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梦一场

她好像做了梦，回到了那个午后。

        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后，姜糖去了医院的小花园，在一处凉亭坐下，脑子里都是主治医生刚刚对她说的话“你父亲这个病，我们医院的医疗设备有限，我建议你们转到b市的医院去。”

        “张医生，我爸…我爸他情况很不好吗？”医生看着眼前十四岁的小女孩有些于心不忍，三个月前姜糖的父亲入院就是他接手的，中年男人才四十多岁但是身体状态却比六十多的老人还差。而且近期他发现姜糖父亲记忆出现了障碍。他怀疑可能是阿兹海默症的早期症状。他们医院对姜糖父亲的病情已经没有多大的帮助了。

        “你父亲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而且你父亲的病情我已经控住不住了。他的肺气肿已经蔓延到胸腔，去b市的医院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姜糖感觉心像数万根钢针插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我知道了，谢谢张医生。”

        初秋的凉亭微风轻拂过姜糖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如陷冰窖。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她接到父亲的电话让她带着家里的钱去医院，姜糖也没有想到在医院一呆就是三个月。姜糖用手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病房里姜父打完电话，好像心头的大石落下了一般，他知道自己的病大概是好不了了，他的死活都不重要，但是姜糖没有他的保护以后该怎么生活，姜糖的亲生父母五年前找过姜父想要回姜糖，姜父也问过姜糖的意见，要不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姜糖不愿意，他也不愿意。

        姜父是在一处大桥下面遇到了刚刚一个月被遗弃的姜糖，巴掌大的小脸被冻得没有一点血色，肿得像桃儿一样的双眼，嗓子已经哭得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了。这区域的河边经常有人遗弃女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这是常有的事情。姜父家里并不富裕但是他还是带着小姜糖回了家，把她养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现在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得给姜糖找个依靠，他不能让姜糖一个人！

        姜糖回到病房的时候，她的姑姑和姑父还有两个穿着讲究的夫妇坐在姜父的床边，姜糖以为那是姑姑的朋友，没往多处想：“姑姑，姑父你们来了。”

        姜姑姑拉着姜糖让她站在夫妇面前，沈母看着她情绪激动地说：“我的宝贝，妈妈好想你。”

        姜糖愣住了，转头看着姜父眼圈瞬间红了，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跟妈妈回家好不好？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姜父冲姜糖点头，示意她答应。姜糖看着姜父，哽咽着说：“爸，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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