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柔

正是这样，赵慈铭与王馨予看对了眼。一个月后，王馨予出轨周桐，给赵慈铭戴了绿帽子。

        自此，周桐便一直被赵慈铭针对。那天晚上，周桐被打，有人告密。赵慈铭一直认为是我做的，才会找我的麻烦。

        不过，我不能明目张胆，只能悄悄的调查。但是我四处碰壁，除了原因经过我没有丝毫头绪。查来查去，还是一无所获。按理说，赵慈铭怎么会找不到告密者呢！他只要轻微的动动嘴，便有一大堆人把告密者的资料双手奉上。

        他在耍我玩啊，看我四处碰壁，乐的开花了。整整三日过去，我还是毫无所得。

        其实没让我找到告密者，也算是对我的恩赐了。否则，我还要陷入两难，现在，没了其中的一条路，我就可以拼尽全力只为自己寻找生路了。

        这三日，白天上课找人，晚上便要看恐怖片，去鬼屋。我的神经已经格外脆弱，无论是哪里都让我觉得可怕。我再一次被吓晕之后，醒来时，也不过傍晚九点。

        此前为了让我能够天天去鬼屋被折磨惊吓，赵慈铭专门在那附近买了个别墅。我住在客房，屋子里乌漆嘛黑的，静的可怕，往常我被吓晕，醒来时都是天已大亮，今天可能是吓得过狠。我回想起恐怖片里的场景，实在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的，心思被紧绷成了一条线。

        突然，窗户被大风吹开，风声传进屋里，惊喊出鬼叫声。我蒙起被子，也无法隔绝那声音。我实是受不了，便起了床，想要找个人陪着，我陪他也好，他陪我也好，我不想一个人呆着。这别墅里拢共我与赵慈铭两个人，我只好舔个脸去找了他。

        咚咚咚，无人应答，我看着周围黑糊糊的走廊，拍打的更加厉害。赵慈铭许是被我惹得不耐烦，骂骂咧咧的开了门“程莲意，你他妈的干什么？找死吗？”

        我恳求他，拉着他的手臂求饶“求你，求你，让我进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赵慈铭扶了扶额头，甩开我，企图关了门。

        我瘫在地下，抱着他的腿，话语额外柔软“求你了，求你了，赵慈铭，我就随便呆在哪里，只要你让我进去，求你了”

        赵慈铭无奈的叹口气，可能是不想再与我纠缠，便认可了我的做法。我进了门，他自顾自的爬上床，关了灯，咕哝一句“别再打扰我，随便你在哪睡”

        我坐在沙发上，怀抱着枕头。隔着月色瞪着眼睛看着赵慈铭的睡脸，他或有感觉我的视线，睁开眼睛瞧了我两眼，被我大睁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赵慈铭转过身，背对着我，几分钟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顺带着拿走了床头的烟盒。我紧跟着他的步伐，惶恐他会丢下我一个人。

        赵慈铭擒着烟，转头看我“我要去厕所，怎么，你要和我一起？”

        我摇摇头，紧咬下唇。

        赵慈铭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厕所里久久不出来，我忐忑不安，想象到恐怖片里鬼会从镜子里出来，把人拖进去，我就赶紧喊他一句“赵慈铭？”

        他回“我在”

        几分钟后，我不怕死的又喊“赵慈铭？赵慈铭？”

        “我在”

        再过了几分钟，我又喊“赵慈铭？你还在不在？赵慈铭？”

        没有接收到他的应答，而洗手间的灯也开始忽明忽暗，在我的视线里，正好与恐怖片里的景象相互映衬。我开始大拍厕所门，企图破门而入“赵慈铭，你没事吧，赵慈铭”

        一阵冲马桶的声音响起，门被从里打开，赵慈铭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傻瓜“怎么？你是个傻子吧！胆小鬼”嘲笑我之后，他便又去床上了。

        我跟在他身后，鼻尖萦绕的皆是烟草味，哭着咕哝“我以为你被鬼抓走了”

        赵慈铭不理我，独自躺在床上，我便坐在靠近他的地毯上，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这是我所认为的最安全的姿态。

        “喂，你怎么这么可怜巴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上床上来睡吧！”赵慈铭枕着手臂，一脸好心的对我说。

        我蹙起眉头，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想什么呢？我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和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上床”他调笑着说话，反而显得我像是没安好心“去，上柜子里拿床被子，躺在床那边，别再打扰我睡觉了，我真的快到忍耐的极限了，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满脸窘态。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安静的躺在床另一边。半晌，我转过身，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入睡。

        最近都是被吓晕的睡了过去，自主入睡都已是往事了。我开口问赵慈铭“赵慈铭，在恐怖片里鬼还会藏在床底下，这个床下，不会有鬼的，对吗？”

        赵慈铭闭着眼睛，幽幽的回我“不会有鬼，不过你知道吗？我们床底下没有鬼，有尸体”他的声色湿凉，仿佛给我后背吹了一股凉风。

        我攥着他睡衣袖子的手转而紧握他的手腕“别吓我，床底下才不会有尸体”

        赵慈铭被我的话激笑，试探的问我“那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紧张情绪下，我没了局促感，忘记了赵慈铭有多可怕。我伸手拧他一下，声色仿佛在撒娇“不许吓我”

        赵慈铭龇牙咧嘴的笑笑，沉重的叹了口气，无语至极“人是有体温的，记住了吗？笨蛋，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呀！”

        过了一会，我又很白痴的问“鬼难道不会造假吗？”

        赵慈铭唏嘘，手掌使劲一拽，便把我拽进他怀里，他好似在训斥我，但声色却是温和的“好了，安稳的睡吧！明天还要去上课，别想这么多，你只要记住，鬼没有体温，而我的身体是温暖的，在现在这个空间里，抱着你的我，绝不可能是鬼”

        末了，他又说“程莲意，明天，你就不用来了，也不用再找那个告密者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际了”

        我枕着他的臂膀，他隔着被褥环绕着我，甚至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我的鼻尖皆是他的气息，他怎么能这么温柔呢？赵慈铭不是这样的。

        “你是赵慈铭吗？”我稍抬起头，额头便恰好抵在他的下巴，是温暖的，他的心脏在跳，呼吸频率平和。

        “为什么这么问？”他反问我。

        我把耳朵尽量靠近他的心脏，强健有力的响声平复了我的紧张“因为赵慈铭不会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我所听说的你，太丧心病狂了”

        他笑着把我抱的更紧，宽大的手掌顺了顺我的后脑，然后便移动到了我的脖子。我汗毛直立，瞪起眼睛。他嗤笑着用手强迫我闭上眼“你还真是胆小鬼，放心吧！我不是赵慈铭，谁是呢！我就是我啊！温柔的，疯狂的，暴躁的，都是我。人不都是多变的吗！如果我只会哭，或者只会笑，或者只会发火，那怎么能算是平常人呢！要我说呀！你这个笨蛋，还是幸运的，要是你碰见的是前几年喜怒无常的我，说不定现在就不会这么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了。”

        我哼了一声，更加肆无忌惮“还安安稳稳，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哈哈”赵慈铭笑的开怀，心情很是不错“只有你会害怕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撇撇嘴，坚烈的反击“很多人害怕的好吗！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赵慈铭回“有，但是已经不存在了”

        平白无故的，我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弥漫在我们周围“赵慈铭，开心点，没有了害怕的东西就会让人变得坚强的”

        自我这句话后，房间陷入了良久的静寂。我再抬头看他时，他似乎已经睡熟了。我伸手捏捏他的脸，他也不骂我。

        如果他是装睡的话，那就只能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看来，赵慈铭也有一些难以开口的事情啊！

        这一夜，我睡的十分舒爽，比过往的都舒服。

        明媚的早晨从遮掩的窗帘之间泄出的光开始，我还没睁开眼睛，就能明显感觉到嘴角的湿润了。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擦掉，伸手的时候才想到现在我躺在赵慈铭床上，不禁暗蹙眉头。

        是的，我昨晚梦见了宋池，很没出息的流口水了。

        “哈哈，你个吃货，梦见什么了，口水像泄洪了一样”赵慈铭耐心的擦拭我的唇角，同时嘲笑着我的憨态。

        我闭起眼睛转过身，没答他的话，摸索着下了床，身形趔趄着跑去了卫生间。镜子里的我眼睛红肿，面色像是熟透了的番茄，用手触触，滚烫似火。

        赵慈铭活脱脱的小混混模样，根本不是个儒雅随和的大家少爷，他跑来敲卫生间的房门，举止轻挑“喂，程莲意，你不会羞愧不已，想要在浴室自尽吧！”

        我羞愧难当的眼神越过那门直瞪着赵慈铭，不予置喙。

        赵慈铭好心的开口“在柜子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用那个洗漱，那些护肤品什么的，随你用哦！”话毕，玻璃门映出的身影便离开了。

        去哪？我心中思索，但还是没敢问出声。

        待我洗漱完毕，出了卫生间便看到床上置放着一身新衣服，是个套裙，上衣是个雪纺衬衫，裙子是白色的蓬蓬裙，只到膝盖。

        我自认为自己皮肤蜡黄，是绝对不会穿白色的裙子。可意外的，这件裙子很适合我，再加上我披散着的卷发，倒是相得益彰。

        我的头发是天生的自来卷，卷度很小，从发根开始就有卷翘的弧度了。这几天没有来得及打扮，每次都是一根黑皮筋，所以就只能给自己绑了个苹果头。

        一下楼，我就看见赵慈铭坐在餐厅意犹未尽的品尝着咖啡面包。他看到我，也只停留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回到了他餐桌上的其他食物。

        “过来，吃饭吧！一会我带你回学校”他恢复了刚开始见到我时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眼神也是冷漠疏离的。

        我哑然无声的走到餐桌，默默的吃饭，我的口味是中式的，从来吃不惯面包。也许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我坐的地方紧挨着的是油条小笼包豆浆一类的，赵慈铭也有细心的一面？

        我们两向沉默的吃完这顿饭，一直到回了学校，那种诡异的气氛也没有从我们两个之间消失。

        我挥挥手拜别赵慈铭，他也没有别的表示，连声拜拜都十分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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