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回

『你必须做出选择。』

        『村子，还是一族。』

        “佐助和村子，你会选哪一个呢？”

        “宇智波苍伊。”

        愤怒是毫无意义的，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里，她只能冷静地思考，根据已有的情报思考他的意图，思考自己的选择会造成的后果。

        然后，在得出无法两全的结论后，只有撕扯着胸襟，心痛难耐。

        只能决定两害相较……取其轻。

        “我……”

        她欲有动作上前，但是被卡卡西拦在了后面。

        “苍伊，别回答他。”

        『碍事的卡卡西。』

        可是卡卡西拦下了苍伊，却没有拦下听到佐助在他那里，搓了螺旋丸就冲出去，高喊着“把佐助还给我”的鸣人。

        站在原地，毫不费力地躲闪着，但是看着因为卡卡西的一番言语再度被阻拦的苍伊，他心知，今天他是无法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了。

        他稍微跳得远了些，鸣人也被大和拦了下来，使得他有了空闲，对她说出最后的话。

        “宇智波苍伊，我才是你的同伴，记清楚吧。”

        然后身形渐渐开始扭曲，最终消失不见。

        无论是阻止的动作，还是阻止的话语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语，氛围陷入沉重的沉默。

        佐助已经落入晓的手里，而且从情报上来看，鼬也已经死了，无论是追寻佐助踪迹，还是搜捕晓，这一次的任务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候，响亮的巴掌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下雨了。

        她什么都没说，维持着那副扇过卡卡西巴掌的姿势，胸膛上下剧烈地起伏着，一句话都不说，满眼含着泪水，和着雨一起落下面颊。

        “苍伊姐！——”

        立刻就有人惊呼出声了。

        卡卡西回过头，看着她，没说话，眼里没多少惊愕，反而满眼都是担忧。

        “回村子吧。”

        小辈们在回村后就各自解散，年长的人们自然要去火影楼当面汇报任务状况。

        苍伊说了一句会以纸质报告呈上来之后就一声不吭我行我素地离开，纲手对她这种态度表示了极大的愤怒，但是还是被卡卡西赶紧汇报原由给劝了下来。

        “毕竟是最疼爱的弟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给她些时间梳理心情吧。”

        苍伊，苍伊其实并没有下去梳理心情，而是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家就开始分析整理情报写报告——只要一个灭绝人性的情感封印，她就可以不再愤怒，不再难过，不再愧疚，不再为情感所困，专心致志地专注于眼前的报告。

        晓的目的——收集九大尾兽，其他不明;面具男的能力，写轮眼，空间穿透转移能力，吸收术式(查克拉)黑棒;宇智波佐助追踪报告，路线，目的，结果，被俘后可能性。

        那个人应该是知道鼬是间谍还有他的目的，所以也已经做好了抛弃鼬，吸纳佐助的打算，再者说那个人似乎有坚定的收服她的意向，为了拉拢她，也必须把佐助全须全尾地护在手里。

        所以，不必担心。

        冷心冷情地想着，分出影分/身把报告带去火影楼，然后解开了封印，倒在了床上。

        虽然刚刚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但是种种回顾起来，除了渐散的怒火以外，她剩下的是难以言喻的委屈，深深的无力感，浓浓的自我厌恶，以及不甘。

        绞成一团乱麻，逼得她头疼，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但是，她接下来还有一件必须去做的事——

        她要去见鼬。

        顺着飞雷神的标记眨眼间就到了目的地，猫婆婆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就让手下的孩子带着她去她们早就准备好的隐蔽安全屋。

        带到之后，小猫走了出去，也带上了门。

        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她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如果再失去一次，宇智波苍伊真的会疯魔的。

        她的腿有些软，不住地瘫坐在地上，心里是说不出的害怕，但是还是咬紧了牙关，故技重施地用上了封印情感的术式，封印了所有的情感，变得冷心冷肺，在身体恢复了气力之后，扶着墙站立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他。

        就像是睡着了那样，像以前一样，安静得很。

        然后轻轻地摸上他的脸颊，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对他做过了，七年来唯一真实的触感，和记忆里已经模糊的手感大庭相径，但是这就是他。

        没有温度。

        就像现在冷心冷肺的她一样。

        但是脸上的温度又是什么呢？

        顺着脸颊落下，流过鼻尖，落下脖颈，洒落满地的炽热，但是很快就像是现在她的心一样冷了。

        喉咙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啊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的哽在喉间，喑哑地响着。

        然后，五指按上了封印的位置，狠狠旋了一转，再一次将情感的水阀拧紧，她才终于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还是，承受不了痛苦啊。』

        『鼬也就算了，我这个蠢货居然连佐助都没有保护好……』

        『现在，难不成是为了吊唁他，回忆我们那堪称悲剧的少年时光吗？』

        『还是为了吊唁这早就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爱恋。』

        『你还……爱他吗？』

        爱啊，爱啊，当然爱啊，就算被封印了，那样强烈的情感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存在。

        那是我，那么坚定，那么澄澈的信仰与救赎啊——

        如果身体冰冷，没有关系，我抱住你，我把我的体温给你。

        如果不再呼吸，也没有关系，我会吻你，将我的呼吸共享与你。

        如果就此长眠，亦没有关系，我会依偎在你怀里，与你共枕，与你同眠，绝不让你孤独一人。

        即使你的心脏不再跳动，我的心依然为你灼热，为你跳动，甚至，能带动两个人生命的节奏。

        若你在侧，我便不是孤独一人。

        我在你身侧，拥抱你，呼吸着，与你共枕，心跳着——

        怦、怦、怦、怦、怦。

        你知道吗，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你还听得到吗？

        “我爱你。”

        我的心跳，我的声音。

        贴上你的胸脯，我轻轻地问:

        “你听得到吗？”

        『怦。』

        刚才，有别的声音吗？

        “怦。”

        极其微弱，极其温柔，但是极其动人的声音。

        动人得——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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