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只魑子
看书，背书，洗漱，睡觉，进食，时间像流水一般逝去，伴随着有时过来在远处看一眼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及时不时说话然后被【拉黑】的两面宿傩，在北贪魑子合上最后一本书时——
补考开始了。
这个认真回复完五条悟和夏油杰发来的加油短信的少女现在正在考场上答题。
在【伏魔御厨子】中的尸骸王座上侧卧的两面宿傩慢慢睁开猩红的眼，瞥了眼外面的视野——
北贪魑子心情不错，下笔毫不停顿，端端正正的字迹，写上的也全是标标准准的正确答案。
“无聊，”祂完全没有接着观看的心思了，于是闭上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次答题时的心态与上一次截然不同，那些题目对于北贪魑子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难题，她很快就完成了试卷。
这次的监考员正是夜蛾老师，接过北贪魑子交上去的试卷的他拿出笔批了下——
虽然觉得这孩子应该会做的不错，但是事实上结果更不错。
“合格，”夜蛾老师看向他面前微笑着的北贪魑子，“确切来说，满分。”
于是少女上扬的嘴角更上扬了。
考完试差不多已经中午了。
从来到东京高等咒术专门学校后北贪魑子还未到食堂吃过饭。
这边的食堂很大，菜色也很全，但是在吃饭的人少到几乎没有，本来北贪魑子想请五条悟和夏油杰吃顿饭表示感谢之类的但是他们还在忙于委托。
那等下次吧。
不过说起来，现在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算一个人吃饭了，北贪魑子眨眨眼。
她给两面宿傩发语音。
北贪魑子：两面大人，您要吃点什么吗？
两面宿傩：哈？
北贪魑子：我在点菜，您看一眼您要吃什么。
两面宿傩：人血。
北贪魑子：您看我的血怎么样？
两面宿傩：滚！
提示：你已被两面宿傩拉黑。
哦呀～
食堂阿姨看见面前的少女眉眼弯弯的样子，笑着帮她打菜，“小姑娘心情很好？”
“嗯。”她露出了更一个温柔的，令食堂阿姨心化了的微笑。
吃饭时间永远是欢快的，虽然无法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但知道身体已得到补充这样的事实还是会令北贪魑子欣慰。
而饭后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夜蛾老师让她今天休息，明天上课。
于是北贪魑子打算先回寝室收拾一下再回家拿点东西。而当她打扫房间打扫到一半时，有人敲门了。
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北贪魑子打开门，门外站在的是一位她不认识的女性，看起来二十多岁，干练黑短发黑眼，清秀面容，一副黑框眼镜。
“你好，我是铃木松和子，东京高等咒术专门学校的辅导员，这是你的校服。”
她递给北贪魑子两套包装完好的校服。
“谢谢，”她接过校服，对铃木松和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高专的效率好快，上午考完，还没到下午就能拿到校服了。
“你可以先打开看看，如果之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再修改。”
铃木松和子看着北贪魑子慢慢拿出校服，想到昨天敲北贪魑子门时没有得到回应，结果刚好碰到了回寝室的五条悟。
这个白发蓝眸少年在了解铃木松和子是来找北贪魑子询问她的身体数据和对于校服有没有修改的要求后——
“不用打扰她学习了，我知道这个，”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微笑，“你记一下吧～”然后把数据一股脑全部报给了铃木松和子。
接着在铃木松和子“除了衣服尺码，你为什么还知道她三/围数据”的一言难尽的目光下，他仿佛才意识到什么，解释道，“这是正常渠道得到的数据～”
然后五条悟又说了一些要改动的地方，铃木松和子以为是北贪魑子的喜好，于是都记下了。
结果现在出了成品后她才知道这些改动全是五条悟自己想改的，因为说得过于自然导致铃木松和子产生了错觉。
于是，现在到北贪魑子手中的校服就是这样了——
黑色连衣裙，中间微微束腰，袖子收束到袖口又微微敞开，后面有黑帽，前面几颗西装扣在胸旁，大体和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款。
说起来，他们的校服都没有帽子。
“这个帽子……？”
“五条加上的。”
“悟？”北贪魑子眨眨眼。
“正常的女式校服是这样的，”铃木松和子给北贪魑子看手机上的图片，“有区别的地方全是五条改的，以及数据也全是他告诉我的。”
正当她以为面前的少女会有什么激烈反应时，她听到北贪魑子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她心累地觉得似乎哪里有问题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问题，最后与北贪魑子告别后，北贪魑子把校服换上了。
很舒适，活动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这个少女对校服挺满意。
接着搞完卫生，洗掉衣服，晒出被子的北贪魑子出门回家。
其实她在十天前，去参加入学考试的那个早晨的出门就是为了回家拿点东西。但是这些天一系列事下来，回家这项行程一直耽搁到今天。
出了校门，北贪魑子发现，现在她眼中的世界与原来的确确实实有了很大的区别——
所有的香味变成了实体。
所有的渴望化为了现实。
游荡于人群中的咒灵，诞生于人群中的咒灵，藏匿于角落的咒灵——
构成了一个丑陋的，怪诞的但是绝对真实的世界，一个北贪魑子终于被包含在内的世界。
于是这个少女维持着一天都没有降下来的好心情，走进了她的家，她没有带走她书架上的任何一本书，没有带走她衣柜里的任何一件衣物，她什么也没有带走，除了那个小相框——
里面放着八岁的北贪魑子与已故父母生前的最后一张合照，三个人都幸福微笑着的一张合照。
当北贪魑子出门时，刚好碰到抱着什么的虎杖爷爷。当初北贪魑子九岁被送到孤儿院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国家监管局又过来找到她，给了她一笔钱，那是卖掉北贪魑子家的凶宅后得到的钱，于是北贪魑子就自己买了房子从孤儿院后住了出去，而虎杖爷爷正是她的邻居，这些年来也给了她很多帮助。
于是她走过去，笑着和虎杖爷爷打了个招呼，虎杖爷爷对着她严肃地点点头，她这才发现他手中抱着的是一个孩子。
大约两三岁的样子，橙粉小短发，婴儿肥，橙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是？”
“我孙子，虎杖悠仁。”
“你好，小悠仁～”北贪魑子微微弯腰，最后处于一个虎杖悠仁能平视的高度，然后歪头面对面对着他微笑。
然后这个小孩盯着北贪魑子，慢慢伸出了小手，在北贪魑子好奇他要做什么时，他握住了她垂下来的几缕头发。
“悠仁，放手。”虎杖爷爷轻轻敲敲虎杖悠仁的头，小孩没反应。
北贪魑子看着握住她头发死不松手的小孩，觉得有点可爱。
“没事，”北贪魑子对着虎杖爷爷温温柔柔地笑着，“我挺喜欢他的。”
接着这个少女用着一贯柔和的语气继续说，“有剪刀吗？既然他喜欢我就剪下来送他吧。”
“……”，虎杖爷爷沉默了一下，又敲敲虎杖悠仁的头。
似乎听到了爷爷的心声，小孩这才松开了手。
“不要了吗？”北贪魑子眨眨眼。
“啊，”小孩奶声奶气小声叫了一声，手乖乖放回去不再伸出来了。
虎杖爷爷内心默默松了口气。
和他们告别后，北贪魑子开始返校了。
两面宿傩：你出来一趟就为了拿这个破玩意？
北贪魑子：这是我宝贵的相框哦～
北贪魑子保持着微笑，她瞥了眼相框，斑驳的阳光打上里面照片，父母的微笑一如当年，还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当年。
北贪魑子：是过去哦～
她的微笑加深。
那是衔接现在的过去，创造将来的过去，以及，不可返回，最终只能向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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