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身鱼尾
大越周边的几个小国多以游牧为生，每年开春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他们通常会忍到冬季来临前才骚扰边境。
每年这个时候，便是褚奉回京“为非作歹”之时。
褚奉带着卫宁从镇边侯府出来，先是路过红袖招，绕到城外，到了晚间又折了回来。
回来之后卫宁便不知去向，褚奉则大摇大摆进了青楼。
皇帝想让他长久待在京城，那他自然要好好待着。
白湘湘曾是红袖招冠绝一时的头牌，如今成了老鸨，风韵不减当年。
红袖招接待过褚奉不知多少次，她这是第一次觉得，镇边侯竟然这么难伺候。
这已经是被赶出来的第五位侍者了，白湘湘只能亲自来赔罪，堆着满脸笑意：“侯爷，您说，他们是哪里不够好，我这就让他们改。”
褚奉提着一壶酒往嘴里倒，看起来有三分醉态，闻言喃喃着：“难看，声音还难听。”
白湘湘嘴角笑意渐渐变得僵硬，心里琢磨着，这可没法改。
她也听到过一些传闻，可惜不敢点破，只能悉心哄道：“侯爷，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几个新来的歌女都叫来，她们唱歌可好听了，您再看看脸，有没有合眼的？”
褚奉垂眸看着一处，算是默认。
白湘湘很清楚，侯爷向来男女不忌，就是要找到合眼的才行，不过如今为什么又挑剔起了声音，这就不得而知了。
若要好听的，新入侯府的那位鲛人皇子岂不是更好？
正如子书十五所言，他的伤确实好得很快，到了夜里，手已经消肿。
秦雪怕他碰到伤口，特意用纱布包了好几层，远远看着像个粽子。这样一来，碰是碰不到了，可惜他总觉得有些痒，挠也挠不到。
他翻来覆去，秦雪也没敢睡死，很快掌了灯过来。
“吵到你了？”子书十五有些不好意思。
秦雪失笑：“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奴婢不够周到。可是不舒服？”
子书十五看着秦雪，突然将脸朝被褥里埋了埋：“有些痒，可不可以拆了？”
秦雪想了想：“要是真的难受，不如明天一早拆？今夜就不拆了好不好？免得睡觉的时候再碰到，万一明天更严重了呢？”
子书十五叹气，只能照她说的做。
秦雪捂嘴偷笑：“殿下先睡，明天一早我来做杏花糕！”
十五殿下的心性就像个小孩子，还是要给点甜头的。
秦雪说到做到，一连做了五日的杏花糕。
虽然好吃，但是子书十五总是忍不住心疼，不知道院子里的杏花够不够吃。
天气突然回暖，子书十五怕冷，但更怕热，午时过后便泡在凉水浴桶里了。
屋子太小，他只能在院子内沐浴，用几个破旧的屏风勉强遮挡。
太阳正好，子书十五趴在浴桶边，时而沉在水里，时而露出头，嘴角总挂着一丝笑意。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子书十五立即支棱起耳朵。
秦雪果然又拿着簸萁，要摘杏花。
子书十五连忙劝道：“秦雪，别吃了，花要吃完了。”
秦雪失笑，故意道：“殿下放心，多着呢，一共五棵树，咱们才吃了两棵，还留着三个，到秋天吃杏子。”
一听到已经吃了两棵树，子书十五捂了捂心口，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秦雪再次笑出声来：“殿下，您看，奴婢都是挑着的，到时候五棵树肯定都能长杏子”
子书十五叹了口气：“那你要小心啊。”
这次秦雪没有再回他，而是匆匆跪在了地上，不敢吭声。
褚奉一来便看到这样的情景。
虽然只能看到背，但水里的人实在是太洁白无瑕，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在太阳下简直能露出纹理来。褚奉虽然一本正经站着，暗中却忍不住握了握拳。
再往下看波光粼粼的水里，赫然有一只硕大的鱼尾。
褚奉看着他的尾巴，虽然谈不上害怕，却也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子书十五瞪大了眼睛，立即朝水里沉了沉。
想到褚奉的话，只好如实道：“太，太热了，在水里有尾巴会舒服些。”
褚奉起了兴致：“你想变就变？”
子书十五摇头：“在水里才能有尾巴，在岸上就没了。”
褚奉了然，道：“你泡多久了？”
子书十五皱眉，似乎是在细想，秦雪已经低着头开口：“快要一个时辰了。”
褚奉点了点头：“该出来了。”
说完便朝子书十五张了张胳膊。
子书十五紧紧抓着边沿，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褚奉。
褚奉再次动了动胳膊，好整以暇看着他，几日不见，他的手果然好了。看来他当日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子书十五微微垂眸，似乎是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动了动尾巴，微微直起身子，朝褚奉也伸出胳膊。
褚奉一只手将他揽起，另一只手托着鱼尾，将人抱进了屋内。
到了榻上，褚奉将人放下，打量着人身与鱼尾相接的地方，问他：“为什么还不变回来？”
子书十五偏了偏头，白皙的脸上有了些红晕：“水干了，就变回来了。”
褚奉便耐心等着，其实这样的鱼尾也好看，上头的细鳞晶莹剔透，褚奉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触手生凉。不过子书十五反应很大，除了哼哼出声，还扭了扭尾巴尖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子书十五只好用手挡住了眼睛，脸颊比外头的杏花还红。
褚奉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动了动喉头，稳住思绪，看着眼前羞赧的人，索性将整只手放在他的尾巴上，问了一个问题：“在宫里，有没有人这样对你？”
子书十五满眼迷茫看着他，狠狠摇了摇头。
察觉到手上的变化，褚奉眯眼看去，鱼尾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光洁的腿。
变换的那一刻，子书十五扯住了身侧被褥，试图盖在身上，不过褚奉先一步制住了他的胳膊。
原来是没有衣服，褚奉忍住笑意，一边帮子书十五捂住眼睛，一边肆意打量着他，似乎是在疑惑，原来鲛人确实是与常人不同，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同时有这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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