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日浮皮2

卷四，三魂七魄化神器，剐妖台下别世情

        丢下夜罗刹抱着小糖糖在集市上闲逛，出门又没拿钱，小糖糖的糖果是吃不上了。这孩子也乖，吃不到糖果也不哭不闹。正当小鱼儿想要夸奖夸奖他的时候，小糖糖爆出口，不惊人不休：“比起糖果，小糖糖更想吃奶奶。”

        小鱼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总不能再豁开个口子吧。

        “为什么不跟隔壁的小强一样再给我多个妹妹？这样我就可以喝奶奶了。”

        “你今年多大了？”小鱼儿很怀疑他这个儿子，年纪不大，小小脑瓜里都装了什么？谁教的啊？肯定是随了他那个色色痞痞的爹。

        小糖糖十个小指头伸开，巴拉了半天道：“三岁半。”

        看着他修长的体型小鱼儿是信了，不过她不知道小糖糖将在她肚子的那两年都算上了。

        闲逛了半天，小糖糖饿了，其实她也有点儿饿了。但不好意思领着小糖糖回家。毕竟是她抱着孩子跑了出来，但是这个混蛋夜罗刹竟然不跟着追出来，还在和媒婆说话，这让小鱼儿无比生气，所以她决心不再回家。

        她受苦受累也就算了，怎么能拉着儿子跟他一起忍饥挨饿呢！况且小糖糖正值长身体的时候。思前想后下了人生很大的一个决定，蹭饭。

        正值中午饭点，饭馆里、家院里都飘出了饭香味。去饭馆蹭饭那不等于吃霸王餐嘛！会被打的。想着要去谁家蹭饭的时候，小糖糖说道：“去小强家吃面面。”

        但是小强家就在她家的隔壁，去他家不就等于回去嘛！虽然千万般不愿意但是没法，好像整个楼兰城也就隔壁小强家她还算是打过招呼的。小强和他的小妹妹在他们家摊位前吃冰糖葫芦从来没收钱。

        小鱼儿抱着小糖糖去蹭饭的时候，小强一家早吃完了。无奈小鱼儿又不好意思开口说来蹭饭吃。怎奈带了个童言无忌的小孩，小糖糖一进人家家门口就说：“我们离家出走了，想要在你家蹭饭饭。”

        可把人家老小乐个不停，小鱼儿羞愧难当有个地洞的话估计它就钻进去了，不过带着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玩意顺利蹭着了饭。

        小强一家也很好客，又重新给他们娘俩做了一碗肉丝面吃。

        吃饱喝足小鱼儿趁小糖糖不注意，跑去院门口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更气人了，院门竟然锁上了。还留了一张纸条在门环上，小鱼儿自是不认字，拿去隔壁家让人给翻译了翻译：“我去趟城主家，饿了你们就去隔壁吃点。”

        哼，还真打算不管他娘两了是吧？

        “小糖糖，我们走。”气呼呼的小鱼儿拉起小糖糖的手就走，他竟敢不要他两？估计是真不想活了。

        抱着小糖糖一溜就去了城主家。

        这乌兰郡主别说长的挺标致的，起码身高和她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乌兰郡主长的是又高挑又美丽，她充其量就是个小可爱。没法跟人比，也比不过人家，但她有夜罗刹的孩子，有儿子在她就有底气。

        一进屋就指使小糖糖哭闹，然后她说到：“夜罗刹呢！夜罗刹去哪了？”这个没良心的，她都跟着他一路来到沙漠他还不知好歹欲娶城主的貌美女儿做小老婆，今天铁定要跟他说个明白。

        “夜公子刚走不久，夜夫人没看到么？”人家一开口就很知书达理。

        “夜罗刹刚走？”他们竟然错开了。“他既然走了，我就跟你说明白，夜罗刹我不要了，祝你们两个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乌兰郡主笑了笑，说：“夜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没有误会！媒婆都禀明来意还让媒婆进屋听她叨叨，不光如此竟然全不拒绝，这是一个有妻儿的男人该有的举动么？所以，她才没有误会他呢！

        “我看夜夫人您好像真的误会夜公子了。我是喜欢夜公子不假，那日在集市上看了他一眼便无法自拔，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但我没有派媒婆前去说亲，都是父亲太疼爱我了，才派了于嬷嬷去。夜公子惊为天人哪里是我这种凡夫女子能思慕的。不过乌兰倒是羡慕姐姐。”

        乌兰郡主说着拉起小鱼儿的手，眼怀憧憬羡慕继续道：“夜公子很爱你。听他说了你们的故事，我真是羡慕姐姐到不行。真希望我能替代你一下做一刻的他的女人。”

        “我们的故事？”小鱼儿想了想，的确她都忘记了所有，哪里还会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姐姐，夜公子爱你至深，心里容不下别人的。你也无须担心，夜公子来我这儿只是跟我说清楚让我断了这份念想而已。他还说他想要一辈子都在楼兰城定居！他不想因为我是城主的女儿而让你们一家人无处容身。”这是她喜欢的，既然得不到他，远远的看上一辈子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姐姐，请你一定要珍惜夜公子。”

        “那是我的事！”小鱼儿鼓鼓嘴，这夜罗刹到底死哪儿去了！说实话她此刻好想看见他，三天相处下来，这还是夜罗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不在她身边，不知怎的，就好想他好想他的。

        “糖糖，别吃了。”吃那么多糖也不怕牙里长虫子。

        “姐姐，慢走。乌兰就不送了。”乌兰郡主矮了矮身子目送他们娘俩出了院门。

        大街上小鱼儿抱着小糖糖快步疾走，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毛躁生气过，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她就是在吃醋，在吃乌兰郡主的醋而已。什么时候她这个相公在她心里已是这么一个分量了？

        要赶快回家才行，得见到夜罗刹才行。这么想着快步没看路的走着，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小鱼儿抱着小糖糖在原地呆立一瞬，瞪着滚圆的鱼眼睛，全身的汗毛都冒着冷汗直竖起来，全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慢慢回转过头去，街市上是来去匆匆的路人，正对着她的，背对着她的，她都看不清了。

        “娘亲，你怎么了？”小糖糖看着他奇怪的娘亲，问道。

        小鱼儿没做声，回转过头，紧拥了小糖糖快步飞奔起来。刚才那是什么？好危险的气息！是杀意？

        罗刹，罗刹，你到底在哪儿？

        一路抱着小糖糖飞奔回家，快到家门口时，看到夜罗刹正打开院门。如果她有眼泪估计此刻就飞泪纵横的扑到在他怀里。

        没有了眼泪仅剩的哭声就显得单调了许多，小鱼儿飞扑到夜罗刹怀里，气喘吁吁，从来没觉得夜罗刹的胸膛这么的结实和宽大，明明瘦削看似单薄的他胸膛却这么的安全。

        “怎么了？喘的这么厉害。”夜罗刹担心的安抚怀中的她和小糖糖。

        “娘亲，吓吓了。”他又没跑自然也就不喘，说给夜罗刹听。

        “哦，不吓，不吓。”边说边帮小鱼儿抚拍后背。

        小鱼儿紧紧的拥着他，待到不是那么喘了，能说出话了，小鱼儿抬头看着夜罗刹的眼睛说道：“以后一步也别离开我好么？”

        夜罗刹细细看了看她嘴角展开好看的微笑，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只要你不嫌不厌，我就会缠你一辈子。”

        “嗯，说话算话。以后再敢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我就带着小糖糖改嫁。”一想到乌兰郡主的事，小鱼儿还是很生气，抡了他两拳头。

        “小爷真是没有啊！娘子明鉴都是她们自己”

        “不许狡辩，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娘子，你这几日的用词挺挺好。”

        “那是。”隔壁家小强那两口子吵架她可是都听到耳朵里了。

        “跑了一天，又饿又渴。回去给我做酸梅甜汤喝。”

        “得令来，娘子。娘子，我还没吃饭呢！”从城主府回来看他们没在隔壁刚想去寻，娘两急匆匆跑回来了。

        “不许吃！我们喝，你看着。小糖糖，是不是？”

        “嗯嗯嗯。娘亲，小糖糖想喝奶奶。”

        “好好好，娘亲给你弄。”说着抱着小糖糖往屋里走去。

        可怜的夜罗刹还在后面一口一个娘子娘子的叫着，做无用功，哪里还会有人搭理他。

        夜晚院中，小糖糖玩闹了一天已经睡去。

        小鱼儿喝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酸梅甜汤就是喝不够。她这个相公厨艺意外的随了他烦人的美貌好好哦！

        “还喝？”再喝她就变成酸梅鱼了。

        小鱼儿晃了晃脑袋点点头，拍了拍长凳子的一边示意他坐下来。

        “罗刹，我怎么觉得头有点儿晕晕。”

        “那是当然。”酸梅甜汤里他加了一味料喝多了自然会晕，少少少少许的梅酒。

        “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乌兰郡主说你跟她说了咱两的故事，哼！作为当事人的我都不知道，却说给外人听。”想来小鱼儿肚子又气鼓鼓的了。

        “你想听啊？”

        小鱼儿点头。

        夜罗刹坏笑道：“亲，小爷一下，小爷就告诉你。”

        小鱼儿迷瞪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不要。”今天害她这么辛苦她才不要亲他来。

        听到小鱼儿说不要，夜罗刹微怔了一下，记忆一下子将他带到了两年前，他也要求小鱼儿亲他，小鱼儿也说不要。看来他是不能如愿了。这么想着不禁苦笑了一下，一切都变了，唯独这点到不变。

        “听着哈，小爷只说一遍。”

        小鱼儿咧咧嘴，喝了碗底最后一口酸梅甜汤，头靠在夜罗刹肩头，听他娓娓道来：“咱两初见是在集市上，那天集市好大，人也好多，你挤我，我挤你，结果一不小心你就挤到我身上了，当时我还有点儿恼，回头一看是你这么一个傻傻呆呆的模样到一时没了气，你知道么？当时你手里还拿了一根竹签子。你个小吃货，原来是奔着冰糖葫芦去的。所以，小爷我伸手一变就把我秘藏自制的冰糖葫芦拿给你吃！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吃我做的冰糖葫芦时的模样，真是被你可爱化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喊你糖葫芦。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夜罗刹自顾自的仰头看着星星说完，期待小鱼儿的回应时才发现小鱼儿不知何时已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夜罗刹起身将小鱼儿打横抱在怀里，静坐了片刻之后，伸手将小鱼儿额前厚厚的碎发抚了上去，额头上露出那片金红色的鱼鳞，亲吻了下去。要说起咱两的缘分估计是在十年前就差点碰面了。是吧！小鱼儿。

        五日皮

        第二日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鱼儿起了个大早，蹑手蹑脚的爬过小糖糖、夜罗刹，看着夜罗刹美美的容颜，一大早还没吃饭就流下了口水。这美的跟个仙子一样，没天理。

        昨日看了隔壁家做的肉丝面，既好吃又简单，所以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要做给夜罗刹和小糖糖吃。

        去到院中洗了把脸，转身进入厨房，霹雳乓啷的就做起来。可想而知从不会做饭的小鱼儿进了厨房是怎么的一片狼藉。

        厨房的大黑烟都窜到了卧室里去。夜罗刹和小糖糖硬生生是被烟呛醒的。

        “娘子，你在干嘛？”这是要把他们家给烧了么

        “我，我在做肉丝面。”小鱼儿边咳嗽边说，她从来不知道做饭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从最初的生火开始她就做的一团糟。

        在夜罗刹的协助下，小鱼儿总算是下了一回面条，给她的家人做了一回早饭。夜罗刹怕烟呛到小糖糖所以把他放进院中养鲤鱼的大缸里。做好饭就将他捞了出来。

        小鱼儿道：“在旁人面前可别这样。吓坏了人家。”

        小糖糖一看这么难看的肉丝面直接耍性子嚷着不吃饭。的确，肉丝都炒糊了，面条也都下糊涂了实在是不怎么好吃。但夜罗刹却闷头吃的香香的，边吃还边夸：“花花，这是我吃过最好的面条了。如果能天天吃那我就幸福死了。”

        不消一会儿将桌上放的三碗面都吃下肚，意犹未尽。

        饭毕，碗筷还没收，城主府传来了噩耗！——乌兰郡主惨死。

        一时间街头议论纷纷，说乌兰郡主死相惨不忍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都被用剑划成了格子块。

        小鱼儿听到这噩耗当场吓晕了过去，昨个才刚见的一个好好的美人，却被恶徒折磨成这样死去，实在令人恶骇。

        城主悲痛欲绝派人请了夜罗刹过去，他女儿生前最爱的人就是他，他希望夜罗刹可以满足她的一小点儿要求，陪她女儿最后一程。

        可夜罗刹放心不下小鱼儿，她时而昏沉时而熟睡，似梦非梦痴痴梦呓。

        “你去吧。”小鱼儿昏睡了过去，不多一会儿再醒来时说道：“去多陪陪她。”

        “不用担心我，还有小糖糖。”

        不知不觉已渐入黄昏，小鱼儿昏昏沉沉睡了一天，醒来时小糖糖不在身边，她叫夜罗刹的名字也没有响应，桌上摆放着早上的三个面碗也被收拾了，房屋里静悄悄的，她蹒跚摸索着走出卧室走过厅堂走进厨房，没有一个人影，她一口一声罗刹、小糖糖的叫着，但却没人应她，她害怕的站在院子中央，天上无星，脚下的色彩也开始黯淡，除了她之外整个院子唯一的活物就是水缸里那条鱼。

        小鱼儿想跟它一样窝在水缸里逃避这种陌生令人窒息的氛围时，水缸无声的开始崩裂碎成无数片，水也无声的涌向脚下的庭院，鲤鱼好像融进了不断外流的水中，消失不见，画面陡然一转，墙根绿油油的白刺化成黑压压的枯枝，院中架子上满簸箕的红果化作焦土，湿漉潮土的脚下庭院不见，亮灯的三座屋室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小鱼儿抱着头在大火前不停的惊叫，大喊着夜罗刹和小糖糖的名字。

        是远去了

        六日皮

        “罗刹、小糖糖”

        “我在，我在，我在。”小鱼儿昏沉了一天一夜，夜罗刹昨个整整一天都呆在城主府，虽然临出门时拜托了隔壁家，但得知了乌兰郡主的噩耗他怎么都放心不下小鱼儿，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乌兰郡主那边他又不忍心不去帮忙，这不一帮忙就忙到了晚上。而且他在乌兰郡主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根墨紫的发丝。

        墨紫发是他们妖界王者的象征，昨天他是来找过乌兰郡主可绝无进过她的闺房，那这根到底是谁的？还是他不小心掉落的一根被她捡了去？

        乌兰郡主全身被划的没有一块好肌肤，尤其脸上更是，血肉模糊，鲜血凝固在她昔日俊俏的脸上，不识。而且她的一对眼珠和心都被挖了去。风城主分配到楼兰城做这一城之主，府中自是戒备森严，又有谁能有这等深仇大恨用这惨无人道的方式去对待一个闺中弱女。城主也找夜罗刹商议了一下，他们家在这城中威望还是很高的，他上任二十多年从未与人结怨，管理城中事务也并未得罪过什么人，一一排除出去，不是寻仇就是妖魔所为。

        一切的疑惑就跟此刻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一般紧紧箍住他，让他喘不过气也不想再过多的思考和追究下去。

        小鱼儿昏睡了一天，一整晚都好像在做噩梦一样的挣扎喊叫。但不管他怎么摇怎么喊可她就是不醒。

        终于小鱼儿惊叫着从床上弹跳起来，还边喊道：“好烫、好烫、好烫”

        夜罗刹上前一把抱住她，一一擦掉她额头上细微的汗珠，鱼儿怎么了？不管多热或者多冷她都不曾流过汗的。

        小鱼儿瞪大着双眼，空洞无光的眼珠慢慢被屋里的色彩牵引，她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将手伸向夜罗刹俊美的脸庞摸了摸，无感，好似流水无情般没有感觉。

        “花花，花花，怎么了？做恶梦了么？”夜罗刹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呢喃，总算是拽回了小鱼儿一点点的意识。

        小鱼儿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自个嘀咕了句“恶梦？”，想来应该是吧！环顾四周，毕竟夜罗刹好好的守在他身边，屋子还在，屋子里的摆设还在，桌子上的三只面碗不在了，应该是夜罗刹收走了吧！放时间长了可是会有味道的。

        “罗刹，这是早上？”

        “嗯，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到底做了什么恶梦？看把你吓的。”都出汗了。

        现在回想起梦里的景象还是有点儿害怕的，她伸出手紧紧拥住夜罗刹，良久后，道：“我梦见你不见了，小糖糖也不见了，我们的家也被大火烧了，然后我拼命的找你们，就是找不到，不管我怎么的喊，你们就是不出来。最后，我梦见大火把我烧死了。”

        小鱼儿心有余悸，仿佛梦里被火灼烧的痛感还在现实中延续。

        夜罗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你看我们不是都在么！”

        “但是不管我怎么喊叫就是找不到你们。”

        “梦都是相反的，现实中我们不是都在一起么！就算你不要我和小糖糖了我们也会天涯海角的寻你、缠着你。这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他从来都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小糖糖！小糖糖呢？”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看见她的儿子呢！

        夜罗刹刚想开口，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从院外抱着小糖糖进来，喊道：“罗刹，吃饭吧！都做好了。”

        小鱼儿正诧异此人是谁，竟然和夜罗刹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如果不是她女子的装扮和前突的胸脯，单凭样貌她会认为是夜罗刹。

        女子看着夜罗刹说话，眼角的余光只微微扫了坐在床上的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还被小鱼儿看在眼里，来了一个短暂到想象不到的刹那，却足已让小鱼儿怕她，她的神情和气笑语盈盈，却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恐惧和戾气。

        小鱼儿怕怕的缩到夜罗刹身后，女子笑语盈盈的走过来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踉跄成功的将夜罗刹从小鱼儿手中夺过去。

        “小心。”夜罗刹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将女子和她的儿子都抱在怀里。

        小鱼儿看着夜罗刹离开的床铺上还印有他坐过的印记，不由得怔了怔，抬头望向他。

        看到的却不是夜罗刹回给它解释的眼眸而是那女子挑衅的嘲讽和浮笑。而她的相公还不知情的在照看他的儿子有没有吓到？

        “罗刹！”小鱼儿大吼出声，她才是小糖糖的娘亲，你的娘子不是么？怎么她会有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憋屈？

        夜罗刹许是被小鱼儿的吼声吓到，从女子手中抱过小糖糖坐回小鱼儿面前道：“花花，这是我卵生姐姐，夜修罗。”

        姐姐？小鱼儿接过小糖糖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既然是夜罗刹的姐姐那就是她的姑姐？

        “饭菜都要凉了，罗刹，糖糖吃饭了。”夜修罗说完转身出去了。

        见她走远，小鱼儿拉住夜罗刹的袖子，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姐姐好吓人。”也只能这么说了，毕竟那人可是她相公的亲姐姐，小糖糖的亲姑姑，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吧。

        “嗯，她就这样你不用理她。”

        饭桌上，小鱼儿吃着夜修罗准备的早饭，说道：“姐姐，你做的饭菜真好吃，比罗刹做的都要好吃。”这绝不是恭维，而是这夜修罗烹饪料理是实打实的绝儿。毕竟当初夜修罗抱着嫁给夜罗刹做个贤妻良母的心思报投天下第一厨娘瑾瑜姑姑为师专心勤奋学习料理达三年之久，为的就是给夜罗刹做美味可口的饭菜。

        夜修罗没搭理她，径自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夜罗刹的碗里，嘱咐他多吃。

        小鱼儿低下头默默吃饭，可能是她这个姑姐不喜欢她吧。

        “娘亲。”

        小糖糖一出口，顿时听见两个人应答。小鱼儿吃惊的抬头看着夜修罗，她明明是小糖糖的姑姑为何小糖糖喊娘亲，她作答？满怀疑问看向夜罗刹，只见夜罗刹有点儿尴尬和无奈的耸耸肩，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吃饭。

        “是不是不想吃饭，想喝奶奶？”

        刚才的那一声娘亲还没消化掉，现在又听见夜修罗从嘴里幽幽的问她儿子想不想喝奶？这到底是什么姑姑？

        只见她将她的儿子抱起来平放在怀里，一边哄他，一边熟练的伸手将别在发髻的一支银簪取了下来扎破不留指甲的左手食指，颗颗鲜红的血珠从那个破洞处流出来，小糖糖二话不说板着她的食指就放在嘴里吸允。画面毫无违和感，每一个动作也都无可挑剔，只是小鱼儿不懂她的儿子为什么要吸他姑姑的血？而且看此情形好像不止喂了一次两次？

        夜修罗哄慰小糖糖的眼角还瞄了她一眼，不是危险却是挑衅。这个饭她是再也咽不下去了。

        花花冰糖葫芦歇业两天终于又开了摊，小鱼儿抱着小糖糖坐在门槛上看着不停忙碌配合的严丝合缝她丝毫插不上嘴伸不了手的他们。问道小糖糖：“姑姑一直喂你？”

        “嗯！小糖糖出生起就知道娘亲的味道了！”

        好吧，她自己的亲儿子都管她姑姑叫娘亲了，她实在是无话可问。

        一百支冰糖葫芦瞬间被集市上来往过路的买光。夜修罗还拿出一块丝绢的锦帕替夜罗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而且还边擦边得意的望向她这边，小鱼儿傻傻的！以为一个亲姐姐是在多么疼爱她的亲弟弟，上演一幅姐弟情深的戏剧给她看。但又总觉得怪怪的！她身上隐隐有一股味道令她闻起来就作呕。

        一上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和夜罗刹单独说话的机会，就坐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在忙碌或者他们三个在嬉闹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才是相亲相爱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

        许是时间长了才被夜罗刹注意到，来到门槛单手一翻多了一串冰糖葫芦，小鱼儿怔了怔，奇怪这个举动一点儿都不觉得陌生。

        小鱼儿接过冰糖葫芦放在嘴里咬了一个，咀嚼了两下又停下，她现在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夜罗刹。可当着他姐姐的面还有小糖糖总觉得这样问出口不是太好。

        可能夜罗刹已经注意到小鱼儿的顾虑，他将手覆在她小小的手上，说：“梨花，她只是我的亲姐姐，小糖糖的亲姑姑。过来看看我们，明天就走。”

        小鱼儿瞅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儿委屈，明明说过一步都不会离开她，却让她坐在远离他十步之外的地方毫不关心。他们到底是一家人

        夜罗刹都已经开口了，小鱼儿哪里还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鼓着腮帮子黑着脸咽下那颗红果。刚想抬头迎上夜罗刹的俊脸却听到不远处夜修罗喊她相公收拾东西！

        夜罗刹使劲攥了攥她的小手，似是安慰，没等小鱼儿答复他就应了声好来忙乎去了。

        在夜罗刹的背影下，小鱼儿望着夜修罗修长婀娜的身姿抱着她的儿子与夜罗刹嬉笑玩闹，这幅画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夜修罗很能干也很有心计，她一刻不停的忙进忙出还让夜罗刹一下午都没跟小鱼儿说过一句话，有过哪怕半秒的对视，在这个家里小鱼儿成了透明的陌生人。偶尔小糖糖过来跟她撘话，也被她很巧妙很精细的抱着小糖糖从她身边一带而过，只留下更加憎恶的眼神。仿佛在向她发出信号，你不适合待在这个家里，这里不属于你。

        而且每一次夜修罗走来她身上的那股味道都会令她作呕。索性她也不去理会，夜罗刹说她明天就走，那家里就由她闹腾，她又不会跟着他们一辈子，就忍了她。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两条腿就走到了城主府。忽想起前日来时城主府一片威严祥和，今日一看倒像是一个雪白的世界，灯笼全用白的，大红柱子上也裹上白布，就连院里枝头上刚打骨朵的两个小粉花也都用白布罩住。

        乌兰郡主向来爱戴城中百姓、舍粥舍药，所以城中百姓都纷纷前来祭奠。城主府府门大开，小鱼儿跟着他们一并进去了，上了香又到她灵床前拜了拜。她们也算是因为夜罗刹才有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人会这样说走就走。不免让她算是一张白纸的心上对死亡产生了恐惧。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掀开盖在乌兰郡主身上的那块白布，可只掀开了一个角就被旁边的侍卫拦住，从角的缝隙中传来的那股气流令小鱼儿作呕，分明是在哪里闻到过。

        随人祭奠完，小鱼儿依旧在街市上闲晃，不知道夜罗刹发现她不在了有没有找她？不知道小糖糖是不是在想她这个娘亲？

        不留神小鱼儿被一轿夫碰倒跌落在地，她痴痴傻傻呆愣着，刚祭奠完的复杂心境还在笼罩着她，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推到在地，反而坐在地上发愣起来。

        “停。”轿中传来一声清凉却威肃的嗓音。

        四个轿夫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将轿子停当稳妥，一掀轿帘。一袭白衣少年手握一把折扇从轿中走出，他面色平和却有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步伐坚定像是踏平天下之路般威仪。

        白衣少年看了看眼前坐地呆愣的女子，优雅却不失风度的将小鱼儿扶起来。

        白衣少年接触它皮肤的一瞬间小鱼儿怔了一下，微烫。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人！她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的皮肤和她的不一样。

        “姑娘，有没有伤到？”白衣少年俯身问的雅致。

        “没，没有。”小鱼儿结结巴巴，很快的扫了扫自己满身的尘土回到。

        “看姑娘这一头长发到让我想起一位故人。”白衣少年真想伸手抚上小鱼儿那一头垂地丝滑的弯曲长发，握了握扇子还是作罢。她们只是长的像也说不定，小鱼儿脸上有伤所以裹了一条长纱巾从头围到脚，也就是说，她现在能露出来的除了她的两只大眼睛和芊芊十指之外就是长纱巾后方露出从腰往下的弯曲长发。

        “故人？”小鱼儿纳闷？何为故人。

        “敢问姑娘闺名？”

        “我叫梨花。你呢？”

        “梨花？”白衣少年展开折扇轻摇了起来，仿佛一凑鼻息就能隐约闻到梨花阵阵清幽的香味。

        此时天已暗下来，街市上因为祭奠乌兰郡主都掌了白灯。

        小鱼儿盯他看了半响，心头想，算了，还是赶快回家吧！明天夜修罗走后家里就平静了。

        这么想着，小鱼儿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我叫风子墨。”伴随着小鱼儿扭头就去的身影，徘徊在梨花香味中的风子墨目送远去的她，喃喃出声。

        小鱼儿回到家中可把夜罗刹和小糖糖急坏了。他们出去四五遍寻找就是找不到，夜罗刹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找不到小鱼儿他就去报官或者集结妖魔全力都要找到她。

        小鱼儿肚饿着，还得被夜罗刹一顿臭骂，明明是他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她都回来了还这么对她，罚她不准吃饭，怎么这么没有天理，怎么这么的伤心。

        夜修罗哄小糖糖睡觉去了。摸着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她真是饿的受不了了。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跑到厨房，左翻翻右找找就是找不到半点饭菜的影子，用不用吃的这么干净啊！一帮猪！正生着气呢！无奈肚子饿的眼睛都有点儿昏花了。她可是一天都没吃饭，就吃了一串冰糖葫芦。这么想着突然脑袋灵光了一下，院子里还有晒着的红果。正要拖着疲惫饥饿的身子去往院中。厨房门口闪出一个人影。

        大半夜的吓了小鱼儿一大跳，“罗刹，你想吓死我，还是想饿死我！”

        “哪个都舍不得。”

        “舍不得？你听。”说着指了肚子给夜罗刹听。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响了一大串。

        “这不是给你做好吃的了么。”夜罗刹讨好的扶着小鱼儿坐下来，从食盒中拿出一碗白羹给她。

        小鱼儿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夺过碗不用勺子就吧唧吧唧喝起来。

        夜罗刹一个劝她慢点喝的想法还没说出，碗已经空空的了。而且被舔的就跟新买的一样。

        小鱼儿撇着嘴将空碗拿给夜罗刹看，示意再来一碗。夜罗刹耸耸肩，意思到只有一碗。

        厨房昏暗的烛光里，小鱼儿坐在凳子上，边大口嚼着冰糖葫芦边闻着夜罗刹给她的一支梨花。

        “你快点啊！饿死我了。”小鱼儿一边吃一边督促在锅边忙的转悠的夜罗刹。

        “已经很快了。”

        “话说你怎么只做一碗？”完全都不够喝，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就没了。

        “你不是喜梨花嘛！我就专门研究好了这个梨花鱼儿做给你喝。”

        “我喜欢梨花？”

        “对啊，要不你的名字怎么会叫梨花呢！”

        小鱼儿低头嗅了嗅那支梨花，清香幽人到让人忘却烦恼忧愁，原来这就是她名字的花：“怎么只有一支？”

        “花期还没到，等到了花期我带你和小糖糖一起去赏梨花怎么样？”

        “好哎，好哎。”她还真想去看看一整棵的梨花树到底长什么样子。

        “娘子，过来。”还在欢呼的小鱼儿被夜罗刹唤到跟前，从她手里将那支梨花拿了去，手指间皮肤触碰，小鱼儿愣了愣。

        “你在干嘛？”

        “我在做汤啊！”

        “那你干嘛摘了这梨花？”她招你惹你了？

        “你不是要吃嘛！”原来这梨花鱼儿是拿新鲜的梨花花瓣裁成小鱼状下到原先做好梨花汁的汤中即可。

        这支梨花可是夜罗刹奔走了一个下午去碧城求的，不过没有告诉小鱼儿。只一心为她研究了这个梨花鱼儿羹讨她欢心，不成想自己竟无意中冷落了她。他内心也是自责一片。

        小鱼儿再三决定还是吃了这梨花，毕竟她现在肚饿是相当受不了了，梨花虽好，吃到肚子里不更好。

        眼不见为净，小鱼儿吃着冰糖葫芦盯着自己的两只小脚来回晃荡，跟在锅台边穿着一袭墨紫锦服认真裁花的夜罗刹说话。

        “今下午我去了城主府。”

        “嗯。”

        小鱼儿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说：“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了一个人。”

        “哦？”

        “他跟你不一样。”

        “哦？”夜罗刹停止手中的动作，回转过头看着她。她碰到了谁？

        小鱼儿被夜罗刹紧盯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感觉，感觉不一样，你的，小糖糖的和那个人的感觉稍微有一点点儿的不同。”

        夜罗刹已经走到她跟前，紧紧将她逼在桌边，神情不悦的问道：“是谁？”

        “不知道。”不知道为何小鱼儿内心跳的激烈，还有点儿惶惶的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他只说我像他一位故人。罗刹，故人是什么？”

        夜罗刹将她从头盖到脚的纱巾扯下来。红红的疤痕在她的右腮上凝结住。夜罗刹伸出好看修长的手指一一拂过她脸上的疤痕，问道：“还疼么？”

        小鱼儿摇摇头。夜罗刹的触感似流水无情，她很自然的试不出任何感觉。

        “好了，饿坏了吧！梨花鱼儿做好了，趁热喝，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夜罗刹转身走向锅台边去盛汤，小鱼儿点点头，夜罗刹的放手不再追问反而让她吐出一口长气，很轻松的感觉。

        小鱼儿开心的看着碗里梨花花瓣裁成的鱼儿，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起来，不得不夸她这相公的厨艺就是好，“罗刹，你这个梨花鱼儿太好喝了。爱死你了。”

        最后一句完全是小鱼儿夸赞的客套话却被夜罗刹听在耳里蜜在心中，当然也刺耳的传到了夜修罗耳中，她满脸戾气，恨不得上去直接吃了小鱼儿。

        “好喝，你就多喝些。”夜罗刹说着，放在桌下的一只手轻轻运功掌向小鱼儿。只见还在开心喝梨花鱼儿的小鱼儿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着了。

        夜罗刹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铺上，又去了夜修罗的屋前看了看，见夜修罗睡的香甜。手上结印不见了踪影。

        夜罗刹在楼兰城隐身飞行半天意欲寻找小鱼儿遇到的那人，究竟是谁？是玉面王？还是归珀？还是其他什么人？总之先不能让他们知道小鱼儿在楼兰城，其次看来他们又要搬家了。

        夜罗刹刚走，夜修罗就从床上醒来，露出一丝狠笑径直去了小鱼儿房中。

        昏暗的烛光中，夜修罗一步一步带着满满的恨意走到它的床铺前，身上还有夜罗刹给她盖的被子，她手指往外一划，被子翻到一旁。就着光亮，她露出狰狞的面孔细细打量着小鱼儿，从她的发丝到她脸上红红的疤痕到她细小的小脚，为什么就又让她遇见了罗刹，为什么？

        夜修罗想了想，冷哼了几声，狰狞的脸上挂了丝狡诈的笑意。手中结印掌向小鱼儿，小鱼儿深吸一口长气从昏睡中醒来。

        “姐，姐姐。”小鱼儿瞪着惊恐的圆眼珠，结结巴巴的看着眼前坐在她床铺，一脸狰狞的她，不由得吓的哆嗦。

        “姐姐？谁是你姐姐？如果说我是夜罗刹的妻子是小糖糖的娘亲，而你不是梨花，你信么？”

        “姐姐，你说什么呢？罗刹，夜罗刹在哪？她想要见夜罗刹。”

        “罗刹？罗刹也是你叫的么？你这个偷别人东西的小偷。你给我听着你叫小鱼儿，不是什么梨花，你是天界下逐人界的一个恶灵孽妖，你是一个偷了我心爱之人的小偷。”

        “你？你在说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承认她是妖，而且是一条鱼精，怎么就成了天界下逐的小鱼儿？她犯了什么错事？

        “我真后悔当时太清山下没把你一掌拍死，昔日梦中没把你烧死。”夜修罗说着单手一翻凭空多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细剑。

        当下小鱼儿闻到那个味道就要作呕，她干吐了两口之后忽然瞪大了眼睛极不愿意又极肯定的说道：“是你杀了乌兰郡主。”那把剑上沾了乌兰郡主的血。

        “是我！”夜修罗慢慢的向她俯下身来，比划着手中的小剑说道：“我就是这么一划一划的隔开了她的皮，挖掉了她的眼珠她的心。”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她又没招惹你什么！”

        “她是没招惹我，可她却看上了罗刹。这就是她最大的招惹，罪有应得。”罗刹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跟我抢。

        “你疯了，你是个疯子。罗刹，罗刹。”小鱼儿大喊出声。罗刹去哪了？她需要他，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疯了？”夜修罗仰头大笑了几声，说道：“是，我是疯了！爱上夜罗刹的那刻我便疯了。”为爱成疯。

        “还有，为什么你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

        “罗刹说我不小心磕到了头。”罗刹呢，她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胡说下去。

        “磕到了头？也真难为他能编出这样的谎话。你是七日皮。七日一轮回你就会忘了自己是谁，重新活过七日。”

        “你骗我！”

        “我骗你？”夜修罗说着将她腕上缠着的丝绢扯了去，“这是天界太上老君亲自给你炼的乾坤定镯，定住你的精气。还有你身上的孤煞封印都是证据，现在满六界的人都在找你抓你，你却躲到这里，缠着我的罗刹，小鱼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就一剑刺过来，直抵她的心脏。

        锋利锐长的小剑一下子就挖了乌兰郡主的心脏，但到了小鱼儿这里却像有盾牌护住一样怎么都插不穿她的心脏。夜修罗狠狠的一剑□□，小鱼儿胸口涌出的血液直流，染红了她素白的睡服。

        “娘亲，娘亲。”小糖糖从睡梦中醒来，嘤咛了两声就被夜修罗一掌击过去，不再言语。

        “你，你都做了什么？”小鱼儿忍着剧痛扑到小糖糖床前。

        “放心！他是罗刹的孩子，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倒是你，好生奇怪，怎么杀都杀不死！”她用尽全力击了她三掌她居然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受了她一剑，既然这样杀不死她，那就只能是天界的剐妖台能让她灰飞烟灭。

        这么想着，夜修罗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包袱扔在她面前，琳琅苑主说了天界找了她一年多都找不到她的人影踪迹是她头上的铭玉簪的缘故。

        夜修罗掐指算了算，估计是夜罗刹快回来了，她得尽快下手将这一切都办妥了，她伸手从小鱼儿头上取下铭玉簪，抱起小糖糖，单手使掌屋中腾的就燃起熊熊烈火。

        深更半夜，火势参天，大家从梦中惊醒，纷纷起来救火。

        有火事就有伤亡，鬼差阴魂也纷纷聚集此地，等待灭火后一次带走。没了铭玉簪小鱼儿的行迹也被天界探得纷纷的往这处赶。

        “救还是不救？”远处屋顶上立着两个人。

        “不知道哎！真是的，明明都给过他机会了。”女子有点儿好可惜的说着，眼睛却紧盯着身旁一身黑衣的男子看。他明明喜黑衣却极少穿。

        “呆会，可就救不了了？”各路人马越聚越多，就凭他们两个敢在天界手下救人岂不是螳臂挡车。

        “救不了就交给她喽！”女子一副很放心的样子继续盯着一身玄衣锦服的他。接着火势，单手一翻多了一个翠绿色的酒杯。无酒可不行。

        夜罗刹速速赶回起火的地方，发现他家早已笼罩在一片烈火中。夜修罗一见夜罗刹簌簌的流下眼泪，怀抱着小糖糖说：“不知怎的，天界众人突然闯进来，我拼死跟他们搏斗还被伤了胳膊。”说着举起自己刺伤的右手臂给他看。

        “那小鱼儿呢？”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一心保护小糖糖。等到再去救小鱼儿的时候发现它和天界众人都不见了。房屋也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罗刹我们还是先回魔魇殿再说吧。”说着就欲拉夜罗刹走。

        “不，小鱼儿一定还在等着我救她。”他们约定好了，他不会离开小鱼儿一步的。他这两天都做错了，他应该一步不离的紧跟着小鱼儿的。

        夜罗刹转身跳入火海中，小鱼儿不会乱跑她一定会在家中等着他回来接她，所以，他冒着熊熊烈火冲入屋子。

        小鱼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夜修罗临走的时候给她下了传音术，所以，她跟夜罗刹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原来，她就是琉璃珠上刻的那三个字“小鱼儿。”

        小鱼儿拼死护住她的包袱，紧紧的将包袱压在自己身子底下。夜罗刹是骗她的，这不是什么小糖糖的玩具也不是什么账本而是她过去的一切。

        “梨花，梨花”夜罗刹一遍遍喊着小鱼儿的名字。无奈烟气太大，只能抹黑寻找。

        突然脚下一团软软的东西绊住了他，他才惊喜的发现他的小鱼儿并没有被天界抓走，如今出去只能是被天界抓住来个鱼死网破。转念一想，夜罗刹带着小鱼儿念动咒语来到了沙漠之地。

        小鱼儿的胸口鲜血仍不断的往外渗出，他运气施法点了她几个止血的穴位。又将她细圆的伤口抱好。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它受伤的地方，许是吸入烟灰暂时昏迷了过去。只是铭玉簪不见了是要紧大事，不管小鱼儿走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踪到。为今之计的头等大事还是找到铭玉簪要紧。

        这么想着，夜罗刹手中结印，嘴上默念了几句咒语将黄沙竖起一道屏障把小鱼儿隐匿其中。

        又施法变出几只蝙蝠，黑黑的小东西扑棱着翅膀闻夜罗刹手中那条花型的发带。夜罗刹单手一攥几只蝙蝠刷刷的飞出去寻小鱼儿发上别的铭玉簪。

        夜罗刹又施了传音术告知夜修罗带着小糖糖先回夜妖窟。本来这夜修罗打算一并带夜罗刹走的，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在罗刹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不管小鱼儿是生是死这次她都会乖乖的被带回天界。没了铭玉簪她就是众矢之的，准的很。遂决定带着小糖糖和铭玉簪走。毕竟夜罗刹的血影蝙蝠已经放了出来，不消多长时间她身上带着铭玉簪的事就会被夜罗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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