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许城给鹿鸣发了定位，让鹿鸣立刻过来。
电话里，许城没有说得很清楚，但鹿鸣听出来是很严重的事，他不得不先放弃林澍这边，赶回去。
定位是高档小区里的一栋别墅。
鹿鸣到的时候，厅里沙发上除了许城，还坐着一个人。
正是前几天一起喝酒的程子涵。
程子涵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动静抬头见来人是鹿鸣，眉眼一弯，玩世不恭地笑着说：“呦！回来得真快～”
鹿鸣看到他这轻松玩笑的模样，刚觉得可能并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就看到许城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眉心皱成了一团。
程子涵这人就这样，除了木木的事，其他任何事到了他那里都不是事。
“发生了什么？”鹿鸣一边走过去一边问。
程子涵耸耸肩：“解决了。”
“解决了？”鹿鸣诧异地看了一眼许城，那样子，可不像是解决了啊！
程子涵转了一下手机，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鹿鸣笑了，“你知道，你这样很欠揍吗？”
“嗯？”程子涵疑惑，“你是和这家伙出国后，苦日子过多了？你以前可没这么舍不得钱。”
“该花花，不该花的，为什么要花？”鹿鸣在沙发上坐下，“到底什么事？”
许城推了推眼睛，抬眸看了一眼鹿鸣后，没搭理他，继续打字。
程子涵说：“我没事，过来看看工作室装修得如何了，一进门就看到这家伙和你打电话，那脸色跟猪肝似的。我一问，原来就是个勒索的。钱我转给他了，他正交涉呢。”
“勒索？”鹿鸣诧异，现在社会还有勒索的？
这回没让程子涵说，许城把茶几上的平板推给了鹿鸣。
鹿鸣拿过来，发现是一条彩信，附了几张图片。
鹿鸣点开后，愣住了。
许城一边打字，一边说：“我们还不确定这个人和林澍有没有关系。短期之内，你最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不是林澍。”鹿鸣非常肯定地说。
鹿鸣还记得，他第一次遇到许城的时候，是在他人生最落魄的时候。
当时的他正被公司雪藏，住在宁城拥挤的筒子楼里，每天吃着外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是许城找到他，并且给了他一笔巨额的赎身费，然后带着他一起出国，追逐梦想。
他很感激，也很信任许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去怀疑林澍，更何况……
鹿鸣的语气不太情愿：“他如今和宋琛在一起，不需要做这些事。”
“宋琛是谁？”许城抽空抬头问。
许城的家境一般，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自己凭借优异的成绩一路保送读到博士毕业，然后拒绝了众多高新邀约，找到了鹿鸣，用自己这么多年奖学金的积蓄，资助了落魄的鹿鸣。
两个人在国外摸爬滚打，直到一个月前，两个人决定回国发展，许城才知道，自己的艺人原来还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也是回国后，许城才跟着鹿鸣后面，陆陆续续认识了一些有钱人。
程子涵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爽快答应出资，投资他们建立工作室的人。
“宁城宋家的那个？”程子涵记得这个人，小时候母亲带他出去参加过宋家的宴会，远远的看过宋家的那个继承人。
那个时候太小了，记不住事，不过程子涵还记得，那个继承人性格好像不太好，都不和其他人说话。
鹿鸣点点头，“你知道他？”
鹿鸣从叶家离家出走，后来全心投入工作，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圈子里的事。
“知道一点。”程子涵说，“我家和他家有一些合作。不是说他洁身自好，男女都不收，一直是单身吗？”
鹿鸣沉默着没说话。
“那林什么的，是他的？”程子涵说着就看见鹿鸣的脸色不太好看，思考了一下，才再次开口，“你和那个林什么的……”
彩信里的聊天记录，程子涵看了，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词句，但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来的涓涓爱意，根本瞒不住经历过的人。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许城插嘴，语气不乏调侃。
程子涵惊讶：“离开几年后，心上人投入他人怀抱？”
“他……失忆了。”鹿鸣告诉自己，如果林澍不是因为失忆，绝对不可能答应和宋琛一起的。
程子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让鹿鸣清醒一点，但感情的事，当事人根本没法清醒。
他本来也和鹿鸣交情不深，如果不是投资了鹿鸣的工作室，他和鹿鸣，可能还是年轻时的交情。
“这钱，我来出。”鹿鸣说。
许城闻言，气得不轻，手里交涉的事都放下了：“你以为只是钱的问题吗？先不说他和宋什么的关系是真是假，他哪怕是一个路人，你这样倒贴性质明显的发言，一但公布出去，你的事业就算是完了一半了。”
程子涵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对于许城说的倒贴的发言，虽然太过毒了，但他也很认可，只是他和鹿鸣的交情是过去的交情，他没法直白的说。
许城就不同了。
“今天我们是拿钱，把事情拦了下来，但你做过的事，就摆在那，随时随地是一个炸弹，我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拿钱平事。”许城说。
鹿鸣沉默没说话。
大概许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于是缓和了语气：“我不是让你一辈子不理林澍，但你不能这样，你在做什么的时候，都考虑一下我们。考虑一下即将成立的工作室。”
“……我会处理好的。”鹿鸣说。
——
那一年鹿鸣跟着林澍回了家。
枫湾路的老式四合院，整个院子都是林澍的家，院子的中间种着一颗树，不粗，一个人勉强抱得过来。
林澍的家没有空余的房间让给鹿鸣住，鹿鸣就和林澍挤压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小，对于感情的事都很朦胧。
换了一个地方睡觉的鹿鸣，很长一段时间晚上睡不着，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后，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抱住他的腰。
那个时候的鹿鸣，总会把人推开，然后挪到本就不大的单人床边。
鹿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推开林澍的，鹿鸣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的生活很平静，很充实，也很快乐。
鹿鸣在林澍家待了一年多，这一年多里，鹿鸣一次都没有看到林澍的家人。
整个四合院，只有林澍一人在住，他每天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写作业，生活很规律，也很平凡。
虽然林澍日常买东西都扣扣搜搜的，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但他却一直没有断过生活费。
鹿鸣曾经动过怀疑的念头，但因为那段时间，他天天跑影视城找角色接，所以想不了那么多。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鹿鸣除了在林澍家借住外，还跟着林澍蹭吃蹭喝。
林澍性格很好，几乎不会生气，面对一个陌生人，跟自己回家后，就赖上自己，打秋风打了一年多的人，林澍不但不生气，后来还主动会询问鹿鸣想吃什么，只要不太贵的菜，他都可以给鹿鸣安排。
最开始那几个月，鹿鸣真的很难，接不到角色，演技也很青涩，接群演又因为脸太出众，会抢镜头，被推掉，有剧组冲着他的脸，给他安排一些小角色，又因为他演技实在太出戏，而拒绝他。
没有戏接，就没有钱，他每天厚着脸皮跟着林澍吃饭，觉得不太好意思，就变着花样哄林澍笑。
林澍的性格很沉静，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有些自闭倾向，相处两天后，鹿鸣就感觉出来了。
虽然脾气很好，但性格太闷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口吃的，和免费的住宿，鹿鸣可能不会待那么久。
不过，这也只是鹿鸣最开始的想法。
林澍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外表普通的礼物，打开后，你会发现里面的惊喜一个接着一个。
不知道是哪一天了，鹿鸣没事在家替林澍收拾屋子，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一个证书。
那是英皇钢琴八级的证书。
这个证书的含金量，鹿鸣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林澍那么闷闷的一个人，居然能拿到这个证书。
更重要的是，他才初三！
当晚鹿鸣就把证书拍在了林澍面前。
鹿鸣：“你会弹钢琴？”
林澍的表情很平静，他抬眸看了一眼鹿鸣，点了点头。
“你自己考的？”鹿鸣还是觉得有点不太思议。
林澍点头。
鹿鸣把人拉过去，他打扫的时候，在四合院一个关起来的门里，发现了一架钢琴，他拉着林澍走到那架钢琴前，“你弹给我听听？”
鹿鸣只是惊讶，这样一个沉闷到有些木讷的男生，竟然这么有艺术细胞。
但下一秒，鹿鸣就后悔了，他眼睁睁看着，林澍在他的面前，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最后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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