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回

童时的梦中总是出现兽的尖啸。

        抬头，是近在眼前的巨大利爪，还有更高处那双猩红的兽瞳。

        银色的锁链汹涌而上，使那利爪匍匐于她的足下，但是下一秒，她却被捂住了眼睛。

        “九尾！离这个孩子远一点。”

        阿奈——

        但是现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来挡在她的身前。

        滴答——滴答——

        只有她一个人行走在水面上的声音。

        终点是一扇门，是一座坚固的牢笼，更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仅仅只是为了阻拦了一只九尾巨兽。

        “这个查克拉，哦~是当年那个差点成为人柱力的小姑娘啊，我记得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九尾见着这位久违的来客，在朱红的牢门后戏谑地出声，从仅存的缝隙之中伸出爪子——

        凶兽的利爪堪堪离着她的脖颈一拳之远，便再无法前进分毫。

        “明明试过那么多次了，结果还是没记住教训吗？”

        “哼，乳臭未干的丫头。”

        “这一次来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但我也是为了漩涡鸣人而来的。”

        “要我把力量借给他？宇智波苍伊，少开玩笑了，你这个胆小鬼，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确实没有什么资格命令，但是这是为了鸣人——”

        为了在未来接踵而至的疾风之中，我深爱的人们能够安然无恙。

        “为了能够一起抵达未来，”

        “结盟吧，九喇嘛。”

        但是那眼中，翻滚的是恨意。

        九喇嘛默默地看着她。

        它最习以为常的恨意。

        “我拒绝。”

        精神世界的种种，放在现实之中也仅仅只是一瞬，至少在鸣人看来，苍伊只是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回了洗手台，收拾了几番才又一次转向他。

        “鸣人，很晚了，要去休息吗？”

        “诶？苍伊姐你刚才不还说今天的修行还没有结束的吗？”

        “诶？突然忘了——唔，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

        十指稍微有一些无措地按压着，苍伊和鸣人有些相似的蓝眼睛嘀碌碌地转着，思考了有一会儿，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鸣人身边。

        “鸣人你是知道的吧，你的身体里有两种查克拉。”

        “一种是鸣人平时用的查克拉，一种是破坏力十分强大的红色查克拉。”

        “唔嗯——是有印象，然后呢？”

        “红色的查克拉是来自于鸣人体内封印的尾兽，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妖狐。”

        提到妖狐这个词语的时候，鸣人脸上明显多了一分难过，但是还是一言不发，耐心地听着苍伊的发言。

        “不过碍于封印的存在，它已经不能出来祸害苍生了，但是鸣人，现在只有你才能将它的力量用在正途上。”

        “你要学会掌握它。”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苍伊非常想从八卦封印的构造原理入手告诉鸣人到底该如何轻松自如地提取九尾的查克拉。

        而且特别想拿她改良过的两仪封印上阵试一试！

        不过最重要的是九尾本身肯生产一点查克拉出来，一点点就好。

        人柱力和尾兽之间的私人关系就很重要了哒讷。

        但是有些东西，和现在的鸣人说实在是太早了——恐怕现在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是难以见到九尾的，在此之前有很多东西都是难以用语言说明的。

        更何况鸣人也不是理论派呃，不亲身经历体验他还真不一定能明白这是个怎么回事。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带领着鸣人的意识前往封印空间，但是她能领导这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第一次的机会果然还是留给鸣人自己吧。

        但是，九尾的查克拉还是要学会用的。

        “鸣人，现在能用出那种查克拉吗？”

        “诶？嗯——完全没有头绪，不过上次的话是查克拉体力基本上都要耗尽，脑子也很乱，emmmmm，苍伊姐，要不让我模仿一下当时的情况？说不定就引出来了？”

        “……算了吧，天色也不早了，不过现在再感受一下九尾的查克拉吧，明天再试着提炼。”

        “等等等等，苍伊姐，我不提炼怎么感受啊！？”

        莫名其妙。

        “呼——其实准确的说鸣人要做的是主动引导查克拉，而不是提炼查克拉……不过这样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是直接做比较好……鸣人把手给我，放轻松。”

        在牵住鸣人的手的时候，她的心脏微微地突了一下，手也紧了紧，最后还是松了几分——

        九喇嘛。

        她在心里默念着它的名字，默念着这个咒。

        哼——

        九尾不屑地回了一声，汹涌的查克拉立刻如潮水一般渐渐浮上了两个人的体表。

        沸腾着，滚烫着，暴戾着，却确确实实无法伤及被包裹着的两人分毫。

        与上一次充满着恨意与怒火的红色查克拉不同，这一次的查克拉，意外的温柔得就像是……

        在某一人的怀抱之中。

        但是随着苍伊的松手，它很快就像是泡沫一般，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平静得仿佛不曾存在。

        但是鸣人还伸着手，愣在了原地。

        “鸣人？鸣人！”

        苍伊唤了他两声，鸣人才如梦初醒地看向一脸平静的苍伊。

        “要好好地记住这个感觉哦，明天的修行就是要引出九尾查克拉呢，今天就早一点休息吧～”

        领着鸣人去到客房，把他带到床铺上后，苍伊就准备关灯了——

        “鸣人，我要关灯了哦，快睡好。”

        但是鸣人坐在榻榻米上，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鸣人？”

        “苍伊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什么？”

        “为什么苍伊姐好像很了解九尾的样子……而且九尾的查克拉也控制得比我好。”

        为什么成为人柱力的不是宇智波苍伊你呢？

        她知道这不是鸣人说的，但是她确确实实听到了，也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成为人柱力的要是鸣人啊！】

        她至今，都记得阿奈的这句话。

        不是大家说好的吗，成为人柱力的，是她，为什么水门一定要选择鸣人。

        “我很擅长这方面哒讷，快些睡觉吧，晚安。”

        “晚安，苍伊姐。”

        “晚安，鸣人。”

        关上了灯，带上了门，她却感觉腿上坠有千斤的重物。

        终于到达了自己的房间，终于忍不住，跌坐了下来。

        没有月光，没有任何的光亮，眼前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为什么成为人柱力的不是我呢？”

        她这么问着，但是她知道，有很多原因——

        但是——

        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下去。

        咬住自己的舌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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