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头修女（十三）
“骑士？”
林夕有些疑惑，这个词语林夕当然听过，但他不知道顾云雨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词，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还是去还是骑士不成？
“对，骑士，我可以做你的骑士。”
顾云雨从嘴里吐出这句话，说的有点困难，好像这句话很难说出口一样。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太对，林夕甚至会以为，这位顾云雨只是看上了自己对脸，见色起意罢了。
林夕的这个猜想也不是毫无依据，毕竟他长的偏阴柔，一双丹凤眼更是勾人摄魄，如果不是平时老是挎着一张脸，骂起人来谁都不认，估计在现实中会受到不少另类的“青睐”。
顾云雨挠了挠头，看轮廓他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就是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你就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不知道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所以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林夕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自己从顾云雨那里获得了什么，那么他就一定是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从一开始林夕就没有完全信任过顾云雨，因为他记得，他听见了马赛克先生开关门的声音，也就是门应该是关上的，可顾云雨口中说，他是通过没关的门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这一点和林夕的记忆是不相符的。
退一步来说，即使门的声音是林夕的幻觉，顾云雨油凭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样掏心掏肺，更何况这个陌生人明面上是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利益的，凭什么呢？难道就凭顾云雨圣母心发作？
林夕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
“没有，不要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死了。”
顾云雨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娇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对林夕有一些特殊的想法。
但如果这时候有人从这里路过，会看到很奇特的一幕，顾云雨语气虽然娇羞，但一直是面无表情，面无表情的说出各种语气对话，诡异而又渗人。
林夕想了想，他从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顾云雨，但从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答应顾云雨，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林夕的沉默让顾云雨有些着急。
“这个契约对你是没有害处的，甚至你死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也活不了。”
本来林夕都已经准备答应了，听到这句话，他反而开始有些犹豫，怎么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把命交到另一个手上呢？如果不是用情至深，那就只可能是另有所图了。
可我有什么是值得他觊觎的呢？林夕不太理解。
但林夕早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他对于这个教堂所知还不完整，意外的眼盲可以说是把他逼上了绝路，无论顾云雨怀有什么样的心思，林夕只有答应一个选择，他只想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好，怎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骑士？”
“很简单。”
顾云雨托住林夕的手，把他的指尖含在嘴里，湿润的触觉让林夕有些不合应，自从不能正常的视物，林夕的感官提升了不少，各种感觉都被放大。
而且顾云雨比林夕高，这种位置让林夕觉得很别扭。
舌头划过指尖，带来酥麻的触感，就在林夕逐渐放松时，牙齿在手指上猛的用力。
“嘶——”
林夕倒吸一口冷气，都说十指连心，猛的来这一下，属实是把他吓到了。
顾云雨的动作没有停，他把林夕的手指吐出来，指尖上染着一摸殷红。
顾云雨低身，单膝下跪，跪在林夕面前，把林夕流着血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心上，一股奇妙的感觉顺着指尖流进林夕身体里。
林夕能感觉到自己和顾云雨之间多了什么联系，让他们融为一体，林夕甚至觉得他们连心跳都已经同步，世界都已经毁灭，天地间唯独剩余他们两个人。
水乳相融都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就逐渐消失了，但二人之间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了。
林夕发现，他能看见了，就是看的角度不太对劲，适应了好一会，他才发现，他看见的角度是顾云雨看事物的角度。
更奇怪的是，他除了能看见物体本来的模样，还能看见物体所带的轮廓的颜色。
就像的餐厅的主位上，还依稀可以看见灰烟，缓缓的上升，消散。
但这种看见也是有局限性的，比如由于这是顾云雨的视角，林夕是看不见顾云雨的样子的，但这个小问题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那我们现在去哪？”
顾云雨站在旁边，一副听林夕指挥的样子。
林夕也不推脱，他不确定顾云雨的目的，只能用最短的时间尽可能多的获得线索，这样哪怕后面顾云雨抛弃了自己，林夕也不至于只能等死。
“去那扇门里。”
林夕指了一下方向，那是他唯一一扇没有去过的门。
门依据是沉重的，走廊也是昏暗而狭长的，每次走过这种通道，林夕总会莫名的心慌，但这次可能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林夕觉得莫名的安定。
走在走廊里，林夕盘算了一下这几扇门，一扇通往初始地，一扇通往住处，一扇通往修女的办公室，一扇通往主教的办公室，一扇里面是一个奇怪的祭坛，就是在这个祭坛里，林夕获得了这个神奇的能力，最后一扇，是一个杂物间，只不过林夕没有仔细看过罢了，基本上等同于没去过。
林夕在脑海里简单的规划了一下，现在去的是杂物间，一会有机会，再去一趟祭坛，得弄清楚自己这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有昨晚莫名其妙的疼痛。
这样想着，林夕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
“怎么了，疼吗？”
顾云雨注意到林夕的动作，准过头来问。
“没有。”
林夕撇了撇嘴，从别人的视角看到自己，真的是别扭。
走廊的尽头还是一扇门，林夕快步上前，准备推开门。
顾云雨拉了拉林夕的胳膊，把它拉到身后。
“我来吧，免得有什么危险，你的眼睛终归还是不太方便。”
听着顾云雨的这句话，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愿意护着一个盲人，而不是把他当作探路石，属实不易。
林夕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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