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情

“祖母，你放心吧，婉月不是那样的人。若她真的不安分，我第一个不会饶过她的。”冯少泉信誓旦旦保证。
  在他心中，赵婉月依旧是心中那个最善良，最单纯的姑娘。她绝不会做出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对此，冯老夫人嗤之以鼻。
  她恨不得立刻扒掉赵婉月身上那层狐狸皮，让冯少泉看出她的真面目。
  冯老夫人闭了闭眼睛，不想看这个愚蠢的孙子。
  “听说，你今日都宿在瑶光阁，是也不是？”
  冯少泉点了点头。
  “今日就算了，明日你就搬回枫林苑去......”
  冯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少泉打断了。
  “祖母，不行。”
  “不行也得行。”冯老夫人话语中已经带了怒气。
  冯少泉虽然没有接着出言顶撞，但他神色明显就是不服气，他不打算按照冯老夫人的命令行事，权当没有听过这句话。
  冯老夫人看出他的不服气，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冯少泉：“少泉，我知道你心中还在怨着祖母。”
  冯少泉看出老人的伤心，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当年你父亲贪功冒进，造成数十万将士的死亡，最后他以死谢罪。皇上差点褫夺侯府的爵位，这个我不说你也清楚。
  若不是沈舒怡嫁进来，那侯府可是真的没了。你我现在都不知道在何方。”
  冯少泉想到当初的情况，神色郑重起来。
  当时真的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所谓的亲朋好友纷纷闭门谢客，他吃了不少闭门羹，挨了不少白眼。
  想到此，他决定以后对沈舒怡的态度好一点儿。
  真的论起来，她算是侯府的恩人。
  “若是侯府在鼎盛时期，那与沈家算是门当户对。当时侯府落败，祖母真的以为要完了。
  舒怡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便是皇妃也当得。祖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竟然真的应了你的亲事。”
  冯老夫人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泪流满面。武安侯府若是真的倒了，那她即便死了也无颜面对仙逝的列祖列宗。
  冯少泉心中触动，赶紧拿出手帕替冯老夫人擦泪。
  “我没事。”冯老夫人咽下哽咽，接着说道：“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吗？这件婚事本就是我们高攀了沈家的。
  祖母能看出来舒怡对你有情，要不然她也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下嫁于你。”
  冯少泉心中疑惑，沈舒怡对他有情？她喜欢他？可是自己先前并不认识沈舒怡啊？
  冯少泉想到自己当初也是京中的翩翩少年郎，心中了然。
  这个沈舒怡不知道从哪里见过他，对他一见钟情，倒也合理。
  冯少泉知道了这个，不知为何，心中并不排斥，反而有种隐秘的喜悦。
  “现在沈家蒸蒸日上，沈家大郎在朝堂施展才华，沈家二郎在军中领兵作战，侯府已经远远比不上沈家了。你善待舒怡，沈家难道会不帮衬你吗？”
  冯少泉有些不服气，“祖母，我会争取想要的，不想依靠女人达成目的。”
  冯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愚蠢至极。只靠你自己何时才能振作侯府，有这姻亲关系，你为何弃之不用？”
  她感觉自己有些太激动了，生怕冯少泉生出逆反心理，连忙放缓了语气。
  “朝堂诡谲，单打独斗不可取，合作共赢才是王道。”
  冯少泉心中默念这句话，他觉得并非全无道理。
  冯老夫人知道他听进去了，有些欣慰。
  侯府以后都指望着他呢，一个聪慧的领头人是必须的。
  “现在侯府的实际情况你了解吗？”
  不待冯少泉回答，冯老夫人开口了，“侯府上次元气大伤，为了营救你父亲，侯府已经入不敷出。现在你别看侯府光鲜亮丽，实际内里早就腐朽不堪。”
  “这些年若不是舒怡用自己的嫁妆养着侯府，加上她善于持家，侯府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冯少泉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祖母，我明明记得走之前侯府还是好好的，钱财还够府上生活一段时间的。是不是舒怡贪了府上的钱财？”
  冯少泉不免恶意猜测他的夫人，谁让是她在管家呢。
  “你不想想你已经离开五年了！侯府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可不容易，要维持原有的尊荣，那些丫鬟婆子小厮的工钱要不要发？各种人情往来要不要？柴米油盐难道不要钱吗？”
  “你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那是处处要花钱。你妹妹嫁的好，那嫁妆不能给的少了去，让夫家看不起她。”
  “养家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让家人跟着喝西北风去。”
  冯少泉听的窘迫，这些年他都没有往家寄过钱财。
  如此说来，他真的亏欠了侯府许多。他对沈舒怡更增添了几分感激之情。
  “祖母，是我的错，回去我就清点下小金库，马上给你送来。”
  “少泉，祖母说这话不是挤兑你，是将侯府的实际情况告诉你，让你心中有数。现在府上有舒怡养着，祖母也不曾缺了吃穿。
  等到真的没钱的时候，你就是不说，祖母也会找你要的。”
  看到冯老夫人推拒，冯少泉心中并没有好受许多。
  他打定主意回去后整理下，就拿给她。
  “少泉，难道你忍心看着舒怡这样漂亮的姑娘一直独守空闺吗？”
  同为女人，冯老夫人知晓沈舒怡的不容易，她可以体谅沈舒怡。
  冯老夫人只能尽量为她争取。
  若是冯少泉不知珍惜，那她也没有办法。
  讲道理，若是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上，她未必会做的比沈舒怡好。
  这句话让冯少泉心中一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沈舒怡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而这个人是他冯少泉的，他心中生出隐隐的自豪感，恐怕京中有很多人羡慕他这般好运气。
  先前对沈舒怡的排斥慢慢消失，今日的这番谈话拉近了他与沈舒怡之间的距离。
  他感觉自己之前一直端着架子，等着别人推一把，将他推向沈舒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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