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添砖加瓦

尹元朗在扬州的府邸虽大，但人口还算简单，只老爷、夫人，外加两个姨娘，再有就是府中几个哥儿、姐儿。如今两个哥儿日日在启明轩让师父教着，两个女孩跟着各自的娘，另各有奶娘，无甚烦心事。童氏夫人又临盆在即，听来请脉的大夫说，近日邱姨娘也有了，只月份不大，还需好好养着。尹元朗知道后是连连夸赞。

        “这扬州确是个风水宝地啊，宝地啊。”

        比起童氏的孩子，尹元朗听说邱姨娘有孕，显然惊喜的多，这让童氏略有些不快，不过比起临盆，这些事也只好以后再说，这几日就格外小心待产，容不得一点马虎。李妈妈更是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从接生的婆子到丫头，传水，烧水，熬药，换洗，甚至生产后万一老爷不在府中，去衙门传话的小斯，府上上下的打点都已经齐备。

        不日后，尹府瑶月阁有条不紊的热闹了一日，直到老爷下衙，刚进府，就听小斯跑过来报：“生了，生了!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少爷。我这正要去给您传话，不想您就回来了。”

        尹元朗阔步进入瑶月阁，只见老妈子，丫鬟们已经开始收拾，步入童氏所在的耳房，看到童氏身边整躺着一个红彤彤的男婴。他走近，抱起男孩，只说了两个字：“尹晗。”

        约八个月后，邱姨娘也得了一个女儿，老爷喜滋滋的取名为：“尹昕”。就这样，尹元朗在扬州期间又收获了一儿一女，此时的尹晴，刚好年满三岁。算算时间，再过上半年，尹元朗若考绩为优，则可能继任或是回京述职，再缓谋个京官做做，不过这一切还要看当时的时局，能毫无根基做到如今这般，没点能耐也是不可能，想来尹元朗眼光还是足够长远，很多事情也都考虑的周全。只在女人方面，家中实在无迹可寻无法可依，只能从礼法上遵从嫡庶，却又难将妾室真的只当个妾室，只觉得各个都不一样，难以取舍，遂浅姨娘和邱姨娘这几个月来也明里暗里不分伯仲。

        每当老爷去了邱姨娘的院子，浅姨娘定会在浅柳居前暗送秋波，特别是邱姨娘有孕后，每每问候过邱姨娘的身子，十次有八次会去浅姨娘房里受一番教育，然后疲惫的睡在浅柳居。可这段时间，浅姨娘却未传出有孕的消息。

        其实事有原委，几个月前，浅柳居内：

        “小莲，随我出府一趟。”

        “姨娘，我们去哪？”

        “去百草堂，我要找那里的大夫看看。”

        “姨娘若是身子不适，下次白大夫来给夫人请脉，我们也一起看看也好，何苦自己出去？”

        浅姨娘瞟了小莲一眼，道：“你懂什么，出去便是了。”

        “是。”小莲应道。

        浅姨娘让小莲先去回了夫人，童氏问：“身子哪不舒服？可叫大夫入府查看，道也不必亲自出去。”

        小莲按照浅姨娘教的，道：“回夫人的话，浅姨娘不是什么大毛病，许出去走走便好了，不必麻烦大夫亲自来的，且浅姨娘说是想顺道逛逛铺子，亲自给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挑点什么做贺礼，非要自己选了才好。”

        童氏一听这话，便也松了精神，许她们出府了。

        也就在这天，浅姨娘在外头除了给童氏的孩子买了一个长命锁，还带回了两副药。当然，锁是明面上的，药是瞒着人的。

        这两副药分别作用是，避孕和堕胎。

        想也知道，这堕胎药怕不是什么好用处，那避孕药，浅姨娘让小莲出去煎了后，竟然自己服下了。

        “姨娘，您这是？”

        浅姨娘斜了小莲一眼，道：“如今夫人快要临盆，隔壁那个也有了，此时便是我一人伺候老爷，这几个月若我也有了，夫人难免再动纳妾的心思，就这个邱姨娘还不够咱们烦心的吗，这几个月我定让老爷记住我的好处，所以我万万不能怀孕，我问过大夫，这副药吃下去，会推迟月信几个月，于我已经足够，以后便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小莲点点头道：“姨娘好算计，当初不愧是夫人面前的红人，当真精明。这样一来，夫人和邱姨娘前后忙着生孩子，只浅姨娘您独自一人与老爷夜夜相伴了，凭姨娘您的本事，以后老爷怕是想忘了您都难。”

        话虽露骨，却说道了浅姨娘的心坎里，这才对小莲投去了认同的目光，说道：“你终于是开窍了，不枉我栽培你这么久。”又指了指另一副药，对小莲说道：“你把这副药收好，到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万万不可让别人瞧见了。”

        小莲点头，说着拿起纸包，朝里间走去了。

        后有一日，扬州大雨，浅姨娘特特吩咐了小莲，送一碗热热的红枣莲子汤去邱姨娘屋里，听小莲说邱姨娘当时就喝了，可不但孩子没打掉，就连个腹痛都没有。倒是浅姨娘，过了那几个月后，即便月信再来，却再不能重新怀上孩子了。她深知自己是始作俑者，怪不得别人，又做了些手脚，更不敢四处声张了，对外只说岁数到了，不宜生产，吃了这个哑巴亏。

        终于等到两人皆生产完，浅姨娘才找机会又出去看了一次大夫，用大夫的话说是不慎服用了阴寒之物，致使不易再孕，可时长用些温补之物，日久天长，或许还有些许希望。言罢就开了一个温补的方子，让浅姨娘日日服用着，但也只说或许有希望，看来浅姨娘想要再孕确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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