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来上班
得知哥哥真的谈恋爱了，郁露特别惊讶。
她家庭情况特殊，在照顾妈妈的同时还能保证成绩，所以学校特许她走读。
郁露缠着郁丞，问：“我就说你肯定谈恋爱了吧，为什么告诉妈妈，不告诉我我都问你多少次了！”
郁露撅起嘴巴，假装生气的样子。
郁丞上当了，非常着急地说：“妹妹，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真的没有女朋友。
不，男朋友也没有。
郁露说：“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女朋友到底是不是上次那个把你当替身的。”
虽然才上高中，但郁露面对郁丞，是有一些天赋压制在的。
郁丞艰难地说：“……不是。”
“说实话。”郁露语气严肃了一些。
郁丞只好说：“之前是……但我打算和他分手了。”
郁丞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是跟霍明决在一起过。
但妈妈看到的吻痕，是霍明决留下来的；妹妹所说的把他“当替身”，也是指霍明决。
郁露看不见郁丞的表情，但是能看到郁丞翕动的睫毛。郁露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哥哥那么悲伤的样子。
“对不起，哥哥。”郁露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话：“她这样对待你，也不值得你跟她好。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郁丞有些悲伤地看了妹妹一眼，说：“妈问我的时候，你就当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妈会心情好。”
郁露从“学校”里回来，就听说了哥哥找女朋友的喜讯。
妈妈之前是什么状态，现在又是什么状态……郁露很清楚。
人活着，就是需要一点盼望的。
郁露与哥哥达成了共识，决定一起瞒着妈妈。
见郁丞还是闷闷不乐，郁露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郁丞说：“哥，你看我赚到钱了。”
“五百？！！你哪来这么多？”
郁丞给郁露的生活费是一个月四百，饭卡不用掏钱，书本费也是另算的，只需要买生活用品，差不多刚好够用。
要说攒，肯定是攒不出这么多的。
郁露不在乎地扬了扬头发，说：“帮人补课啊。”
郁丞说：“这……赚同学的钱，怎么行呢……”
“我学习成绩好，帮他们补课也是自己巩固知识点，他们还求之不得呢。”郁露说：“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高考多几分啊？我这是做好事。”
郁丞觉得郁露这样不对，学生的主要工作是学习，搞钱的事情应该交给大人。
郁露把钱塞给郁丞，说：“哎呀，这种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互利互惠的事情。难道你想看我们交不出医药费吗？”
郁丞向来诡辩不过妹妹，只好闭了嘴。
他把行李也带回来了，妈妈的情况忽然恶化，他才仿佛忽然意识到妹妹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兼顾着照顾妈妈，真的对学习成绩没有影响吗？
恰好a城的工作已经丢了，郁丞觉得，至少这一年，自己应该陪在妈妈身边，让妹妹安心高考。
郁露还不知道郁丞的打算，等妈妈睡着之后，和哥哥一块儿回家里住。
家里不脏，但是没有人味。妈妈不住在家里，郁露也不怎么打理，回家之后倒头就睡。
郁丞看着，只觉得很心酸。
他真没用，才需要拜托高三的妹妹照顾妈妈。
郁丞鼻子有些酸涩，将妹妹推到房间里，说：“你还有作业吧，进去写作业，我给你做夜宵。”
郁露说：“那我想吃荷包蛋！甜的！”
“好。”
“谢谢哥。”郁露进房间了。
郁丞做了一碗荷包蛋，在等待的间隙，把厨房和客厅都打扫了一遍。
然后郁丞端着荷包蛋，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进来！”不知为何，郁露的声音显得有一些慌张。
郁丞觉得奇怪，但没有深究。
“你要的荷包蛋来了，我加了好多好多好多糖，听说糖能补充能量。”郁丞笑着说。
郁露说：“谢谢哥。”
郁露吃荷包蛋的时候，歪着脑袋看向郁丞。
“哥，你不吃吗？”
郁丞摇摇头，说：“我就不吃了。你卧室的床单多久没换了，我明天帮你洗掉吧。”
郁丞走过去，把床单被套拆了下来。
郁露想要帮忙，郁丞让她赶紧把鸡蛋吃了。
郁露就坐在椅子上，一边吃荷包蛋一边看着哥哥，说：“哥，你长得帅，有会对人好，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个女的真的不适合你。”
郁丞又好气又好笑，同时还有一些心虚。
“你好好学习，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嗯。”郁露吃了一口荷包蛋，然后看着哥哥静静地说：“哥，如果我不上大学，你会生气吗？”
郁丞猛地转过身，说：“你什么意思？”
郁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也很生气。
“上大学是你唯一的出路，难道你想像我一样被逼无奈，只能出去做家政吗？”
第一年回村里，有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外面当保姆。
郁丞嘴笨，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并不觉得干家政有什么不好，可那些人嘲讽的语气令他无地自容。
郁露脾气比他暴躁一些，与村里的人争论过很多回。也有人说郁露是“泼妇”，郁丞觉得这个词不好听，但郁露不以为然：要是不泼辣就会被人欺负了。
郁露放下勺子，笑嘻嘻地说：“哥，你别这么生气，我说着好玩的。”
“这种事情也能说着玩儿吗？”哪怕只是幻想一下这种可能性，郁丞都觉得很难过。
郁露真的很聪明，而考上大学是她唯一的出路。
不像他自己，考成人本科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郁丞看着妹妹的表情，分辨不出她是不是真心的。这个时候，郁丞就为自己的蠢笨而感到无力了
“你一定要上大学，钱不是问题，哥哥会努力的，你知道吗？”郁丞生怕郁露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郁露明媚地笑起来，说：“真不会，我开错玩笑了，对不起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呀？”
郁丞看着郁露好一会儿，确定妹妹脸上的笑容没有阴霾，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第一百次说出那句话：“不要操心钱的事情，哥哥会想办法的。”
可郁丞能有什么办法？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自己的愚笨和无能而羞愧。
在回来之前，他已经整理了自己所有银行账户，大概能有九千多块钱，加上刚刚郁露的五百，能凑个一万。
不……其实不只有一万。
郁丞坐起来，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雍容华贵，显然不是他自己开的。
是过去几年里，霍明决给自己的吗？
郁丞找到这张卡后，就一直没有去确定里面有多少钱。他总觉得这卡里面的钱不该属于自己。
难道说……
郁丞又躺了回去。
郁丞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在这时，他忽然接到了一条微信语音。
备注是“经理”，内容说：“郁丞呀，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回来上班吗？”
郁丞愣了愣，不知道经理忽然给自己发这么一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经理的口吻为什么还这么温和？
郁丞试探性地回复了几个字：【我……没有被开除吗？】
经理很快打电话过来，郁丞手忙脚乱，捧着手机就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最后他怕吵醒妹妹，还是偷偷跑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经理第一句的语气是呵斥的，但他仿佛想起什么，停顿了两秒钟后，又春风化雨地说：“你现在在干什么呀？是找到新工作了吗？就算不在仓库里面干，也要跟我说一声的呀。”
郁丞觉得自己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便羞红了脸，说：“对……对不起……”
“我这边想了一下，仓库的确是不适合你，这几天辛苦你了。”经理装作自己不知道郁丞已经离开的事实，说：“我想把你重新调回办公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另外你在公司已经干了好几年，我一直很看好你。之前没有提拔的机会，下个月可以升职评优，我想把你给推上去，你觉得呢？”
郁丞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工作完成情况，但是被人这样看重，心情还是很激昂的。
他下意识想说“我会继续努力”，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意识到，房广元也在。
“对、对不起……我没办法……”郁丞艰难拒绝着。
“这是为什么呢？你是有什么顾虑吗？都可以告诉经理的。”
郁丞很不好意思，只能含糊地拒绝。
经理忽然说：“是因为房广元吗？”
郁丞一愣，没有说话了。
经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说：“如果是因为这个，你放心吧，他很快就要走了。到时候你愿意回来上班吗？”
郁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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