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尔速归来

是因为什么呢

        风驰电掣赶在路上的玉冠珠，也在想这个问题。

        忽然接到画良嬷嬷的秘音讯息:飔音病重，尔速归来。

        短短八个字，让他心中无比慌乱。

        神仙生来具有福寿，“病”之一字轻易不会在他们身上出现，而她却“病重”。

        画良嬷嬷是个古板严谨的老妇，她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左思右想间，他脑中闪过一万九千年前，她那次醉酒的场景，受情伤的脆弱模样。

        那这次呢？是何原由她受伤了，遇险了

        亦或是，因为谁，让她又一次把自己搞得如此糟糕

        他回来的时候，飔音正靠在檐下的紫檀木椅上，闭眼假寐。

        她素衫单薄，衣带逶迤，手里捏着一卷册子，一边脸上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另一边脸白皙无暇，毫无气血。

        她身前的案几上搁着砚台纸笔，旁边的紫砂壶中茶水已凉。

        玉冠珠呼吸一滞，疾步过去，弯膝蹲在她身旁，抬手搭在她手腕内侧。

        直到摸到她的脉搏无恙，才吁出口气，轻轻抽出她手中的卷册，搁在案面。

        飔音打着盹，迷蒙中只觉手中忽然一空，接着依稀像是被什么柔软温暖东西触碰了一下，当即惊醒。

        一睁眼，便撞进一汪温柔澄澈的潭水中。

        那双澄净的眼睛里流露着心疼与无奈，见她醒来，眉眼染上微微笑意。

        “阿玉。”飔音见到是他，惊喜不已，唇上弯出一抹亲和的笑，“你怎么回来了”

        夏天的时候，他回来了一次，不过数月又能再见到他，今年飖虚的假未免也太多了吧。

        “把你吵醒了，”玉冠珠歉声含笑，伸手牵起她，柔声劝道:“天寒地冻，去屋中待着罢。”

        飔音嗯了一声，又问：“今天怎么忽然回家了”

        “你病了。”他说。

        因为她病了，他就回来了。

        她心中一暖，道:“我没事了，好了哦。”

        说罢原地转了一圈，以示自己健康无恙。

        踏进屋内，满室凉意，窗户也大大敞开着，迎着寒风钻入，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玉冠珠脸色郁沉，轻叹一声，她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安置好飔音坐下，他一刻也不闲着，移步将几扇窗关上，仅留了角落里一扇小小的窗户透气。

        “念书学艺可辛苦”见他一回来就忙个不停，她关怀了一句。

        “不苦。”他摇摇头，化了只炉子进来，点火燃碳，又瞥了一眼她床榻上的薄被，打开柜子寻了厚被给她铺上。

        飔音瞧着他这一系列细致周到的忙碌，起身倒了杯水欲要给他，倒出来才发现是壶凉水，她只得放下。

        “我不冷，你不用这么紧张，过来坐下，”她拍了拍旁边的凳子，调侃他：“少年老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呢。”

        “既然知道，那就好生照顾自己，”他失笑，扭头问她:“如何让自己生的病，你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一惊，眼中浮起一丝严以言喻的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近期在治疗陈年旧伤而已，哦就是脸上这道疤痕导致的偶有发热，如今没事了。”

        他听到这话，挪步在她身旁落座，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那半边脸包裹在洁白纱布之中，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另半边脸在屋内暖炉的薰蒸下，回了点鲜活血色。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粉雕玉琢，粉扑扑水灵灵，艳丽的似朵春日桃花。

        她其实，长得很美。

        他被这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跳，极不自然地挪开眼，不敢看她，于是问：“今晚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记起深秋的时候她晒了些桂花，装在罐子里。

        她咽了咽口水，道：“我想吃桂花糕。”

        闻言，玉冠珠起身去厨房，飔音也想跟着去，却被他拦住，让她乖乖在屋里待着。

        厨房就这么点大，他一眼就看见了壁橱上透明的水晶罐子，里面装满了星星点点的干桂花，他打开，低头嗅到一阵清甜浓郁的幽香。

        玉冠珠卷起袖子，放水入锅，盖上锅盖，烧开后清洗了一番灶台。

        不知道何时飔音悄悄跟了过来，她倚在门口看他在灶前熟练的忙活:劈材生火烧水，不一会，锅中就升起滚烫热气，水滚沸腾。

        她平日不怎么下厨，甚少踏进厨房，眼下见他的身影被热气笼罩着，这个场景，给整个冷冷清清的霖源之境平添了一丝烟火之气，也温暖了她的心。

        她跨进来，一笑:“我来帮忙了哦。”

        玉冠珠无可奈何，只得依着她，边做边教她，飔音学的不亦乐乎。

        他不让她碰水，自己先洗净了桂花，捞出，让她来下锅，由着它蒸熟……然后她倒入面粉中，他来和面。

        她把捏成小的团子状嵌入花型模具中，倒出模具后又刷了一层蜂蜜……最后撒上干桂花，放在蒸笼上蒸熟。

        整个过程他们配合倒也默契，气氛和悦，最终成品双方都觉得很满意。

        出锅的桂花糕色泽金黄，软糯香甜。

        吃的时候，飔音胃口大好，这可是她第一次做桂花糕。

        桂花糕松软可口，唇齿间满是桂子香甜。

        见她吃的香，他也咬了一口桂花糕，瞬时浓郁香甜入喉。

        玉冠珠也觉得很满足，原来两个人做饭是这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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