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晚上杨国华打电话给花絮絮，“国昌药业的樊城愿意投资，不过他想和你见面亲自聊。樊城为人精明，应该是冲着基因激发药剂来的。”

        花絮絮握着话筒，眼神停留在办公桌的报纸上。

        “您跟他约个时间，我跟他当面聊。”

        “明天上午，我跟你一起去。”

        “好。”花絮絮准备放下话筒，杨国华在那头说：“基因药剂的事情反响太大，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花絮絮再一次将视线转向报纸，和之前不知名的小报社不同，这次可是国家报社出手了。

        上面直接表明国家确实在开展基因药剂方面的研发。花絮絮懂上面领导的心思，越是藏着掖着才惹人忌惮，放在明面上有时候能迷惑人心。

        “现在国外药厂对基因药剂的研究嗤之以鼻，他们越是不相信对咱们来说越安全。”这也是花絮絮没有被强制要求转移阵地的原因。

        花絮絮点头。这时候有人敲门。

        花絮絮挂断电话，宋远推门进来。

        “上周的开支单。”

        花絮絮接过看了看，上面主要记录了这几日厂里的开支。其中有一项特别标明的，是记在花絮絮私人账单里的。

        花费不大，几乎都是吃食和保暖的东西。这几日花絮絮几乎每天吃住在厂里，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走不了。

        药厂门口不知为何突然又多了许多人。大多是刚得到消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风餐露宿带着孤注一掷的奋勇。

        看到他们的眼神，花絮絮不忍心。但是药厂不是医院，百般劝说不愿离开，报警也只是让他们折腾的像是地下党搞游击，健康人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花絮絮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们去了，偶尔会让人接济一下。

        因为这群人，厂里现在算是出名了，时不时的有报社的记者围在门口。花絮絮被他们问的心烦，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干脆先住在厂里。一同留下的还有参与实验的十几个人。

        他们是主动留下的，实验有新的进展，这群人个个像是被打了鸡血，恨不得吃饭的时间也利用上。

        花絮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院墙外头就是大街，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花絮絮知道这群病人把秦闯当成最后的希望，只可惜秦闯并不吃这一套。而且秦闯只有一人，全国上下这么多的绝症患者难不成都要秦闯来救？别说他的医术能不能根治那些绝症，就是能治，花絮絮也没有办法放任他每天看病救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花絮絮坐起身体，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杨国华拿起话筒，那头是花絮絮激动的声音。

        “杨老，现在电视大学能不能多安排一门课？”

        杨国华一顿，身上的棉袄滑下去也没来得及披上，“你想公开授课？”

        “不是我是秦闯的课。”花絮絮自认自己还达不到为师者的级别，但是秦闯不同，他懂得的东西有很多是国内现在已经失传的，如此一来更不能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

        “咱们国家太大了，如果只靠现在这几位老师，不知何时才能将学到的东西传播出去，但是电视大学不一样，咱们现在有这个条件，我想争取一下。”到时候哪怕是偏远地区的中医们也可以听听秦闯的课。

        杨国华捡起衣服，“耗费太巨大了，而且中医不是现在的主流医学。”

        这话犹如给花絮絮泼了一桶冷水。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咱们国家现在对中医这块并不是特别的重视。”杨国华害怕打击花絮絮的积极性，刚想找借口开解几句。

        花絮絮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杨老，我自己想想办法。”

        花絮絮承认她想的太过片面了，国家现在紧缺的可不知中医药专业一方面的人才，秦闯的本事是好，但是为他单独预留一门学科的课程显然不太现实。杨国华说的没错，中医并不是现在的主流医学。

        但是花絮絮并不打算放弃。

        第二天是秦闯的课，也是年前最后一节课。

        花絮絮提前找到他。

        秦闯坐在桌前喝茶，慢悠悠的看起来很清闲。

        见花絮絮过来他撩起眼皮，拿起一个紫砂茶杯给花絮絮倒了一杯。

        “尝尝，特意寻得一级龙井。”

        花絮絮坐在他对面，“外头的那些病患你打算怎么办？”

        花絮絮发现今天外面的人又多了许多。

        秦闯拿下烧水的铜壶往茶壶里倒水，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医者父母心，怎么说也是找我救命来的，不救岂不是太过狠心。不过我现在可没这份自由。不知花同志什么时候允许我参与接下来的实验？”

        花絮絮的实验一直在研究中，但是她本人只参与了一节课，严格来说是她欠了秦闯一节课。

        “你有把握救他们？”

        秦闯摇头：“当然没有，找能救的救。”

        花絮絮：“”她果然高看秦闯了。

        “实验室你随时可以去，欠你的课我也会补上，不过年后的课程我要录下来。”

        “录下来？”

        “对。”

        花絮絮她已经想好了，让肖云生买了拍摄设备带回来。算算时间，等过完年肖云生也该回来了

        秦闯端着茶盏在鼻尖晃了一下，“你认为我会答应？”

        花絮絮挑眉：“名利双收的事情你会拒绝？”

        秦闯放下杯子，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这么一想要是拒绝了还挺可惜。”

        花絮絮看了看手里空空的杯子，“你自己考虑一下，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怎么？又要拿参与实验的资格威胁我？”

        花絮絮笑了：“你如果不做错事又怎么会被威胁。而且答应过的事情我说到做到，实验室你不也去了？”

        别以为秦闯偷偷去实验室的事情她不知道。

        秦闯放下杯子，背脊靠着身后的椅背，气定神闲完全不在意自己私下做的事情被花絮絮知道。

        “既然如此我要是不答应那也太驳花同志的面子了。说来为我最近在整理葛青山的病例，其中有些重点不知花同志想不想了解？”

        花絮絮有点兴趣，“哦？你这是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秦闯凑近，眼神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轻佻，“只要花同志感兴趣，不过是写无关痛痒的东西，你想要我全部奉上。”

        花絮絮被他膈应的往后挪动椅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尽数冒了出来。

        秦闯做受伤状，“怎么？花同志不信？”

        花絮絮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闯，“秦同志？现在可是冬天，思春也得找对人。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絮絮双手捏拳，威胁之意明显。

        秦闯哑然失笑。

        “肖云生就那么好？”

        “自然比你好。”花絮絮面色冷然，她甩头离开。

        晚上花絮絮约代兴朝家里吃饭，肖云生走后，这还是花絮絮唯一一次在家中开火。

        代兴朝背着公文包过来，头上满是落雪。

        代兴朝进门拍掉身上的雪花，“天气太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要不是等花絮絮，代兴朝原本打算早点请假回去。

        花絮絮揭开锅盖，代兴朝顺势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羊肉不大，只有一小块，还是花絮絮好不容易买到的，跑了几个菜场。

        “冬天还是吃火锅过瘾，云生应该是年十二回来，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这次幸亏有他在，不然这次咱们又被骗了。”

        涉及局里的工作，代兴朝点到为止，花絮絮没有追问，他换个话题接着聊。

        “我看报纸上说了基因药剂的事情，真的假的？”

        厂里的人没几个人相信，但是代兴朝心有有预感，这事肯定能成，花絮絮自小就有让人相信她的本事。

        从小到大再出格再不可靠的事情在花絮絮这都是板上钉钉能变现的事情。

        代兴朝只是没想到花絮絮一来就搞了这么大的事情。

        激发人体的潜能？莫名的代兴朝想到了花絮絮的大力气。

        “你说我的潜能是什么？不需要像你一样那么大的力气，我就想着跟云生一样，看东西的速度和学习的速度快一点，这样我也不用每天带着包，天天忙不完的工作。”

        说到工作，代兴朝觉得有道不完的苦水，花絮絮要是早点研究基因药剂，他何必为了这事烦恼。

        花絮絮把装菜的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代兴朝的工作算是文职，天天处理不完的文件，偏偏他这人看东西慢。年纪越大越是明显。

        现在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回去加班，要说工作量有多少也不见得，就是效率太低。

        花絮絮看了看他，“基因药剂激发概率一半一半，而且现在不属于我个人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争取试药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代兴朝眼睛亮了，“这有什么不敢的，等确定了你跟我说，要是人不够我再给你拉几个。”

        这话说的活像试药是什么抢破头的好差事。

        花絮絮无奈，但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代兴朝对她的信任。她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

        “我给你和云生留了位置。”

        代兴朝瞪大眼睛：“云生也要试？”

        “当然，还有我也试。”

        代兴朝左手竖起大拇指，右手夹菜的动作不停。

        花絮絮看着他将桌上的菜扫荡一空，她问：“秦闯最近有没有去找杨梅？”

        代兴朝被辣椒辣的嘶嘶吸气，端水杯喝了一口水才面前找回自己的舌头。

        “秦闯？没来过，他不是被封禁了？杨梅已经离职了，听说跟秦闯有关系。这个小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姑娘被骗没了工作，连她爸也受牵连。”

        “她爸也丢工作了？”

        “可不是，还好云生不在，不然还不一定被她反咬一口。对了他姑姑就是报社编辑，这个小姑娘在家受宠，性子轴的很,这事怕是有的闹。”

        花絮絮没见过杨梅，但是听代兴朝这么说，差不多能理解基因药剂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代兴朝一拍脑门，“我差点忘记了，杨梅还说要去你们厂找你，估计是为了秦闯。反正你别跟她正面刚，这丫头虽然力气不大，但是那性子真不是你能应付的。”

        花絮絮皱眉：“找我？”

        代兴朝又夹了一筷子菜，他已经吃的半饱，速度慢了许多。

        “你不是厂长吗？她扬言说要找厂长，那不就是找你。”

        听到这，花絮絮差点噎住，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搞不清楚的姑娘。

        “来就来吧，我正好也想问问她还知道多少事情。”

        花絮絮做了许多设想，但是她没想打杨梅会明目张胆的带这么多报社记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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