋人的大帽子，这也就算了，没想到毁灭世界的是别人，而自己还要在未来的世界里被诬陷！
“在仙台是吧？我现在就要去把这个人干掉。”
夏油杰噌地一下从桌前站起来“到时候把她抓过来问话就什么都清楚了。”
“未必，毕竟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你来袭击之前突然解决精神控制，让一个对情况一无所知并且还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暴露在你的面前……而袭击者除了无能狂怒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家入硝子说。
“而且想要杀大蛇丸可不太容易。”
牧濑红莉栖理性评价“就算战斗力不是最强，但保命手段一定层出不穷。”
“你也看过这部漫画？”
冈部伦太郎扭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
“那……那又怎么了？”
红莉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少年ju而已嘛！即便是我也是会看漫画的！《龙珠》的漫画我可是全部都买完收藏了！”
最终，比起夏油杰本人亲自过去对线，大家还是采用了相对稳妥的办法——他们决定让桐生萌郁去目标人物附近一探究竟。
夏油杰一开始表达出了不赞同的态度她是个非术师，而所要探查的角色则不知深浅，很有可能就会落得糟糕的下场，甚至惨遭精神控制也不无可能……
“可别这么看轻她哦。”
冈部伦太郎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未来道具研究室的每一个人都很强的，要相信005号。”
阿万音铃羽的一天从打工开始。
来到这个世界是她的任务，“将未来的一切悉数告知给如今这个时代的研究所成员”，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未来的冈部叔叔和爸爸说，让她尽可能听从如今这个时代他们的安排。
“下次见到阿湊的时候，帮我们问个好吧？”
临走之前，大家冲着她露出了笑容“这是第多少次世界线跳跃了？希望这次能抵达好的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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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不再有纷飞的战火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敌人，她见到了年轻时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可对方却一点也不像是自己印象当中的那般邪恶和令人生畏。
……除了是咒术师以外，也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嘛，她想。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和远山叔叔在一起。
以恋人的形式。
——这件事情未来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大概是因为夏油杰的做法太过惊世骇俗，所有人都将这一小段过去讳莫如深。
铃羽从床上坐起来，咕噜咕噜地洗漱，绑好自己的头发，今天起床的时候感觉身体格外疲惫，而她一直以来都做好了完备的战斗训练，作为一个战士，所度过的每一天都不容懈怠。
于是——
她套上手套，动作迅捷地朝着自己脖子后面的空气狠狠一抓，将那把空气掼在面前的桌子上，同一时间另一只手掏枪扣下扳机一气呵成。
砰地一声，某种肉眼看不到的存在在空气当中消失了。
“啊……又是一只，不过算算日子现在也该有了，精神压力会造成咒灵，而现在这个时代又没有随处可见的咒力吸收装置……”
铃羽叹了口气“像是生理期一样麻烦呢。”
压力不会凭空消失，那么就只有习惯杀死咒灵的手感。
上午在便利店收银，半天的工作之后骑着自行车去帮忙送货，最后在百货大厦前面发传单，等夕阳西下以后完成一整天的劳动。
晚上是训练时间，休息的时候也会上网，最近顺带会帮忙带孩子——暂时住在一起的菜菜子、美美子以及伏黑姐弟。她在未来认识伏黑惠，对方当时已经成为了十分可靠的咒术师，而现在还只是个连筷子都用得不太顺利的儿童。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最近远山湊他们的猜测也同步更新到了她这里，顺便被填鸭进来的还有关于加茂宪伦和咒胎九相图的情报。前往大正时代直接击杀对方说不定也是个行之有效的好主意，可一旦失手就会造成相当严峻的后果。铃羽一侧的脸贴在桌面上，非常疲倦地伸了个懒腰，引得四个孩子一起凑过来关切她“打工不要太辛苦”。
“什么都不懂可真轻松啊……”
铃羽伸出食指，挨个戳了戳面前小孩子的脸颊。
干脆多拍点照片当做黑历史好了。
伏黑惠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年长者的不怀好意，警惕地倒退了一步“你在困扰不知道谁是坏人吗？”
“对呀——”
“为什么不问问警察？”
“警察可不管这种事……”
“那就去问管这种事的人——”
“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啦。”
她伸出手，用力rua了rua对方的头发，让原本就蓬松的海胆头更是四下翻飞。
谁能了解一百五十年前的加茂宪伦呢？就连他所一力缔造出来的咒胎九相图都已经被封印在高专的结界当中了。
……等等。
阿万音铃羽陷入沉思。
已知，高专的结界由天元大人一力支撑。
所以说，一百五十年前，参与了咒胎九相图封印工作的天元可能会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这个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无处不在且无所不知，可惜像是植物一样无法自由移动，在未来的世界里也已经悄然枯萎。
可如今他还活着，并且从平安时代就一直活到了现在。
阿万音铃羽猛然站起身，拨打了一个联通到京都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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