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江晚下意识的跑到了最“安全”的地方，甚至都没来得及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陆知言刚睡醒，手肘撑在床上，被子滑落，露出上半身，那是一种很健康的白皙肤色，因为用了力气的原因，有一层肌肉鼓起来，不瘦削，但也不至于太过健硕。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刚好打在他眼下。
他眯着眼睛往后躲了躲，用锁骨去承接那缕光，刚睡醒的声音有一些沙哑，“虽然我很高兴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但我希望你可以暂避一会儿让我先穿个衣服。”
江晚窘迫的转身就走，站在走廊上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陆知言应该没有看到吧？她脸好像红起来了。
陆知言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衣袍松松垮垮的系着，声音懒懒的道：“你刚刚说什么？”
江晚指着自己一头黑发，无比郑重道：“我说我的头发，变成泡沫了。”
陆知言缓慢的张了张嘴巴，像没睡醒一样：“我眼花了？”
这不是还在吗？
江晚也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当即拽了一根下来，黑色的头发在她手中停留了一秒都不到，紧接着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她的手指周围冒出了几个漂亮的泡泡。
“你看，我没有骗你。”
陆知言眨了下眼，确定是真的后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晚如实相告：“今天早晨起床后。”
陆知言面色有些凝重，“我去问问巫师。”
陆知言的船上也有一位巫师，与王宫那位不同，他时常研究一些巫术，但巫医相通，所以有时候也会医治人。
巫师为图清静，住在了三楼东侧，在陆知言的正上方，楼梯在主楼中间，江晚跟着陆知言的脚步顺着楼梯上去，看着他敲了敲门走进去，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巫师从瓶瓶罐罐里抬头，是个气质儒雅的男人，年纪和陆知言差不多大，穿着深蓝色的窄袖衣袍，看到来人笑了一下，“哟，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六皇子来做什么？”
陆知言说明来意：“你做的药出问题了，她掉落下来的头发开始变成泡沫。”
巫师很淡定：“正常，人鱼小公主放弃鱼尾变成人，总是为了某个人的，如果得不到那个人的爱情，就会变成泡沫。”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才哪到哪，如果一直得不到，她后面别说掉落下来的头发了，就是长在头顶的头发、长在身上的手指、长在脖子上的脑袋，该变成泡沫也会变成泡沫。”
空气一瞬间很安静。
巫师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下，最后停在陆知言身上，对他道：“怎么？你当初问我要药水的时候不是很自信吗？现在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陆知言冷硬道：“没有。”
巫师嗤笑一声，转身看向江晚，“这个药水是这样的，你是因为谁喝下的，如果没有得到他的爱情，就会开始变成泡沫，你因为谁喝下的？”
因为谁？
因为西科联盟那个倒霉王子，因为马卡斯。
“！！！”
江晚瞬间反应过来，该不会是要获得马卡斯的爱情才能停止泡沫化吧？
还有这系统，之前不变成泡沫，她刚知道真正的王子是谁，就开始泡沫化，如果不是系统搞的鬼她还真不信。
江晚看了看前面那个男人的肩膀，突然有些不敢说话。
如果是刚开始，她可能就毫不犹豫的去想怎么撩马卡斯了，但现在……她怕某人一个不小心，把醋坛子打翻了。
已经开始冒酸气的男人道：“别想了，你追人的手段太差。”
江晚窘迫的撇了撇嘴，下一秒突然发现不对劲，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陆知言没有回应她的疑问，而是对巫师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或者说让药效失效，她再变回人鱼？”
巫师淡淡道：“你见过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这几个字不知道戳中陆知言哪根神经了，他肩膀突然僵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后悔药自然是没有的，不然整个世界就要乱套了。
巫师还是给了另外一条路：“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新的药水改变什么，或许你也可以去问问你昨天带回来的另外一只人鱼，她似乎还有海神的权杖？”
江晚和陆知言在去找红尾鱼的路上有点心虚，至于为什么心虚，她也有点说不上来。
陆知言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江晚也没办法猜他此刻的心情。
“那个……”
红尾鱼不住三楼，在二楼的某个房间，似乎离楼梯很近，江晚跟着陆知言在下楼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我当时确实是因为别人才想上岸变成人的，但是……”
“嘘。”
陆知言回眸，食指竖在唇间，发了一道短暂的气音，而后开口：“等问过你姐姐再说。”
江晚只得中断解释。
红尾鱼的房间转角就到，在听闻了两人的来意后，她惊讶的张大嘴巴，喃喃道：“那我岂不是很快也要变成泡沫了？”
江晚：“……你当时是因为谁喝下药水的？”
红尾鱼看向她，双眼有些木讷的发直：“没因为谁啊，我就只是想跳出水箱把权杖拿到手。”
她说完看向桌子上的权杖，愁眉苦脸道：“总不能让权杖爱上我吧？”
“这玩意儿发动海啸还行，有爱人的能力吗？”她十分担忧。
江晚看着红尾鱼跑的越来越偏，无奈出声：“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它能不能不让我们变成泡沫？”
红尾鱼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江晚：“怎么了？”
红尾鱼：“万事都有代价，人鱼变成人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与爱情和泡沫挂钩的，得不到爱情就会变成泡沫，这是权杖也改变不了的规则。”
江晚叹了一口气，这个回答几乎在她意料之内，她早该想到，既然是在系统里，按照这个系统的秉性，不强行做个爱情买卖是不会罢休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泡沫。”江晚给她道了一声歉。
红尾鱼摇摇头，“不怪你，即便是明天就会死去，我也依旧会喝下那瓶药水把权杖拿回来，毕竟海底的居民……受欺负太久了。”
江晚有些动容，“那我们这样还能活多久？”
红尾鱼回答的很快，“随时。”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这是对未知死亡的迷惘，她们上岸变成人，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埃里克，亦或者是马卡斯，而他们不可能爱两个人。
他们甚至没有感情。
太阳上升，地上的阳光又挪动了一寸，红尾鱼突然出声：“或许我可以试试把你彻底变成人。”
这个好像可行，出于谨慎，江晚问道：“有什么副作用吗？”
红尾鱼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记忆混乱算的话，那就是副作用。”
“首先你会彻底失去鱼尾，其次在海神力量的影响下，你会忘记海底的事情，在完全忘掉之前，会记忆混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鱼还是人。”
这对于江晚来说并不算什么副作用，毕竟她中途来的，没有海底的记忆。
而且鱼尾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
“那你呢？”江晚问道。
“我？”红尾鱼起身，“我还没有出现泡沫化的现象，出现了再说。”
一直在旁边的陆知言突然出声：“别着急，等巫师那边怎么说。”
之前的药水就是巫师做出来的，想必他解决目前的事情并不难。
巫师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日落前做出了新的药水。
彼时四个人聚在江晚西侧的露台上，四双眼睛盯着桌子上两瓶小小的药水。
巫师说了一句，“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红尾鱼：“这次是什么药水？变回去的？”
“不是。”巫师摇了摇头，道：“可以让你们维持现状，在鱼尾与双腿之间的切换更加自如，比如此刻在水里，你们并不想变成鱼尾状态，就可以不用切换。”
红尾鱼皱眉想了一下，“这不是好事儿吗？”
之前入水就会变成鱼尾，确实不太方便。
其实并不止这一件好事，巫师继续道：“新的药水不需要必须获得指定人的爱情才能活下去，只要你们被爱，或者有爱的人，就可以活下去。”
红尾鱼简直惊喜了，“这不也是好事儿吗？”
巫师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你怎么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里面都有爱人的能力呢？”
爱是人类的本能，但有些人的本能早已因为别的原因被剥夺了。
红尾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傻傻道：“这能力不是人人都有吗？”
江晚却突然想起来刚进入系统的时候，当时系统怎么和她说的来着？
“作为交换，我要你在每个任务世界的全部记忆与情感。”
会和他说的话有关系吗？
江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巫师。
陆知言在旁边冷冷出声，“既然这样，你就不会把条件做的简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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