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尽我所能

佐久早从家里出门后便去了云雀田家附近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所以当他大包小包出现在晨曦家门口的时候小姑娘震惊了，晨曦一边接过一边给他拿鞋子，“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而且这么晚了还往外跑？小帅哥一个人多危险呀？”

        佐久早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把购物袋里需要冷藏的东西拿出来放进了冰箱，晨曦像个小尾巴似的坠在他身后，“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佐久早开了一颗果冻递到她唇边，晨曦看了一眼黄嫩嫩的果肉张嘴就吸溜一口吃进了嘴里快速嚼了几下，“难道真的是离家出走？”

        但还没等她问出个所以然来，小音箱里便传来了教授的声音，她有点着急，“你别走啊，乖乖在这里呆着听见没，我等会儿再和你好好聊聊。”

        语气严肃得活像个老母亲。

        佐久早抿了抿嘴，心情不自觉就放松下来，看着她几步小跑去阳台，动作麻利地抬脚踩上椅子，双腿一拐就盘好腿坐了上去。

        顿时他脑子里蹦出两个字：厉害。

        佐久早穿着棉拖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嗯？”晨曦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视线挪到电脑上，回道：“上课呢。”

        佐久早有点意外，但是想想又觉得这是她很正常的样子。

        “你要是想听可以拿把椅子坐过来。”晨曦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把草莓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吃草莓，可甜了。”

        这时教授咳嗽了一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很显然在提醒她不要走神，她立马正襟危坐，拿着笔刷刷在本子上写了一排字，然后推给佐久早看。

        纸张上一排小巧的：“先不要和我说话，再过一会儿课就结束了。”

        佐久早拿着笔写了一个“嗯”。

        说实话，他虽然英文还算不错但晨曦学的这些他顶多听懂个皮毛，看着她学这些超纲内容跟教授对答如流，他有一瞬间觉得寂寞。

        寂寞地觉得这样下去她回越来越远，远到自己再也追不上。

        古森跟他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有时候他也会细细地回想起晨曦笨笨呆呆的小时候（晨曦：说谁笨笨呆呆呢臭弟弟？），那时候她不出众，也不好看，吸引自己的只有她的性格而已。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优秀，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她却好像并不在乎那些出现的人，以前是怎样，一直以来还是怎样。

        她在乎的是什么？

        佐久早突然回忆起来开学之前晨曦突然晕倒，然后又梦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次醒来之后她哭得很难过，或许，她最想成为医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但是，是为什么呢？

        她的秘密似乎比他了解的还要多得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

        这种寂寞的感觉一下就填满了他的大脑，整个人低沉了起来。

        佐久早微微偏头，眸色沉沉。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晨曦打断了，就像她说的“过一会儿就结束了”一样。

        教授下课后她就退了授课软件，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你吃饭了吗？”晨曦把课本叠起来放好。

        佐久早“嗯”了一声，又补充道：“吃过了。”

        晨曦侧过身来，手臂枕在椅子靠背上盯着他深邃的墨瞳，嘴角抿着丝丝笑意，“你在想什么？”

        佐久早愣了一下，“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难过。”晨曦说道，“是家里的关系吗？所以才跑出来。”

        佐久早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对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难过的，又或者惊讶于小姑娘还是这么敏感。

        过了一会儿，直到他盯着电脑屏幕变成了待机页面，视线挪回到晨曦素净的小脸上，才缓缓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学医？”

        晨曦有点意外佐久早问她这个，或许是因为刚刚听了他上课的缘故，或许又想了很多。而现在他语气里透露出来的疑问与不自信，都让晨曦感到心软。

        “为什么啊……”晨曦思考着小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如果解释的话需要说的内容太多了，那些前世的记忆与不甘、现世童年与梦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飞快闪过，但那些都是过去，她要看着与追随着的是未来。所以她笑了笑，水灵灵的杏眼明亮极了，粉嫩的唇瓣轻轻开合，“尽我所能。”

        佐久早愣住了，他丝毫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以为或许自己会听到“拯救全人类”这样中二的答案，或许是“当医生好赚钱”这样现实的答案。

        但是她，说的是“尽我所能”。

        或许她有很多不足之处，但那些不足都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也不足以让她退却，而是不管自己怎么样，只要做了就尽我所能，可以做到更好。

        佐久早感觉自己心理堵着的大石头忽然就落地了，古森之前话在他心里就像是一根刺，让他边走边痛，而现在那根刺没有了。

        所以在晨曦眼里，佐久早墨黑的曈闪了一下，然后无所顾忌地笑了出来，她：“……？”

        晨曦当然不会认为佐久早这是在嘲笑她，而是从来没见过小酷哥笑得这么肆意畅快，她好奇地看着佐久早笑出眼泪，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冷静下来后，她才开口道：“我应该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说那些事情都是不重要的，而且，你都不知道自己在排球圈有多出名吗？”

        佐久早抬眼看她，眼神里充满了疑问，“什么？”

        晨曦朝他一笑，把电脑打开搜索出月排电子杂志，上面报道了很多次的井闼山，主版面与内页佐久早的照片霸占了大部分篇幅，然后她滑动着鼠标给他看评论。

        “你看！这些都是来看你的哦！这么多人评论呢！”

        “而且。”说着她又点开了校园bbs。

        前面一溜的讨论标题都是井闼山排球部，为了吸引点击率还带上了佐久早圣臣的名字，后天的校园祭版面也有高二2组的鬼屋推荐，“看到了吗，这么多人喜欢你呢。”

        【高二2组的鬼屋有没有组团的？！】

        【有有有！！！！！】

        【带我带我！！！！】

        【据说佐久早君会扮演npc！！！】

        【姐妹们放心，我已经买通了2组的朋友，到时候她会告诉我佐久早君扮演的那个！到时候直接尖叫扑上去就好了！！】

        【厉害啊姐妹！】

        【麻烦到时候告诉我们哪个是佐久早君啊！！我也要扑！！！】

        【我也要！】

        佐久早：“……”

        晨曦：“……”

        她尴尬地关掉了网页，清了清嗓子，“看到了没，你很受欢迎的，而且还是高中三大主攻手呢！”说到这个她就激动起来，支棱着身子换了一个动作，手脚并用地安慰佐久早，“你看看，就算是偏远的地区也有三四十个学校队伍，加上全国能出代表队的也有四十多个，而你，你们，能在东京拿第一代表队足可见有多牛!哦不对，有多厉害了。”

        佐久早挑眉停在她说的那个“牛x”上，然后就听她继续说道：“而且，排球不是小众运动，有那么多人喜欢呢，那么多人训练，而你可以在那么多人里面出类拔萃是一件多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不是说过对于一个人来说荣誉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而你已经有很多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奖状与奖牌。更何况你以后要是进了国家队，那可是为国争光的事情，啧，你想想看，你都这样了，还在伤心什么呢。”

        “我学医是没错，你看不懂也没错，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呀！中国有个成语叫殊途同归，既然终点都是在一起，不管我们分开走什么路，结局都是不会变的。”

        佐久早看着她一脸期待地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小白牙一晃一晃的：“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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