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灾变的开端

半小时后

        刘正和白盼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赶回所里，一进门，一个身穿警服，娃娃脸的男警察迎上来，迫不及待开口:“刘队，白盼，你们终于来了！”

        “人在哪里？”刘正问。

        “在里面吃饭呢，不过人来的时候精神不太好，脸色也不太正常，为了以防万一先做了个尿检，结果到是没事，我刚刚给她家里人打了个电话，一会他们就会到。”

        三人说话间已来到接待室门口，娃娃脸男警手刚搭上门把手，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犹豫了一下，为难的说:“那个，刘队，进去的时候您要注意点，那孩子的精神状况现在说不上太好”

        话未说完，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少女尖锐的声音:“你们这吃的怎么这么难吃？！给我家狗吃都不够格！我要吃牛排！”

        “怎么回事？”刘正打开门，一个身形消瘦，脸白的吓人还浓妆艳抹的女生大吼大叫，她身边撒一地的玻璃碎渣还有洒了的泡面。屋里其余几个警察看到刘正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这位姑奶奶太难伺候了，还挑食耍大小姐脾气，就接待室的杯子就摔了好几个，还把泡面撒了一地，早知道他们现在可忙的连泡面都不一定吃的上！

        “你是谁？”那女生听见动静转过头，质问道。

        “你好，你就是时榆吧，我是”刘正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我不管你是谁，我好饿，快去给我买点吃的。”

        她说的太过理所当然，眉眼间带着骄横，红唇勾起，在惨白的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格森。

        “时榆小姐，请注意你的态度！”白盼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话:“我们警方花费大量人力寻找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咄咄逼人？！我们这边也很忙的！”

        “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们怎么着？”时榆挑起眉无所谓的摊手:“我爸可是时雾集团的董事长，只要伺候好了我以后好处不就多的是？”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警察局！”白盼气的脸颊通红，她虽然在之前调查走访时听其他人说这个女生仗着他爸是时雾集团董事长就耀武扬威，经常欺凌同学。本以为在怎么恶劣也只是个学生，没想到她居然连警察也不放进眼里！

        这时，刘正也开口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包含一股压迫感:“时榆小姐，虽然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想请你记住一件事，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我想，最基本的礼仪你应该也是懂的吧？如果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们这边也会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

        “还有，这地上的玻璃碎渣以及这些泡面一会我一会找你的父母要赔偿。”他瞥了眼地上的碎渣子，冲旁边的一个警官嘱咐道:“去把地上的碎渣子扫起来，别让它扎到人。”

        “是。”一旁的警员点点头，跑出去拿扫把去了。刘正眼神示意白盼冷静下来，去准备笔录。白盼只能愤愤的转身去准备笔录了。他指着旁边的沙发，那是少数还算完好的地方。“我们坐下来谈一谈，正好，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放心，待会做完笔录你父母就回来接你了。”

        “知道了。”

        许是被刘正身上长年积累的威压惊住了，时榆的态度也弱了些，她跟着刘正坐在沙发上，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开口:“你们想问什么？”

        她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刘正多年从警经验令他注意到时榆焦急的态度，虽然对方竭力想要掩盖住这焦急的神情，但她一些微小的动作却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只是一些小问题而已，你不用紧张。”刘正看似放松的坐在沙发上，紧绷的皱纹舒展开，看上去倒像是邻居家温和的叔叔。

        “我们在自接到来自您家里的报警电话，称你已经有一星期没回家也没跟你家人联系，那请问你这些天是去哪里？经历了什么事了呢？”

        “也没什么，就前段时间跟家人吵架了，一气之下就把手机扔了，之后就去一个朋友家暂住了。现在想明白了就回来了。”时榆满不在乎的说。

        的确有她的手机，但她说的未免有些太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提前想好的说辞一样。刘正微笑示意一旁的警员拿过一个手机，递给她:“这是你的手机吗？”

        “是我的！”时榆见到那个手机眼镜一下就亮了，她快速夺过手机，摆弄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刘正坐正身体，说的话如同铁锤般一下下重击到时榆的心上。

        “我们在你的聊天记录发现，你应该给你的一个朋友，也就是叫姚絮的人发过这样一条消息吧。”

        【小絮，我杀了人，怎么办？】

        李珠惜自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是找到了时榆就立马让管家开车往警察局赶去。李珠惜本想和老公时戚一块来，结果打电话告诉他时却被一句知道了，我这里还有工作，你先去接就好了挂断电话。

        “真是的，自己女儿失踪这么着天都不关心，这个没良心的！”李珠惜骂骂咧咧的。

        等她赶到警察局时，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见到了坐在接待室的时榆，李珠惜眼泪汪汪的扑过去抱住时榆:“小榆！你去哪了！妈妈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妈”时榆别扭的在她怀里挣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抱的太紧，李珠惜忙松开手，打量着怀里失踪几天的女儿，发现女儿脸色白的不太正常，扭头怒气冲冲对着一旁几个警察吼道:“我让你们好好照顾我女儿，你们怎么照看的！我女儿要有什么问题你们就等着吧！”

        说着她拉起时榆的手就往外走，被白盼拦了下来:“请等一下，待会还要做笔录呢！”

        “笔录？怎么这么麻烦？”李珠惜冷哼一声。到是一旁一直观察的刘正笑吟吟道:“女士，笔录并不复杂，简单走个程序就行。”

        “妈，要做就快做吧。”时榆一见刘正整个人就缩到李珠惜身后，紧紧的抓住她的袖子，急忙说道。

        李珠惜狐疑的看了眼刘正，但最终还是执拗不过时榆便跟着刘正几人做了笔录。

        时间果然如刘正所说，简单做完笔录就放她们回去了。目送两人坐在车上绝尘而去，白盼捶捶背，华丽的冲那辆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还公司的高层嘞，这么没家教。”

        “好了，工作中注意形象。”刘正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什么人都会见到。”

        “对了，一会你把时榆失踪前的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我有用处。”

        “师傅？是有新案子吗？”白盼问。

        “不，只是刚刚和那个小姑娘聊天时有些在意的地方，放心，一会你去吃饭就行。”

        “知道了。”白盼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去安排了。刘正望着夜幕低垂的天空，自言自语:“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他想起之前和时榆在谈到那句话后，她的眼神明显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这种眼神他很熟悉，这是因杀了人后悔的眼神。

        但最近并没有什么命案或者其他失踪案，等等，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出去喝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论之前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生来这里非得说有个不存在的女生失踪的事，一开始他并不在意，但如今想起来莫非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同时，时榆也随着李珠惜回到了家。回到熟悉的家里，李珠惜就吩咐管家去准备两份上好的牛排。时榆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坐在她身边的李珠惜絮絮叨叨的问着她这些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面对铺天盖地的询问，时榆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派出所。记忆暧昧不清，唯一能记得是嘉呈越临死前惊恐的表情鲜红的血泊以及最后一个模糊的人影。

        记忆到这戛然而止，之后再次醒来时，时榆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派出所，被一个老警察盘问，那个警察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偶尔泄露出的压迫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还有他问的那句话更是让她心惊肉跳，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但好在，他也只是问几句就不聊了。

        思考到这，李珠惜的话还没说完，时榆环顾了下四周，问道:“爸爸呢？”

        “你爸啊～他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李珠惜结结巴巴道。

        “呵，我看这么些天他都不来找我恐怕也巴不得我这个女儿死在外面吧！”时榆冷哼一声，大声说。

        “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啊！”李珠惜觉得是这些天冷落了时榆的缘故，连忙安慰道。

        “谁信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爸眼里我就是他光辉人生道路的一个耻辱、污点而已！”时榆越说越激动，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回家爸爸都会以一副耻辱的眼神看着自己，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这样！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从胃部曼延到喉咙至四肢，时榆捂住嘴巴，弯下腰，滴滴答答的口水从嘴里落下，她感觉自己的胃跟十几年没吃饭一样，肠胃饥饿的卷在一起，急需食物来补充。

        好饿好想吃东西

        “你怎么了？小榆？”李珠惜慌了，她上前几步，扶住时榆，扬声吩咐管家:“快去叫救护车！”

        “好好饿”

        “饿了？”李珠惜听到后连忙冲厨房喊道:“杨婶，快去把那两份牛排端出来！”

        因时父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佣人，所以偌大的豪宅里只有管家和负责厨房的杨婶，听到李珠惜的声音，杨婶赶忙端出两份煎好的牛排。

        刚放到桌子上，时榆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顾不得牛排还烫，直接上手就把肉塞入嘴里！

        “哎呦～小姐，这太烫了！”杨婶见时榆这不要命的吃法，吓了一大跳。

        没几秒，这两块牛排便消灭的一干二净，连汤汁也舔的干干净净。可她还是捂住肚子，嚷嚷着饿。

        听到这话，杨婶又从厨房里端出一些食物，这些食物同样以很快的速度消灭了，但她的饥饿感还是丝毫未减，反而愈发强烈。

        “哎呦～小姐，你在吃下去可会出事的啊！”杨婶见时榆一口气吃下十个成年人分量的食物，赶忙制止。

        “是啊，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李珠惜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可是我还是好饿”时榆跌跌撞撞的扑到李珠惜怀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黑色的蛛丝从嘴里钻出来，缠绕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也渐渐融化，黑色腐蚀溶液里，有几颗眼睛长了出来，随即逐步蜕变成蜘蛛的模样

        怀里的“少女”张开尖利的牙齿，丝丝闪着银光的口水从牙齿间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妈妈，我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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