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见是缘分的牵引

原来是她们策划组之前费尽心力做好的广告策划案出了问题，合作方不满意。合作方壹心公司是她们公司的大客户，如果做不好，以后再无合作的可能。

        小文刚巧回公司拿东西，从唐总那听到策划案被打回来的消息，便赶紧通知任总监了。

        壹心的新产品周一也就是后天就要开始宣传上市了，时间很紧迫。

        任随暮听完，镇定地说：“你先冷静下来，不要慌。你去找壹心公司的人，打听一下情况，为什么忽然说不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通知其他人，尽快赶回公司，商讨对策。”

        “好的，任总监！”小文按照任随暮的安排行动。

        刚挂断小文的电话，唐总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没有问责，最后只说：“我现在不追究是谁的责任，你们赶紧给我找到解决方案，解决不了，都给我滚蛋！”可以听出，唐总已经在尽力压住自己的怒气了。

        说完不等她回话，直接挂了电话。任随暮也来不及生气，立刻在工作群里编辑信息，通知大家策划案有变，让他们赶紧回公司，每个人在路上都想一想有什么新创意，等人到齐就开会。”

        一得到消息，大家都赶回公司加班。虽然对大周末地加班颇有怨言，但这个策划案是大家付诸心力的成果，都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

        发完消息，任随暮一边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说：“我工作出了点问题，现在要赶公司去处理，不能陪你，得先走了。”

        卓聿馨见她连续接了两个电话，应该很紧急，也不耽误她了。

        “嗯，你快去吧，我在这等我哥来接。我们下次再约。拜拜！”

        “嗯，拜拜！”

        任随暮大步往外走，用手机叫了车，还好离公司不是很远，大概十分钟可以到。

        她们在商场六楼的一个奶茶店，此时人不多，她搭乘电梯畅通无阻地下到一楼，走出商场。

        在任随暮出门的那一刻，卓聿航从另一边门进来，两门之间相隔不过五米。

        任随暮匆匆出门，没有看周围的人，更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门进来的人。

        卓聿航进门之后停了一下，眼角余光瞟到一个人影，似是不久前才泼他咖啡的那个人。等他转回身去看，又没有什么人。

        他有点惊讶于自己此时大惊小怪的行为，既已答应了不再为难她，就算是她又能怎么样，这事就此结束。

        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走向电梯，上到六楼。他找到馨馨所在的那个店门口，看到自己妹妹坐在里面，喝着奶茶，玩着手机。

        卓聿航走进去，看她玩手机玩得忘乎所以，直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敲了敲桌子。

        从刚才任随暮走后，卓聿馨觉得无聊，想打发时间，也恢复一下烦躁的心情，就拿出之前拍的照片挑选发朋友圈。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文案，最后直接发：我回来了！

        下面还有三张配图，分别是火锅店的美食、商场的照片还有她们一起点的奶茶。最后一张图片任随暮正拿起奶茶准备喝，所以也顺便拍到了她纤细白嫩的手。

        这一幕让人想起了一句话——闲适恬淡，宁静致远。

        她发完朋友圈，收到了很多点赞以及问候。她刚翻看着评论，准备回复，结果哥哥就来了。

        卓聿馨听到声音，她眼神从手机看向了对面。“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怕我跑了啊！”她打趣道。

        “不是说和朋友一起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嗯？”卓聿航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自己哥哥的意思，那很明显就是在嘲讽她为了拖延回家的时间故意说和朋友在外面逛街，实际上就自己一个人瞎逛。

        卓聿馨无语，她堂堂卓大小姐，好歹也是白富美一个，还会缺人陪吗，真的是气得心肝肺都疼，没法和这个哥哥好好交谈了。

        她压下怒气，回答道：“我朋友公司临时有事，先回去处理了。本来还想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一下，现在看来，不必了，你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哼～”

        说完，她把手机上刚发的朋友圈怼到他面前，让他看看，她卓大小姐不缺人陪。

        他淡淡瞥了一眼，自然看到了照片中那双纤纤素手。

        “就是你那六年里认识的朋友？”他随口一问，对于妹妹的人际交往，他不多插手，只要不会伤害她就可以。

        “是啊，她人可好了。”

        “嗯。”卓聿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走了。”

        唉，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还是要面对，那就……走吧。

        说完，她跟着哥哥出了商场。直到坐在副驾驶上，她依然感觉不真实，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江心别墅，也就是卓家人住的地方。

        多年前，孩子们还小，那个时候卓家夫妇也还没有出意外，一家人住在这里，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别墅里总是回荡着欢声笑语。

        如今，物是人非。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只剩下卓老爷子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别墅，守着那些细碎的回忆生活。

        今天，别墅里的佣人格外忙碌。

        卓启茗坐在大厅沙发上，拿着报纸看，但眼神不时地往门外瞟。

        帮佣李阿姨看到了，对卓老爷子说：“老爷，你别慌，少爷刚打电话给管家，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家，你马上就可以见到馨馨了。”

        他不肯承认自己慌张，语气倔强：“我没慌！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还精神吧！”说着他站起来转了一圈。

        佣人也不揭穿他的话：“嗯，很精神，倍儿棒！”

        “对了，小馨的房间收拾好了吗？一切按她喜欢的风格装饰。”

        “早收拾好了，是她喜欢的温馨感。还有，今天有商场的人送来一堆衣服包包，我都给她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嗯，这就好！”老爷子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思考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正要坐下去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站直了身体。

        “小馨最喜欢吃糖醋排骨，记得吩咐厨师一定要做这个，还有其他小馨爱吃的菜也都做一遍。然后再做一些糕点留着给她当饭后甜点。还有啊……”

        李阿姨看老爷这么战战兢兢的，也有点感慨。想当年，卓老爷子是何等威风的人物，白手起家创立了卓茗集团，从当时的小规模公司发展到如今的大企业集团，在同行中遥遥领先。老爷子直到四年前才彻底退休，把公司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孙子卓聿航。

        其实，说来卓老爷子也挺惨的。在工作上，他的成就是挺高。可是在生活中，他的命运也悲惨，儿子儿媳因一次意外，出车祸双双离世，留下一双儿女。而妻子在不久后也查出了癌症，在医院救治了很长时间，终是无力回天，走了。最终孙女也和他有了隔阂，这些年来，越走越远，心结始终无法解开。

        或许是人老了之后，更珍惜感情的依恋，想弥补以前留下的遗憾。

        卓老爷子从知道小馨结束学业要回国后，就一直心里难安。他开始着手准备，想给小馨最好的，让她成为他们卓家娇贵的小公主。他这个样子，与当初那个凌厉的卓老爷子天差地别，旁人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李阿姨忍不住打断道：“老爷，你别到处走了，这些事情你几天前就跟厨房的师傅们吩咐过了，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放心吧。您啊，还是坐着看看报纸，等着馨馨他们回来吧！”

        被她这么一说，卓老爷子难免有点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敏感了。他缓缓坐下，拿起报纸假装看着，掩饰尴尬。

        卓聿航和卓聿馨这一路回来，都无话交谈。他专心致志地开车，中途还接了好几个关于工作的电话。馨馨刚上车那会儿还在玩手机，一一回复了几个好友的问候之后，觉得无聊，就收起手机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听着哥哥打电话，讲着一堆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她感到头疼，但同时也敬佩他。这么敬业，怪不得能赚那么多钱，而她，就好好享受有钱的生活好了。

        渐渐地，她困意来袭，头一点一点地晃动，不一会儿，就靠在座位上歪着头睡着了。

        卓聿航在等绿灯时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睡着了。他放低声音，然后继续讲电话，不到一分钟便结束了通话。

        绿灯了，他继续开车。

        林管家在院中看到熟悉的车回来了，转身回去喊老爷。

        “老爷，他们回来了。”

        一听这话，卓老爷子赶紧站起来，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想到了什么，又忽地转身，走回沙发上坐着。

        林管家看到后一愣，随即又笑了。

        这老爷子还跟以前一样，有着一股傲娇劲儿。明明想见孙女想疯了，可表面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老林，你去厨房催催他们，让他们赶紧上菜，小馨和阿航都回来了。”

        “好嘞！”

        卓聿航把车开入停车位，轻摇卓聿馨：“馨馨，到家了，别睡了。”

        卓聿馨悠悠转醒，眼神一片迷茫，脑子也是空白的。反应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已经回国到家了，这是她住了十一年的家啊！

        明明该是熟悉的，但她却感觉挺陌生。

        卓聿馨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卓聿航却突然喊道：“馨馨。”

        她停下了动作，回头问：“嗯？”

        他刚刚下意识地喊住了她，该说什么？她和爷爷之间的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急不得……算了，慢慢来吧。

        “没事，下车吧。”

        “哦，好。”

        他俩一前一后地下车。走的时候，卓聿馨特意等着卓聿航上前，她跟在他后面进门。

        卓老爷子眼睛一直都盯着门口，看他俩进来了，也不再傲娇了。

        “回来了啊，阿航，小馨，快过来坐，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嗯，爷爷。”卓聿航平淡地应道。

        “嗯……”爷爷这两个字噎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刚才的心理准备都白做了。卓聿馨在心里懊恼。

        他俩一起走过去，卓聿馨抢先坐在了单人沙发上，随后拿出手机看。

        卓聿航看一眼她，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下。

        卓老爷子显得特别高兴，“我们家的宝贝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啊，真漂亮！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或者告诉你哥，让他给你买。”

        “嗯。”她微微一笑，勉强露出笑容。

        她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相处，毕竟他们之间相隔了十二年。之后爷爷又问了她一些问题，跟他讲话，她多以“嗯”、“啊”、“哦”之类的词回答。

        没一会儿，林管家就过来喊他们去吃饭了。

        三人在餐桌旁坐下。

        馨馨看着这满满一大桌子菜，而且还都是她喜欢吃的，一阵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肯定都是爷爷特意吩咐师傅们做的。

        老爷子一边用公筷给卓聿馨夹糖醋排骨，一边说：“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个，快尝尝。小馨，多吃点，别学现在那些人减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三人各怀心思。卓启茗没怎么吃，光顾着给孙女夹菜了，但他心里却高兴得很。

        饭后，卓聿馨回房间收拾，而卓聿航跟着爷爷去书房谈公事了。

        回到房间，看着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倒是挺舒适的。

        她走到床边，呈“大”字形躺了上去，全身放松地休息了一会儿。

        这是她回国的第一个晚上，心情要说有多激动，倒也算不上。

        她拿过手机，给任随暮发微信。

        【工作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能解决吗？】

        好半天，没有回复。

        卓聿馨本想给她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到她，最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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