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是那个男的打你了吗？”小姑娘的伤看着有些严重，打人的事他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年轻警察接着询问。

        “不是，不是，是我爸妈打的。”顾音说着便抖了起来，眼泪脱框而出，“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回家，他们会打死我的。”

        什么？他们没想到这么骇人的伤竟然是小姑娘的爸妈下的手，他们还以为是小姑娘遇到了不好的事，或者订婚的那个男的打的。虎毒不食子，怎没会有人对自己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年长些的警察更是愤怒，他自己也有女儿，今年不过十岁，平日里连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一下。

        “从小他们就不喜欢我，他们喜欢弟弟，爸妈打我，弟弟也打我……我不想挨打了，你们帮帮我吧……”顾音情绪激动。

        “这爸妈也太狠心了。”青年警察愤愤地说，“小姑娘你别激动，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过他们还是疑惑，小姑娘伤的虽重，可脸上的血迹却已经干了，看来受伤有段时间了，怎么这么晚才来派出所？这般想着便问出声。

        “我害怕他们找到我，就躲起来了，可是天一黑我害怕，又不敢回家，就想到了警察叔叔。”似是为了证明她没撒谎，肚子这时也咕噜噜叫了起来。这自然是顾音编的，她是故意拖晚上才来派出所的，不然明天的戏怎么唱。

        两位警察一听也能理解，便不在怀疑。“小姑娘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放心，明天我跟你会去，绝对不会让你爸妈再打你了。”

        待顾音清理完伤口，年轻警察还给顾音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里面加了两个卤蛋，顾音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确实有些饿了，也没推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个警察不知脑补了什么，一脸怜惜的看着顾音。

        顾音就这样在派出所呆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工作人员都来上班，听说了盼儿的事，都十分地同情。

        昨天晚上值班的是两个男警察，没有办法检查顾音身上的伤，所长便喊来一个女警，让她照顾顾音，领着顾音去医院验伤。

        等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跟女警说了顾音的情况：“小姑娘有点脑震荡，营养不良、血糖也有点低，额头上的也得缝合，身体上有淤青，小腿还有过骨折的痕迹。看着身体上的伤痕，不是一次两次的殴打形成的。我建议她住院观察一下。”

        “不、不住院了，我还是回去吧，警察阿姨，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吗？”顾音这个时候怎么能住院，她搭好了戏台，就等好戏开场呢。

        “他们这是虐待！”女警把检查结果带回派出所后气愤地说。

        “真是畜生，这小丫头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家。”

        几个警察齐齐叹了口气，所长给妇联打了电话，然后跟刚才在女警说道：“小张，你一会儿陪着，我请妇联的人也一起去，具体情况到小姑娘家调查一下，这是太恶劣了，我们不能不管。还有这姑娘说他爸赌博和借高利贷，我们也要查清楚，如果情况属实，绝对不能姑息！”

        再说另一边，赵家一大早已经争吵起来。

        顾音一夜未归，赵强夫妻俩并不担心，毕竟以盼儿以往的性格，他们并不觉得盼儿能闹出什么。只是盼儿一跑，就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而且还有孙浩这个大雷。

        早饭是王桂芬做了，两人半晌才起，做好饭已经快中午了。哪知小胖子赵耀祖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就把饭菜吐了出来，喊道：“妈你做饭太难吃了，我不要吃你做的饭，我要吃二丫做的。”

        “你这孩子，啥好吃难吃的，赶快吃！”王桂芬对小胖子很有耐心。哪知，赵强这边也吐槽：“确实不咋好吃！也不知道这死丫头跑哪儿了？”

        王桂芬好不容易做顿饭连着被两人嫌弃，面上挂不住，又想起顾音昨天搅黄了的喜事，脸色青了。

        “不爱吃别吃。”伸手把赵耀祖手里的筷子夺了过来。

        “不吃就不吃，真难吃！略略略……”，抬脚用力踢了一下桌腿，跑了出去。

        桌子晃了一晃，菜汁溅了出来。

        “我真是欠了你们赵家。一个两个都这么对我……”

        “大早上嚎啥呢？晦不晦气……”赵强也不高兴。

        “赵强，你还敢嫌我晦气……”

        两口子正在吵吵嚷嚷，声音从大门传了过来：“请问这是赵强家吗？”

        “谁呀，来了……来了……”听到声音，两人也不吵了，王桂芬出门来看。

        出来一看，是穿警察制服的人正站在门口，王桂芬有点怂了。

        “你好，你是王桂芬妈？”警察又问了一遍。

        “我是，咋了警察同志，我们可一直遵纪守法。”王桂芬可不觉得他们有干啥违法的事。

        赵强听到警察来了，害怕是知道他赌博来抓他的，在厨房缩着，没敢出去。

        “警察又问，请问赵盼儿是你的女儿吗？”

        一听是找赵盼儿的，王桂芬鼓起点勇气，理直气壮地说“咋了，她犯啥事了，这丫头不听话，她干啥可跟我们没关系。”

        陪着盼儿的女警一听怒了：“你女儿昨晚一夜未归，你都不担心吗？”

        “担心啥，她本是可是大得很呢，出不了事。”王桂芬反驳，这时才看到一直躲在女警身后的顾音。

        “你这丫头干啥呢，咋把警察招来了？”一看到盼儿，王桂芬连忙责问。“警察同志，盼儿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丫头不懂事，回头我和他爸好好教她。”

        闻言，妇联的工作人员忍不住了，冷笑道：“怎么教，靠打吗？看你们把孩子打成啥样了？我告诉你，你这是虐待，是犯法的。”

        “这位同志可不敢这么说，孩子哪有没挨过打的，不听话教训一下怎么就犯法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王桂芬一听犯法，顿时急了。

        “谁家教孩子教出一身伤，这可不是你否认就行的，盼儿都脑震荡了。”女警心疼道。

        “脑震荡？警察同志，她头上的伤是自己磕的，跟我可没关系，别赖在我身上。”王桂芬反驳。

        警察不信，自己能磕成这样？还有赵盼儿一身的伤，绝对不是自己造成的。这种父母殴打子女，往小了将是家庭纠纷需要妇联调节，往大了讲，就是虐待，一定得严肃处理，不然盼儿还指不定会再遭遇什么。他们还得在村子里走访，从村民口中了解一下这夫妻俩的为人和盼儿平日的生活。“赵强呢？他在家吗？我们解道举报他聚众赌博，请他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

        这时，汽车鸣笛声响起，门外又起了喧哗，又有人来了，众人出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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