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推波助澜
第二天一大早，宋望舒是被楼下小花园的歌声吵醒的。
为了能保持和楚蘅的联系，她特意把睡觉的时间延后了一点。可不知道是不是楚蘅的心情不太好，消息回复的缓慢，且错字连篇。
一个小时下来，她得到的消息很有限。
她重点询问了关于姚蔷薇和徐之山的变化，连带着又询问了徐之山的过去。
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白月光替身，这一点让她很在意。
作为替身，至少也要知道那个白月光究竟是谁。
可待问及白月光名字时，楚蘅许久没有回应，几次正在输入后，发来的只有一串省略号。
既然说不出究竟，想来是原文中没有过多描述的角色。
宋望舒安慰着自己，结束了场外援助时间后，却破天荒的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几次在脑海里梳理穿书后发生的种种，临近天亮才睡着。
还没睡多久，就被这歌声吵醒。
宋望舒忍住怨气，顶着乱发趴在窗前往下看。
徐青山和韩若晨两人在小花园里跳着组合的舞蹈当晨练，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音响，想来是扰民之源。
隔壁的窗户“唰”的一声拉开，随即就是一声大吼，“吵死人了！”
分贝大到宋望舒下意识就收收脖子。
姚蔷薇这才察觉到隔壁还有个人在窗前，脸腾地一下红了。
徐青山的音乐攻击没有起太多作用，姚蔷薇的一声吼却是成功唤醒了不少人，随即宋望舒有幸看到了女明星刚起床的模样。
“结魔巨……呜呜……一定是故意的！”
孟芷含糊不清地拿着一杯矿泉水在客厅刷牙，头发松散的在头上卷成一个丸子。
“呜呜……紧抹会有拍摄……综艺灰断水，不科鞋！”
“臣附议！”
七月还穿着小黄鸭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一侧，看见宋望舒过来，恨不得依在她肩上再睡一会。
“节目组给我们断水了，现在剩下的饮用水也不多，大家先刷牙，头发就坚持一下，洗脸就用我的湿巾凑合一下？”姚蔷薇倒是沉得住气，还为现状做了规划。
韩若晨和徐青山已经瘫在了沙发上，腿伸得直直的，颇有顺势摆烂的意思。
“忘了给你们说，起床就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今天的主题是循环，只有完成一定的任务才能恢复别墅用水，能不能解决晚饭就看各位的努力了！”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白笙穿着一身运动装回来。
他神色清爽，显然在附近刚跑完步，额前的碎发还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
宋望舒暗自咂舌，明明原文设定徐青山颜值更为出众，如今反倒是白笙更让她觉得更赏心悦目。难不成是描述出了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宋望舒的眼神，白笙侧头看向她，目光中带了几分探寻。
宋望舒僵硬地转过头，丢脸地想，好像……她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
白笙给大家带了早餐，倒是解决了几人的早上危机。
可到了任务场地时，几人又后悔方才吃得太饱，就连团队里最能稳住阵脚的姚蔷薇也面露诧异。
不是吧。
宋望舒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垃圾，老实说，她心里也有几分抗拒。
原文里也有这一部分的环节，只是没有停水的部分。包括眼前的场景，也只是简单带过。而现在，直接面对这里，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更别提那几个衣食无忧的大明星。
此处是华丽的城市最边缘，虽小但聚集了很多人。这里的孩子，有些很小就是孤儿，他们的饮食来源、生活来源就是附近最大的垃圾回收站。
回收站里囊括着这个城市各个社区、公寓、商场、写字楼等地方的垃圾。那些本被抛弃之物，在这里却成了一部分人的希望。
空气里满满的腐朽味道，周围似乎也带上了几分粘稠的潮湿感。
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垃圾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已看不出原本的固有色。
几个孩子围在小山周围，用手翻找着各种东西，直到一个孩子突然发出一声欢呼。
“快来看，我找到了一箱火腿，有好吃的啦！”
稚嫩的声音听得几人鼻子有些发酸。
宋望舒下意识看过去，心里却突然多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似乎……很久以前，她也做过这样的事。
“我们要帮助他们。”
姚蔷薇已经打起了精神，眼圈有些微红，但眼睛却闪着光亮。
孟芷自小娇生惯养，如今的场景似是粉碎了她的认知，小脸轻微皱起，有些抗拒。反倒七月始终淡定从容，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还可以吗？”
宋望舒有些担心七月。
她记得原文里，孟芷虽然很抗拒，但为了争取好感，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也只是偶尔闹了点小姐脾气。倒是七月因为低血糖，难受了很久。
“没问题的。”
七月凑近，在宋望舒身侧小声说道：“我本来不愿意参加节目，但后来……”
“说起来，这样的主题对创作也很有帮助。作为创作者，当然不能一直闭门造车，能见识到各种的生活方式，才会做出更好的作品。更何况，记忆会欺骗人，声音也会欺骗人，网络上的资料有时也并非真实。我更想亲眼看看，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宋望舒心微微一动，总觉得七月的话像是在内涵她。
白笙和姚蔷薇也找到了负责人做了对接。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在这里工作一天，就可以获得奖励。
工作并不难，但对零经验的几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挑战。
几人互相对视，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不知如何下脚。
直到一个捡瓶子的小女孩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过来拉了拉宋望舒的衣角。
“姐姐，你们也是过来捡瓶子的吗？那你要快一点哦，一会朱伯伯他们就要把这些带走了。”
“捡瓶子？”宋望舒心微微一动，蹲下去与小女孩对视。
“谢谢你提醒我们，那……可以告诉我们，朱伯伯在哪里吗？”
在面对小女孩的时候，她下意识把声音变得轻柔，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生怕会吓到她。
分明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可心里，却多了一点熟悉感。
小女孩在最前边带路，一手拿着一个装了很多瓶子的巨大塑料袋，一手拉着宋望舒。
宋望舒一垂头，就看见白色卫衣边角蹭上了一块青灰色，脏兮兮的。
小女孩也看到了这个印记，原本拉着她的手也猛地收回，不在然地背在了身后。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垂着头，一双麻花辫也不愉快地垂在两边，只有那双大眼睛还闪着光亮，清澈的能在里面看见宋望舒的倒影。
“为什么要道歉呀，这个姐姐还要谢谢你呢。”
穿着淡粉运动套装的姚蔷薇毫不在意的蹲下，纤长的手指还在女孩的脸上抚过，蹭下来了不少灰。
姚蔷薇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匆匆扫了宋望舒一眼，又笑着看向小女孩，“不要怕，哥哥姐姐们是来帮你们的哦，我还有好吃的呢。”
说着，姚蔷薇自然地从徐青山卫衣口袋里摸出一根奶酪棒递过去。
“当当当~你看，姐姐没有骗人吧。呐，这个给你，带我们找朱伯伯好不好呀。”
小女孩小心地接过奶酪棒，再抬头看看周围几人，确认没有恶意这才把奶酪棒放在了口袋。
“你不吃吗？”
“我想带回去给我妹妹。”
似乎是想到了妹妹，小女孩又笑了起来，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宋望舒的心不自觉的颤抖了。
她在这里见过许多笑容。白笙如清泉一般澄澈的笑，姚蔷薇能融化冰山般的治愈，萧杜若的风情万种，徐青山的灿若繁星，徐之山的亦正亦邪，七月的友善，孟芷的从容。加上他们出挑的容貌，每一个都恰都好处。
可偏偏，这个小女孩的笑让她有一种真实的触动感。
直逼灵魂深处，像是可以顺利的穿过时间、空间。
“咔嚓”一声，中断了宋望舒的胡思乱想。
她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正好和白笙对视。
白笙摇摇手中的相机，似在给她解释，“既然想要帮助，就要从根本上解决，给点吃的，送点东西，或者送点钱，只能解决一部分，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
宋望舒：“你要做什么吗？”
“嗯，”白笙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惜一直没有……”
“算了，不说这些，现在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想，只要尽力把握这次机会，兴许会好很多。”
宋望舒沉默。
白笙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着点鸡汤成分，他的声音虽然坚定，可尾音却有些颤抖，像是需要她配合的应上一句。
可她这知道要说什么，甚至不知道白笙所说的机会究竟是什么。
她开始以为是指这一次的活动，可他的眼睛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似乎，他身上还掩藏着另一个故事。
一路上，除了小女孩和姚蔷薇偶尔的谈话声，和白笙按下快门的声音，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似乎在各自思考着什么。
隔壁的大号垃圾处理机开始运转，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把几人吓了一跳，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垃圾粉碎时散发的味道。
原本粘结在一起的垃圾，被机器强行分开，再根据种类，或碾压成饼状逐一粉碎，或直接进入一个巨大的粉碎机里分解成细小的颗粒，或在一种看不出固有色的容器里，混合着奇奇怪怪的溶液反复搅拌，直至成为一种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东西。
在这里，所有感官也逐渐放大化，臭味、霉味、酸味等等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疯狂涌入鼻子里，让人避无可避。
几人在谨慎地向前，偶尔能踩到一些软、黏的不明物体，有时候是踩到黄褐色液体汇聚的小水洼。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孟芷的表情也很难看。
她今天穿了一双带有绿色丝带的小白鞋，宋望舒还记得，出门时，姚蔷薇还特意找她要了代购方式，据说是孟芷很喜欢的一双鞋子。如今鞋面上已经变成黄与黑之间的颜色。
白笙跟在了最后，眉头皱得紧紧，看不出太多情绪。
宋望舒有心想和他说几句话，但无奈，七月的手拉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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