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陈星好一会才缓和了神色，勉强笑了笑，继续对着沈辞说道：“你不认识我也没关系。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慢慢就熟悉起来了。”

        说着，他就已经拿出了手机，打算输入微信号。

        这是他来宋家后，第一次完成宋父宋母交代的任务，一定不能搞砸。

        结果，沈辞却是冷淡道：“没微信。”

        陈星一顿，不放弃道：“那留个电话号码也行。”

        没微信就算了，电话总不能也没有吧？

        沈辞沉思了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道：“电话倒是有。”

        陈星一喜，赶紧准备记下。

        眼见着这一幕，宋野冷着神色站起身来就要走。

        沈辞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去哪？”

        “要你管？”

        宋野本来还想说，不耽误你和其他人在这联络感情。

        转而一想，这话说出来也太奇怪了，搞得他很在乎似的，于是闭嘴没说。

        沈辞拉住他的动作不放，转而对陈星说道：“是这样的，我的号码给不给其他人，全看宋野的意思。”

        说着，他望向宋野的眸子中带着隐隐的笑意：“我要给吗？”

        宋野：“？？”

        沈辞给不给联系方式，关他什么事？！

        但是，看见陈星有些扭曲的表情，以及周围人竖起的耳朵……

        宋野趾高气扬地命令道：“不许给！”

        沈辞微微一笑：“行，都听你的。”

        陈星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此时此刻，他难堪到了极点，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不是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宋父宋母是不是失望了？

        不得不说，宋野看着这一幕，内心十分痛快。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干不出忍气吞声、以德报怨的事来。他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有人上赶着犯贱，那他也绝对不会客气。

        欣赏够了，重新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沈辞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冒出一句：“好玩吗？”

        宋野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随口回应了一句：“还不错。”

        沈辞幽幽道：“比和我聊天还好玩？”

        这声音里，带着不解、疑惑，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宋野：“？？”

        宋野：“……”

        他暂停游戏，抬起头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搞得像是欺负了他似的。

        沈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在这里就你一个熟人。”

        他的眼神怎么说呢？

        总之宋野差点当场就退出游戏，陪他聊天了。

        只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你说这话好意思吗？这里多少人上赶着和你拉近关系，你去和他们聊不就行了？”

        关键是他和沈辞有什么好聊的？

        是聊学习，还是聊打架啊？

        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沈辞一字一顿道：“可我只想和你聊啊。”

        宋野：“……”

        操？

        沈辞看了一眼即将暴走的宋野，嘴角勾起，也不敢把人逗狠了，主动转移话题：“行吧，那我去给宋爷爷拜寿。”

        宋野赶紧摆手，示意他快去。

        要是再聊几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人。

        此时，大厅的另一边。

        宋建华和徐美玲看着陈星灰溜溜地回来，就已经知道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了。

        果然，陈星开口对他们说道：“也不知道宋野说了什么，沈辞听了以后，就不愿意和我交谈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

        说完，垂下了头。

        徐美玲当场眉头都竖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宋野突然横插一脚做什么？”

        刚刚离得远，她并不能听见那边的对话，理所当然地站在了陈星这一边，大有过去质问宋野的意思。

        相比起她，宋建华想得更长远，沉思几秒说道：“等等，既然宋野他认识沈辞，那我们干脆就让他帮忙说一下情好了。”

        最近沈氏集团要开发一块价值很高的地皮，无数企业都争先恐后，希望能与之合作。

        宋氏当然也想，无奈实在不够格，只能暗自惋惜。

        万万没想到沈辞会来寿宴，这无疑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契机。

        徐美玲知道宋建华的意思，但她看了一眼乖巧站在旁边的陈星，犹豫道：“我们原本是想借老爷子的寿宴，正式宣布认回星星的，现在又去找宋野，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宋建华轻嗤道：“妇人之仁！只是暂时委屈一下星星而已，以后补回来不就行了？”

        徐美玲听了这话，也犹豫了起来。

        沈辞离开后，宋野继续玩起了游戏。

        他消消乐等级很高，今天很有可能再次破纪录。

        他正全神贯注地划动着屏幕。

        突然身边又来了一个人。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往他这里凑？

        宋野不怎么耐烦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了徐美玲。

        他那点不耐烦转为了冷漠，重新低下了头。

        徐美玲看着宋野这幅游手好闲的模样，没由来地就一阵厌烦，不过她还是纡尊降贵地坐在了宋野旁边的椅子上，尽量放轻了声音问道：“你和沈辞很熟？”

        宋野头也没抬，没什么语气地回了一句：“不熟。”

        徐美玲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撒起谎来了？谁没看见沈辞主动来找你？”

        难怪她养了宋野17年还是一点母子之情都没培养起来，这孩子哪哪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时，宋野暂停了游戏，抬眸看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美玲见人终于上道了，这才收起嫌弃，说道：“是这样的，我和你爸一直想和沈家拉近关系，但是没有门路。既然你和沈辞熟悉，正好从中调节一下。你好歹也是我们的儿子，理应为家里出一份力。”

        宋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嘲讽：“现在又认我是儿子了？”

        徐美玲怒道：“你这孩子，说正事呢，干嘛扯些有的没的？我们当然认你这个儿子，不过是想着你的亲生父母也会思念，所以才打算把你送回去。”

        说得跟真的一样。

        换个人可能就信了。

        宋野嗤笑一声：“是吗？”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不远处，沈辞已经给宋老爷子拜过寿了，正往回走，却被宋建华拦住攀谈。

        相比于宋建华的热络，沈辞的表情相当的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

        徐美玲见状，赶紧对宋野说道：“就趁现在，你赶紧过去，帮你爸爸说几句。”

        宋野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嘴上答应得还挺痛快的：“好啊。”

        徐美玲顿时高兴起来，装得都真实了几分，万分怜爱道：“我就知道，小野你是最懂事的。”

        宋野懒洋洋地把手机放回兜里，随即站起身来，晃悠着朝沈辞他们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频频有人注目。

        宋野本来就是今天的一大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打量着。

        沈辞表面上在和宋建华说话，实则注意力一直在宋野身上，自然也看到他走了过来。

        宋建华看了一眼宋野，又看了一眼宋野身后的徐美玲，就知道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当即面色一喜，对着沈辞说道：“对了，我家小野有点话想和你说。”

        沈辞挑眉，看向宋野。

        只见这时，宋野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沈辞，你走不走？”

        宋建华和徐美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怎么跟预料中的不一样？

        宋野一副不怕事大的模样，再次补充道：“沈辞，你刚刚不是问我待多久吗？我现在就走，你呢？”

        沈辞自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嘴角含笑：“你走我就走。”

        “嗯。”

        相当轻飘飘的一声。

        听得宋建华和徐美玲差点当场犯了心脏病。

        徐美玲一把拉住宋野：“小野，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的了？”

        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他，明晃晃地暗示和警告。

        宋野作势想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道：“是吗？你说什么了？”

        徐美玲气得咬牙。

        当着沈辞的面，又不可能再说一遍。

        一时又急又燥，抓住宋野手臂都加重了好几分力度：“你再仔细想一下？！”

        宋野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默默忍受的人，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想不起了，等我以后想起了再说。”

        说完，他招呼沈辞：“走了。”

        沈辞欣然答应。

        两人一起并肩离开了老宅。

        留下宋建华和徐美玲站在原地，脸色一度十分精彩。

        最难堪是隐隐有客人议论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宋家夫妇想拉拢沈辞，但是失败了？”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呗，他们自以为认回陈星是捡回了宝，没想到人家宋野才是深藏不露，居然和沈家少爷的关系那么好。”

        “他们这会已经在后悔了吧？”

        宋建华和徐美玲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一度想离开，偏偏还要帮忙关照宴会的事宜，根本走不开，只能假装没听见。

        但是他们的脸色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万一，只是说万一。

        他们晚点认回陈星的话，今天这个合作是不是就顺利达成了？

        陈星站在一旁，满心愤懑，眸色阴沉。

        凭什么？

        凭什么宋野霸占了他的家庭，当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还要比他更出风头？

        明明他们已经换回来了不是吗？

        宋野就应该回到那个贫民窟里受罪才对！

        宋野和沈辞从老宅出来。

        此时，天色渐晚，路灯已经亮起，投射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的亲密。

        宋野一步步朝前走着，一时没有了方向。

        他现在没有家，只能每天住在酒店。

        住久了，提到“酒店”两个字都心生排斥。

        没想到的是，他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沈辞居然也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跟着。

        这种氛围多少有点奇怪，周围都是一起逛街的小情侣，他们走在其中算是怎么回事？

        宋野干脆停下了步子：“行了，别走了，各回各家。”

        沈辞也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他。

        他想问宋野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但是又怕触及到了这人的敏感神经。

        自从出了抱错孩子这件事之后，宋野还是像以前那样，依旧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但是没人会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

        沈辞想了半晌，终究只是开口道：“行，有事给我发微信。”

        宋野敷衍地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

        他疯了才会给沈辞发微信吧？

        沈辞再次叮嘱了一遍才离开。

        等人走后，宋野本来想去网吧，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是只能回了酒店。

        他回到了酒店的套房，把全部灯都打开。

        瞬间，套房内亮如白昼，好像多了那么点人气。

        一边角落里，孤零零地放着一堆行李。

        宋野去浴室洗了个澡，随后裹着浴袍，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他拿过书包，翻了翻，翻出写着他亲生父母信息的那张纸条。

        上面有联系方式。

        宋野拿着手机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打出这个电话。

        想必那边也不想要他，要不早就联系他了。

        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上赶着惹人厌烦？

        宋野丢开手机，坐在沙发上，静默良久。

        这天晚上，又是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第二天自然起得晚。

        等他从酒店赶到学校时，一眼看过去，学校门口已经站了一排人，都是平日里迟到早退的那一拨。

        “都给我站好！站满一个小时为止！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了，动不动就迟到，正当我管不动你们了是吧？！”

        教导主任吴正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学生会的。

        其中一个就是沈辞。

        这人身形挺拔，神色淡漠，拿着扣分本，随便往那一站就是学校的活字招牌。

        像是有感应一般，本来低着头正在记录的沈辞突然抬起了头来。

        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对望。

        宋野勾了一下书包带子，面露威胁。

        好在沈辞还挺配合的，没有举报他，睁一眼闭一眼地重新垂下了眸子，继续在扣分本上写写划划。

        宋野松了一口气，想也没想地就准备绕过前门，等会翻墙进去。

        谁知道他刚一迈步，吴正就正好转身。

        两人大眼瞪小眼。

        宋野：“……”

        真是有够倒霉的。

        吴正背着手，皮笑肉不笑道：“宋野，这是打算去哪呢？”

        宋野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认命地继续朝着学校大门口走去：“没打算去哪，我挺喜欢罚站的。”

        吴正吼道：“那还不赶紧过来站好！”

        这一群人里面，宋野最高，自动站到了队伍最左边。

        过程中，他和沈辞再次对视上，后者一副无奈的表情，意思是这可不是他的错。

        宋野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等他站好后，吴正的眉头瞬间皱紧了：“宋野，你怎么又没穿校服？”

        刚刚他只顾着抓人了，一时还没注意校服这事。

        宋野慢吞吞地解释：“不见了。”

        这次他倒说的是实话。

        前几天从宋家搬走的时候，他只能带走了一部分行李，绝大多数物品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佣人扔出去了，毕竟要给陈星腾出地方来。

        那件可怜的校服可能此时就在某个垃圾堆里吧。

        吴正怒气冲冲道：“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我看你就是撒谎！”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要是真不见了，就去后勤部补办一件，成天校服都不穿像哪门子学生？”

        宋野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吴正怒目圆瞪，刚要继续教育一番。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辞开了口：“吴主任，刚刚好像有个人从后墙翻进学校了。”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就是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什么？！”吴正听了这话，猛地一个转身，“这些学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我还在这呢，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翻墙！”

        说着他就往后墙那边走，走了几步，他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指：“你们几个，给我继续站着，等我一会再回来继续！”

        吴正一脸怒气地往后墙那边走，看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跟在他身后的沈辞淡淡解释：“可能是我看错了。”

        吴正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沈辞，转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沈辞，我怎么发现你和宋野成为同桌了？”

        当然，他也并不是记住了所有学生的位置。

        只是，沈辞和宋野这两人太过特殊，一个是他当成宝的年级第一，一个是他每天头疼的差生，在教学楼巡逻的时候，自然留意到了他们的位置。

        沈辞还没说什么，吴正就又补充：“你们坐在一起，不会有事吧？我怎么听说你们两个关系不好？”

        沈辞否认：“没有，我们关系挺好的。”

        吴正疑惑：“是吗？”

        沈辞坚定：“嗯。”

        最终，吴正并没有回校门来，有一个紧急会议给耽搁了。

        但是他让沈辞带话，这次迟到的人都写一千字的检讨。

        宋野是那个例外，要写两千。

        宋野听了这话，“啧”了一声，一脸怀疑地看向沈辞：“你该不是公报私仇，故意多给我说了一千字吧？”

        沈辞反问：“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宋野冷哼：“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单纯想整我。”

        话是这么说，奈何没证据。

        只能作罢。

        既然吴正不回来了，这一群问题学生自然没那么自觉，还不到罚站结束的时间，就自动解散，说说笑笑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其中，宋野自然是为首的那个。

        一群人嬉笑着和他说话。

        “宋哥，你不会真的要去领校服吧，兄弟实话告诉你，这校服丑得一批！”

        “就是，到底是谁设计的啊，穿上一点都不能显示出我的英俊帅气！”

        “可是人家沈辞穿着就很合适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沈辞一个人走在一旁，和他们泾渭分明。

        不得不承认，这人穿校服的确合适，身形高挑，肩膀宽阔，腿也长得不像话。校服穿在他身上，整洁周正，可以当场去拍一套杂志。

        宋野也懒洋洋地随着众人打量了沈辞一眼，挑剔地评价。

        这算帅吗？

        肯定不算，就是冷着一张脸装逼罢了。

        很快到了教室。

        宋野终于有机会睡觉了。

        他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推，随即毫不犹豫地趴下身去。

        沈辞去一趟办公室，比他晚一点回到教室。

        见这人睡着，眸光自然落在了他身上。

        宋野的睫毛很长，闭上眼时，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阴影，皮肤也白，就是下巴左侧青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哪里打架了。

        睡着的宋野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模样，呼吸清浅，模样乖巧。

        看了几秒，沈辞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而看向他胳臂肘压着的那张卷子。

        这人平时从来不做卷子，但是会在上面画画。

        这次是一个q版小人，旁边配字：别惹我！

        沈辞看着那个小人，越看越像宋野，没忍住勾了嘴角。

        宋野一觉睡到了第二节课，醒来觉得头昏脑涨，很不舒服。

        他没什么精神地靠在椅背上，平时总是翘起的两条椅子腿规规矩矩。

        沈辞本来正在刷题，看见他起来了，提醒道：“不是要写检讨吗？”

        宋野神情恹恹，声音里困意十足：“不写，别吵。”

        说完又趴回了课桌上。

        这次是背对着沈辞睡的。

        沈辞看了一眼他浅浅的发旋，想到了早上吴正说的话。

        他收回视线，拿过草稿本，平整地撕下两页来，端端正正地写下“检讨书”三个字。

        宋野一觉醒来，刚睁眼，还没直起身来，就发现了自己面前的两页纸。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一看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

        他直起身来，等困意消散下去一点，这才冷冷地对沈辞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有三八线，你的东西过界了！”

        正在刷题的沈辞停下动作，把纸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再仔细看看？”

        宋野神情懒懒，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纸张。

        这次他看清了。

        检讨书。

        检讨书？！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睡觉前并没有写。

        那么是从哪里来的？

        况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字，他的确也写不出来。

        字迹清隽，有些许潦草，但是很好看，颇有书法家的风范。

        他看向沈辞：“什么意思？你也要写检讨？”

        沈辞可是所有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想也不可能有写检讨的一天。

        果然，沈辞回答：“这是帮你写的。”

        宋野更懵了。

        帮他写的？

        沈辞能有这么好心？

        虽然他们两人最近的关系的确有那么一点怪异，但是不至于检讨书都帮写吧？

        沈辞看着宋野满脸怀疑的样子，嘴角一勾：“还记得我之前欠你一个人情吗？这就算补上了。”

        那天在巷子里，有几个坏学生找沈辞的麻烦，宋野帮着打了一架。

        “哦。”

        原来因为这个。

        宋野顺手拿起检讨书，大概扫了一眼。

        写得还算那么回事。

        不要白不要，反正他懒得写，正好派上用场了。

        很快到了星期一早上。

        那天被罚的几个人走上升旗台念检讨。

        宋野是最后一个，他从班级队伍的末尾慢悠悠地朝前走，一点都不像去念检讨，反而像是去接受表彰的。

        就在吴正恨不得拉着他往前走时，他终于走到了指定位置。

        在几千人的注视下，宋野一点不自在都没有，一手拿着检讨书，一手拿着话筒，漫不经心地开始念：“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宋野，上周星期四早上，我因为迟到……”

        前面都还正常，无非就是承认错误，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等等。

        然而，读着读着，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其实，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要当众说明。我想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有的人可能表面不对付，实则暗地里关系很好，就比如我和我的同桌，我们就一直相亲相爱……”

        话音戛然而止。

        检讨书在手中瞬间变了形。

        他妈的。

        沈辞写的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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