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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只是道歉吗?”玉藻前将玉之丞拉到了怀里,幽幽道,“我可怜的孩子和他的朋友们险些就被杀死了,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抵得上他的性命吗?”

        童磨顿了一下,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回答能,这人就会上前拧掉他的脑袋,然后给他来句对不起。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啊。

        “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事实上这并非是我的过错。我已经命人查探过了,那个袭击者并非我们教中的人,相反,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受害者。”童磨一副忧郁的模样。

        “受害者,我看未必吧。”玉藻前冷冷道。

        童磨有些无奈,说实话都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可真是冷漠虚伪。

        他房子都塌了,难道还不能被称上一句受害者吗?

        那个什么妖刀似蛭明明是自己跑出去的,和他这个无辜的教主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故意没有拦住他而已。

        不过,谁让他是位善良又大度的教主呢。

        童磨微笑着说道,“如果阁下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呢。不过毕竟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教中,所以我会对此负责的。这样吧,我将这个交给你们作为我的赔礼吧。”

        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玉藻前面前。

        玉藻前看着盒子,竟然诡异的保持了沉默。他没有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伸手直接将盒子收了起来。

        童磨见状,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几位受惊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还请几位多在这里住上几天,让我可以多尽一些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几位。”

        宇髄天元夫妻倒是无所谓,玉之丞看了眼继续沉默的玉藻前,有些好奇,难不成那小盒子里装的是杀生石吗?

        “大人,这里装的并不是杀生石,而是一根手指。”

        回到住处后,玉藻前将小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玉之丞。

        “手指?”

        玉之丞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根风干如腊肉般的手指。

        “这是两面宿傩的手指,不是指那个传说中的鬼神,他曾经是一位很有名的咒术师,死后化为了诅咒,留下了二十根手指。”玉藻前说道。

        “我好像听说过他的故事,你认识他吗?”

        “嗯。”玉藻前垂下了眼眸,“他姑且,算是我的朋友吧。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传说,我在平安时代时,因为某些原因化名为藻女进入了皇宫。那时他还是个人类,为了想要观看皇家典籍,潜入皇宫做了一名御厨,我就是那个时候与他相识的。”

        “御厨?”

        “是的,他很喜欢做饭,就连招式都与做饭有关。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厨子,那个人很骄傲,哪怕还是个弱小的小虫子的时候,就曾放出豪言说,凡人没有资格食用他的料理。他肯去做御厨,也只是因为天皇是日照大神的后裔。”

        “真是难以想象。”

        玉之丞看了看手里的手指,撇了撇嘴,真可惜他没有生在那个时代,无缘见到那些传说中的人物。

        不过,若是他真的生在那个时代的话,怕是活不过三章吧。毕竟平安时代不仅有厉害的妖怪,还有牛逼的阴阳师,以及开了挂的武士……就连鬼王酒吞童子都死的渣都不剩,宿傩也只留下了二十根手指,他有什么自信能比他们命更长。

        “说起来,这家伙还欠我一个人情。”玉藻前伸手将那根干枯的手指拎了起来,放在眼前摇了摇,“他当年可是答应了,等我的孩子出世,会为他做饭的,没想到他居然死的那么早……”

        玉之丞愣了一下,纠结了片刻,犹豫道,“玉藻前,你是我的母亲吗?”

        玉藻前用手背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他,“大人怎么会这么想?”

        “只是种感觉罢了。”玉之丞眼睛亮亮的,“是你吗?”

        “虽然我很想回答是,但是……”

        玉之丞眼中的光熄灭了,“不是啊。”

        “我并不愿意欺骗您,我死于平安时代,之后便一直困于黄泉国,而您大概是战国末期出生的。”

        “说的也是,我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玉之丞拍了拍自己的脸,看了眼玉藻前,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充满希冀道,“您认识我的母亲吗?”

        “算是认识吧。”

        “那您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玉藻前用袖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大人,这件事情,您还是去询问您的父亲让他告诉您吧。这个真相并不美好,如果暴露出来,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您的父亲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并不愿意当这个恶人。”

        玉之丞狐疑的看着他,他怎么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是错觉吗?

        他小心翼翼道,“那您可以告诉我,她现在还活着吗?”

        他的母亲在四合山是一个禁忌,他曾用过各种办法向很多妖怪打听过,但他们都说不知道,没有人肯告诉他任何消息。

        结合自己被扔在寺院那么多年无人问津的经历,如果他妈妈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他……

        “当然,那人可是一方魑魅魍魉之主,不仅活着,还过的很好。婚姻美满,儿女双全,整天混吃等死,天下怕是再没有比那家伙活的更好的人了。”

        玉之丞:……

        原来小丑竟然只是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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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还好吧。”玉藻前说道。

        “我没事,我很好,我……”

        玉之丞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为什么这辈子我明明有父母,却还是活的像个孤儿!”

        视线模糊成了一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掉了下来,用手堵都堵不住。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大妖怪,但就是委屈,委屈的心脏都像是被人要捏爆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他改还不行吗?

        女子柔软的双手环住玉之丞的身体,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温暖,就像是他幻想过的母亲的怀抱一样。

        “大人,您不是孤单一个人。如果说血脉相连就算是亲人的话,如今身体里流淌着与您相同血液的我,才应该是您最亲的亲人。只要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是您的父亲,母亲,甚至是兄弟姐妹,请不要再为那些不值得您伤心的人哭泣了。”

        玉藻前抚摸着他的头顶,温柔的安抚道。

        怀中的小男孩环抱住她,把头埋在她宽大的衣袍之中,哭泣声渐渐变小,最后转变成了平缓的呼吸声。

        “睡着了啊。”她拨开玉之丞脸上的碎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哼起了一首曲调平缓的歌谣。

        这个场景看起来本该十分温馨,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昏暗不明。

        真是令人嫉妒啊,大天狗。但该是我的东西,终将会回到我身边,哪怕是神明,也无法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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