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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深情浅薄


卷六,祸乱太清逐师门,风言已坐魔圣主

        玄七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晕倒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满嘴的血腥味又令她觉得自己还是永远不要醒过来为好。

        难道再去责难无风么就算责难过了又怎样呢整个六界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只有糖糖的血。而他就算不惜杀掉她的亲生儿子都要她活下去。她不解,把这当做他另类的爱意,又无从责难起来,思前想后,终于寻出了一个好法子。

        血珠仙自清晨飞回,衔回一整瓶仙丹,这让玄七也颇感惊讶了,她知道血珠仙不论从一般的仙鹤或者仙性上都与其它的飞禽不同,可这整瓶的丹丸还是令玄七大吃一惊,血珠仙你究竟是何

        玄七加倍小心再警惕的练着剑术,生怕自己再晕倒了,令风又去伤害糖糖。而他们一行人行去太清山,玄七也倍感不解。偷偷将也念信使拉到一旁问道:“最近魔界大获全胜,你们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也念信使瞅着前方不远处与血珠仙信步游走的魔上圣无风,思量了片刻,道:“自然是想法去到天界上。”

        “上天”玄七惊异一声,“这个还不容易么”

        “哪里容易六界初定时,魔便不准入天界的。所以,没有一个魔能去得了天界。”

        “是这样啊。”

        “不过,上圣已经在找如何达天的办法了。”

        “是什么”

        “这个嘛”也念信使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算了,不说拉倒。”玄七一撇嘴,道:“以后别想从我这儿再套一分钱。”

        “圣主。”也念信使颇感冤枉的怪叫道:“不是,也念不说,而是确实不知。上圣只吩咐我们该做的事情,从来不由我们过问一切。”

        “那你刚才为何迟疑”

        “也念只是觉得,上圣能去剐妖台下避过那么狠毒的戾气寻物,自然魔上天界已不是难事。”

        “他去剐妖台下寻物”玄七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她恍然间想起东篱曾经说过小鱼儿便是掉下剐妖台死掉的,莫非,他要去寻的便是我

        “自然是你啊。为这,上圣差点死掉呢。”

        “有那么严重”她的风差点儿死掉为了她玄七心里莫名的心酸与慰藉。

        “可不,六界之中谁人不晓,天界惩治妖魔的剐妖刑台掉下去就是渣儿也不剩,魂飞魄散的。妖界前前任妖王夜熙被扔下剐妖台,六界之中,宇宙洪荒里便再也没这个人了。所以,上圣去剐妖台下寻你,真是九死一生,病了好长时间呢。”

        “是么”往后也念信使再说的什么她全然不记得了,一双泪目包含着满满的泪花硬生生的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望着一袭雪白纱衣的无风,梨花纸伞下他是那般璀璨流离,我对你是这般重要么你一命换了我一命,这,要我拿什么去还呢风我突然觉得将我的心给你实在是太轻薄了,我愿履行我的誓言,入你伞下,此生不渝。

        “风风”玄七愉悦的唤了两声,无风闻叫回转过头,玄七跑近多么想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可还是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了,那是多么强壮镇定的一颗胡乱跳动的心啊,明明小时候是那般横冲直撞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怎么了”无风挑眉望向也念信使再看回玄七,却见她满目含春,梨涡浅浅,娇羞踌躇,嫣然一副小少女爱慕的姿态,不禁微微蹙眉面露冷色。

        玄七正自顾自的害羞着,呆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狐毛镯子,却不想众人已离她而去

        鬼符燃尽,玉面王一袭墨色的衣衫从头遮到脚,连冠上的九旒冕也不戴了,只簪着一根墨玉绾着他灰湖绿色的细发。

        玉面王刚现身,玄七便上前一步,一只小手抬的高高的直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玄七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打扰的时候,将玉面王引到一棵大树后,借着漆黑的夜色,她颈上的七彩黑珍珠散发出柔弱的光芒。

        “玉面王,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玉面王神情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何事。自然玄七是不会说糖糖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更不会告诉他无风时常拿糖糖的血来喂养她。只是求玉面王先照料一下糖糖几日,等她自太清山回来便立刻去寻他的爹爹,给糖糖个安全。

        “这个并无什么嘱不嘱托,糖糖是小鱼儿的孩儿,就算你不请求我,本王自是有义务照料他。这个你放心就好了。”

        “谢谢你,玉面王。”玄七是发自肺腑由衷的感谢他,这个冥界之主掌管生死的人,为了一个小鱼儿差点覆灭天界的人,亦是糖糖最讨厌的人,却也是伴小鱼儿要游历六界的人,更是她此刻想到的最能信任的人

        “本王只是不明,糖糖与你非亲非故,何来由你这般顾他。”

        玄七想说明些什么,终是摇了摇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糖糖这般身世,就算是个有点儿人性的路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求你仔细藏好他,千万别教魔界的人找到他,还有妖界。”说着便将糖糖还有灵虫罐、一直昏迷的嘶嘶兽更还有那瓶仙丹一并交给了玉面王。

        “如果糖糖醒了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办完事就会去寻他,如若他敢不乖乖地,就说我一辈子都不会见他。”

        玉面王听完噗嗤笑了一声:“这法子治他,真似个娘亲。”

        玄七脸一红,自己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啊。

        玉面王将他们统统收入自己的墨色袖中,复又交给玄七三张他的独门鬼符便凭空消失了。

        玄七四下瞅瞅见无人发现,便扯下一片叶子捻诀变作一个糖糖放在陶罐中。希望此去平安无事,能瞒过众人的眼睛

        “你就甘心过这样的日子”

        “这儿你不该来,会脏了你的凤裙。”

        “皓辰哥哥,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馨儿。”

        “你不要这样叫我。”颛孙涵馨气急的瞪着他。

        “帮你灭了风国,我自觉也赎罪了。这里的日子我过的很宁静,你还是回去吧。”

        “白皓辰,你不要以为灭了风国全是你的功劳,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一样能灭了风国。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跟不跟我走”

        “飞雪很喜欢这里。”

        “意思是不跟我走了白皓辰,你可看仔细了。”说着将销香炉托在手中,得意的说道:“现在它的恶意已被我炼的炉火纯青,想必你在这里无甚消息吧。我可以告诉你,就是这一下,”说着她慢慢的打开了炉盖,神情痴迷的盯着那个销香炉,仿佛它将自己心中的怨恨全部都炼化了一样,面目狰狞扭曲着,细细品味她的成果,“忽的这一下,蜀国明威城里的五万将士全都成了它炉下的无名亡魂。”

        “什么为何难道你要一统五服做女皇么”白皓辰大吃一惊往后倒退了一步,飞雪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上前一步呲牙咧嘴的对着颛孙涵馨。

        “女皇我可是堂堂陈国的公主,自小便要什么有什么,区区一个女皇本公主不看在眼里。只是无聊而已,你不知道,现在人界真是太无聊了。”说着竟娇媚的笑了起来。

        “颛孙涵馨,你入魔了,真是疯了。”

        “入魔疯了”颛孙涵馨自言自语着,是啊!她是疯了,在她陪嫁了陈国的销香炉去到风国满心欢喜的嫁给风子墨却被他无情冷落的时候她便疯了。她去太清山扰他,他不见。她灭了风国,他亦不见。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打动他,让他抬眼看她一下,这个人界最美的公主,嫁给他风子墨太子做太子妃还不够么呵,直到她又重新遇见了她,她才知道,这次不管他愿不愿意见,他们终能见上一面的。所以,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再一次将风子墨握在自己的手里。

        白皓辰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自始至终心里放不下的只有一个风子墨而已。”

        “你若不跟我走,我便屠了蜀国,你若还不跟我走,我便炭化了飞雪。”

        “馨儿。”

        他们赶了三日便来到了陈国的微倾城,微倾城之上的那方天空便是不再同一空间里的太清仙山福地。

        路上玄七问过无风为何要来太清山,他不是和太清山有仇么而且铭玉道尊好似从一开始便知道他真正的底细,一直在试探她。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太清山不会是探望自己已做掌门的儿子吧玄七觉得这不可能。

        “我自有要事。”这就是无风丢给玄七的一句解释。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去太清山,而是在微倾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夜里,玄七一张隐身符咒在身藏在血珠仙的飞羽上,回到了太清山探望了师父、玄一。

        不知是不是夜里高山寒冷的原因,玄七站在清风殿的大门前,尽感萧条清冷的气息,尽管此时的天气还是暮春,时间亦不是太晚,大门紧闭着,难道师父出去了

        忽的一声琴音自院里传来,原来师父在抚琴,玄七心喜刚要溜进去,可传来师父的歌声呜呜咽咽,令她听了倍感悲痛忧愁,兀自站在院门外偷偷摸着眼泪。

        过了一段时间,院门忽的打开了,风子墨素装白衣一头瀑发松松散散的垂在脚边,满面愁容却看不出一丝邋遢。

        “既然都回来了,为何不进屋呢”

        玄七听闻,一把解掉隐身符,直扑倒风子墨的怀里,口口声声喊着师父,泪水在师父的白衣上留下一滴滴的涟漪。

        “师父,师父,您听小七说,外界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两人坐于院里的石台上,旁边池子里的芙蕖还是未衰败,随着冷风送来阵阵香气。

        “我知道,我知道。除了你杀飞雪是真的,其余那些事儿,我都知道不是你所为。”

        “师父。”子墨哥哥。玄七听闻师父这般说,莫名委屈的心儿终于全都释然了,这个世上还有师父相信她不是么可她还是详详细细的对着风子墨解释了一番,包括她这次下山花了多少银两,都一文不差的说与师父。

        风子墨听完,神情更加复杂,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纠结,玄七不解的望着师父,风子墨沉默了半响,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你注定要走的路,我亦无能为力,师父只求你大是大非面前还能如今日这般,心安理得。”

        玄七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她信任玉面王,她敬爱风子墨

        “师父,玄一呢他的伤还好么”

        “玄一的伤还好,只是我瞒着他,他不知你已离开了太清山,我对他说你去三十三重天照顾天狐天神去了。免得他知道了,急火攻心反而不好好养伤了。”

        “嗯,师父。您瞒的好,以后就这么瞒着他吧。”

        玄七随风子墨进屋,玄一早已服完药睡下,可当玄七近身的时候他蹭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还是将玄七吓了一大跳。

        “玄一。”玄七惊呼一声,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他的双腿还是不能动的,起码还要十个多月的才能养好。

        “小七,你总算回来了。在三十三重天有没有受委屈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无聊么”玄一的眼泪都递进了他的枕头窝里,却还是拉着玄七的手问个不停,生怕自己一闭嘴、一松手玄七就会不见了,像他之前做过的梦一样。

        “我,我都很好。玄一,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养伤,等你养好了伤,我们俩还有师父一块去三十三重天玩玩。那里的海水一望无际比清流川大多了,还有沙滩上细成头发丝的沙子可软和了,还有满山遍野的熟落果,虽然吃了能返老还童可颗颗都是剧毒,吃的时候可要当心当心再当心呢。”玄七说着说着自己都被自己说笑了,可哽咽的哭腔又令这些美美的景色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对了,还有哦,东篱姐姐还时常带我去天河边看星星,果真天河上的星星又大又亮美丽极了。师父,等玄一好了,我们一起去天河看星星怎么样”玄七转头望向风子墨,掩盖住她眼眶里细碎的星辉。

        风子墨上前,将玄七一把搂在自己的白衣里,眼眶里的泪水顿时被拭了去,“那你们两个,一个一定要快快养好伤,另一个好好练功,否则师父一个武艺法术不会,如何上达天界呢”

        风子墨这样说着,竟莫名的将两个人逗笑了

        玄七忽的想起梦里的一幕场景,转头问向玄一道:“玄一,无聊不”

        玄一重重的点点头儿。玄七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径直走到外厅摆放的太师椅上,捻诀将其变成那日梦境中带轮子的可以随意推动的座椅。

        “你怎么知道这个”风子墨惊讶的望着这个轮椅,这是他专门为无花打造的。

        玄七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她说过的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显然那个梦境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糟了!玄七心叹一声,急忙找了个借口,“出去在外的时候瞧见的。”

        玄七这样说,风子墨只是唔了一声便将玄一抱在那个座椅上,并未深追下去。

        “小七,这个真是太方便了,现在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说着自己转动轮子往门边而去。

        “师父,给你们做梨花团糍吃好不好”

        玄一与玄七对视一眼,道:“我们来帮忙。”

        玄七这边会师父、玄一,师徒三人儿其乐融融的做着梨花团糍。

        太清山藏宝阁却并没有这么和谐的气氛。

        藏宝阁里烛火点点儿,来回游荡,东篱仔细的一架一架的找着玄七说过的那枚金铃铛。忽的她竖起了尖尖的耳朵霎时变作一只银白天狐,都说狐狸的耳朵尖能听见一些潜藏的隐患,这不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转而猫在一个架子后,仔仔细细屏住呼吸瞧着殿门的方向。

        约莫过了一会儿,殿门果然被打开了,来人一身玄黑的披风紧紧的包裹在夜色里。他自披风后拿出一枚夜明珠托在手心里,来回的察看起藏宝架来。

        狐狸的耳朵不光尖,而且她的嗅觉异常灵敏。

        怎么是他东篱嗅出他是谁后,在心中盘算着,天界一役后,她随老头去昆仑仙山看望九天天女时在那里看见过他,掐指一算,整好十三载有余不见,那次出游天下,还听说他的风国灭了呢,如今做了魔界的上圣来太清山的藏宝阁做什么

        “是谁”

        东篱一听,不好,自己一沉思就会翘尾巴,应是刚才自己的尾巴扫在了一个物件上发出了声响被他发现了。

        东篱还未辩解,那人急急将夜明珠隐去,似是不愿被人看见容貌,龙吟剑长嘶一声,不偏不倚的朝东篱刺来,东篱一声:“额的个天呐!”忽的跳开。

        龙吟剑不亏是女娲娘娘的神器,这一剑整个架子都散架了,一架子的宝物、法器摔了一地。响声太大,以至于惊动了观星台上当值的弟子。那名弟子察觉藏宝阁的异动,急急一张符咒砸去继钟崖的大离钟,顿时滔天的钟声响彻整个太清山。

        玄七正吃着梨花团糍听闻大离钟响的这般惊天动地,吓得将正吃在嘴里的团糍掉在了地上。风子墨也是一怔,他急急望了玄七一眼,玄七亦紧张的望着风子墨和玄一。

        “快,快走。”还是风子墨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让玄七离去。

        玄七被吓蒙了,还未来得及跟风子墨和玄一打招呼便跑出殿门。

        “小七,小七,你等等。”玄一似是不理解,不就一个钟声响了何故大家这般紧张

        玄七在院中站定,玄一推着自己的轮子往自己那屋而去。

        风子墨上前自袖中又拿出一叠符咒和一包银两交于玄七。

        “师父,我都还有。并未大动。”

        “拿着,日后有用。时刻托血珠仙捎点儿口信回来。”

        “嗯,师父,小七记下了。”

        “这个,这个。”玄一双膝间放了一个木盒,一把轮椅停在门槛间出不来,玄七上前将他给她的木盒打开。

        “这是”玄七大吃一惊,望着一木盒金灿灿的鱼鳞。

        “你每次犯病的时候,脱落的梨花花瓣。”风子墨闻言也甚是一惊,自木盒中拣了一片在手中细细察看,果真是鳞片不假。

        正值此时,有人在门外呼喊掌门,听那嗓音应该是铭玉道尊身旁的承嘉师兄。他的喊声甚是急迫,应是跟刚才的钟声有关。

        玄七再也顾不得多说多问,风子墨亦是一脸的担惊,急忙扯出一张隐身符替玄七隐去了身形。

        “发生了何事”

        “掌门师父,有人夜闯藏宝阁,道尊、天师,请您过去。”

        “可有抓到”

        “并未抓到,不过,道尊说是魔界之人。”

        “好,我这就去。”

        玄七听闻是魔界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也念信使还是风可他们为什么要去藏宝阁呢说起藏宝阁,她就不免想到东篱说过的伏羲血,藏宝阁里,玄七自己觉得最大的宝贝应该就是伏羲随记,那本古书。

        “怎么是你”龙吟剑光凛凛照见了九尾天狐的尾巴,无风赶紧收了剑,惊呼道。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东篱喘着粗气,不知道她前不久刚断了一条尾巴么这么用尽全力的躲上那一剑真是要了她老命。

        “我来寻点儿东西,不知道天狐大神来太清山的藏宝阁,做什么”

        “你说呢又不是自家的藏宝阁,大家一齐出现在这里,自是也来寻点儿东西。”东篱没好气的瞅着他,果然,他还是想当年的那副迷死天界众仙女的上仙模样。

        “你找什么”

        “我还想问,魔界的上圣来太清山找点儿什么呢好似这里不是你们的魔洞吧小心。”说着门外闪过一个影子,东篱急呼出声,念叨,“坏了,坏了,被发现了,快走。”话音刚落,继钟崖上的大离钟咣咣咣的响了十声,可见是万分紧急。

        东篱转身出门逃之夭夭,无风环顾了四周一眼,看来这次不仅没有收获还打草惊了蛇,可这天狐老太婆不再三十三重天好好待着跑一个藏宝阁里做什么这么一思,赶紧跟着东篱去了

        太清山继关崖的崖坡上,东篱幻作一个十五六岁的婀娜少女,望着乱成一锅粥的太清山,不禁哀叹道:“唉,没有了幻影镜,太清山确实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屏障。”

        “天狐大神似乎还未相告,藏宝阁里有甚宝贝值得您这样的天神去夜闯”

        东篱白他一眼,不愿多说。

        “无哦,不,玄七的手艺可是天狐大神教的”

        东篱听闻耳朵竖的尖尖的,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珠,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被暗色紧紧裹住的人,少顷又似是明朗了一般,舒展了眉头,媚笑道:“噢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人物敢去剐妖台下寻物,原来是不死的上仙上圣墨风啊。”

        “天狐大神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住您的眼睛啊。”

        “不,我们两个老人家,没你那么大的野心。”

        “野心”无风兀自笑笑,他那一整排洁白的牙齿似颗颗珍珠一般,“天狐大神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人儿,哪有那么大的野心。定是天狐大神误会了。”

        “得了吧,我听不惯你的恭维,你来太清山的藏宝阁怕是只有一件事吧”

        “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眼睛。”他们两个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明明两人寻的是同一个物件,可彼此心照不宣,并未点破。

        东篱冷哼一声,不愿再跟他多谈,就为刚才他喊了她一声老人家。望着还在忙乱的太清山,此时趁机溜了正好。说着便踮起脚尖,变回真身九尾天狐,抖擞着现在的八条尾巴,将自己团团围住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无风笑笑,望着已远去的东篱,说是没甚收获,她替无花换了骨,又来太清山寻东西,怕是和自己寻的一样,无花待她那般亲切,她不可能不知,如此回去问过无花不就知晓了果然,无花很有用处。

        云霄大殿上。

        值班的弟子说道:“弟子听闻藏宝阁有异响,便派师弟过去瞧瞧,正好闻到说是魔界什么什么,师弟一晃弄出了声响,他们便夺门而去。师弟乘机与我发了一个符咒,弟子这才敲了大离钟。”

        “玄七都不在太清山了,何故他们还来寻个什么”铭玉道尊不解的琢磨道。

        “怕是他们这次未寻到,还会再来,加派巡逻吧。”磨青天师吩咐道。

        风子墨坐于高位,自从玄七走后,不管谁来太清山他都无兴趣过问,今夜就算来的是魔上圣他亦是提不起一点儿兴致,他现在心里念的只求玄七平平安安的出去太清山。

        玄七回去客栈的时候见无风倚在阑干上,手里捏着一个酒杯,旁边的阑干上还放着一壶酒。无风亦望见了玄七,抬手一伸招呼她过来。

        玄七在他跟前站定,问道:“是你去太清山了”

        无风喝了一口酒并未答话,而是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今晚的星星还蛮多的。

        玄七见无风不说话,又瞥见他酒杯空了,便拿起阑干上的酒壶替他斟满了一杯。而他似是望着那方天地出神,并未察觉到玄七的举动,直到酒水的声响干扰了他,他才回过头来,瞥见了满满的酒杯,凑在嘴边喝了。

        “九尾天狐,你认得吧”

        “这,这个”玄七答应过,不对任何人提起东篱的。

        “她替你换过骨。”

        “”

        “她教你幻化之术,还传你一身的厨艺,更把我的独门剑谱送给你。”

        “你怎么全都知道”玄七知道无风的神通,更惊讶于他刚才说出的话,这明明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他怎么全都知道

        “这个不难。”无风挑了一下眉,呷了一口酒,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玄七的小手拉住,摸着她手腕上那圈东篱做的上古狐毛手镯,“这等柔亮生辉的银白色只有九尾天狐才有,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只,还有云霄大殿上的上古阴沉木,岂不和你体内的木骨是一样的”

        玄七无言以对,他竟然就凭一只镯子就能猜出这些那剑术呢可是空灵梦中传于她的怎会说是东篱呢算了,又有何可追究的呢

        “现在我且问你,九尾天狐,你认得么”

        玄七无奈的点点头,实在是不想从她自己的口中听到对别人说出东篱的名字,尽管对着的是风

        “你走吧。”

        玄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不明所以的睁大了眼睛想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可无风却没有看向她,他依旧望着那方夜空,隐晦起侧脸也让人望不见,更无从知晓他的表情。

        “风”玄七战战兢兢地小声唤道。

        “我好似对你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的命令也是不过三次。魔界圣主之位,你从来就不喜欢,我的命令你也不听,既然如此,我便还你自由,你去吧。”

        “我”玄七无从辩驳,她从来没想过,无风会撵她走。一时间全部的打算似万箭齐发刷刷的射进了她的脑袋,离开风,我能去哪儿去太清山找师父、玄一被铭玉道尊锁在继关崖上终年不出去冥界找玉面王投奔他我还有何脸目啊

        “风。”玄七又上前一小步,端起酒壶刚要给空掉的酒杯斟酒,却被无风优雅地侧翻过酒杯,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那些誓言,权当一阵风飘过吧。”说着,酒杯自他手中脱落,紧接着传来一声脆响,瓷白色的小酒杯被青石板路碰的稀碎

        无风立起,拂了拂身上的衣衫,自玄七的身旁走过,无一丝留恋,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内,啪嗒一声,房门被掩上了,玄七呆立在门外,握着酒壶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心儿再次尝受到了被无情抛弃的痛苦与酸楚,如果可以心碎,那她的心应该比那坠地的酒杯还要支离破碎

        玄七在无风的门外站了一夜,她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脑袋胡思乱想着,可她竟忆不起任何一件她想过的事

        客栈后院的公鸡啼叫了一声,紧接着临近的鸡鸣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客栈的店小二、掌柜以及各个客房传来的声响都令玄七听的真真的,但唯独风的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听不到她想听到任何一个动静

        “呦!姑娘,你咋站这儿呢包子、甜果一会儿就好,一会儿给您端客房里去哈。”店小二两手各提着一把大水壶自玄七身边快速走过,顺便打了个招呼。

        走廊里也时不时的有客人穿过。

        终于,那房间里传来了响动,再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她满含希冀的望着他,可他一脸冷漠似是不认识她一样,一步自她身边走过。她站了一夜呐!换来的却是他的陌路,两行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玄七回头,紧紧的抓起他即将离她而去的那只细长的大手,触碰的那一瞬间,灼烫的她都想要一把扔掉,可她还是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如同拽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风,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玄七哭诉着,泪水流满了她的全脸。

        无风没有说话,他目空一切,在玄七望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得意的抽搐了一下。

        也念信使闻声赶来,驱赶了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上前一步,参拜了一下魔上圣,可如今这副局面,他也不知如何插嘴。只立在一旁默不出声。

        “放开。”无风的嗓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的表情。

        玄七才不会放开,她生怕自己一松手,无风真如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我昨晚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么”

        玄七怔了一下,急忙送开了他的手,梨花带雨的小脸梨涡深深,高兴道:“你不赶我走了么”

        无风笑笑,他的笑平静的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昨夜或者刚才的事情一样,伸出左手抚上玄七的右脸颊,将那边的泪水替她抹了抹,“花儿,你是魔界的圣主,是我最得意的左膀右臂。”

        “嗯嗯嗯。”玄七抽抽噎噎点头应到,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风,何故总来试我

        众人正在楼下大厅吃着早餐,突然微倾城整个暗了下来,远方的天空更是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黑压压的似个通天的云柱。

        无风随身的佩剑似是感受到这股气氛,龙吟剑在剑鞘里不停的震动,似是要脱鞘而出,直冲那远方的黑云。

        “这是”也念信使放下端着的粥,问道无风。

        “今日,我们就收了销香炉。”说着便起身,负手而去。也念信使急忙喝了两大口粥也跟上前去,玄七望着那方太清山太虚入境的大门,她要这样去见师父么

        太清山的太虚入境大门旁人无门中信物或者师父以上级别的人是打不开的。刚才那种景象便是颛孙涵馨强用销香炉震开了虚境的大门坍塌而至。

        无风乘着一阵风往太清山的方向而去,也念信使脚踩魔爷扇紧随其后,玄七被落在后面,甘心驮她的也只有血珠仙一鹤。

        他们进去太清山时,显然云霄近千门人已经摆开了阵势正要治颛孙涵馨擅闯之名。

        “你也是门中居士,不请自来,还炸毁太虚入境,颛孙涵馨,你擅闯太清山为何”铭玉道尊怒道。

        “风子墨呢叫风子墨来见我。”

        风子墨并未出席在列,自从玄七出走太清山之后他就鲜有出席任何活动,就是天界的司水仙君来了,他都不见的。

        铭玉道尊立马反应了过来,劝慰道:“清风已是太清山的掌门,皈依道家,前尘俗情你又何必再执着。”

        “他若不来见我,今天我就焚了太清山。”说着将销香炉托举了出来。

        磨青天师见状,怒吼一声,“太清山岂容你撒野!”说着就提剑刺了过来。

        颛孙涵馨嘴角噙着笑,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她身后的几个侍女护卫一看就不是磨青天师的对手,但她又不急着发作销香炉,而是依旧站在那里,等着磨青天师的剑刺来。

        那剑离着颛孙涵馨托销香炉的手腕只有一拳距离的时候,噔的一声,剑气相互碰撞,自颛孙涵馨身后闪出一个人儿来,磨青天师惊呼一声,“皓辰”

        他手中的剑顿时被搁开两三丈远,剑陌教灵见状,忙上前扶住磨青天师,在他们的印象中,万万没有想到白皓辰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有违师门的事情来。

        颛孙涵馨上前一步,笑的妩媚极了,“我说过,我只想见风子墨,师父、天师,我不想与你们为难。”

        “放肆。”铭玉道尊急咳了几声,忙被承嘉师兄扶住,服下了几粒九转玉露丹丸,才渐渐平息了气喘。

        风子墨一身鹤氅缓缓而来,手中握着掌门之物七星宝剑,另一只手抱着女娲娘娘神器无极琴。

        “涵馨师妹,你在太清山这般大动干戈不妥吧”

        颛孙涵馨望着他的模样,痴痴的上前迈了一小步,可公主自有的矜持姿态又令她挺直了脊干,一副王者的模样,似是要驾驭了谁一般,“我不这般,你何肯出来见我”

        “涵馨师妹,三年前我自认为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为何你还这般偏执”

        “我偏执我倒想问问你,十三年了,你的偏执可一点儿都没减。”颛孙涵馨是不是已经放下了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她威逼明威城时只是想知道白皓辰的下落,可当她再次见到小鱼儿的时候,往日的种种仇恨,自己受过的苦楚又通通的袭击了她,教她无法忍受她的存在,而且还是和她得不到的风子墨在一起了三载,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就算她肯,身为一国公主的金贵身份亦让她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鹤唳一声,响振九霄。众人纷纷抬头望去,玄七骑坐在血珠仙的鹤背上稳稳的自天空飞来。

        颛孙涵馨见状,虽然极度的厌恶,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喃喃道:“真是来的正好。”

        众人一看还有魔界的信使,慌乱中乱了阵脚,往一处缩去。无风在前,身后跟着也念信使。铭玉道尊倒是极为殷勤的弓着个腰张望道:“来人可是魔界上圣昔日风国的太子殿下”

        “没有了幻影镜,我等真是来去自如。”无风上前,负手而立。

        铭玉道尊气急,一拐杖打在了白玉阶上,“玄七你已寻了去,还来我太清山做甚”

        “太清山今日我可是为了他物而来。”

        铭玉道尊的料想果然不错,玄七身后的人物便一直都是他,既然小鱼儿已经回来,为何他还迟迟不动手难道他还有更大的阴谋还是更大的阻力,逼得他无法动手

        “啊!”玄七惊呼一声被白皓辰拿剑抵在了脖子处,身旁的颛孙涵馨,问道:“我是叫您上圣好呢还是喊您一声父王好呢”

        无风负手笑笑,眼露凶光,都能射穿她白嫩的皮肤。

        “哈哈,还是上圣的好。上圣,借您的圣主一用。”

        无风依旧负手站在那儿,并无表示不赞同,亦无有接下来的动作。他应是盘算着来个黄雀在后吧。

        “风子墨,你可看好了,她是谁。”说着她一把抓住玄七扯住了她的一头蜷曲瀑发,玄七痛的直吸凉气。

        “放开她,我们的事,不要牵扯上任何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颛孙涵馨仰天大笑了几声,“她怎么会是无辜的人,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应该千刀万剐的人。”

        玄七惊恐着瞪大了眼睛,她的前世到底做了什么,颛孙涵馨竟然恨她入骨都不解恨

        “有负于你的人,是我,你放了她。”风子墨怒道,刚想上前又被铭玉道尊拉住。

        “你终于承认你有负于我了。风子墨,你真是一副凉寡的心。”说着,又扯住玄七的头发,玄七痛的直望风,可风如充耳不闻一般视若无睹。

        “师父,师父,啊”发上结的虎铃被她扯的发出铛铛的声响。

        风子墨再也按耐不住,匆匆冲下白玉阶,径直来到颛孙涵馨的近前,问道:“你放开她。”

        “放开抓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抓到手,怎么舍得放开呢”说着又扯住玄七的头发。

        风子墨无法,怒喝了白皓辰一声,可白皓辰亦充耳不闻,权当没他这个人一般,还是反手扣住玄七的手,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风子墨额上青筋直跳,一把扯出七星宝剑指在颛孙涵馨的胸口处,“放了她。”

        白皓辰见状,稍有迟疑,颛孙涵馨道:“你若敢放开她,我现在就扑在这把剑上。”

        白皓辰听闻只得作罢,专心致志的扣住玄七。

        “你”风子墨气急,又上前指了一下,剑尖离着她的胸口只有一寸。

        “子墨哥哥,”颛孙涵馨低头,望着那个尖尖的寒剑,复又抬起头来,望着风子墨,似是呢喃又似是乞求,“跟我回去念风城多好啊,或者,我们都死在这焦炭之下。”

        “我现在是太清山的清风掌门,你若让我死的话,我可以,”说着指向颛孙涵馨的七星宝剑又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花儿吧。”

        “花儿”颛孙涵馨似是不能忍受这等奇耻大辱一般,往后倒退了两步,她再一次的低下头乞求他的时候,没想到他想的还是这条死鱼,“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说着自腰间掏出一把精致镶满宝石的匕首一下子划破了玄七的右脸,血丝凝结成一条红线并未有血流出来。可那股子猝不及防的疼痛还是令玄七咿呀了一声,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右脸。

        “无花。”风子墨急呼一声,弃了七星宝剑,他生性不喜杀戮,纵是颛孙涵馨这般对待玄七,他亦无法动手杀了她。

        “执迷不悟必有祸患,颛孙涵馨,玄七而今已不再是我太清山的弟子,你有何恩怨与她私了便是,太清山乃清修境地,岂容你在此杀戮,速速离去吧。不然,就要把你打下山门。”

        “我看谁敢,今天,风子墨必须跟本公主走,他再也不是你们太清山的清风掌门。”

        “太清山的掌门岂容你这疯丫头,说改就改了教灵,布阵。”铭玉道尊气急一喝。九大教灵纷纷领着弟子将颛孙涵馨他们团团围住。

        销香炼化善恶分,天下万象尽谁颜

        颛孙涵馨打开销香炉的炉盖,还未催动,鹤唳长嘶卷起一阵狂风,大家纷纷遮住眼眸,望不清晰之际,风子墨一把将玄七自白皓辰怀里拽开,不过以白皓辰的功力,这点儿风沙还不如漠北黄沙卷起的龙卷风厉害,自是他有意放开玄七。

        无风趁机上前想要自颛孙涵馨手中夺得销香炉,可被眼疾手快的白皓辰一剑隔开,龙吟长嘶一声,折断了白皓辰手上的普通宝剑,在他扑向颛孙涵馨的那一刻,颛孙涵馨一下子咬破了手指,闻到血气的恶意,一下子自销香炉中窜出,炼化的恶意幻化成象,印在无风的眼中便是九天天女的样貌,他一时怔住,直到恶意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转瞬化作一段焦骨的时候,也念信使大喝一声:“上圣。”

        玄七闻声急忙回头,他一身的玄黑锦袍,亦看不清到底哪里受了伤。

        恶意伺机而出伤了太清山不少弟子,风子墨急忙坐于白玉阶上,自越灵天师手中接过无极琴,弹抚了起来。

        霎时间,怨恨的恶意碰到凌冽的琴音纷纷消散了下去。

        铭玉道尊见状,大喝一声拿下颛孙涵馨这个妖妇,众人便又一齐上前持剑对付颛孙涵馨,白皓辰与众侍卫左右突围,颛孙涵馨依旧催动出不断的恶意,朝着玄七而去。

        “你已不是我太清山的弟子,你不辞而别已被我们逐出了云霄门。今日你归来,没想到竟惹下了这么多的祸端,害死了这么多的门人,小鱼儿,当年为师真是后悔放你一命。”铭玉道尊望着满是焦骨的云霄广场上,那一具具的可都是太清山仅有的弟子门人啊,浑浊的老眼怵目惊心,一把将玄七推下了白玉石阶

        风子墨一分心,被一股恶意所伤,一口鲜血喷在了无极琴上。

        “师父。”玄七大喝一声,她痛不要紧,可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受伤、疼痛。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次师父让她抚琴,她手触在无极琴弦上时,那上面还残留着师父天界受伤的痛处,锥心刺骨一般。

        恶意又一次占领了上风,它肆无忌惮地在众人之间穿梭,挑挑拣拣着寻找能称得上它的猎物。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们。”玄七颤抖着自阶下站起,一把唤出了碎星剑,她不停的挥舞着,一股股的恶意被她撕成了无数块,掉在地上,突突的冒着黑烟。

        “你让开。”玄七发疯了一样的呵斥着白皓辰,翻转一身,剑把倒在了他的后心上,玄七无意伤他。

        她一步步的朝颛孙涵馨而去,颛孙涵馨催动出一股股的恶意全都被玄七粉碎了,她不得不一步步的后退,避无可避之际,玄七的碎星剑一把抵在了她的喉咙。

        “你不能杀了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颛孙涵馨声嘶力竭的吼道。

        玄七还没杀过人,除了杀死了飞雪,一剑刺破喉咙的感觉她现在还能忆起来,仿佛她一想,手上便喷满了鲜血。

        确实,她杀不了她,并不是白皓辰抱住她大腿的苦苦哀求,亦不是师父与她之间的情谊,而是她自己本身就讨厌杀人这件事,可她颛孙涵馨的手上已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又有多少的无名亡魂死在她的怨恨所炼化的销香炉下,却也不能就这么如此的放过她

        “无花,快取过销香炉来。”无风在远处咬牙命令道,他的声音怎么了难道他受了伤如果真是这样,颛孙涵馨,那我便不能饶你。

        “交出销香炉来。”玄七伸出手去。

        “休想。”让她交出命很容易,可让她交出销香炉,休想。

        “杀了她。”无风吩咐道。

        玄七木讷的点了点头,想起昨晚自己在他门外站了一夜,被他抛弃。她要听话才是。

        正当她举剑要刺向她喉咙的时候,自天而降一股墨紫色的烟雾将颛孙涵馨拽出了几丈远。

        玄七惊讶,一团烟雾散去,颛孙涵馨身旁多出了一个穿魔紫衣纱的女子,她的眼眉邪魅极了,一头墨紫色的长发,齐齐的垂在脚旁,玄七望着她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熟悉憎恶感,而那人亦是吃惊的望着她,一脸的憎恶感于玄七分毫不减。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妖后

        玄七才明白了自心中油然而起的那股子憎恶感来自何方,妖界的妖后夜修罗,出卖糖糖的亲姑姑,可内心的憎恶并不止于此,那是恨极了她的一种狂躁。

        玄七提剑冲杀而去,结果,那人并不想与她打斗,放出一团墨紫色的烟雾便带着颛孙涵馨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夜漆黑的让人害怕,无月无星,宛如死寂一般,深深的嵌入到人的血肉里去

        “怎么是你你不是随着魔界之人离开太清山了我都不与追究了,你还来做什么难道昨夜来闯藏宝阁的是你你们到底有何企图啊你”

        一把长剑明晃晃的刺入铭玉道尊的胸膛,又被麻利的抽了出来,浓稠的血色染红了他的清灰道袍,铭玉道尊被刺进心脏,一下子躺倒在地,打翻了桌上的杯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承嘉师兄听闻屋里的响动,喊道。

        “你,你不是小”话还没说完,铭玉道尊便咽了气。

        “师父”承嘉推门而入,却被一个黑影袭击了,他望了望躺在血泊里的师父,借着屋里黄昏的灯线,他难以置信的吃惊道:“玄七,是你杀了道尊。”说完便晕了过去。

        黑影隐入漆黑的夜中,宛如那黑影就自夜中来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满六界乃至四域五服,人尽皆知,玄七杀了太清山的授业恩师——铭玉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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