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宣告

她知道如果要让聂晶晶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郑岭晟复合，成为他的正牌女友

        【1】

        “这……”老师也有点为难，如果不是聂晶晶的父母不依不饶，他内心是偏向于楚琪依的，对于不良学生和优等生，他自然是想保住优等生，这次叫王兰惠来不过是想吓吓楚琪依，谁料聂晶晶的父母来了以后，十分强势地说要学校给个说法，不然不会善罢甘休。

        “对方是不是家里很有钱？所以仗势欺人，先欺负我女儿？”楚母又问。

        老师以沉默应对各种情况。就当是默认了吧，他想。他也很烦这档子事。

        王兰惠是个典型的弱女子，她想到自己命苦，想到女儿也命苦，眼圈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当老师的忙安慰她：“您放心，我作为老师会维护楚琪依的，她学习成绩很好，应该一心一意拼搏高考，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应该离她远一点。”

        老师顿了顿，又道：“青春期的男女呢，会对一些事情产生好奇，然后啊，就有可能引起同学之间的不和，影响学习。您是她的妈妈，我建议您和女儿多交流，现在是重要的时期，将来高考考上好的大学，遇到好的男生什么的，再谈朋友也不迟嘛。”老师尽量表达得婉转。

        王兰惠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一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早恋这种事在父母看来依旧是猛如虎，想不到乖巧的女儿会瞒着她在学校里搞对象，她有些生气，但不好发作，于是叹了一声气：“我知道了，真是麻烦老师了。”

        “那位女同学被当着全班人的面剪掉了头发，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她的精神状态也受到了影响，女生嘛，也现在面子上也过不去，想休学，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真休学了，那是影响了对方的前途啊。”老师尽量做个和事佬。

        “您说的也有道理。”王兰惠点了点头。

        楚琪依见到妈妈，心下里是很慌张的。

        王兰惠果然气急败坏说了些“你别给我添麻烦”、“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之类，以及，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用生气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

        楚琪依有些害怕，心跳得厉害，王兰惠一激动，扬手想给她一个巴掌，楚琪依惊慌地下意识躲闪，好在关键时刻王兰惠收住了手。

        “你要不要脸？”王兰惠放低了声音问她。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楚琪依委屈地心想，好，就算我最开始不要脸早恋了，我早就要打算和他断了，我被人欺负，被人校园霸凌，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她越想越憋屈，胸膛一起一伏。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你不好好学习，整天和乱七八在的人在一起，你像什么样子？”王兰惠揪了一把楚琪依，“你快去给人家同学道个歉，事情就解决了。”

        楚琪依对母亲很多时候是百依百顺的，现在却倔强地说：“不。我就不道歉。”

        王兰惠沉默了一会儿，好声好气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妈妈知道你的性格不会去招惹别人，但该避开的时候就得避开，别强出头。听妈妈的话，体谅一下妈妈好不好？”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你高考结束，就可以摆脱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了，你的成绩那么好，不要为了这些人和事耽搁，将来你上了好大学，是这些人做梦也考不上的好大学，想想这些，到时就是你的胜利，现在低个头又有什么要紧的？你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王兰惠像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妈妈把你拉扯那么大，遇到很多很难的事，也是忍一忍就过来了，你也忍一忍，好吗？”

        楚琪依看了一眼母亲，她总是显得那么可怜那么难，于是她的可怜她的难一步步地作为武器使用，让人心生抗拒但确实有用。

        “可是妈妈，要忍多久？我忍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忍了，好不好？”她哽咽着。

        王兰惠听到这句话，顿时哭了，她嘴唇颤颤巍巍的，眼中全是生活给她的心酸：“妈妈没办法，我们孤儿寡母，我们怎么和别人争和别人斗？忍一忍吧，就当我求求你。妈妈很辛苦，光是自己生活就很累了，你就给妈妈省点心吧。”

        “妈……”楚琪依心中苦涩，抱着王兰惠哭了起来。

        之后，楚琪依答应了向聂晶晶道歉。

        【2】

        楚琪依毕竟也是弱惯了，当她重新见到高傲的聂晶晶时，心里的那些惶恐又回来了。

        聂晶晶高傲又恶毒地盯着她，等楚琪依走近，又高傲地把头一扭，哼了一声。

        楚琪依深深吸了一口气，旁边的王兰惠赔笑连连，她觉得这是身为母亲放下身段在为自己的孩子解决问题，但在楚琪依看来却是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王兰惠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听话乖巧的，能忍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女的自尊心，以及她早就知道真相后的不顾一切。

        如果只是忍耐，什么都不会得到，就像我的妈妈一样，该愤怒的时候不愤怒，该吵架的时候不吵架，以为她的善于忍耐和大度会给她更好的生活，会守住拥有的一切，但实际上什么也得不到。

        楚琪依闭上了眼睛，她的忍耐，得到的可能是一时的安稳，但更多的是别人的耻笑，甚至是聂晶晶之后更加肆意妄为的报复。

        善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遇到恶最好的下场就是比它更恶。

        她这么想着，心跳加速，血液跑得飞快，脸和血一样又红又热，她向前一步，笑了笑，望着聂晶晶：“我不会道歉的。”

        王兰惠脸上一白，立刻向楚琪依使眼色，也立刻对聂晶晶示好：“不好意思，这孩子一直都很乖的，不知怎的会这样，我向你道歉，”

        楚琪依上前，还是第一次对妈妈这么凶，大声喝道：“我才不需要向她道歉！你也不能向她道歉！”

        “聂晶晶！”她对上聂晶晶，牙齿咯咯作响，“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想来搞我，我就天天上学的时候书包里带一把刀，反正我不怕死不怕坐牢，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就算我不死，也要把你的脸刮花，就算我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跳楼。”

        “你！”聂晶晶又气又吓，真正还嘴。

        老师立刻上来把她和楚琪依拉走了。

        聂晶晶不愿认输地大喊大叫，一副要挣脱出来却也不怎么使劲的样子，一脸愤愤不平：“楚琪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吗？我要报警！警察应该把你这个变态抓起来！你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

        楚琪依不吵也不闹，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楚琪依同学，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会造成不好影响的。”老师有些头痛。

        王兰惠望着楚琪依，望着出奇冷静又仿佛下定决心的女儿。她忽然不打算为难她女儿，至少不在这里为难她。

        【3】

        郑岭晟原本是被带到另一个办公室训话的，他听到聂晶晶大喊大叫，担心出什么事，于是立刻丢下老师跑过来了，看到聂晶晶哆哆嗦嗦却又虚张声势，看到楚琪依目光冰冷像一匹陌生的小狼，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

        像看到白玫瑰变成了红玫瑰，乖乖女变了性子，他不知为何脸红了。

        聂晶晶看到郑岭晟，顿时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脸上一喜，不自觉叫道：“阿晟！”语调欢快明亮，在她的认知里，她是童话世界被拯救的公主，郑岭晟自然是那个王子。

        楚琪依当然也观察到了这点，她一向不愿意和任何人争抢，现在却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她知道如果要让聂晶晶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郑岭晟复合，成为他的正牌女友，利用他正牌女友的身份气死聂晶晶，也让一些人不敢轻易惹她。

        于是她上前，主动牵起郑岭晟的手，望着聂晶晶说：“郑岭晟是我的男朋友，你以后注意点距离。”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狐狸精！你该死！”聂晶晶说着又要挣扎，却只是被老师按得更紧。

        在场的老师包括王兰惠，都觉得天雷滚滚，仿佛在看狗血电视连续剧里的撕逼戏，脸上讪讪的，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同学，大家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没意义。”老师开口道。

        “老师，你放心，”楚琪依对老师说，“我就算早恋也不会影响到学习，但成绩本来就不好的人就不知道了。我也不会有出格的事情发生，不会亲吻更不会发生关系，我还是会为学校的升学率拼搏，这点您放心。”

        老师本还想教训几句，看着她这么一本正经，反倒是红了脸，摆了摆手表示无言以对。

        聂晶晶越加不满，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让她爸妈为她出头。

        但楚琪依拉着郑岭晟，趁所有人不注意，立刻跑了，留下一脸尴尬的大人们，以及气得嚎啕大哭的聂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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