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马车在官道上正朝着白家大宅而去，一路上白傅心里想着，刚刚找到的“鬼”还是一个哑巴，该怎么让她把事情讲出来呢？妮子到底知不知道安慧的死是为什么呢？对了，还有受伤的白成，今天一天都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的手术怎么样了，医生说了要锯了他一条腿，这不地让他醒来又是对着白傅一阵折腾，带着这么多的问题，白傅感到很是头疼。

　　这时候白敬问了一句”这鬼是找到了，这成大哥的伤势不知怎样了。“

　　“是啊，我也在想着这个问题。“白傅回答道。

　　“大哥，过些天有一批国军会来，这不，世道乱，听说最近都在闹匪。”白敬又是很疲惫般说着这个问题，他也害怕国军的到来，差不多是春播的时候了，作为白家村第一把手，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白傅心里也明白，这个弟弟是担心国军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白傅还是提出要去安阳避避风头的想法，怎么说自己是营长，白成还是团长，不知道军部会不会追究自己的行为，但是战死在沙场，跟逃出地狱，他们都没有自主的话语权，要论逃，出逃的师长才是中华门丢失的罪魁祸首。白傅不想再想着这些，白敬也只好答应了。

　　过了一会，马车来到了白家大宅门前，白傅拉着妮子的手走了进去，这时候白生龙在大厅里的以前老爷子坐的位置，坐着喝茶，那是白敬平时才坐的地方，也就是尊卑长幼的问题，但是看到他，白傅没有理会他，他让一个家丁押着妮子去了柴房，并且安排人看守着，这时候白生龙走了过来，端来一杯茶，只见他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在这个时候变得乖巧起来。他双手递过去茶说道“大爷，是生龙无礼了，生龙给你道歉。”

　　“不了，在这个家，你才是少爷，我只是刚回来的白傅。”白傅回答道。但是把刚进来的白敬倒是心里颤抖了一下，他急忙说道“大哥，生龙就是年轻气盛，你就原谅他吧。”

　　“不用想啦，这一定是安眉教你的。”白傅坐了下来，在老爷子之前坐的地方，白敬两父子倒成了“下人”一般，在旁边站着。这时候安眉走了出来，她说道“大伯，就算生龙再无礼，他也是你弟弟的儿子，这老白家唯一的血脉，你就原谅他。”

　　看到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的话不理会，还当着家丁的面前辱骂自己，白傅心里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一看到弟弟一家人在替他求情，自己也就不太好在不依不挠下去了。他指着那杯茶说道“递过来吧”。白生龙急忙跪了下来，白傅说道“尊卑长幼，是最基本的礼仪，你要懂得尊重长辈，尊重别人，少打骂下人。”

　　“是.......我一定记住大爷的话”白生龙回答道。

　　“起来吧。”白生龙缓缓站了起来，躲在安眉后面。

　　这时候白敬问道“大哥，这妮子怎么办。”

　　“我让她先在柴房呆着，有人看着了，对了，你去把龙大叔叫来。”

　　“行”说完白敬吩咐让白生龙去了。

　　不一会龙大叔被带了过来，白傅问道“龙叔，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龙大叔明显还是很是害怕，他的脚一直在抖，他说道”安慧，安慧回来了，那晚我看到她在树的那边趴着，很恐怖。她慢慢向我爬过来。我当时吓得魂飞了一样，撒腿就跑。“

　　这时候白生龙还是想让他冷静一点的想法，刚上前，被安眉拦住了。白敬说”龙叔，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这个，我哥两个抓到鬼了。“

　　”我不要见她，安慧，安慧一定是回来找我们了。她一定死的很冤。“龙大叔已经害怕的失去了理智了，白傅明白一定是妮子搞的鬼，他让家丁带妮子上来。

　　当妮子看到龙大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到妮子的那一刻，龙大叔彻底破防了，他大喊到”有鬼啊！“然后慌忙躲在了长排椅子后面。

　　”慌什么。“白敬大喊道。龙大叔还是在椅子后面喃喃道”安慧，安慧，冤有头，债有主，你死了也不要找我。“

　　这时候白傅走过了，他拉起龙大叔说道“龙叔，你看清楚了，这不是安慧。”

　　“不可能，这身高，这身影，就是安慧。”龙大叔害怕得不知所措。

　　这是时候在旁边看的家丁都偷笑了起了。

　　“她是妮子，安阳村的。”白敬说道。

　　“妮子，我不信，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酒坊吓人。谁这么傻。”

　　白傅让人扶起龙大叔，他坐了下来说道“她只是跑去祭奠安慧罢了。”

　　龙大叔自知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也只好应声作罢了。

　　妮子只认识白敬一家人，对于眼前这个陌生人，她的心里也是充满愤怒，她一路走进来，一路怒视着周围的人。但是看到龙大叔看到自己被吓了一跳，她又诡异且开心般地笑了一下，这一幕刚好被白傅看到。

　　他让人拿来纸和笔，来到妮子旁边说到”说你为什么扮鬼，好有个老实交代了，因为这酒坊停了几天了，这白酒生意耽搁可不成。你就是白家村的罪人。“

　　只见妮子在地上的纸上写了个”安“字，白傅急忙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安慧。“只见她点点头，白傅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能给安生一个交代了。但是当他再问到安慧是怎么死的时候，她不断地摇头，在问起为什么自杀，她还是不断地摇头。她摇头的同时还感到了不安，她看着白生龙，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盯着我干嘛？”白生龙呵斥到，妮子的听力只有一半，大骂对于她来说，只是无关痛痒，她不惧怕白生龙。白傅注意到了这个，他来到白生龙面前。这时候白成拖着一条腿扶着墙走了出来，他说道“我认得你啊，白生龙。”

　　白傅急忙走上前扶着他，他很是惊讶，这白成怎么会跟白生龙认识？

　　“你这伤？”白傅问道。

　　“不碍事。

　　他继续问道“不可能啊，你怎么会认识生龙？“

　　”我还真的就认识他。“白傅扶着他坐了下来，白敬这时候也坐了下来，他看到这么多人指认自己的儿子，他只是看着，这时候安眉踩了一下他的脚。他看到后，摇了摇头。

　　”因为是在武汉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个年轻人了。“白成说道。

　　不但白傅惊讶，全场所有人都惊讶起来。这时候白敬说道”不可能，成大哥，这生龙可是一直在白家村没出去过呢。“安眉也说应付着，说她的宝贝儿子一直在家跟安阳。

　　白成说道“你们白家之前是不是有过一件丑事，没有向你这个大哥说过啊？是不敢说，还是？”

　　白傅盯着白敬，白敬更是无的放矢，他不敢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来。

　　龙大叔说”安慧，安慧一定是不甘心才自杀的。“这时候白生龙有些着急了，他想起来，但是还给安眉按住了。

　　”其实你想家丑不外扬是不可能的。“白成说道。

　　原来，在前些年，白家村发生过一件全村人为之茶余饭后都讨论的大笑话，这白家村的地主长子白生龙既然要娶媳妇了，而且还是妓女。这让白敬大发雷霆，而那时候的安眉很是宠溺这个儿子，任他闯祸，任他搞事情，这白生龙受了委屈，回去往他娘亲那里一哭诉，她就又给钱这个不孝子去吃喝赌嫖，那会白敬出去了外面，这家事大大小小都是安眉主持。

　　”是，这的确是我白家的耻辱。“白敬说道。白成不在说话，他让人扶着他回房间，白傅想留住他，但是被他拒绝了，这些事是白家内事，他无权管，白傅只好让他先走。白敬带着白生龙跪在白傅面前说道“是我管教无方，才会养出逆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傅真的不想理会那么多的事情，但是他又很想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

　　早些年，安慧跟生龙还是最好的一对。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安慧又是没有爹娘，我就把她接过来给生龙当童养媳。“白敬说道。

　　“那，那天跟我说的是陪生莲读书？”

　　“对不住大哥，是我骗了你。”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这个不孝子，花天酒地，还带了一个娼妓回来，被迷得鬼迷心窍，说是要跟那风尘女子结婚，给她一个名分。后来受不住委屈的安慧也跟着回了安阳，那会我不在白家。这一切荒唐至极。”白敬说完，安眉也跪了下来。

　　“你这又是？”白傅问道。

　　“我知道，大哥迟早会回来的，这家已经千疮百孔了，生龙变得这般忤逆，也是我这个当娘的错。”看着这跪下来的一家人，白傅心理一时间不知什么滋味，自己是逃回来的，已经是历经生死了，他只想回来带着这些人撤走，没有其他想法了，但是事情往他不预期的方向去了。白敬是大老爷，说狠心点，他杀了一个人，这村里的人也不敢多说话，但是他偏偏不是这样，他害怕族人对他的评论。

　　“我只想知道安慧的死，我不想理会你们的家事。你们的懂吗？”白傅瘫坐在老爷椅上。

　　他捂住自己疼了一天的脑袋说“鬼子就快进来了，我们都会死。”

　　“大哥说的是，安慧的死，估计是生龙的抛弃，所以才会想不开的。安生，我也安排人去找了，估计这些天就能找到，我们全族一起搬，大哥意下如何？我们南下，找个地方从新开始酿白露，这手法就我们男丁知道，老爷子也一定不想让他失传了。“

　　“也只能这样了。”白傅说道。

　　他来到龙大叔面前“龙叔，这就是那个鬼，你看到的只是她吓唬你的把戏罢了。”

　　龙大叔看着妮子，他还是很恐惧，这两人的身影，两人的长相都太像了，但看到自己捅出来的篓子，也让白老爷说出家丑，他的内心也是不安的很。

　　龙大叔说“是我，是我老糊涂了，是人是鬼我都分不清。”

　　”我不怪你，只是这酒坊已经停了很多天了，你也应该回去。“白傅说道。

　　“我回去可以，我地找人跟我一起。”

　　“行。”说完白傅让之前的那个驾车的家丁跟着龙叔去了，而且趁还有一个多礼拜就是过年了，白家村都会在龙王庙款待长工和村民，这白酒也快准备出售了，所以这一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白傅走来到妮子的身边，由于听不清楚什么，妮子就在旁边坐着，看着白生龙跪在那里，她才露出一丝丝笑容，也让她明白，白傅的出现一定是上天注定的。来到身边的白傅对她说“以后不许再吓人了。”妮子看着他，她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跟白傅说，但是她不能说话，她看到了安眉带着白生龙回了房去，她很想抓住白傅说，安慧的死不是这样的，但是她是个哑巴，而且她的听力也有限，她也只好收起闹事的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生龙离开时候的背影。

　　白傅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杀机，一种冷漠，一种让他倍感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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