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准备月考

黄昏乡分为a、b、c、d四个区，a区是最好的，相对的，d区是最差的。

        曲塘里是d区有名的贫困户住宅区，到处可见的破旧筒子楼，狭窄的巷子，街道藏污纳垢，和彼此勾连、乱团团盘在一起的电线杆。

        唯一的通风口被沾满污垢的报纸塞住，坨成一团浓到发黑的油渍。

        漆黑昏暗的色调无端的让人感到压抑和不舒服。

        封琛推开防盗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他提着装得满满的塑料袋，准备合上门时，楼上突然扔下一袋垃圾，如果不是封琛反应快，这袋垃圾极有可能倒在他身上。

        须臾，一道人影出现在楼梯口，大婶瞪着封琛，仿佛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仇人，面带嫌弃：“你这扫把星怎么还没有搬走？”

        “真晦气！”

        封琛站在原地，看着门口垃圾袋散开后的一片狼藉，眉心微皱。

        杨珍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不由得得意道：“不是杨婶说你，你瞧瞧你在这的几年，我们曲塘里安宁过几天？闹鬼的闹鬼，进局子的进局子，死人的死人……”

        “你爸妈都被你晦气整没了，别继续拖累别人……”

        封琛黑眸深沉无光，他身材高大结实，就算站在楼梯下也丝毫不比站在楼梯上的杨珍气势差。

        他笑了一下，恶从胆边生：“杨婶，再过几天，你儿子就从局子里出来了对吧？好久没见，我还挺想念的，等你儿子出来了再搬走也不迟。”

        “你说是不是？”如同恶魔呢喃，直击人心灵。

        杨珍黑着脸：“不都是因为你华子他才进了局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畜生！有爹生没娘养……”

        封琛本来已经打算关门，闻言，偏头睇来，脚步折返，大步迈向楼梯，常年劳作锻炼使得他浑身的健硕的腱子肉，像一头潜伏丛林的野兽，随时可以上前攻击。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白炽灯下，中年妇女瘦嶙嶙的腿打颤，她敲打手里的登山棍。

        “我看起来很好欺？”封琛轻松提起杨珍，居高临下道。

        “我是畜生，你儿子算什么？人渣？社会的渣滓，垃圾？”

        男人褪去一身伪装，眼底是骇人的赤红，暴虐阴鸷，毛骨悚然…………

        他薄唇张张合合，嘴角甚至带着笑意，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薄凉极了。

        封琛从小便不讨喜，他生来有一双怪异的红色眼睛，父母因此大打出手，双双丢下他走了，只有封老太太愿意养他，靠着养老金，好不容易扯到六岁大，老太太重病去世……

        封琛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在筒子楼里，经常被人追着骂畜生、怪物，小孩子们用东西砸他当乐子玩，大人随意殴打他，封琛都忍了下来，没有报复。

        别人骂他是扫把星，都是因为他给曲塘里带来不祥征兆，曲塘里的人生活才会过得越来越差，年纪尚小的封琛信以为真，并觉得十分愧疚，以为真的是自己的存在给大家带来灾难和麻烦。

        直到有天他看见杨华按着隔壁女生的脸打，女生又哭又叫，却硬生生被杨华掐着鼻腔，捂死了。

        当场被人揭发，关进了局子。

        杨珍耍赖发疯，说是封琛搞的鬼，大人们也说“都怪封琛，如果不是他…………”

        上了小学后，他明白了一个词的意思“罪有应得”。

        什么叫罪有应得，曲塘里的烂人通通罪有应得，他们不过是不承认自己的罪名而把它安在封琛身上来发泄，来推卸责任。

        只有封琛是恶人，他们都是纯洁善良的大好人。

        封琛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神情冰冷凝重，杨珍吓得手脚乱动，扯着嗓子大喊道：“扫把星要杀人了！要杀人了！救命啊！”

        封琛锋利的刀片抵在杨珍脆弱的大动脉处：“闭嘴。”

        杨珍瞳孔骤缩，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封琛淡淡道：“你听着，我不想惹麻烦，你也别招惹我，你再来犯事我砍了你，大不了就坐几年牢，到时候还能出来……”

        “但是呢……人的命只有一条，你好好估量，多大年纪的人了别老不懂事……”

        杨珍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封琛觉得无趣，猛地撒手：“过段时间，我会搬走。”

        ——————

        门口很吵。

        顾眠的睡意被打乱，调色盘似的梦境消退，露出世界原有的模样，他平复呼吸，准备再次入睡，歇斯底里的叫喊瞬间占据大脑，轰地炸开。

        那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顾眠扶着疼痛的额头，蹒跚下床，随便披了件外套，他礼貌敲开隔壁邻居的门。

        “请问你们能小声一点吗？”顾眠道。

        开门的是穿着夹克衫的墨镜男，他满脸歉意，态度诚恳：“抱歉抱歉，我们刚才在看电影，忘记把声音调小了……”

        顾眠刚要离开，余光一瞥，怔住了。

        墨镜男疑问：“怎么了？”

        顾眠摇摇头：“没事，你继续看吧。”

        顾眠转身毫不犹豫走掉，他刚才……好像看见了一摊的血？

        可他没有闻到血腥味，奇怪。

        由于这个插曲，顾眠后半夜没有睡好，顶着浓浓的睡意和困倦上了两节课，终于抗不住，趴下睡了。

        同时一起趴下睡的还有封琛。

        于是，教室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大家频频转头往后看，引得老师非常不满。

        “看什么看？人家睡觉你也看，安排你坐在后面空调机上好不好？”

        “听课听课！接下来要讲重点了，是书上没有的知识！”

        有同学举手：“老师，他们不听没有关系吗？”

        老师反问：“你先有封琛同学的实力再说。”

        顿时，全班鸦雀无声。

        谁敢对封琛的实力有意见啊？

        老师看他们安静下来了，满意道：“以后每节课都这样多好，不用浪费时间废话。”

        “好了，你们接下来好好听，很快就要月考测试，没有过的同学，期中考会很危险，先说明，你们都高二了，规则该明白的明白，不懂下课问……”

        班长问：“老师，会死人吗？”

        “百分之十的概率。”老师神情严肃认真。

        教室一片吸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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