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翻过龙大叔趴着的身体，白傅看到了他身上的弹孔，一颗子弹直接穿过他的头颅，白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枪，却发现枪不见了。周围还在响着鞭炮，这时候的白傅也已经慌了神，他借着酒劲，扶墙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开始回想自己的枪不见了，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杀手还会来射杀自己，他只好先躲了起来。

　　早晨，白家村笼罩在鞭炮过后的迷雾中，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硝烟味，白家大宅里传出着一声尖叫，众人开始围了过去茅房那里，一个丫鬟就要准备解手的时候，刚一进茅房就踢到龙大叔僵硬的尸体，随即摔了一跤，看到一地的血，她放声大叫到“救命，死人了～”

　　大宅的喧闹，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白敬夫妇，白敬披上大衣出了房门，这时候一个家丁走了过来，他惊恐地说道“老爷，茅房，茅房死人了。”听到这，白敬急忙走了过去，当他看到在茅房惨死的龙大叔，他急忙让人去找白傅。只见下人不断拍打着白傅的房门，里面就是没有人回应，安眉急忙去找白生龙，也是一样，敲他的房门，依旧没人回应。

　　就在众人举手无措的时候，白生莲从她的房门出来，看到龙大叔的尸体，她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一个人从大宅的一边溜进了她的房间，这个人正是白傅，他拉着白生莲的手，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这时候安眉来敲白生莲的房门。她问道“生莲，你醒了吗？”白傅给生莲使了个眼神，她一下子明白了意思，她对安眉说“娘，我醒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待着房间别出来呢，这龙大叔死了，就在咋家的茅房那边，你哥也不知道去哪了。你先让娘进来好吗？”安眉说道。白傅连忙躲在一旁，生莲让他冷静一下，她嘟着嘴巴“嘘！”了一下。转身来到门口说道“娘，大哥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你先开门！”就在白生莲还没想着什么理由不开门的时候，白敬叫了一声安眉。“这个，娘，爹好像在叫你呢！你要不先去看看？”

　　“啊，那你先别出门呢，你大爷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两人奇了怪了。”安眉听到白敬叫自己也顾不得什么。听到女儿没事她也先去处理其他东西了。

　　“好的，娘你先去吧。爹还等着你呢”白生莲回答道。白傅从一旁走过来白生莲身边小声问道。

　　“走了吧？”

　　“走了，爹喊她，大爷你这是？”白生莲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我的枪不见了，我昨晚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就来到旁边的房子了。”那是白傅小时候的房间，就在白生莲房间的旁边。他拉住白生莲的手说道“娃，你地帮你大爷。”

　　“怎么帮？”

　　“我昨晚喝醉了，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昨晚我去茅房的时候龙大叔就已经死了。”

　　“你是说，怕有人怀疑是你做的？”白傅伸出自己的双手，那是染着鲜血的手，白傅昨晚都来不及洗，手忙脚乱地就跑到了之前的房间，虽然破破烂烂，没怎么收拾，但那张小时候的床还在，白傅倒头就睡，直到那个丫鬟尖叫，把所有人都招引过去茅房，他才慌忙来到白生莲这里。

　　“我没有杀龙大叔，但我的枪不见了，然后我昨晚是去茅房的时候碰到了龙大叔，这才染上了血迹。”白傅说道。

　　“我明白了，为了避免爹娘怀疑，我现在换一身衣服出去，然后给你打一盆水过来清洗一下。”

　　“最好不过了。不过生莲你地替我先保密，因为龙大叔的死没那么简单，那枪也不知道给谁拿了，危险的很。”

　　“嗯，我明白了大爷。”说完，白生莲穿上大衣马甲，就出门去了。

　　在房子里呆了一会，白傅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安过，他开始坐下来思考，谁会杀了龙大叔？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白生龙，因为他跟龙大叔有仇，而且他也刚才听到了安眉说白生龙也不在房间。但是白生龙为什么要杀他呢？就在白傅头疼不已的时候，白生莲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水，一条毛巾。她把毛巾打湿后递给白傅。她说道“哥回来，就在刚才。”

　　“生龙去哪了，他怎么也不见了？”白傅问道。

　　“不知道，一大早喝的大醉，在厅呢。”白生莲接过刚擦完血迹的毛巾，重新洗干净后又递给白傅。

　　“我地出去了，外面有人吗？”

　　“有，有一个当官的过来了，还带着人，还有枪呢？”

　　“谁啊？”

　　“我不知道，爹总是叫他师长，估计是个大官。”白傅心想一定是来这里驻扎的李师长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白家还发生了命案。这让白傅也一次陷入沉思中，他到底要不要出去，出去之后怎么面对。

　　白生莲接过毛巾，她给白傅带来了一件大衣。“来，穿上，爹还在不停地找你呢？”

　　“你爹，怎么说？”

　　“他就觉得晦气啊，大年初一的，就死人了，对家族都不好呢。”

　　“龙大叔是被人谋杀。”

　　“我看到了，他中了三枪，一枪中了眉头。”

　　“你去看了？”

　　“现在就放在大厅里。”

　　“那我地出去一趟。”白傅匆忙穿上大衣，白生莲则拿着脏水去倒掉。他踉踉跄跄地来到大厅，昨晚喝多了，他的头还是很疼。他来到大厅，白敬看到哥哥叫了一声哥，他应了一下。白敬指着龙大叔的尸体说道“就在昨晚，龙叔死了。”

　　“哈？”白傅假装一副惊讶的表情他慢慢走了过来，看着龙大叔的尸体，他开始哭泣起来。然后他又起身拉起还在醉酒的白生龙大声喊到“说，是不是你杀了龙大叔？”

　　“我没有杀他，你别诬陷我。”他拼命挣脱，但是无济于事。

　　“你就是不见得龙大叔昨晚的好，开枪杀了他？”

　　“我不明白，龙大叔怎么个好法了，让你们一个个像个孙子一样去敬酒去说那些话，我听着都恶心。”白生龙醉了，他的脸红彤彤的一片。白傅走了过来给了他一巴掌。白生龙一下子脾气上来，竟然要动手，但是白敬走了过来，拉住了他

　　“快，先送少爷回房。”几个下人连忙拉开白生龙。

　　“你别走，你讲清楚咯？”白傅对着白生龙大骂道。

　　“没有证据，大哥，你不能冤枉生龙。”白敬说道。

　　“我不管，龙叔的死，他一定有份。”

　　“好了，大哥，你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白敬问道。

　　“看你教出来的畜生。”白傅说完坐了下来。就在两人还在为龙大叔的死争论不休的时候。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带着一支小队走进了白家大宅，白敬连忙走了出去，那人问白敬“听说，你这发生了命案？”

　　“李师长，我这……”

　　“我都看见了”李师长说完走大厅。他脱下手套坐了下来，这时候的白傅也正坐在厅前的老爷椅上，眼角有泪，他一只手捂住自己头。

　　李师长指着白傅问道“这人是谁？”

　　白敬回答道“我大哥，白傅。”

　　“现在看来，你们这的人是在今天早晨放鞭炮的那段时间被人用枪射杀的。”李师长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白敬惊讶地问道。

　　“不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到枪声呢？”

　　“师长见多识广，一下子就道出真相。”白敬说道。

　　“不是我见多识广，是有人告诉我的，不然我也不能来。”

　　“我有问过家丁，有响了一声很大的声音，但是不久后又被鞭炮声掩盖过去了。”白敬走近尸体旁边，他看着白傅还在伤心难过。他问白傅“大哥，你昨晚去哪了？我一早去敲你房门，都不见人？”

　　“我昨晚喝多了，回了那个杂房。”白傅回答道。

　　这时候李师长走了过来，他对着大厅所有人大声问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白家谁有枪？”

　　“这个……”白敬支吾起来。

　　“我说白爷，你看我大年初一的就过来给你处理这些事情。你说你支支吾吾的，干嘛！”

　　“李师长说的是，不应该劳烦你的。”白敬说完突然看了看一旁的安眉，安眉很不自在地歪头走了进房。

　　李师长坐了下来，他问白傅“我听说，你是军人？”

　　“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我大哥他……”白敬回答道。

　　“我没问你”李师长大声说道。

　　“是，是！”白敬没有再吭声，他看着白傅，白傅也看着他。

　　“不知道长官哪里听来的消息？”白傅问道。

　　“原第十军一团三营营长？我没说错吧？”白傅有些惊讶，他看着白敬，他问道“你觉得，龙叔是我杀的？”白敬有些惶恐不安，但也对白傅的问题感到惊讶。但是他还是想保护着这个哥哥。他说道“我大哥他，是个粗人，还望李师长给个面子。他……”

　　“面子嘛，还是要给的。但是，私自撤走，当了逃兵，一律都地枪决。我说的没错吧，傅营长，来人，压上来！”

　　这时候两名卫兵拖着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男人走了进来。

　　“傅营长，应该很熟悉此人。”李师长指了指那个男人，只见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嘴角血迹斑斑。那个人正是白成。

　　“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白傅说道。

　　“你们两个，一个是营长，一个团长，擅自撤退，逃亡长沙，现在我要命令把你们抓捕，带走。”

　　说完白傅被几个人带了出门。白敬连忙说道“我大哥，他是抗日英雄，不是逃兵，李师长，李师长，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大哥留下，今天大年初一……”

　　“带走！”

　　“李师长，李师长……”

　　说完，卫兵带走了两人，拖上了车。白敬心气不足，气的脸红心跳，白生莲冲出房间，她问李师长“龙大叔的死，你不查，你乱抓人。”

　　“哪来的女娃！”

　　“我女儿，李师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她无心的。”白敬急忙走了出来说道。他不希望女儿也被带走。

　　“现在，证据明显，白家大院除了护卫队有枪，也只有白傅和白成两个逃兵有枪，所以这两人就是杀死龙大叔的凶手，现在一并带走。”说完，他戴上白手套走出了大宅。

　　白敬踉踉跄跄走到哥哥白傅旁边说道“哥不是我，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地撑住咯……”

　　白傅看着弟弟和侄女，他也明白，终究还是要经历这一劫难，他闭上双眼，跟着白成被押上了军车，带到了白家村的李师长所驻扎的地方，静候审判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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