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黑水玄蛇
三日后，厉飞羽依约在云梦谷外的小树林等候那蒙面女子的到来。但厉飞羽在那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女子踪影。厉飞羽思索了片刻，觉得可能是那女孩子临时有事耽搁了，便打算不再浪费时间干等，就地凝神打坐，修炼玄真混元功。
不曾想，厉飞羽这一练，就是七日…七日过后，一声痛苦的娇喘，打断了厉飞羽。厉飞羽睁眼望去，只见一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当着自己的面，扶着一棵树口吐鲜血。厉飞羽随即通过这个女子的身形，一眼认出她便是当日与自己约定的蒙面女子。
厉飞羽于此，赶忙上前搀扶，女子赶忙后撤，并叫道：“别碰我！”
厉飞羽惶恐之际，这女子突长舒一口气，这一口气呼出来，厉飞羽能明显感觉到它异常阴寒，当即会意疑道：“…姑娘，难道你一个人……”
“…我现在身中玄蛇寒毒，你最好和我保持一个距离。否则，我呼出来的寒气若是被你吸入，你五脏亦会受寒毒侵蚀。我…现在…灵力已消耗殆尽，就…就快要……”
厉飞羽见状，急忙从须臾袋里唤出一小药瓶，并从里面拿出一颗百阳丸交予那女子：“快！这是百阳丸，可解你身上的玄蛇寒毒。”
女子闻言，当即夺过厉飞羽手里的百阳丸服下，并立即盘腿而下，打坐调息。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女子脸色恢复正常，她试着深深呼了一口气，那气息变得如常人一般，不再阴寒异常。
“…如此看来，姑娘你体内的寒毒已消了大半，在下可以放心了。”厉飞羽不禁欣慰到。
“不得不说，你今日还能出现在这，着实让我意外。自上次一别，我就计划着独自去解决那黑水玄蛇，好在约定的那天…送你一份大礼。我本以为那洞中只有一只黑水玄蛇，怎料…那畜生竟在近几日孵生二子，于是我受那两幼蛇暗算，身中寒毒，被困洞中。若非那黑水玄蛇护子心切，让我有机可趁…恐怕…你往后都不会再见到我。”
“姑娘的一番美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希望姑娘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冲动。修行的东西没了，可以再寻。但命若是没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了。”
“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等我？都过了七天，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骗你的吗？”
“因为…在下觉得，姑娘没有必要骗我。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我只觉姑娘没能准时赴约，自有姑娘的苦衷。”
“那你也必要待这么久，这点…我着实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用去想，姑娘与在下又并无矛盾误会。在下愿意等这么久，无非是打坐练功过于专注，以致忘了时辰。相较之下，在下倒是好奇…姑娘下一步的打算。”
“自然是再回那洞中，解决黑水玄蛇。”那女子坚定道。
“好，不过这一次，希望姑娘能带上在下。”
“可是你……”正当那女子准备以厉飞羽修为低微拒绝他时，她此刻的神识却感知到厉飞羽的修为境界已到了炼气五层，“这…这怎么可能，数日不见，你竟已是炼气五层？难不成，你之前是刻意压低了修为？”
厉飞羽摇头，解释道：“我一无名之辈，哪需要这些心思？可能是我几日练功勤快，所以修为才有所精进吧。”
“切，胡扯。即便是资质最好的天灵根修士，要想在短期内提升从炼气二层到五层，那也得一个月的时间。你既然不愿相告，我也不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
“哎…姑娘你这么说，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无妨。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事不宜迟…我们走吧，那黑水玄蛇现在多了两个孩子，在受过我伏击后，估计为了保护孩子，迁居别处。我们得赶快了，指不定这会…它只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移去别处。”
厉飞羽听后，会意点头…跟着便从须臾袋中唤出自己的飞行法器青冥剑，那女子见状，随即也从须臾袋里唤出自己的飞行法器‘玄符鸟’，一只通体由发光黄色灵符组成的巨鸟。
“乘我的玄符鸟吧，我这是上品法器，速度要比你的青冥剑快上许多。”
“你居然认识这法器？”
“这是昆仑天墉城的入门法器，我在琉璃域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走吧，时间紧迫。”说罢，这女子便乘上玄符鸟，厉飞羽随即收起青冥剑，跳上玄符鸟，与这女子一同飞往琉璃域北边悬崖下的古洞。
飞往古洞的途中，厉飞羽不禁问道：“姑娘，一会你我便要与玄蛇交战，为了届时…配合得当，在下要怎么称呼姑娘？”
女子思索了半响，回道：“…其实，我本人不太喜欢和人来往，平时与人大多又都是一票子买卖，所以极少透露自己的名字，怕牵扯太多因果。不过，念在你救过我，便告诉你吧…我叫封聆澈。”
“…厉飞羽。”
“你入天墉城多久了？”
“一个多月。”
“那还好…不算有感情。既然你说…在天墉城里，没什么人愿意指点你，那还留在那干嘛？不如离开那…做一个散修，自由自在的，还不用干杂活，不好吗？”封聆澈此刻不禁议论到。
“可是…在下怎么听说，大部分散修都是因为资质太差，得不到宗门的青睐，才会流离失所，孤立无援。这些人本质上是想加入宗门的，只是自己没有那个机缘或者资格，所以才会沦为散修。而且，一旦成为散修，除非本身灵根资质远优他人，又有高人指点…否则，极难在这修仙界走得长远。”
“呵，依你的意思…那本姑娘现在之所以是一介散修，皆因我本身是各大宗门眼里的低等货色咯！？”
厉飞羽一听封聆澈这话，顿时惶恐，他当即解释道：“封姑娘，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在下只是将自己所闻，直观转述而已，并无恶意。”
“…我知道，不过我想要的是说…我不在你所说那类人之列。”
“这是自然。”厉飞羽笑道。
“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说笑，但看完这个，你应该就笑不出来了……”说罢，封聆澈突然从袋中唤出一个测灵珠，并将自己的一丝灵力注入珠中。而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顿时让厉飞羽诧异。
“…雷！！封姑娘你……你竟是异灵根修士！！！？”
“奇怪吧…如果我告诉你，我已入这仙途二十年，你是不是更好奇？”
“封姑娘，你如此资质…应该是被各大宗门追捧，可为何你……”
“说来话长，也不需要多说。每个人的志向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里就是古洞了……”
谈话间，封聆澈已带厉飞羽来到悬崖下千丈处的古洞前，二人往古洞内小走了几步，迎面便刮来一阵寒风。封聆澈随即用神识搜索洞内景象…片刻功夫，她便找到了黑水玄蛇及它那两幼种的位置。
当下，那黑水玄蛇果真如封聆澈所料，正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往古洞的东南方向蹿去，那个方向…封聆澈依稀记得，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坑，这大水坑下面连着的是一片大海。
“不好，没时间了。”封聆澈突从袋中唤出两张‘迅影符’，贴在了自己与厉飞羽的身上，“这是迅影符，会以消耗我们灵力作为代价，大幅度提升你我的速度，快，随我来。若是让那畜生进了水底，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厉飞羽听后，匆忙点了下头。封聆澈随即一个疾步窜入洞中，厉飞羽尾随其后，二人此刻的行动速度，迅如疾风，厉飞羽内心不由得感叹：这修仙界的奇能当真是让人惊叹，我本以为郭大哥传我的步风足影，速度之快已能独步天下。但放在这修仙界，根本不值一笑。
厉飞羽感叹之余，不知不觉中二人已逼近迅速移动中的黑水玄蛇。就在这时，封聆澈突然从袋中唤出两件法器射入厉飞羽的须臾袋中，并言道：“这是日、月晶轮，日主防御困敌，月主进攻。月晶轮相信你已经见过，云梦谷拍卖行的第一件拍品，此宝使用之法那拍卖员已在现场说过，至于日晶轮…主要是用来制造防御光障，必要时可凭空化作一个发光圆球，将敌人罩于其中。”
“明白。不过，封姑娘你给我这两件法器……”
“谁说过要给你了！？借！！这是借，明白嘛？！想什么呢，你就用这两法器拖住那两个玄蛇幼崽，好让我有时间解决那只大的。”
厉飞羽会意，尴尬一笑：“呵，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快看！在那！！”封聆澈此刻一边指着前面正在逃窜的黑水玄蛇，一边急道，“快快快！拦下他们！”
话音刚落，厉飞羽看了一眼黑水玄蛇逃窜前方的上头，当即从须臾袋唤出封聆澈借给他的月晶轮，并立即驱使月晶轮冲向黑水玄蛇逃窜前方上头的巨岩。霎时，那块巨岩被月晶轮凭借高速的旋转斩击从中切断，砸向那黑水玄蛇。
黑水玄蛇惊觉，当即一个后仰，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躲过了这坠落的巨岩。巨岩刚好挡在了黑水玄蛇的去路前，当下留有的空隙，只能勉强让玄蛇的两个幼崽通过。厉飞羽趁势收回月晶轮护在自己周身，那黑水玄蛇循着月晶轮飞回的方向，随即发现了正在高处望着自己的二人。而厉飞羽也在这个时候，清楚地看见了黑水玄蛇的面貌，其体黑腹白，绿眼铜头，身宽五丈，长逾百丈，宛如巨物。
当下，黑水玄蛇气急，当即冲二人喷出一口寒气，二人见状，赶忙向左右两边跳开。黑水玄蛇趁二人在半空无法自由移动之时，突一个猛冲扑向厉飞羽，厉飞羽见黑水玄蛇来势汹汹，当即唤出日晶轮在周身形成护体光罩，正面抵住了黑水玄蛇的这一记猛冲，但厉飞羽整个人也因黑水玄蛇的怪力，被撞飞在墙上，其胸腔当即因这股剧烈的撞击而受创，随即喷出口血。
黑水玄蛇见厉飞羽受伤，想趁势一举将他吞了，随即又是一个猛冲，逼近厉飞羽。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封聆澈趁机祭出法器‘五火须弥针’，五根燃着不同颜色火焰的银针随即从封聆澈的身前射向黑水玄蛇。速度之快，令黑水玄蛇始料未及，这五根火焰银针霎时刺入黑水玄蛇体内。
黑水玄蛇顿觉体内一阵炽热，灼痛难耐。一旁的两只玄蛇幼崽本欲上前照看，怎料那黑水玄蛇却憋着疼痛冲那两蛇崽哀嚎了一声，那两蛇崽当即会意，双目流下几滴晶莹泪珠后，便转身遁走，奔向那小道上的碎岩缝隙。
而封聆澈没打算让那两幼崽遁走，立即示意厉飞羽用日晶轮捆住那两幼崽。
“快！别让它们逃了！”
厉飞羽会意，当即一个箭步，奔向那两只幼蛇。黑水玄蛇见状，出于保护孩子的强烈本能，它不顾体内灼痛，张嘴便要扑向厉飞羽。封聆澈赶忙催动黑水玄蛇体内的五火须弥针，她控制着这五根银针在玄蛇体内一通乱扎，企图利用剧痛扼制黑水玄蛇的行动。
但黑水玄蛇此刻就跟发了疯似的，全然不顾自己体内的炙烈剧痛…面对黑水玄蛇的突袭，厉飞羽来不及躲闪，只得立即撑起日晶轮的护体光罩。黑水玄蛇这会也没有顾及厉飞羽的光罩，硬生生地咬了下去！
封聆澈惊恐，但很快便目光一转，眼神中霎时透露一股浓烈的杀意。她当即取消用以驱动五火须弥针的灵力，从须臾袋中唤出一件奇特的长刀，刀柄处镶有一个阴森恐怖的骷髅鬼面，她当即蓄积灵力在这柄长刀之内，然后一个纵身，飞向黑水玄蛇的七寸处，由上降下，凌空一斩！
刹那间，黑水玄蛇的身体瞬间被封灵澈一斩为二，毙命当场。也是在这个时候，封聆澈手中长刀刀柄处的那骷髅鬼面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并从封聆澈张开大嘴。封聆澈会意，一脸不情愿地用指尖划破自己的额头，从体内飞出三滴精血窜入骷髅鬼面的嘴里，骷髅鬼面当即合上嘴，变回原本模样，不再发声。
而在祭出三滴精血后的封聆澈，霎时觉得一阵头昏脑涨。躺在她身边的黑水玄蛇其体内的血液在这时突莫名其妙地开始蒸发、消失。但这个异象，对于封聆澈来说，似乎司空见惯…她完全没有理会，径直望向蛇口处。
这时，还用日晶轮撑着护体光罩的厉飞羽从蛇口里走出，封聆澈见他安然无恙，霎时松了口气，当即收起手中鬼刀，后又唤回残留在玄蛇体内的五火须弥针
面对正向自己走来的厉飞羽，封聆澈当即开口言道：“这玄蛇的妖丹归我，其他的部分…随你。不过，它的血…我看你是拿不了了。”
厉飞羽诧异，看向地上那身体已经干瘪的玄蛇，惊道：“…封姑娘，你用的什么法器，竟能在片刻间…将一只巨兽的血液蒸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件法器正巧是我的秘密之一，所以…无可奉告。你在这搜刮，刚才那两只幼崽应该还没跑远，我去解决它们。”说罢，封聆澈便准备穿过那小道的碎岩缝隙，追那两玄蛇幼崽。
厉飞羽见状，突劝道：“要不…算了吧…我们已杀了它的生母，如果再咄咄相逼，未免太……”
“…残忍么？”
厉飞羽闻言，当即默默地点了下头。
“那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我不觉得这残忍，斩草除根，本就是生存法则。我们现在杀了它俩的亲人，它俩已经记住了你我的气息。待日后修炼有成，必会伺机寻仇，我可不会埋下这等隐患。趁着这个机会，我看我有必要教教你，你以后要是与人发生冲突，你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干净利落，断绝生机。否则，一旦你的仇人卧薪尝胆，实力高过你之后…他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封聆澈便不再理会厉飞羽，顺着那两只玄蛇逃走的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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