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月酒楼

自四人离开金门城。
  奔波一月有余。
  李孝和往常一样，从各种地方找来实力与四人相差不大的凶兽。
  即便如此，凶兽的先天血脉也远非人类可比，单是肉身蛮横力量，就令三人难以对付，更别说凶兽的先天武技。
  四人以命相搏才得以将其击杀。
  旧伤刚刚好，新伤便掩盖其上。
  四人皆是如此。
  但也是因为每次的竭力作战，四人的修炼速度进步飞快，长剑越来越得心应手。
  各自的瞬间的爆发力，不知强到何等程度，就算与沈尤寿作战。
  双方拼尽全身真气，不使用阴招，四人也未必没有胜算。
  每日不断修炼。
  各自修习的功法，出现了些许差异。
  小林和小璐所修炼的‘帝火焚天’诀‘天地蛮荒’诀，比秦三万修炼的三字功法“长道功”，烟雨的‘烟雨’诀要快上许多。
  不过，烟雨和秦三万的修炼速度基本持平。
  短短一月时间，小林和小璐的修为已是二阶七八成样子。
  烟雨还是处在二阶巅峰的瓶颈，不见一点突破迹象。
  自秦三万突破通灵三阶，修炼速度比以往加快不少，可是长进缓慢。
  修士每每升上一阶，要付出的努力，是以往的千百倍。
  一阶，二阶不算显着。
  三阶便可深有体会了。
  自从小林突破至通灵二阶，真气变得燥热，聚在手中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每次击杀凶兽，众人也不再生火烤肉。
  小林将手轻轻放在凶兽尸体之上，操控真气，渗透至凶兽皮下每一寸血肉。
  不过片刻，便成了一“只”美味。
  此法也令小林对‘帝火焚天’操控的更为熟练，修炼速度直线上升。
  自金门城，与沈尤寿一别，四人深觉自身与沈尤寿的差距。
  自此，每晚都不曾入睡，彻夜修炼。
  小璐运转‘天地蛮荒’，凝聚天地灵气，不断摸索其中大道法则。
  如今已经可以最多凝聚成五柄真气长剑。
  若是五位融为一体，威力便是先前的五倍！
  烟雨运转“烟雨诀”，欲将真气一分为四，可总是不成。
  撕裂真气的疼痛，他已经习以为常。
  先前，四人所经过的白城、金门城，这两座城分布较为紧凑。
  若是发生战事，可互成犄角之势，相互援助。
  自金门城之后，每座城池相距万里！
  毕竟万方大陆，疆域广大。
  想要疆土，要有人开拓才行。
  一月过后。
  四人终于抵达了第三座城池。
  不过属于魏国地界。
  名曰关北城！
  城门下，四人驻足仰望。
  如此高大的铁门，叫人赞叹。
  小林已经迫不及待，拉着小璐进去了。
  “我要买糖！”
  “我什么都买！”
  烟雨与秦三万，跟在后边。
  奔波这么久，身上衣服虽然破旧些，但洗的干干净净。
  尽管金门城的秀云“卖”与了很多衣服。
  除了秦三万，其余三人都不愿频繁更换，还是节俭一些为好。
  秦三万也不便自作特殊，便跟着节俭了。
  这还是四人第一次进入魏国境地。
  秦三万走入关北城东门，一股阴凉之气席卷全身。
  城墙很厚，走入其中仿佛走入隧道一般。
  靠近些，只手放在上边，仿佛一座冰山。
  其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兵戈划痕，想必也是久经战乱。
  尽管饱受战火洗礼，但关北城依然伫立。
  秦三万自幼学过历史。
  大齐曾多次攻打关北城，却始终攻之不下、无功而返。
  许多魏国大将埋身在此，千古流芳。
  这一道道剑凿矛刺，说不定便是那些英豪留下的。
  秦三万收回手。
  齐魏这些年来鲜有战事，关系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秦三万也并未因此对大魏有多少仇恨。
  相反，来到关北城，竟然心生激荡，满腹感慨。
  【舍身护国，保一方黎民百姓免受战火摧残，真英雄也！】
  “三万兄，快些跟上吧。”
  烟雨回首说道，脸上闪过一抹微笑。
  这些日，许多凶兽都是在烟雨手下咽气的。
  若是凶兽太过强大，烟雨便会拼上性命作战。
  他就像是一个强有力的弹簧，只要不把他压坏，他便会拼死反抗！
  秦三万也多次劝说，但不起任何作用。
  近百次的杀戮，让烟雨杀伐果断，随身散发着令人浑身凉飕飕的气场。
  单是一双眼眸，眼皮平直，面无声色。
  别人对视一眼，便能冻成冰块，一时间动弹不得。
  正因如此，烟雨身旁的行人，只好绕道匆匆而过。
  一个多月的历练，烟雨心中的目标越来越明确，姑姑之死始终萦绕在烟雨心头。
  他仔细感受，生死咒外仅剩的九道封印。
  【姑姑，烟雨一定为你报仇，为姑姑讨回公道！】
  可这一切，要先活下去才能有实力进行。

  但是至尊境界，千百年来不过才出现两位。
  【就算七年后，修为达不到至尊，我也要在临死前将他们一一斩杀，为姑姑偿命！】
  方才闪过的一抹微笑，才让他看起来多些“人”的味道。
  “诶，我这便来。”
  秦三万笑着小跑过去，如今下巴和鼻子下边都冒出了些许青色，应是胡子渣头。
  “小雨，为何不笑一笑，眼睛睁大一些，这样看起来才帅些嘛。”
  烟雨噗嗤一笑，“为什么？笑一笑又不能让我强上几分。”
  “这样就好，就现在就挺好的，多笑笑嘛。”
  “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今日晚饭还没找落，听闻魏国最有名的菜品叫做‘佛跳墙’，为何不尝一尝呢？”
  秦三万搂住烟雨肩膀。
  一月间，烟雨竟然长高了这么多，仅仅比秦三万低半头而已。
  “是啊，好久没进城了，今日也可稍稍放松一下。不过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去逛逛集市吧，以免待会儿关门了。”
  “哈哈，也好也好，我去叫小林和小璐。”
  秦三万跑去赶上二人。
  四人先是打听了拍卖店的位置。
  将手里这这么多天收集的五枚血囊一并出售。
  得了七千四百两！
  每人正好一千八百五十两！
  好在那时四人没有露面，不然若是被胆大之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发生些麻烦。
  日落，集市灯火通明，往来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众人到一处成衣铺，挑选了一些轻薄衣服。
  毕竟已经四月出头，中午时候，身着棉衣，甚是燥热。
  之后又在集市之上买了些小玩意儿。
  木偶、糖人儿、祥兽面具。
  甜粽、蜜枣、金丝糖瓜。
  四人不乱花钱，只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
  四人欢快来到一处华丽酒楼。
  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
  花月酒楼。
  四人刚进门，一个小二快步跑来，肩上搭着一条干净白色抹布。
  “几位小兄弟快请坐，可要吃点什么？”
  四人也是首次来，也不知什么好吃，只懂得一个“佛跳墙”。
  小林早就吃腻了那些原味烤肉，除了肉味，没有一点味道。
  “店里什么菜好吃，都来上一遍！”小林子白玉环里取出一锭银子，举给小二。
  小二瞪大双眼，小心捧着。
  “诶呦！几位小哥，请上座，这便端来！”
  小二领着四人，上了最顶层，挑了一处绝佳位置，将四人安置下来。
  先是上了两坛佳酿好酒，三盘稀罕干果。
  烟雨三人也没喝过酒。
  “小雨、小林、小璐，你们可要好好尝尝，魏国的酒可是出了名的好，放在白城，这酒的价钱便要翻上一倍呢！”
  秦三万给四人倒上酒。
  “多日不曾喝酒，和难受死了，来，一起喝一杯！”
  秦三万举杯与三人碰盏。
  三人好奇，尝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头。
  “哈哈，第一次喝，多少有些不惯。不碍事，喝惯了便能体会其中的美味。”
  小璐直接吐了出来，舌头辛辣。
  赶忙掏出三五个蜜枣塞入口中，这才好受些。
  “真难喝！”
  小林和烟雨，喝上一口，便爱上了。
  “好东西！”
  三人又填满，饮了三四回才肯罢休。
  不过一会儿。
  各种珍馐接连端上，就连端菜的婢女都打扮的极为漂亮。
  领头的那人，婀娜多姿，肤白貌美。
  正是“花月酒楼”的店娘。
  店娘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楼上这位贵客是四位孩子。
  微微一愣，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亲自为它们，将佳肴盛在桌子上。
  “姐姐真漂亮！”小璐托着下巴，脸上微笑道。
  “呵呵，小姑娘嘴真甜。”
  毕竟是一下子出了十两银子的大富豪！
  “这是魏国最为着名的‘佛跳墙’，在这关北城内，我家敢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味道堪称一绝。不知合不合各位小公子胃口。”
  这是四尊金兽炉子，其上放着一只青色雕花陶罐。
  细细看来，其内正炖煮着海参、杏菇、鲍鱼、蹄筋、墨鱼、瑶柱。
  香味扑鼻，色泽诱人。
  自今抿汤只一口，从此万物再无香。
  只道是：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诸位小公子，可还行？”
  店娘看到小林早已抱着火炉，不顾滚烫，大口开涮。
  慌张前去，怕烧伤了小林。
  “小兄弟，小心些，炉子烫得很！”
  小林笑着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不怕烫的，就算这木炭握在手里，也没事的。”
  小林单手拿起陶罐，另一只手直接拿出了里边的两颗木炭。
  店娘吓得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烟雨闪身前去，一把接住。
  “没事吧。”
  可能是因为这一月多的血腥洗礼，烟雨双眸之中透露出一股不该这般年纪就有的稳重与淡然。

  眼睛中还闪烁着炭火光芒。
  竟然让老板娘略微痴迷。
  “多谢小兄弟。”店娘做了个礼。
  红着脸下去了。
  烟雨又回到椅子上。
  感受着方才手中的柔软。
  【好奇妙的感觉！】
  烟雨不自觉联想起了那本书里的东西。
  不过那本书早已被姑姑丢掉了。
  “论艳福，还得是小雨师兄啊。”
  看店娘走远，秦三万眯眼，没好气说道。
  “三万兄，你就羡慕去吧。”
  三人举起酒杯，小璐举起汤勺。
  “喝！”
  各自饮下。
  一月的生死磨砺。
  心中的痛苦与难受，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解脱消散！
  一盘盘美味佳肴自楼下端上。
  红烧，清蒸，凉拌，焖煮，炸炒，卤炖。
  苦、辣、酸、甜、咸。
  各种滋味，四人根本吃不过来。
  香气顺着窗户飘到大街上。
  行人都驻足，细细闻嗅。
  “这么香，又是哪家显贵在这里聚餐？”
  “这个月若是老板发了工钱，定也要吃一碗‘佛跳墙’！”
  香气穿过街巷，落到对街房顶之上。
  一个身着青衣，风度翩翩，一边饮美酒一边赏明月的男子，半卧房顶之上。
  透过“花月酒楼”的窗户，正巧能看到师傅。
  可都在埋头干饭，哪有空去看窗外。
  “都不知道叫师傅一起吃！”李孝小声抱怨道。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下传来。
  店娘急忙爬上来，呼吸急促。
  平复了喘息，歉声说道：“各位小兄弟，实在对不住，今日贵客前来。还请各位到三楼用餐，姐......妾身在为各位准备一桌。”
  店娘脸上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提不起神来。
  小璐环顾四周，这四楼上，确实只能放得下一张桌子。
  秦三万心中顿时不快，先前只有他人为自己让位子的份，当然，若是真的位置不够，秦三万也会去寻其他酒楼，毕竟人家先来，若是自己前去，岂不是扫了他人之兴。
  这与抢人家的美酒别无二致。
  可如今是自己前来的！
  这气如何受得了！
  秦三万皱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烟雨也看到了店娘脸上的窘迫，也不愿给店娘找麻烦。
  他抬起手，示意秦三万坐下。
  转头，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对店娘说道。
  “姐姐，我们可以下去，不过可要多来一份‘佛跳墙’哦。”
  店娘一懵。
  【先前扶住我的时候，并非是这个样子的啊。】
  “小公子放心，妾身一定办的妥帖！”
  一群俊俏奴婢上来，快速将桌子收拾了。
  四人下到了三楼。
  正巧与三位二十多岁的男子遇到。
  三人衣着甚是光鲜亮丽，腰间佩玉，金钗银冠，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其中一个已经喝醉，走路摇晃，身后有两个婢女搀扶。
  一看，不过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竟敢上顶楼吃饭。
  那男子耍起酒疯，一把上拍在离自己最近的小林头上。
  秦三万本就在气头上。
  于是上前一拉小林的衣袂。
  那男子正巧打在小林怀里炽热的“佛跳墙”之上。
  “啊！”
  那男子被烫得哇哇大叫。
  店娘慌忙赶来。
  “公子公子，为何这般不小心，快吹吹。”
  店娘极不情愿又极为熟练地弯下腰小心吹拂公子被烫到的手。
  男子瞧见后，心中的怒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手揽住店娘，上了楼。
  “今日店娘可有空闲？”
  正说着，另一只手已经在店娘身上游走。
  烟雨撇过头，咬牙喘气，不愿再看上一眼。
  其余三人也已察觉烟雨心中所想。
  路途上，秦三万对“辛芹姐姐”一事也有所了解。
  如今这一幕，令三人很是不快。
  “小雨......”秦三万握紧拳头，正想要说些什么。
  “该杀！”
  小林和小璐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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