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3

刚刚处理完一些莫名其妙的需求，血腥玛丽终于没忍住，将手里的浓缩黑咖啡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格瓦斯！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家都很忙碌的时候装咸鱼！”

        “我放假了已经，”理直气壮地在躺椅上歪着的星野凉丝毫不考虑周围一群黑眼圈熊猫们的幽怨，“再说我也帮不上忙~”

        “先生居然允许你放假？”血腥玛丽的脸一阵扭曲，幽怨、愤怒与不可思议交错驳杂地向星野凉直扑而去。感受到淡淡的杀气，星野凉下意识身体微微紧绷，手里的□□枪口对着杀气来源。

        很显然，程序组的一些正常没有武装的程序员不敢对星野凉发出抗议的直接源头出现了。

        □□m92f。

        “收起你那枪，别老吓唬他们，你是真不考虑咱们有多缺人吗？”又开始新一轮的工作的血腥玛丽一边指挥着手底下的程序员们，一边阴阳怪气地吐槽星野凉，“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不知道威风凛凛的格瓦斯是家里蹲吧？”

        枪响，只剩一半的咖啡在桌子上飞溅，血腥玛丽以一个常人难以爆发的速度猛扑，经典国骂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

        “休假的人不要在这里干扰大家工作！”终于接受事实的浅金色长发女子对着星野凉大喊，由于情绪激动，双马尾随着身体一摇一摆，非常可爱，和身上的蓝绿色格子衫带来的气质截然不同。

        “知道啦，等我休假回来给你带礼物~”

        一个一米九左右的硬汉对着刚一米七的少女眨眼的画面真的很难让人忍住不笑，至少对于对格瓦斯有一些了解的一边工作一边偷偷关注的程序员来说是这样的。

        “给我专心工作啊混蛋们，”转过头吼了一声自己的手下，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带着甜甜的微笑，“琴酒知道了估计要给你一梭子。”

        “我偷他卡养你，”星野凉笑了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默认密码从来不改的笨蛋不配高消费。”

        “啧，倒也不必，你家伏特加知道了会锤死我……这卡是琴酒而不是伏特加的吧？”突然提到伏特加的血腥玛丽顿了顿，然后表情逐渐惊恐，语速也突然加快，“礼物可以不用给我带，非常感谢你的心意，但是真的不用……”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我的心意就体现不了，”眯眼笑的星野凉像只即将霍霍的狐狸，“他俩肯定都不介意的，问起来就是我去买昂贵的礼物讨好拉拢你了。”

        听到特意在“昂贵“一词上下重音的发言，血腥玛丽闭上眼睛，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倒也不必……最近那边突然出动了……”

        听到正经事的星野凉立刻恢复了严肃，绝口不提刚刚血腥玛丽提到的对象：“记得删除监控。”

        “知道了，混吃等死的大少爷不必和我们这些卑微社畜共情。”继续调侃了一手，转过身坐在自己刚收拾完的桌椅前，血腥玛丽头也不回，“去忙你的吧，大~少~爷~”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一个小小的进度条已经跑到头，星野凉朝着血腥玛丽挥了挥手，即使对方不能看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机房。

        鉴于一大群程序员的在场，两人没有说的很明白，简单地指代了一下，交换了一部分情报。

        那边指代的是boss手里的乌鸦军团，boss的私人武装，忠心耿耿，全是从小被洗脑的成员，各行各业的都有，甚至包括东京的警察厅、公安。平常没有任何任务的时候就是一个一般人，干着自己的事情，等到真正有命令传来，就像一个疯狂的信徒一样，为他们的神做事。

        名义上属于boss手下的程序组负责人血腥玛丽实际上在阵营之争里站队的是日本清酒，当年选择站队的理由相当简单，谁也不想自己支持的人随时会拿着枪对着自己。和格瓦斯不同，血腥玛丽几乎是一个纯文职人员，负责技术的开发、还有追踪与反追踪等，实际的武力水平基本上和一般的行动组成员相比，大概是五六拳的水平。五六拳下去对方要跪在地上求她别死的水平。能使用小□□防身，或者说，必要时候自尽。不过真遇到猛男基本上没有那个机会，所以真正可以完成自尽的方式是牙齿里的毒囊。

        星野凉虽然被大家公认站队琴酒，实际上和其他阵营里的同事大部分都关系还不错，可能是由于有琴酒这样一个对比的靶子在。早年被洗脑的共同经历让两个人成为天然的盟友，特别是两个人都不是洗脑的完全成功品，对于boss没有那样的狂热，有的只有忠诚。琴酒忠诚于boss，但对组织的一部分立场是歪的，而星野凉则是完全忠诚于组织，并非boss的个人。他俩都没有资格作为乌鸦军团的一份子，更没有资格拿着boss的乌鸦胸章。事实上，若非是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带来的利益，洗脑技术尚未成熟时的失败品，就像科研组实验的失败品一样，是要被回收销毁的。

        在组织里，有着代号的中高层几乎都知道有乌鸦军团的存在，但具体到身边存在的同事有哪些可能是，很难分辨。军团里的人明面上几乎不在组织里活动，或者说，明面上不以军团成员的身份活动，组织里大部分成员都只是组织的成员。作为随时生命安全有所威胁的手下，对boss的存在闭口不言是一个安全的好习惯。洗脑技术尚未成熟的时候，还尚且可以通过对boss的态度和精气神能够感知洗脑人员的存在，等到技术一代一代发展，组织里的成员大多精神都有点问题，再加上所有人的缄默，已经相当困难去尝试分辨。

        当然，组织里最像军团的成员无疑是琴酒，作为组织的权力中心之一，琴酒对叛徒、卧底有着绝对的清除处理权，就像大家公认的，boss不可能不在组织内投放军团的成员作为监督。获得boss高度信任且几乎独来独往的琴酒自然而然就被打上最像军团成员的标签。而琴酒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所以退而求其次和格瓦斯打好关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并且格瓦斯的身份定位也很奇怪，他作为程序组的副负责人，同时兼任行动组的职责和任务。程序组的总负责人、真正负责相关事务的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是血腥玛丽，格瓦斯在程序组好像只是一个牵制血腥玛丽的工具人。作为行动组的代号成员，明明可以选择自己带队却一直挂在琴酒的名义之下，受琴酒的牵制，很难不让人怀疑。

        作为对真实情况十分了解的星野凉认真思考过组织内的派系。格瓦斯一直怀疑和琴酒竞争的日本清酒应该是军团其中的一员，虽然日本清酒已经是个老人了。不然明面上的身份之争，朗姆和日本清酒的代表和潜在利益就重复了。琴酒和他作为从未加入、被放逐的伪军团成员，在可能存在且发动清洗的军团成员之间挣扎；朗姆作为完全干净，凭借自己的财力对权力、对取代boss的渴望的野心家；日本清酒不应该是纯粹凭借资历和声望倚老卖老的日本后勤总负责人，能制衡的应该有boss的支持。

        血腥玛丽是个聪明人，提到先生是否允许放假，是在确认他是否有着军团成员的背后身份。特意提起琴酒，是隐晦确认琴酒是否会发动一定程度上的清洗，再到把琴酒和伏特加联系起来相提并论，用伏特加来威胁格瓦斯。以及对所谓昂贵礼物的讨好拉拢的说法不置可否，星野凉讨好拉拢的究竟是血腥玛丽本人，程序组的上司，还是日本清酒的阵营的一员大将？如果是后者，日本清酒是否真的是自己怀疑的那样？或者说，血腥玛丽是否作为军团成员给了琴酒和他一个对日本清酒动手的契机？

        真是让人焦虑啊，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没有多少脑子，伏特加是个一心跟着自己大哥的铁憨憨，根本没思考过所谓的党派阵营之争，尽管他很早就被卷入了。有脑子的人又不可以完全信任，即使是面对琴酒，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对方，虽然两个人是盟友。

        抱歉，如果这条路万劫不复，你也和我一起在风暴里涅槃！

        想到这，星野凉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车窗的单面玻璃如实的记录了下来，只可惜并没有其他人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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