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虽然……但是
第八十三章：虽然……但是
原来他很在乎妈妈，也害怕失去爸爸。
【1】
“可我妈怎么办？你不能……”郑岭晟听完父亲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没错，父亲奋斗的故事很感人，小人物逆袭，□□丝翻身，这个故事本来是很好的，但为什么，偏偏渣在了感情里？
“什么叫你妈怎么办？我和你妈很好啊，没有任何问题。”郑智光摊了摊手，不明白儿子在担忧什么，“我和你妈妈约好了走肾不走心，我们的婚姻牢不可破，家庭也固若金汤，我就这一点爱好，难道要彻底抵销我和你妈妈之前这么多年？我对家庭付出的这么多年？”
“儿子，在外面的女人终究只是在外面的女人，你真觉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让我们这个家有任何一丝不愉快吗？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我所有的东西都只会留给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郑智光一脸不解。
“我还是……有点难以消化今天的内容。”郑岭晟叹了口气，“爸，前面的事情我不管，也不想再说了，但从今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我只能保证以后不让你知道。”郑智光倒也坦然，“阿晟，你不能要求我是个完美的如机器一样的人。”
郑岭晟张了张嘴还想再辩驳些什么，但又觉得没多大意义，沉默了。
“我也许不该把成年人那些腌臜太早扒给你看，但这真不是大事，不信，你回家可以问你妈妈，如果她介意，以后，我换个爱好。”郑智光笑了笑。
【2】
之后他们父子回家，郑岭晟冷着一张脸，在家里开始无缘无故摔东西。
于吉妍吓了一跳，立刻上来劝：“怎么回事？你们又吵架了？”
郑智光笑笑，沉默不语。
郑岭晟接着摔，他心想，我还是生气，我要冷战，我要甩脸色发脾气，我要让你看看你重视的儿子在抗议。
但郑智光忙得很，他说：“儿子，你是个大人了，这种手段有些幼稚，你摔的这些可都是钱，总有一天我们不能继续工作，到时赚钱的事情要靠你自己。”随后交代于吉妍：“这些摔了就别买新的了，缺就缺，孩子大了，要让他知道赚钱不容易，没钱很艰难。”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郑岭晟摔红了脸，心里气得发闷，“你就知道钱！难道你世界上只有钱最重要？除了钱你还在乎什么？”
“你没吃过没钱的苦，别说这种话。我要是破产了，我们家就得把一切变卖了，重新住回小出租屋，遭受别人的冷眼，你愿意？”郑智光反问，“你赚过钱吗？没赚过就别说瞧不起钱的话。”
郑岭晟依然对他怒目而视。
“我除了在乎钱，我在乎的还有这个家，在乎你妈和你，不然这个家早没了，你真希望这样？”郑智光又反问。
“怎么回事，尽说这些不好听的？”于吉妍立刻过来劝，“孩子这不是还小吗？”
“小什么呀，我可就明说了，是孩子的时候我宠着惯着，十八岁之后我可要当他大人看待了，再这么一直养下去，真以为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知人间疾苦。我大不了破产穷回去，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少爷能不能受得了咯。”郑智光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郑岭晟望着父亲，奇怪以前能激怒他的方式，竟然不管用了，而他又没有发明新的招式，是很懵的，于是干巴巴瞪了父亲一阵，无趣地回了房间。
“你放心，我找个时间劝劝阿晟。”于吉妍忙安慰道。
郑智光很忙，接下来就要出差，郑岭晟连再次闹脾气的机会也没有。他心中憋着一肚子失望，早上的时候他见到妈妈在厨房里忙活，于吉妍哼着歌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他更加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阿晟，”于吉妍抬起头，见到了他，“妈妈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快吃点。”
“妈，这些事交给保姆做不就行了吗？”郑岭晟有些心疼妈妈。
“没事，妈妈正好和你聊聊。”于吉妍说着，将早餐端上餐桌，笑着招呼儿子。
郑岭晟和于吉妍面对面坐着，心中犹豫要不要开口和妈妈谈谈，于吉妍先说话了。
“昨天的事情爸爸都跟我讲了，阿晟，这都不是事，妈妈不在乎。”
郑岭晟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
“怎么就不会在乎？”他惊呼，“那是你老公，他背着你和小姑娘在一起！而且这么多年来也许一直这样！这是背叛！”
“这算什么背叛？他没有背着我，我都是知道的。”于吉妍一脸平静，很认真地问儿子，“难道你真觉得这件事值得你生气？这对我们这个家一点影响也没有啊。”
郑岭晟呆住了，不明白父母和自己之间到底是谁的认知出了问题。
“我们这个家还在，我和你爸爸不会离婚，你爸爸的财产也不会因为任何小姑娘受到损失，智光依然在一心一意兢兢业业地在为这个家赚钱，他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对吗？”于吉妍很认真地问。
“可是妈妈难道你不会有一丁点的不开心吗？”郑岭晟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换做我，我肯定受不了。”
“妈妈年轻的时候还是有些在乎这些的，但后来呢，妈妈发现，生活是多元化的。为什么你觉得那不好？因为周围的人告诉你那不好，我以前也受周围人影响觉得那不好，可我发现那样对我没什么不好，没什么损失，而且爸爸因此对妈妈存有补偿心理，对我更好了，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也是个受益者。”于吉妍一本正经地告诉儿子。
“智光除了这点，其他都很好，妈妈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自然也不会要求爸爸十全十美。”于吉妍眨了眨眼睛，接着说，“我也不担心什么，我一直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他独一无二的太太，智光是男人，这种事上不吃亏。”
“不会觉得空虚吗？”郑岭晟皱起了眉头问，“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寻找新鲜感，花钱买爱？花钱买小姑娘的阿谀奉承和崇拜？这事不虚伪吗？”
“人心是很难懂的，阿晟，”于吉妍叹了一声气，“这世界上，有人花钱买友情，有人花钱买爱情，有人花钱买你说的那些空虚的快乐，但既然是愿意出钱买，肯定有愿意花钱的原因，大家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钱白花。”
“你花钱请客，做局，送礼，图自己欢喜，有成就感，也图别人收了你的好处之后对你好，回报你的某种期待，人都是这样，这就是各取所需。”于吉妍换上了一种认真的大人口吻，谆谆教导，仿佛在传授她的人生经验。
“虚伪不虚伪，假不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沦陷不被它坑就好。况且，知道这是虚伪的，比不知道可让人放心多了。”于吉妍告诉他，“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阿晟，成年人就是黑白混沌的。”
【3】
郑岭晟陷入了沉默，自己何尝不是做过花钱买朋友的事？又何尝没有打发时间交朋友？
“那这对那些小姑娘而言，不要紧吗？”郑岭晟又问。
“哼，”于吉妍不屑地笑了一声，“首先，她们是在知道你爸爸有钱之后才愿意搭理的，其次，她们也知道他有妻儿家室，即便如此也不在乎，那么，你为什么要在乎那些人的感受呢？难道你担心她们受伤害不成？”
“我……”郑岭晟不知道该怎样消化这些，这对他而言太复杂了。
“我担心您受到伤害，您是我妈。”末了，郑岭晟动了动嘴唇，道。
“妈妈早就说过了不在乎这些，”于吉妍就差翻白眼了，“这种事情社会上其实很多，婚姻也好爱情也好远比你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复杂很多，但你是小孩子，爸爸妈妈一直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难道你真的觉得，事情发生后，妈妈和爸爸离婚，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才是你心中坚信的正义？”
“不，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们离婚！”郑岭晟立刻强调，“我希望我们这个家好好的。你是我唯一的妈妈，我也不想失去爸爸。”
“我们家一直好好的，”于吉妍笑了，“阿晟啊，你不需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如前，我们家固若金汤，爸爸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兴趣，男人，尤其是你爸爸那样优秀又有钱的男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白了，在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在乎那些腻腻歪歪的小情小爱，也不在乎睡不睡觉，真的没多大兴趣了，人是会疲乏的，夫妻之间到后面会变成无法取代的亲人关系和同盟关系，我现在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我和你爸爸一起努努力，赚更多的钱，给你铺更好的路。”于吉妍一脸认真。
“我……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太多，我将来会自己努力的。”郑岭晟道，
“儿子长大了，”于吉妍有些感动，眼圈都要红了，“你啊，但凡说几句好话，妈妈心里就开心死了，来来来，快吃，多吃点，以后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和妈妈说，妈妈都给你最好的，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今天说了这么多你都没烦妈妈，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
郑岭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到妈妈几乎要感动流泪的样子，心里五味陈杂。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在乎这个家，甚至有些讨厌父母，但现在他发现，他是害怕这个家被破坏的，原来他很在乎妈妈，也害怕失去爸爸。
“阿晟，新房子弄得怎么样了？东西买得怎么样了？”于吉妍问。
“看了一部分，要都弄好还是很麻烦的，而且，说是精装修，但有些地方我看着并不满意，觉得质量不好，得找人重新弄，卫浴这些，原来给我们弄的都是一般的牌子，我想换点好的。”郑岭晟道。
“换，你想换就换，有钱就是为了让生活好一点嘛。”于吉妍十分高兴，“对了阿晟，你可千万别记恨你爸爸，更不要讨厌他，我说了这件事妈妈一点都不怪爸爸，你可别和你爸爸有什么隔阂，你们是亲父子，是天底下最亲的关系，这家里的房子，你的新别墅，你拥有的一切好的生活，都和你爸爸的努力分不开。”
“行吧，我知道了。”郑岭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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