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肮脏的低等人
人群喧哗，考生陆陆续续被送入考场，入口处一片混乱。
“抓住我的手！”陈泽川嘶吼道，他拼命倾身，试图抓住顾眠的手，但他的努力无济于事，他们之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硬分开了。
顾眠被一面无形的透明墙堵在了一个小型放映厅。
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放映，以人类的视角简单介绍了“梦想之都”的种种完美和繁荣，每日生活在空气新鲜、宽敞的房间里，衣食无忧。
第一幕画面中的妇人面容疲惫不堪，皮肤粗糙黝黑，她穿着碎布一样的衣服，红色的围巾，褪色破洞的鞋子，她的身材对于说话的主人公来说有些矮小。
“抱歉布诺，我们无法收留你了，家里没有多余的食物和钱，或许你可以去赛雅岛试试……”
“在那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名为布诺的主人公，准确点说，他是一名有着罕见红色头发的雀斑少年。
告别妇人，推开生锈的卷轴铁门，布诺将怀里的枪支收好，他带着几件衣物和仅剩的干粮，踏上了前往赛雅岛的遥远路途。
他穿过平原，雪山，沙漠，草原，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来到港口，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喂！”
布诺听见远处有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喊他。
他转过头。
女孩：“帮我捡一下地上的风筝。”
布诺的脚下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风筝，那颜色几乎和他发色一样耀眼夺目，像蓝天中冉冉升起的骄阳。
女孩很快跑了过来，她披着斑斓的肩巾，挂着一长串的珠链，随着跑动，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你哪里来的？”女孩问他。
布诺将风筝递给女孩：“我从阿托塔过来的，你知道赛雅岛怎么去吗？是坐船过去吗？”
女孩笑了：“明天他们就会过来，身体健康程度达标的，年龄适合的，他们会带你走……”
“我也想去，但是我还没有满十八岁。”
布诺心情愉快，他今年正好满十八岁了。
“再过几年，你就能来了！”
次日，布诺被赛雅岛上的人带走了，他们乘坐的是一架高科技飞船，布诺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他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与赛雅岛格格不入。
可他没有想到……
他一脚踏入的不是他所谓的天堂，世外桃源，而是地狱，一座魔鬼之城。
画面结束，一行意大利斜体字浮现。
【请考生从以下两个考题中选择一个作为测试卷】
顾眠手中出现两个莹蓝色光点。
【毁灭赛雅岛or拯救主人公布诺】
顾眠：“拯救主人公布诺。”
【考生确定选择该考题吗？】
顾眠：“确定。”
莹蓝色光点立即被黑暗蚕食，封闭的空间中，顾眠感觉脚下的地板不断震动。
【start the game already】
一行大字占满全部视野。
瞬间，顾眠失去了神志，倒地不起…………
车体在磁力的作用下缓缓悬浮，在虚空中化作一道极速光影。
窗外人工制造的大气层，带着灰蒙蒙的阴郁，无数金属高楼的缝隙间，露出银灰色城市的一角。
光怪陆离的交通工具悬浮穿梭，逼仄而拥挤。
狭隘的机舱内挤了几十个人，头顶的绿色荧光指示牌上写着“垃圾处理车d-307”。
“又到了大家喜欢的垃圾处理日，今天‘天穹’旗下所有的产品免费购买，只要来买就一定免费送……”广播发出滋滋的电子音，雌雄难辨。
顾眠身上沾着血，他几乎是翻滚着从车舱内爬出来，刚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就被人用枪抵着小腹，按在地板上不得动弹。
戴着红色面罩的执行者无情道：“肮脏下贱、好吃懒做的低等人，我警告你不要想着挣扎逃跑！等待你的下场只有死！”
顾眠攥紧拳头，咬紧嘴唇，他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跟他待在同一个船舱里的考生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于顾眠的处境，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漠然，甚至是窃窃自喜。
“又是一个不懂规则的蠢货进来了。”
“让他下去帮我们试试规则再死也行，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们心里阴暗地想着。
但顾眠毫发无损，没有被当场击杀，他不过是在船舱上睡着了，没有听见执行者的话，被视作“消极怠工”，想要逃跑，被执行者严格看管。
顾眠脸色苍白：“我快呼吸不过来了，能放开吗……”
啪——
执行者隔着手套扇了他一巴掌，簌簌血水流了出来，厌恶道：
“我允许你开口说话了吗？”
顾眠疼得睁不开眼睛，直接昏了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刺眼的白光争先恐后地挤入视野，各种各样的机器钻头对着他的身体，插着电源，随手可以动手………
顾眠浑身没有力气，他像任人宰割的羊羔，面临着死亡的危险。
“报告一号实验室失败，立马开启二号实验室和三号实验室。”机器人博士冷冷命令道。
“博士，二号实验体承受不住药量，爆体死亡，三号实验体成功进行机械金属改造。”机器人助手回答道，声音一样的冰冷，没有情感。
“三号进行下一步的试验！所有人力集中到三号实验室！”
抬出来的那个可怜蛋发现自己身体产生微妙的变化，惊叫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变成了……机械……”
“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然而，转眼之间，他的机械手不堪负重地与手臂分离，掉落在地，发出杀猪般凄异的惨叫。
“啊啊啊啊！我的手断了……”
机器人博士面无表情地在电子屏幕上重重划下红色一笔：“聒噪的失败品，销毁通过。”
机械手凭空出现，钢铁轴承相撞发出哐哐的噪音，抓起可怜蛋的后领。
【0377收到指示，确认失败品目标，将对目标进行垃圾销毁处理】极具人性化地操作。
可怜蛋痛哭流涕，死命扒住实验台：“救命！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顾眠不忍地闭上眼睛，就在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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