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刚才给你说的这个，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你喜欢那个更小的小男孩？”

        云澜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重点不是那个小破孩把糖全给了小男孩吗？他肯定喜欢那个小的！”

        “这个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吧，本来就是朋友，而且都是男孩子，这样也正常。”纪卓也不太懂云澜想表达什么。

        这就很奇怪，怎么他会那么想呢？云澜反驳道：“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把自己轻易得不到的东西送给别人，而且还是个好看的小男孩！”

        重点是好看吗？纪卓疑惑。

        “你只是看到这一截，怎么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说不定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兄弟什么的，也不无可能。我就说你喜欢人家小男孩，只注意到人家长的好看，你可注意到那个大一些的男孩长什么样了？”

        纪卓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看的男孩子谁不喜欢。

        她忽而呼吸一滞，想到了贺兰懿那张棱角分明，过分好看的脸。这样的应该都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了。

        可云澜怎么就不喜欢呢？甚至两人见面就跟狗见了猫一样，几乎都能打起来。

        云澜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确实记不得那个小破孩的长相了。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反驳。只道：“就像有人给你买糖，他也一定是喜欢你才会给你买！”

        怎么忽然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这个小男孩会不会是他自己的假设，其实他就是那个小破孩，把糖给了小男孩？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男孩？因为人家好看？这算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接着情犊初开？

        而且说到买糖，是在影射昨天的事情？可她把钱给贺兰懿了，自然不存在送糖这话。虽然贺兰闹脾气不肯收，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她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欠贺兰懿什么。

        本来自小也认识，双方父亲交好，又一块在军营里长着，关系好些也正常。

        至于喜欢这种推测……根本就没有支撑下去的理由。因为她实在猜不透贺兰懿到底什么心思。

        才认识那会儿也是狗见猫了的架势。长的好看有什么用，整天带着人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她原本还动过念头把这根苗给掐了，掐着掐着又处到一块了，然后成了朋友，她偶然知道他也是想把自己给掐了的。

        不过是一直在虚与委蛇，到现在看上去应该是没有那个念头了的。

        她抬眼盯着云澜，认真道：

        “那孩子在哪里？多大了？可有吃什么药？”

        云澜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腹诽：她是要包办吗？

        简直是鸡同鸭讲。

        平日里听闻纪家军少主多么智绝果敢，勇冠三军。连他哥都说以后要如何如何辅佐他，却怎么他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我们换个话题。”

        “你要真喜欢的话，我倒不会反对，而且我会帮你。”纪卓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真诚。

        “什么跟什么啊？算了你出去吧。”云澜心里万马奔腾，说着他就站起来把纪卓往门外推。

        “那你再好好想想。”

        纪卓由着他推，走出门上了走廊。

        “我下去再开一间房给世子，你今晚自己休息。记得好好养精神，晚上可以一起出去逛逛，明天我们再走。”

        “知道了。”说完还不忘把餐盘从门里递出来，徒留外面的纪卓在走廊发呆。贺兰懿在二楼雅间里投过来目光，青衣给她招了招手。

        她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的门窗，便下了楼，把餐盘交给小二送去厨房。

        “咱们再说回这有这青龙神君之称的薛裴，不过才二十三岁便已官拜楼国丞相，在整个楼国权利仅次于华祯女帝，真真的权势滔天，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史书上说他是邺国左相薛松的义子，把他当邺国人，其实他是楼国人，还是九黎岛的……巫师族大祭司！”

        此话一出，倒是听得全堂的人都吸了一口气，开始小声议论。甚至连门口算账的也看了过去。纪卓也疑惑了，还真的有巫师？

        她正回头去看，台上的说书先生是一花甲老人，但精神矍铄，双目生辉，却不似一般老人。

        见她过来，贺兰懿贴心的拉开了身边的椅子又给她到了茶。

        “现在讲的是大宣还没建立之前的事。正好刚开始，我叫小二温了壶桃花酿，还有几样糕点，一会就送上来，正好难得闲暇，我们喝几杯。”

        纪卓落了座，点头笑到：“却之不恭。”

        “巫师不就是装神弄鬼吗？谁不会啊？”

        下面有人忽然大声道，说着便站起身即兴起舞，那说书人一时间也哑了声音。

        看相貌像是西域人，又穿着暴露。但说话强调跟中原人没什么区别，而且是有些舞蹈底子在身上的，前面还认真开了个场，后面故意揣着一身肉瞎抖，惹得一楼笑声。

        “要这样，我也能当驸马爷！让我看看有没有小美人被哥哥的舞姿征服的？”说着就把手放到眉毛上，四下巡视着，神态凝重，仿佛这是人生大事。

        一时间下面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不置一词，有人跟着起哄道：“你这样的，女帝看到怕是要连夜逃离皇宫。”

        堂下一片笑声却感染不了上面的人。

        见到那胖男人的目光游弋过来，贺兰厌恶的蹙起眉头，忙叫了声纪卓，让她回头看自己。

        “嗯～贺兰美人？想我了吗？”

        贺兰懿无语，但大概自己也没发觉自己其实挺受用她这样的眼神。

        “你是不是还挺喜欢看男人袒胸露乳的跳舞？”

        呃？

        纪卓茫然地眨眨眼睛，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青衣在一旁打岔道：“这巫师到底是真的假的？”

        这个话题转的也未免太过生硬。但她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乖乖拿起茶杯喝水。

        “你别瞎说啊，你这样可是诽谤，你要在我手下我就治你个诽谤罪！”

        “那我还是你的上级。”贺兰懿轻飘飘的道，眼神还黏在她身上。纪卓侧目，又被噎到了，委屈巴巴的：“你不能这样……”

        对面的展台上的老人一拍醒堂木，见下面的议论声没了，这才开口缓缓道：

        “巫师，什么叫巫师？

        巫字，上古的‘巫’字，上下两横，象征天地，中间一竖，乃是比拟天地之间的规则天道。随后，正中一横，左右又是重重的一竖下来。上下为天，中间是人，人人平而为一，相互扶持，是为巫。”

        “小篆形体就像女巫两袖舞形，就是指以舞降神，传谕天地。主管奉祀天帝鬼神、为人祈福禳灾，并兼事占卜、星历之术。

        《国语·楚昭王问于观射父》中有云：“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这就是早期时代的巫的人格化体现。

        而后来随着社会发展，出现了巫史，从事求神占卜等活动的人叫‘巫’，掌管天文、星象、历数、史册的人叫“史”。这些职务最初往往由一人兼任统称‘巫史’。也是中华民族第一代的文化传承者。

        在卜筮、祭祀、书史、星历、教育、医药等各方面取得一系列的文化成果，后来垄断神坛，把持政坛，执掌学坛，开创了文化的‘开源’。

        这时是在殷商时期，后来随着巫师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渐渐取代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所有人都信仰巫师，都想成为巫师，最终引发了国家的大动乱，持续了八百年的商朝灭亡。”

        三人又碰了一杯，喝了半天也逐渐开怀。纪卓倒有些唏嘘，又觉得可惜。

        但青衣实在是喝不了的，才抿了一口，辣的直扇风，纪卓赶忙给她递茶，手还在发抖自己也没发觉。

        见着青衣双颊绯红，含羞带怯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调戏道。

        “青衣，你真美！”

        对面的青衣抬眉瞅了她一眼，古怪道：“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呢？她的酒量是有目共睹的，整个骑队的汉子加在一块也喝不过她。

        顶多喝了半壶酒啊，但她确实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青衣摸了下她的额头，也没发烧。

        贺兰懿则好整以暇，注视着她回过头看自己，那眼神直白，带着道不明的情愫，看的她也紧张起来，心脏澎澎直跳。

        “这酒怎么……”

        “酒不好喝啊？”

        纪卓见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又红的厉害，不留神便盯了半晌，动了些绮丽念头。身子正往过靠，左手已经捶到了自己脑门上，这一下听着极响，惊得贺兰懿都直接抓住她手，带着斥责道：

        “你干嘛？”

        他的手好凉，握着像快冰。纪卓本想拿回手，却见着自己反握住他的手，心里警觉着咬了下舌尖，摇了摇头方才松开手，转过头死死盯着对面的雕花柱子，逐渐意识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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