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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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是我该死！都是我太自私无耻……”
浑身瘫软的金常务被黄民国、赵仲昆二人小心翼翼地架进来，像是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哀嚎着求饶。
可惜这控制室内的几人，除了需要专心开车无法离开的姜民佑，对他的死活都并不关心。
刚才还守在控制室门口的李乘务，更是见势不妙早早溜走，哪还顾得上区区金常务的死活。
“你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
姜民佑心中焦急，屡次想要起身都被肩膀上那双手的主人死死按住。
无奈之下只能稍微侧过脑袋，用眼角余光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三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列车长先生不按照吩咐去做，这家伙就会被立刻干掉。”
抬起下巴示意黄毛二人松开架住的男人，另一边赵煊也同时松开了按住姜民佑肩膀的手。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另外你怎么能确定……”
“噗通——！”
姜民佑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看到身后那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跪倒在地的中年男人。
“听他的，一切都听他的。列车长您一定要救我！救救我啊！”
浑身仿佛筛糠般地颤抖起来，金常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向姜民佑呼救。
“让我先冷静冷静！”
姜民佑满头冷汗地喊道，再也看不出刚才的颓废样子。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赵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万万没想到，金常务这步闲棋竟然还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用处。
一物降一物，列车长的命中克星果然就是这金常务！
不过还是不能留给对方太多的思考时间，否则出了岔子就不好玩了……
一念及此，赵煊不等姜民佑给出回答，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下一刻——
咔吧！
一声脆响过后，赵煊若无其事地收回右手。
紧接着金常务杀猪般的惨叫就突兀地响起，差点震聋了在场几人的耳朵！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金常务惨叫着捂住右臂，疼得在冰冷的车厢地面上打滚，让内心还在挣扎的姜民佑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而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黄毛二人组更是面面相觑，齐齐打了个冷颤。
姜民佑或许没看清楚，但他们二人站在后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大魔……不！老大用一只手拽着金常务的右胳膊原地旋转了360度，不！甚至不止360度！
太惨了！骨头茬子八成都出来了吧……
这边两人暗自心寒不说，姜民佑咬牙坚持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住手！快住手！”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我答应了！”
“很好！”
听到姜民佑到底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哪怕是赵煊如今的心境也不由得露出了喜色。
“说服”列车长直接前往釜山站，这一步对自己的计划意义重大，可以说是决定性的一步。
只要确保车上这些人安全到达釜山站，完成系统任务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什么？你说猎杀感染者？
搏击精通不香？还是子弹时间不香？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更何况自己把车上这些乘客送到釜山站之后，还可以再折返大田站。
到时候进可以继续猎杀感染者，退可以直接回归现实世界，不比带着一群猪队友打野来得强？
到了那个地步，才真正算得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赵煊一想到某些网络小说中，明明可以避开大田站的尸潮，却非要头铁硬刚的主角，就觉得脑壳疼。
所以，轮到他就肯定不会选择这么脑瘫的开局。
只有先苟，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赵煊看着倒地哀嚎的金常务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本来还想等到釜山站就顺手解决了这位，现在看来“说服”列车长还多亏了他。
要不……回头再给他一份能继续发光发热的机会？
“老，老大，您看我们还要做什么？”
被赵煊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黄相国估摸着新老大应该和列车长达成了“共识”，连忙开口问道。
“什么？嗯很好！你们做得不错。”
回过神来，赵煊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指了指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金常务——
“把他带下去，继续关在洗手间就行。”
“好的。”
得到了新指示，黄相国长出一口气，叫上旁边沉默的赵仲昆，拖着地上的金常务就朝着控制室外走去。
与此同时，赵煊转过脸来，注视着一声不吭的姜民佑良久，才终于重新露出一抹笑容——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虽然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我们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去做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决定就一定是错的。
“就像现在的列车长先生，或许刚才的选择在你看来，是自己迫不得已做出的糟糕决定。
但实际上，未必不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从而拯救了这些幸存的乘客。
如果我说的这一切，在不远的将来应验了，那么我谨代表因为列车长的决定而活下去的那些人——向您鞠躬。”
片刻后——
赵煊缓缓直起身，看着似乎毫无反应的姜民佑，不由得哑然失笑。
别看表面上，这位列车长像是完全没有被打动的样子。但赵煊很清楚，像列车长这种老好人，其实吃的就是这一套。
表面没反应，不代表心里不感动。
更何况，赵煊已经在刚才精心组织的话语中，给对方下了套。
哪怕后面真的后悔答应了自己要求，也会在脑海中形成一句反问——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那么背信承诺的他，岂不是杀害数百名乘客的凶手？
抱着这种巨大的负罪感，他又该怎么面对言辞恳切，又郑重鞠躬的自己？
对得起乘客的信任，对得起自己这一鞠躬么？
能够杀人的，其实不只是架在脖子上的刀，还有人心中坚守的道德准则。
“相信作为高丽最后的良心，列车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转过身，赵煊再无留恋地向着载客车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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