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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子墨皈依


卷四,三魂七魄化神器,剐妖台下别世情

        七年后。

        太清山迎来了不亚于七年前的一件大事。风国帝储唯一的继承人风子墨在太清山云霄门皈依道教不提,竟然接任太清山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位掌门人,道号清风道长。

        这可引起了六界的一片哗然。皈依道场举行的当日,天界下派司水仙君前来观摩皈依大典,同样妖魔界的代表夜修罗与魔上圣的信使业念以及冥界的炼狱司君皆出席在列。同道各派也是纷纷坐满了云霄宝殿。人界陈国、蜀国皆有派代表,唯独风国无一人出席,座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但不管再怎么议论都无法改变风子墨已成为太清山云霄门掌门人的事实。

        皈依道场大典前夜,清玉殿中。

        “我赞成掌门师弟的决定。”磨青天师,说道。

        “那师兄你且说说,我门中又不是无人,何必让一个在门中修行过三年的风国之子做我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任掌门人”

        “越灵师弟,糊涂啊。”

        磨青天师叹了一口气欲要辩解,被铭玉道长拦住,道:“二位师兄不要争吵,千错万错皆是铭玉的错,是铭玉没有守护好云霄门,是铭玉对太清山有愧啊。”说话间,已抬起清灰色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如今的铭玉道长已没有七八年前硬朗的骨格,当年的一掌昆仑神掌已令他老人家去鬼门关上兜了一圈,幸得一命也只是风中残烛,这些年一直靠丹丸汤药延续生命。

        “我没有长风、落尘两位师弟有福,一来一去无挂无碍,坐化东方长乐净土。这风中残躯亦守护不了云霄门的万年基业,太清列位先祖在上,弟子铭玉不才,教化徒儿不德,更是云霄门的大罪人,遗失镇门之物——幻影镜。”悲痛之极,剧烈的咳嗽起来。

        药冥教灵上前,拿出九转玉露丸拣了一颗给铭玉道长送水服下。

        “掌门师弟,切勿再动气,保重身体要紧啊。”

        稍作停歇,铭玉道长缓了一口气道:“越灵师兄,你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风国确实是有太多的谜,风国之主无风亦是邪恶之人。但,我辈任掌门人却是无人能胜任。九大教灵虽各司其职在本门中颇有建树,但具无掌门之风。”

        “那这一介书生就好了”越灵天师,还是不赞同风子墨担任掌门人。

        “师兄。”铭玉道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看这七年中,兽兖教灵暂代掌门之职,打理教中上下,事无巨细,一律从严,甚好。”越灵天师说的是,铭玉道长重伤这几年中,云霄门教中所有事物皆被他打理的面面俱到、秉公无私,虽稍逊铭玉道长那样有气魄,但亦不亚于铭玉道长那般严厉,排除天师皆年事已高,九大教灵中稍有掌门之风的当属兽兖教灵。可偏偏爱屋及乌,不能委任大业

        “弟子不才,承蒙掌门师父以及两位天师抬爱,暂代云霄门的掌门人。如今六界动荡不安,妖魔鬼道横行,弟子不才,愿凭一己之力护得一方安宁,愿师父及各位天师成全。”

        “唉”铭玉道长叹了一口气,他这些弟子当中皆是偏门建树中其人望其项背之人,太清山修仙论道也就助长了他们这些与世无争、逍遥自由的心境,宁可在外斩妖除魔,后山饲养山禽走兽、养花种草亦不争名逐利担任这掌门之位。

        气的越灵天师,捶胸顿足,大呼:“不孝徒孙,不孝徒孙啊”

        九大教灵皆不言语,各个低着头,谁知众人中,不知谁冒出一句:“要不寻回归珀”

        话一出口,自知又说错了话,头低的更低了。众人皆沉默,六月底殿外焦热的天气,殿内冷的却和那腊月寒冬一般,气氛持续低迷

        许久之后,铭玉道长看似很自然的吸了吸鼻子,道:“你们都要瞒着我。我却什么都知道,如今归珀做了鲛人一族的乘龙快婿,哪里还寻的回。再者,”铭玉道长的声线变的细弱了,些许的哽咽,继续道:“归珀无视门规,私自盗走幻影镜,更打伤长风、落尘两位天师,已是罪无可赦。如今更与妖魔为伍,不诛不足以正视听护门规。凡我云霄门弟子,见之皆捉回我云霄门受罚领罪。今日我就把这件事吩咐下去,以愈我太清山云霄门的清誉。”

        “是。”

        大家一时又沉默下来,倒是磨青天师,假意咳嗽了几声,说道:“以我之看,风子墨这弟子能委以大任。遥想那日天界混战,归珀被吓得六神无主,倒是这风子墨沉着冷静,发了符咒”

        “磨青师兄,我承认,这风子墨是有一个好头脑,帝王家出身亦有一股威严风范,可,您不要忘了我们是太清山云霄门门人,那可皆是斩妖除魔除暴安良之事,他一介书生舞文弄墨描符画咒不在话下,可论这斩妖除魔,不行,不行啊。”说着,连番摇头。

        “越灵师弟,太清山云霄门的门训是什么”

        “修身养性,度仙论道。斩妖除魔,匡扶正道。”

        “亏你还记得。门训第一当属修身养性而后才是斩妖除魔。描符画咒一样可以斩妖除魔,我们修道之人,讲的就是一个道字,师弟,万般皆是道。你入道几十年,怎又糊涂了起来。”

        越灵天师不语叹了口长气,一时间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可毕竟是太清山云霄门的掌门人,选人自当慎重

        “两位师兄,不必再争吵。明日即是皈依受封大典,我意已决。”

        “一切听掌门吩咐。”

        殿会完毕,铭玉道长唤住兽兖教灵,道:“寻子墨来见我。”

        兽兖教灵得令而去。不消一会儿风子墨出现在他殿外。

        “哒哒”两声叩门,掩住了屋里久久不断的咳声。一抹修长的身影映在素纱窗上,袖摆仙飘,轮廓如模,一刀一刀刻出俊影儿

        “师父,弟子子墨。”

        “进来吧。”风子墨掩门而入,铭玉道长坐于上座,看着眼前这名弟子——曾是风国之子帝储大统唯一的继承人。一年以前他只身一人来到太清山,并无随从亦无侍卫,脚上穿的一双锻靴已磨平,双脚踏出燎泡污血,背着一把断弦的无极琴和一副字画,一如当日在太清山上学艺,一把素白的纸扇不离手。他就如此从风国都城龙城来到这太清山云霄门,求皈依之道,愿此生在门中度过

        风子墨坐定,举止从容儒雅依旧是一副俊书生模样,神态却无形的流露出身为帝王所具备的神威傲视,毕竟现在他的年龄已是青年,五官眼神比七年前在天界见过更加的俊俏成熟,隐隐透着一份忧虑,甚是让人不解

        师徒两人各喝了一盏茶,期间无语

        “子墨,前几日为师和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铭玉道长放下茶杯,说道。

        “门中无他人”风子墨亦放下茶杯,铭玉道长口中所提过的事情就是让他做云霄门的掌门人。

        “若是有,为师亦不会这般。”

        风子墨微微蹙眉,薄薄的好看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似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闭口不言

        “你,从前就令人琢磨不透。同你一起入门的蜀国白皓辰亦或陈国颛孙涵馨皆开朗好动些,唯有你虽整日研读书经,乖巧懂事,不时流露出有异于常人的沉着冷静以及缜密的心思,时常令为师忧心,不知做何解。芸芸众生,各有各的造化,你们都只是门中居士,并非真正修仙论道之人,更不指你们降妖除魔,只愿修习一些武艺,强身健体。如今你一心进得门中,寻安身立命之路,为师不是逼迫于你,只是觉得你命中不是泛泛之辈,当有此大任。你归珀师兄如此,是为师教不好,错在为师。可云霄门万年基业不能毁在师父的手中,所以”

        “小鱼儿”风子墨打断铭玉道长,开口道。

        “什么”铭玉一时没有听清。

        “师父,小鱼儿”说着,眼睛紧紧的盯住铭玉道长的表情。

        “小鱼儿”铭玉道长喃喃道,他不知为何会在此提起这个名字,那个早已不在天地之间的小鱼儿。

        风子墨收起急迫的眼神,低垂下眼睑稳了稳心神,少顷,抬起一如往常的眼眸,看着铭玉道长,说道:“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小鱼儿,小鱼儿复活了当如何”

        “鱼儿,复活”铭玉道长甚是震惊,从座椅上站起来,却因病痛的折磨不得不弓着身子。风子墨上前,将放在旁边的拐杖拄在铭玉道长的手里。

        岂料,铭玉道长一手攥住风子墨的胳膊,惊恐又坚定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风子墨轻轻闭上眼,眼球在他的眼睑下咕噜噜的转,像是在思考,稍作片刻,他直视着铭玉道长探求的双眸道:“师父,如果这是任谁都无法阻止的了的事情,该如何”

        铭玉道长听闻,竟哈哈哈的狂笑了几声,又不住咳了几口,慢慢的吁出一口长气道:“他们那些人做的可真是疯狂的事情。”

        风子墨不语,低下头眼睛不知何时落在铭玉道长干瘦布满皱纹的手上,心里却在想着,他们何止是在做疯狂的事情,简直就是疯狗可笑的是,他就是一只

        “子墨,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邪不压正。即使真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是天意,宿命使然,你我之人皆不过是天地间的一颗棋子,我们改不了命又无法阻止它的到来,何不安然处之,既来之则安之。”

        风子墨抿着唇,眼神带着释然的笑意,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俊俏的模样犹如雪山上绽开的千年雪莲,清洁又孤傲。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有些事情是他所无力改变的,但总有一些事情是他所能做到的

        “师父,受封接任大典在明日吧”

        铭玉道长闻言,侧头看着风子墨,展露笑容,说道:“明日你就搬来这清玉殿住吧。”

        “师父,万万不可。即使我明日为云霄门的掌门人,但师父亦还是云霄门的掌门人。子墨不懂的地方还要劳烦师父,清玉殿亦还是由师父来住。”

        “师父的身子骨真是不行了。以后门中事物就依仗你和你的九大教灵师叔。清玉殿你不来住,那去哪个殿”

        “清莲殿吧。”

        “已是修仙论道之人,若是再执迷不悟,恐是伤己害人。”这清莲殿是昔日小鱼儿的居所,自小鱼儿离开太清山起就无人再进去过,里面已是破败不堪。

        “是,谨遵师父教诲。”

        “道号可想好”铭玉道长说完,拄着拐杖来到书桌的案前,提了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清风

        “清风”风子墨看着白皙纸张上这两个黑色的毛笔大字,喃喃出声。

        “只愿清风徐来,扫却前缘旧事,一心皈依云霄。天地之间,六界之内,再无帝储风子墨,清风便是我太清山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任掌门人。”

        风子墨搬到了清玉殿旁边的一个殿阁,因风子墨道号已定,随将其改为清风殿。

        受封接任大典举行的前一个时辰,馥郁千里的睡香出现在清风殿里。拥有此物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国的公主颛孙涵馨,同时她还有一个封号,风国帝储王妃。

        “子墨哥哥,你当真忍心抛弃馨儿”浓妆艳抹的颛孙涵馨身着华贵的服饰,一手攥着丝绢不停的抹着眼上的泪珠。她的模样出落的更加成熟妩媚,要论人界美貌她属第二,则无人敢居首位。

        “涵馨师妹,贫道已是皈依之人。”

        “胡说,你是我的夫君,风国的帝储,将来继承王位,你就是一国之君。子墨哥哥,别闹了好不好,跟馨儿回去。”

        “涵馨师妹,离开风国,忘掉这一切吧。”

        “不要叫我师妹。”颛孙涵馨大吼出声,后退了两步,险跌在华丽的裙摆上

        风子墨想上前扶,已是隔世情缘,终作罢,空留燥热的空气流转于此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掉在她眼前的金丝凤裙上。颛孙涵馨拾眼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风子墨,眼泪更盛,迷蒙了双眼,模糊了他的轮廓,一如新婚之夜的喜烛耀出的朦胧独影儿。“你从没对我笑过,不,你从来就没看过我一眼。”她像是在看着风子墨说,又像是盯着别处。泪痕已把她美美的妆容撵成了沟壑。“风子墨,你好狠的心,我们成亲都六年了,你从不碰我一下,亦不过问我的死活,整日待在你的绿竹林里,研读书经描符画咒。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何必要娶我”

        “涵馨。”风子墨轻唤一声,无奈的垂下了头,脸上依旧是一点儿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像是在替别人转达问候。本意并不是要娶颛孙涵馨,可王国之间的联姻又岂是俗家的他所能决定的事情,昔日太清山同门三年,亦把颛孙涵馨当作妹妹看待,并无半点他意。何况他知联姻之事后已面见过她将心里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是她一心想要嫁到风国来,陪嫁陈国的销香炉。

        是,她是一心想要嫁给他,不顾父王母后的反对,怀揣女儿家的执着,追寻世间完美的男子,纵是他不喜爱她,日后,朝夕相处下来,他终会被自己的一颗热心所暖所化吧。可她错了,错的那么彻底,错的一塌糊涂,错在任性,错在输不起,错在堵上了整个陈国的命

        丝绢的手帕已是濡湿,那个对她冷漠的夫君一动不动,身着道袍的他更是与自己恍若隔世陌路,她从进来这个房间就发现了自己到底哪里会错了。颛孙涵馨指着房间正壁上悬挂的一副字画,吼道:“说到底你就是忘不了这个小贱人。风子墨,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所付出代价的,你会后悔的。我颛孙涵馨发誓。”颛孙涵馨哭诉着夺门而出。

        门外竟站着白皓辰,他并未去追颛孙涵馨,而是对着屋子里抬头凝望字画的风子墨说道:“子墨师弟”想必白皓辰亦不知该如何称呼风子墨,毕竟曾同门三年,如今他还未受封,论门规的话,他是他师弟。

        “无妨,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想必刚才你也听到了。”

        白皓辰嗯了一声,风子墨要他到屋里来坐,他摆手辞去。

        “皓辰师兄是蜀国的代表”

        “嗯。”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世事难料啊。”白皓辰舔了舔嘴唇,道:“忽的想起咱们几人在太清山学艺的几年,呵呵,”不由得笑出了声,知是失礼忙握紧拳头低咳几声,道:“想你那时还是风国的王孙太子如今变成了太清山云霄门的掌门人。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风子墨脸上浮着浅笑,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点头)

        “之前你还是挺讨人厌的,脑袋聪明又好学爱钻研,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时时沉着冷静又让人感觉阴沉不好接触。没想到放着一国之君不做,来云霄门做了道士,还成了掌门道长。你啊,果然在那里都能出类拔萃。”

        风子墨笑而不语。

        “话不多说了,既然不能管理一个风国,务必将云霄门重整好。”说着冲风子墨抱拳示意。

        “谢谢皓辰师兄。”风子墨脸上噙着笑意,目送白皓辰的离去。

        见白皓辰已转身,忙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皓辰师兄是喜欢涵馨师妹的吧“

        听闻此言,白皓辰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朵根子,不敢转身瞧风子墨,在阳光下他一身银亮的盔甲格外的耀眼。

        “师师弟,你胡说些什么。”白皓辰已变得结结巴巴,仍是不敢回头瞧风子墨。

        “皓辰师兄,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一切皆是帝王家的把戏。皓辰师兄,去追上涵馨师妹,带她离开风国吧。她所能依托的人只有你了。“

        白皓辰回转过身,双手抱拳对着他行将军之礼,意气风发,银亮色的铠甲染上晨阳的光泽,暖暖的又朝气十足,他单膝跪地,道:“谢谢。”

        风子墨赶紧上前,扶起他。两人相视一笑,今日一别恐无再见之日。

        “飞雪可还好”风子墨冲着白皓辰的背影喊道。

        白皓辰背对着他,抬手示意飞雪还好。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英姿飒爽的消失在殿外的走廊上

        受封大典如时进行

        风子墨已换上接任大典的服饰,头戴阴阳八卦鬓帽,身着雪白护领道袍,腰束黄丝双穗绦,脚着十方鞋,外罩仙鹤氅裘,手持麈尾拂尘。飘飘然然自阶下而来,悠悠洒洒当真是一副仙风道骨

        祭台上香火缭绕,盘旋于空,紫气自东来,祥云笼太清

        大典的各项礼仪都在有序进行着,终于到了要传授云霄掌门法宝一项。阶下众人尤其是同道各派皆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目睹传承万年之久的掌门三大法宝。

        风子墨双手伏地,跪于案前

        铭玉道长在上,一一诵来:“一传,云霄太极法印,赐风子墨为我太清山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位掌门人,道号清风道长。”

        “弟子清风接传。”

        “二传,五雷符令牌,赐太清山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位掌门人清风道长。召集神灵,保愈天地。”

        “弟子清风接传。”

        “三传,七星法剑。赐太清山云霄门第八百九十七位掌门人清风道长。辟邪驱魔之法器。”

        “弟子清风接传。”

        接下来是风子墨行三跪九叩之礼。

        传完了三件掌门法宝,铭玉道长将风子墨扶起,语重心长的说道:“清风啊,太清山云霄门,这就交在你的手里了”

        “是,师父。弟子定当谨记师父教诲。育我太清山之长青,长我云霄门之向荣。”

        风子墨手持法器,接受云霄近千门人膜拜。此次接任大典办的还算隆重,铭玉道长手拄拐杖与磨青、越灵天师坐在一起,俯瞰云霄广场上一列列整齐排好的云霄门人,不仅心头一阵酸楚,无声的叹了口气。当年上万人的云霄门人,才晃晃七年光景已是近千人。因他之事,万年云霄门差点毁于一旦。现在看着这些还在的门人,铭玉道长倍感欣慰之外,亦是背后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典已近尾声

        司水仙君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雕有九个连绵起伏山丘的锦盒,双手呈于风子墨,道:“恭贺清风道长接任云霄门掌门,此乃王母娘娘亲自挑选的礼物,还请太清山云霄门不计前嫌收下为是。”最后这句话,司水仙君可是盯着铭玉道长而言。

        当年天界混战,铭玉道长本是维护正道助阵天界抵制冥界玉面王的一方,无奈失手伤了王母爱女九天天女,据说九天天女已无气息,被王母带回昆仑山之后就无了音信。当时痛失爱女一时气急冲昏头脑的王母使出一记全力昆仑神掌不偏不倚的打在铭玉道长身上,差点要了铭玉道长的命

        天界失了无人能动的无极琴,却拼了整个天界得了无用的往生石。在天界看来,太清山顽固不化拒缴神器已是不忠,云霄门的幻影镜又被盗,失去神物的云霄门又同天界有了芥蒂,所以,太清山云霄门再也不是天界扶持的修道成仙的第一大派。转而扶持其他一些修仙派别,以补天界混战时损伤的众多仙家兵将。如此可好,其他派别如雨后春笋一夜之间都成了响当当的名门。而相比于太清山云霄门的万年声誉,则是被人遗忘的冷宫旧人一般,败颓不堪,上万门人如今才剩不足千人。其他门派又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修仙论道昔日第一大门派的位子,各派之间明争暗斗,自七年前的天界混战后整个六界都变了

        风子墨接过锦盒,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锦盒打开,是昆仑冰蚕丝。嘴角饶有意味的扯了一下,道:“还烦司水仙君向王母娘娘代为转答,清风道长谢谢天帝与王母娘娘的挂念,这昆仑冰蚕丝倘若修好无极琴,他日,清风定当亲自上九霄替天帝与王母娘娘抚上一曲。”

        司水仙君一听,连连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届时,本仙君定要亲自接掌门道长上九霄。”

        铭玉道长眉头紧拧,脸上却挂着祥和的笑,六界皆想不到一介凡人风子墨会做云霄门的掌门人,且怀揣着女娲娘娘神器无极琴。虽是坏的,亦阻挡不住作为女娲娘娘神器所带来的震慑力。风子墨卑躬屈节的曲意逢迎缓和了天界与云霄门的紧张关系,又给了时时张望等着看云霄门好戏的众门派一个有力的爆破符咒。这事处理的张弛有度,拿捏在自己手中,风子墨做云霄门掌门人,他果然是没有看错。

        蜀山门派的大弟子寒剑眼见云霄门凭一件坏掉的女娲娘娘神器竟被天界邀请上九霄,自是不爽,这蜀山门派便是这后起之秀的领头人物。

        只见他青衫浮动,一副佯装的坚韧刚毅之相,双手拱拳,朝风子墨拜了拜,说道:“蜀山派恭贺清风道长接任云霄门掌门之位,我蜀山派作为修仙论道的大派,还是有许多地方向云霄门请教的。先前我们同道各派住持的蜀山修道大会,几次三番的邀请,云霄门皆不参与,如今清风掌门上任,是不是这人才凋敝的云霄门也跟着改换新颜呢”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坐下众派也嬉笑起来。众人都是知道的,这风子墨可是只文不武,邀他去参加这不丢云霄门的脸面嘛。

        “先前之事,清风自是不知。敢问这蜀山修道大会是在座哪位举行的”

        “是我蜀山派举办的。”

        “你们蜀山派举办的大会,我太清山云霄门何故去参加。”

        “掌门道长,搞错了。是我们蜀山派举办的凡修道各派别均参与的蜀山修道大会。”这寒剑还在梗着脖子一一解释给风子墨听。

        “哦,原来如此。”风子墨轻摇折扇,一副儒雅仙风,用极惊讶的口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蜀山派举办的众派皆参与的蜀山修道大会啊。不是你们蜀山派自己门派里的修道大会啊。”最后别有意味的注重蜀山修道大会。

        “确是。”这寒剑还一副洋洋得意之态,这可是以他们蜀山命名的修道大会啊。

        “以我之见,既是同是修仙论道之派别参加的修道大会,又不止蜀山门派自己参加,何不另取他名,以示公允,慰藉众同道。”

        “这不行蜀山修道大会都举行两届了”寒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风子墨挖好的坑,极力的反对

        “同是修道成仙,司水仙君如何看茅山派茅掌门,武当派乐君真人,飞沙门长云掌门,苍梧门苍掌门,重阳派孤仞掌门如何呢”风子墨打断寒剑的话,挨个问在座的各派各位。

        虽都是后起之秀单单被蜀山拔去头筹,众派各是自有不服,如今此话被风子墨挑开,众人皆称是。

        连与蜀山派关系暧昧的司水仙君也被众人称呼的一时找不到回驳的话。

        “依我之见。”风子墨抓住时机,继续说道:“既是我们修仙论道之人相互之间切磋武艺操练性情分享得知的集会,重在修身养性,逍遥自得,造化皆缘,飞升成仙,何不称为飞仙修道大会。司水仙君意下如何”

        “这”

        “贫道觉得,众门派之间角出的飞仙第一名必须给予相应的奖励,既然是飞仙修道大会,他日得道成仙做了像司水仙君一样的仙家,有必要提前目睹仙界的雄伟壮丽风采,所以,贫道会向天帝说明,飞仙修道大会第一名者可参观天界一日游,如何”风子墨先发制人,说好奖励,又搬出天帝,根本不给在座众人反驳的机会,自顾自的打好一切算盘

        “这确是蜀山派先发起的”司水仙君平日里没少受贿蜀山派,如此被风子墨一挑拨,众派怨声载道,心里正盘算如何搬回蜀山派的主导权。

        “贫道觉得,此举是为天下苍生、六界安定着想的大计,若仙君向天帝提及定是前途无量啊。”说着,伸手随便招呼了一个弟子,“承志去把昆仑冰蚕丝取来,我看修复无极琴可行”

        司水仙君一听,心里盘算,倘若如此,可不能让这风子墨抢了头功去,遂说道:“本仙君看,这清风道长提议甚好,本仙君这就向天帝禀报此事,届时如何,一切皆由天帝做主。”

        风子墨轻摇折扇,笑而不语,让天帝去定夺此事,天帝是巴不得呢。昔日六界霸主被玉面王打破,如今六界无人再向他天帝俯首称臣,如今,有人主动提出让天界来定夺,这不正和他心意,遂此事必成。

        “司水仙君,这可万万不行,我们蜀山修道大会是我们蜀山派发起的,必须由我们蜀山派来定”

        “由你们蜀山派来定寒剑师侄,仙家之事何时由你们来管了你们想至天界天帝于何地”风子墨义正言辞,口诛声伐寒剑。

        寒剑一时之间又觉自己说错了话,偷偷拽着司水仙君的衣袖,小声说道:“仙君,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司水仙君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看寒剑师侄也是无心之过,这样,我回禀了天帝再通知各位。”

        “想必飞仙大会自是人才佼佼,我太清山万年声誉,自是惜才重才,这样我太清山云霄门在此承诺各位,凡是飞仙修道大会前三名者皆可在我云霄门的藏宝阁内自寻一件宝贝法器相赠。”

        太清山云霄门万年基业,虽有衰败,但这藏宝阁内藏有的各种稀奇宝物、珍贵经书、除魔法器自是六界稀有。眼见这清风道长如此慷慨解囊,在座各门各派自是欢喜的不得了。连连称赞。

        司水仙君不再言语,他知是这风子墨先赢了人心,天帝自是也会同意他的做法,将原本自成一脉的蜀山修道大会改为飞仙修道大会。

        寒剑仍不服气,道:“清风掌门,您可不要忘了,原蜀山修道大会每五年举行一次盛会,想来距离下次修道大会还有近三年的时间。”

        “既是规定的五年一次盛会,当然也应如此。”司水仙君在旁强调着。

        风子墨轻摇折扇,笑而不语,这个时间恐是不能更改了。

        寒剑一旁看了强装镇定的风子墨,又瞧了瞧广场上排列的众歪瓜裂枣,继续说道:“我看清风掌门还是尽早收入室弟子的好,别忘了小侄没提醒您,历届修道大会参与的各门派中必须有掌门的入室弟子一名。”

        风子墨依旧笑的温和,浓烈的风狂卷着广场,他站在风里,岿然不动,束带翻飞,雪白的鹤氅如展翅腾飞的仙鹤,俊美儒雅的容颜那抹浅笑就能慑人与无形

        铭玉道长睨了睨磨青天师与越灵天师,他们脸上的表情皆与自己相仿,太清山云霄门交在风子墨手中,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太清,无愧于自己

        “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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