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决定

　　黄允来到后山的温泉汤大宅。
　　冰爷正与寒烟雪用早膳。
　　“黄哥哥，你来啦！”寒烟雪啃着包子拉着黄允坐下：“黄哥哥，你用过早膳了吗？”
　　黄允皱着眉头：“你们认识？”
　　冰爷亲手给寒烟雪盛了一碗粥。
　　“恩，认识。我从瑶华宫逃出来后，找不到路，多亏冰爷的商队。我才能找到师哥。”
　　冰爷道：“自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黄允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拿着粥喝了起来。
　　此时翠雀端上一点小菜。看到黄允。正欲行礼，只见黄允抬手示意。翠雀便懂得，将菜放上。站在一边。
　　“翠雀姐姐，一起坐着吃呀。站着做什么？你都忙了一早上了。”
　　冰爷放下筷子，道：“不是外人，不必拘谨。坐下一起吃吧。”
　　翠雀缓缓行礼后便跟着坐下一同进食。
　　冰爷为寒烟雪夹了一个蒸饺，温柔道：“翠雀做的蒸饺极好。尝尝。”同时，黄允也夹了一点咸菜正准备放烟雪碗里：“咸菜配馒头。好吃。”
　　此时冰爷和黄允四目相对。寒烟雪看着两人夹着菜悬空在半空中。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见冰爷一脸严肃，黄允如临大敌。寒烟雪尴尬地笑了笑：“呵呵。都好。都好......”将碗端起来：“松筷吧！”
　　食物放在寒烟雪的碗里。寒烟雪松了口气。此时又同时听道，“多吃点这个，有助于消化”“烧麦好吃，多口味。”
　　寒烟雪看着双方关切自己夹的菜，总觉得这个氛围怪怪的，说不出来什么。便小心翼翼咽着自己手里的馒头吃了最后一口。道：“嗯嗯，会的。”
　　寒烟雪正准备夹饺子，看到黄允哥哥盯着自己的筷子。于是移动到烧麦上。见冰爷在喝粥。似乎没注意到。便松了口气。夹着烧麦吃了一口。黄允才把那种警惕感放下去，拿了个肉包啃起来。
　　冰爷撕着馒头一点点放进嘴里。吃相极其文雅。黄允虽然啃着包子，但是也是小口小口的啃。倒是寒烟雪大口吃大口喝。就连翠雀吃相也是坐着直直的。他们进食就像大公主和二公主一般。虽然寒烟雪也被静嬷多次吐槽没个吃相。不是和大公主，二公主他们吃饭，她向来不注意。
　　翠雀把一顿饭的情况尽收眼底。
　　大家的这一顿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用完餐。黄允道：“冰爷。我和烟雪还有事情要做。鬼城城隍庙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她。多谢冰爷招待烟雪，他日来者是客。我和烟雪必然尽心招待。”
　　冰爷听这话：“我与烟雪有过命之交，没有什么谢不谢的。鬼城难民一事。自然有知府管理。现在外面乱，炼狱门七门聚首，鬼城多有不安全，烟雪不妨多留几日。”
　　烟雪迟疑了一会儿：“冰爷，我有一事想问。”
　　冰爷道：“只要烟雪想知道，都可以问。”
　　“我从某处听得，鬼城贾忠是大皇子门下。前些日子。我听那小火神叫你......”烟雪看了一眼黄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叫我大皇子。”
　　烟雪见冰爷自己都说了。便点头：“这事儿跟冰爷有关吗？”
　　“烟雪觉得呢？”
　　烟雪摇摇头：“我相信冰爷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冰爷笑道：“烟雪这般信任我，我若做了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信任。”
　　烟雪望着冰爷：“那贾忠，该如何处理？”
　　冰爷拿着绢子的一角，轻轻点了一下嘴边没有几分的油渍：“我常年害病，过着有朝无夕的日子。朝堂之事也向来不理。前些年是听到一些风声。有人利用我的名头做了一些事情。”
　　烟雪想起那个连轿子都不常出来的冰爷，叹口气道：“也是了。你那害病的模样。身子养好就很不错了。何况这些事情。”
　　黄允皱着眉头没说话。当朝太子是二皇子，这事湘南国全国皆知。
　　烟雪突然眼睛放光道：“冰爷是大皇子。是不是也能管一管贾忠。这样贾忠就能开仓放粮放药了。”
　　冰爷沉默了。
　　黄允摇摇头：“烟雪，此事没这么简单。你且不要为难大........冰爷了。”黄允看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冰爷，便把目光收回。
　　翠雀点点头，此事并不简单。一个鬼城知府竟然明目张胆说自己是大皇子手里的人。可是自家主子向来不理朝堂。显然这事儿就是冲着冰爷来的。他若是出面处理。这事儿捅在皇上面前，说不清。
　　烟雪道：“可是你若不管，贾忠做的事情都记在你名下。到头来，这责还是会落你头上的。”
　　“烟雪姑娘，此话虽然不错。贾忠是迟早要收拾的，但这件事不能冰爷出先手。”
　　黄允淡淡道：“一旦冰爷出先手。就必须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一个鬼城知府敢直接攀扯大皇子。后面实力不容小觑。如果冰爷不能连根拔起。很有可能被背后之人反咬一口。届时，可能满盘皆输。”
　　“这么严重？”寒烟雪的小脑袋仿佛不够用，丧气地趴在桌上：“我一时担心鬼城的子民了。忘了朝堂还有这些弯弯道道。”
　　冰爷扯着笑，摸了一下寒烟雪的头：“相信我。贾忠不会有好下场的。”
　　寒烟雪点点头，站起来：“既然这事儿。你管不了。就交给我跟黄哥哥去闹一闹吧。”
　　寒烟雪笑着对黄允道：“黄哥哥，我们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我已经知道解天花的药方了。水源。这炼狱门温泉汤都还在。水源必然还是有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鬼城子民安排了，若是任意疫病肆虐。到时候打家劫舍的人怕是又多了些。”
　　黄允和寒烟雪站起身向冰爷告辞。
　　冰爷和翠雀看着黄允和寒烟雪离开的背影。幽幽道：“翠雀。那黄允是湘南国天下第一盗圣吧。”
　　翠雀行礼道：“您不觉得他的面相像极了三皇子吗？”
　　冰爷笑道：“古界，我孤身一人。离界倒是有个有趣的弟弟。”
　　翠雀低头行礼道：“主公。您病大好的消息是否要传回古界？”
　　“不急。那几个长老说了，给的日子是一百年，还有九十年。没到时间，不是我自己回，他们是不会派人来寻我的。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么早回去也没意思。”
　　“翠雀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主仆二人有什么不好讲的。”冰爷坐在桌子边，拿起逗鸟草。
　　“以前主公命悬一线。不知是否有明天。但如今主公病情大好。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冰爷看着笼子的小鸟。打开笼子，拿出鸟，轻轻抚摸着：“一切不都在计划之中吗？”
　　翠雀跪下。
　　冰爷帮小鸟整理羽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翠雀道：“主公，您对寒姑娘的情感。本来作为婢女是没有资格过问主子的。只是。”
　　冰爷放飞小鸟，看着小鸟展翅高飞，飞向天空，东边的太阳传来一缕阳光照在冰爷的眼睛上：“翠雀，你觉得我病了后，大限将至，古界的那些长老可曾过问过我？”
　　翠雀不语。
　　“前二十年都给了古界，古界皇族如今，如日中天。多个我少个我又没什么，剩下的日子我想给自己。何况，就算我对烟雪动了情，烟雪不过是个普通人。寿命不过几十年，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万一有了儿女，天资不合格。无法带去古界，冰爷放得下儿女吗？”翠雀皱着眉：
　　“万一，主公情深。寒姑娘命去之际。主公真的放得下，不为寒姑娘，逆天改命吗？”
　　冰爷将手背在背后，慢慢得握成拳头。
　　“此事早有先例。先主子。就是为爱情，在离界难产而死。我担心。我担心主公赴先主子的路。”
　　“翠雀。”冰爷转过身，扶起翠雀：“你是翠姨的女儿，放心，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我会送你离开离界的。”
　　“主公，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冰爷转身看飞来的蝴蝶停在他手上：“翠雀，你觉得我母亲后悔过吗？”
　　翠雀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我母亲也说过，说先主子从来不后悔她的每一个决定。主公在古界年少有为，成绩斐然。我想先主子要是见到了会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我的答案，你可清楚了。”
　　翠雀知道自己的主公心意已定，便定了心，道：“既然主公决定了。翠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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