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洪夜

左凡的恢复速度着实惊人，第二天上午，他已经可以扶着床走动了。

        羽玄去公司上班了，刘敏暂时留在医院照顾左凡，沈勇亮暂时担负起羽玄司机的角色。

        高峰带着单志国来到医院探望。

        看到他们二人，刚刚躺下的左凡赶忙让刘敏把他的床头摇了起来。

        “没事，你躺着就好。”单志国边走进病房边说。

        “那哪能啊，您是首长。您快坐！高支队，您也坐！”

        刘敏赶忙把病房里的凳子，给他们搬过去。

        高峰：“知道你转院回来了，我跟着单厅长来看看你。”

        “太感谢了！怎敢劳您二位大驾！”

        单志国：“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了，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

        “我知道了，您放心。”

        “这次行动多亏了你啊！”单志国感慨地说。

        高峰在一旁附和说：“是啊！这次要不是左凡，黑雕说不定又跑回去了。”

        “那些人的审讯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高峰：“他们都已经交代了。”

        “那就好。”左凡说。

        “等你好一些了，还是要配合我们做一个笔录。”

        “你放心，我一定积极配合。”

        单志国说：“鉴于你在这次行动中的杰出表现，我会向上面申请，对你的事情酌情处理。”

        左凡：“感谢首长！麻烦您了！”

        单志国摆摆手：“应该的，你的付出我们有目共睹。”

        “我有件事没想明白。”

        “你说。”

        “甘树仁怎么会在最后的行动中出现？”

        高峰解释说：“他已经向我们投诚，提前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故意去阻挠他们的计划。”

        “你确定他不是去添乱的？”

        “当然不是，他的出现，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这边还没有布控好，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是为了把他们引到我们预定的路线上来。他们的第一个交易地点，有利于他们转移，一旦他们完成交易，我们很难再抓到他们。”

        “那条被堵住的上山路上，你们怎么没有留人？”

        “留了，只是那条路上留的人少，都以为他们会掉头走了另一条路。留守的几个警察看到有人走过，一路跟着，只是没敢靠太近。不然你以为，你一出事，怎么会那么快获救，但凡再晚一会儿，以你的情况，早就失血过多去见阎罗王了。”

        “阎罗王怕是不敢收我”左凡揶揄，“好吧！看来我能活到今天，还是多亏了你们。”

        单志国说：“也是你福大命大，没有被击中要害。我听高支队说，你功夫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安的队伍？”

        “谢您抬爱，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样子，先养好伤再说。”左凡说，“我有几个问题想单独跟您聊聊，您看可以吗？”

        “好！”单志国说。

        听到他们的话，高峰很识趣地走了出去。刘敏也跟了出去，关好了病房的门。

        “你们公安机关行动，不是通常设有好多方案吗？”左凡问。

        “没错，可我们商量后一致认为这是最可行，伤亡最小的。”

        确实，这次除了左凡，公安队伍中并没有人员伤亡。

        “我一直觉得，想办法引诱他们入境是我的任务，而你们负责抓人，怎么感觉事到最后，反而反过来了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帮我们也就是帮了你自己。”

        “怎么说？”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们不知道。你这样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哦？您知道了什么？”左凡有些好奇。

        单志国说：“没想到两年前的那次爆炸是你的手笔，我们当时还以为团伙内的黑吃黑。”

        “也算是黑吃黑吧，不过是弄巧成拙，一同覆灭了而已。”

        “你跟洪夜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我原来在他手下做事，只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啰啰而已。”

        “你真的不是洪夜？”

        “不是，我倒是奢望能冒用他的名号。”

        “楠木最后传过来几条消息里，有一条是说，洪夜已经被他策反，是他的线人，希望我们如果有机会，要为洪夜正名。所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洪夜？”

        “不是。洪夜在两年前的那场事故中已经死了。只是没想到楠木……算了，我只是左凡，以前是，现在也是。”

        “既然这样，好吧……”单志国不再勉强。

        “羽氏集团那边的事儿，多亏了您的帮忙，我替羽玄跟你说声谢谢！”

        “你心里有数就好。”

        羽玄成为董事长后，公司里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裁员，员工尤其是管理层变得人心惶惶。

        只是裁员工作还没提上日程，公司就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因为涉及欺诈发行股票、财务造假、徇私舞弊、非法牟利、偷税骗税等问题，被公安经侦支队查处，羽玄和羽明登都被警察带走了。

        羽玄刚当上董事长，对公司的情况并不了解，更不可能插手公司以前的业务，然而，警察还是以配合调查的名义把他扣在了警局里。

        左凡正准备出院，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联系了高峰。

        在高峰的帮助下，羽玄在当天傍晚，也就是被扣留了一整个下午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刘敏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晚饭，看着一桌子的佳肴，羽玄却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几乎没什么胃口。

        他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有所作为了，公司却因为触犯法律被调查。”

        “玄哥，”刘敏脸上挂满担忧，“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吃饭啊！”

        “我吃不下！”羽玄说：“本以为左凡回来了，公司股东大会的事也尘埃落定了，以后只要一心工作就好，没想到居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左凡给羽玄碗里夹了一筷子鱼片，说：“当初你刚进公司，还是个小职员的时候，不是也发现公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操作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今天的局面，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羽玄听到左凡的话，脸上更是愁容难展。

        “先慢慢吃一点。”左凡又把刘敏盛好的汤接过来，放在羽玄面前，见他始终不动筷子，说：“现在的公司，就跟你面前的这顿饭一样。”

        羽玄不解地抬头看向左凡，问：“什么意思？”

        “这顿饭，很多人都会觉得它是美味佳肴，可在一点食欲也没有的人眼里，它堪比穿肠毒药。”

        “我可没这么说。”羽玄看了一眼刘敏。

        刘敏正往嘴里扒饭，闻言愣住了，差点把嘴里的饭吐出来，鼓着腮帮，委屈地叫了一声：“凡哥……”

        “我也只是个比喻，有不恰当的地方，你别介意。”说着，又看向刘敏，说：“我跟你玄哥瞎比喻的，你做的饭在我眼里最好吃了！”左凡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刘敏这才笑着低头继续吃饭。

        左凡继续说：“羽氏集团好比这顿饭，就看你想不想吃了。公司面对困境，是挑战也是机遇。”

        “这样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羽玄明白了左凡的良苦用心，“不破不立就是这个道理。”

        “对啊，公司如果能通过这次被彻查，吸取教训，同时建立新的制度体系，彻底和以前告别，从这个角度来看，今天这事也有好的一面。你不是正发愁怎么下手改革吗？只要过了这个坎，你就是万众所向，所有员工肯定会以你马首是瞻的。”

        羽玄听者左凡的话脸色由阴转晴，露出了笑颜：“没想到你居然想到了这些！”

        左凡又给羽玄夹了一筷子青菜，说：“吃饭吧，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至少还有我呢！大不了我养你！”

        “谁要你养！”羽玄笑着怼了左凡一句，看着眼前的饭菜，开始有了食欲，这才感觉到肚子早就饿了。

        左凡此刻心情也好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我养你怎么了？挣钱养老婆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我接手的酒吧，生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养几个你都不成问题。”

        羽玄却听出了话里的另一层味道：“几个？你现在胆儿肥了？一个还不够，你还想要几个？”

        “我不过就是比喻吗！老婆，我错了！我自始至终心里一直就你一个。”左凡跟羽玄打情骂俏，丝毫没有顾忌到刘敏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的表情。

        羽玄看出了刘敏的尴尬，本来还想再数落几句，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狠狠地剜了左凡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家里一时无话，只剩下咀嚼声和筷子在碗盘中的扫荡声。

        刘敏如坐针毡，赶忙吃完了饭，说：“我好久没去酒吧，我过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刘敏此刻再也不想看俩人撒狗粮了，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人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左凡吃饭速度很快，吃完就在一旁坐着发呆。

        羽玄仍在细嚼慢咽，见左凡默不作声，问他：“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陪你坐一会儿，你慢慢吃。”左凡说话间，依然面无表情地发愣。

        “你这么急着出院，伤口还疼吗？”羽玄边吃边问。

        “已经没什么事了。”左凡淡淡地说，眼神似乎没有焦距。

        羽玄发现左凡眼神一直在躲闪：“你哪里不舒服还是不高兴啊？怎么一直低着头，都不看我？”

        左凡瞳孔骤然缩紧，微笑着转过头来，盯着羽玄看。

        “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羽玄还以为把饭粒黏到了脸上，赶忙伸手去摸。

        “你怎么这么好看！”左凡一脸花痴的表情。

        “那谁刚刚说话都不看人的？”羽玄感觉脸上发烫，却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左凡喃喃地说。

        “什么？”羽玄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吃好了吗？”左凡说，“不急，我看着你吃。”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我还怎么吃啊！”

        “那是你让我看的。”左凡嘟起了嘴。

        习惯了左凡的沉稳，突然看到这么个大男人撒娇，羽玄有点不习惯：“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哪儿不正常了？”

        “你以前不这样跟我说话的，今天表现有点反常啊？”羽玄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没事，你继续吃。”左凡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看你吃得挺香，我也想吃了。”

        “还剩这么多，我又吃不完，你再吃点吧！”羽玄边吃边说。

        左凡盯着羽玄，说：“我想吃你！”说着，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了过来。

        羽玄一巴掌拍到左凡的手上，不满的数落：“你今天怎么这么能作妖呢？一顿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左凡凑了过来，“你吃你的，我不耽误你吃饭，就摸摸。”

        羽玄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赶忙踹了他一脚，在他吃痛的时候，把碗里的汤喝完了。

        羽玄站起来收拾，左凡就不安分地贴了过来。他急忙闪躲，刚走过去把碗筷丢进水池里，一转身就撞到了凑过来的左凡身上。

        “你躲开点，我手上都是油。”羽玄举着双手，担心把油蹭到左凡身上。

        “又没让你用手。”左凡把羽玄挤到厨房的墙上，搂着他的腰，吻住了他的嘴。羽玄不得不伸着双手，用胳膊抱住左凡的脖子。

        唇齿相触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席卷全身，两个人都忍不住颤抖着在对方口腔里享受这份久违的情感刺激。

        羽玄挣扎着推开了左凡，喘着粗气说：“别、别急，去洗洗。”

        左凡笑了，在羽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答应：“好。”

        刚说完，羽玄就后悔了，他皱了皱眉，忧心地问：“你今天刚出院，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这样不行吧？”

        左凡拉着他的手腕就往浴室走，“你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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