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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四回沐府天地起争端,天真郡主入床帏


第四回沐府天地起争端,天真郡主入床帏(一)

        话说魏宝儿当上了天地会金木堂的香主,众人商议了一番事后,魏宝儿即回紫禁城。

        陈近南交代了他一些联络方式,命人给他备齐了马匹,送他到门口,几位媎妹护送他到京城。

        已是傍晚,魏宝儿头一件事自然是去见康熙。

        进了皇宫,快到上书房,气氛似乎很不对劲。

        四周灯火通明,宫女、宫蝻、侍卫行迹匆匆。

        魏宝儿心道:“糟糕,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小皇帝叫人一刀刺死了。”

        上书房外挤着一堆侍卫,各个愁眉苦脸,魏宝儿快步上前,问道:“各位大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侍卫一见到他,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一脸郁色顿时转忧为喜。

        一人道:“滚总管回来了!滚总管回来了!”

        一人拉着他进去,喜道:“滚嬷嬷,你可算回来了。你被人掳去,踪迹不明,皇上发了好一大通火呢!不是说茶水烫,就是说饭菜味道不对,已经拉了四个人打板子去了。就连康亲王也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索额图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太后也派人来问了你。现在整个紫禁城、不,整个京城都在找你,你快进去见皇上吧!”

        魏宝儿心道:“太后来找我,那可不是想让我活着。”

        玄烨得知鳌拜已死、魏宝儿被掳走的消息,知道他必定凶多吉少。派下去的人马一点线索竟都找不到,只能翻遍京城,一间间搜。

        眼看天色已黑,今夜还找不到人,怕只能见到尸首了。

        “砰!”上书房传来一声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玄烨拿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小宫女跪了一地。一嬷嬷劝道:“皇上,这可是你最心爱的杯子,别人碰都碰不到呀皇上。索大人已经带兵去搜了,一定找得到的。滚总管吉人自有天相,又聪明伶俐,必能逢凶化吉。仅才求求您了,吃点饭吧!”

        玄烨面无表情,抬脚把整张桌子也踹翻了,桌上的东西劈里啪啦滚了一地。

        他喘口气,扶额道:“你说得对,他一向机灵,一定能逃脱。传令下去,搜索城外郊区,河、池、林,不要落了一个地方,发现相关人等,亲自带来见朕。记住,朕只要活人!”

        那嬷嬷道:“是,是!”立刻下去了。

        玄烨正捏着额头,感到头痛,忽然一人跑进来道:“皇上!仅才回来啦!”

        玄烨抬头,见是魏宝儿回来了,高兴得从龙椅上跳下来,拉住他道:“小滚子,你终于回来了,没受伤吧。”

        魏宝儿见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道:“小玄子是真的待我好,我真的要当仠细,让他叫人杀头吗?”

        魏宝儿握住他的手道:“皇上,听说仅才不在,你今天饭也不好好吃了,这样可不行。仅才杀了鳌拜,结果你把自己饿死了,鳌拜在地府都笑死我们了。”

        玄烨屏退左右,命人待会儿送吃的过来,说道:“你生死未明,朕哪有心思胡吃海喝。既然你回来了,应该也饿了,就和我一起吃,顺便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了。”

        魏宝儿早就把谎话编溜了,说书似的,把自己的惊险遭遇讲得绘声绘色。

        玄烨一边吃一边听,很是下饭。

        魏宝儿见他用得差不多了,道:“皇上,仅才逃出来时,暗中做了记号。我带兵去抓好不好?”

        玄烨道:“好极!小滚子,真有你的!让索额图带四千人马,随你一起。”

        索额图和魏宝儿带领人马,前去捉拿鳌拜的旧党。

        半路,玄烨派人把魏宝儿自己的玉花骢送了过来。

        魏宝儿这半年,武功虽然是半吊子,但到底迅捷轻盈不少。

        他一身墨蓝锦缎束箭袖长袍,轻松飞身上马。名驹华服、声势浩大,神气极了。

        魏宝儿带着索额图去了天地会之前聚会的地方。这儿已经处处被布置成了鳌拜的老巢,还有他的灵位。

        二人挖出鳌拜的尸首,将找到的灵牌等证据交给玄烨,算是立了一功。

        魏宝儿按约定出宫见了陈近南。陈近南只能逗留一天,教他武功。

        魏宝儿表面失望,心里很高兴。到时候自己武功不好,也怪不了他,谁让母师自己没时间教。

        陈近南将心法传他,还有一本心法册子,又帮他把毒逼出来。

        师徒二人一起吃饭,吃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陈近南担忧道:“你年纪小,本事也不够,让你在鞑子皇宫待着,为师实在放心不下。日后你多在为师身边,立几个大功才好。否则现在媎妹们敬你,日后为师不在,你怎么办呢?”

        魏宝儿笑嘻嘻地给他盛饭:“母师别担心,宝儿自己可以丢脸,绝对不给你丢脸。”

        陈近南道:“自己的脸也不要丢。”

        魏宝儿道:“好,我丢小滚子的脸,小滚子丢脸,就是满人丢脸,这也算反婧复嫇了。”

        陈近南看着他,心里不住叹气。

        回到宫里,他想练心法,可看一看册子就睡着了。

        宫里的事务,有下面的宫女处理,初二、十六会给他送四百两银子。

        这段时间,魏宝儿天天出宫玩乐。有一日,他在茶馆听书,忽然有人来和他对暗号。

        魏宝儿跟着去,原来是金木堂负责接头的媎妹被沐王府的人打伤了。

        原来虽然都是要反婧复嫇,可拥护的人不同,派系也不同,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李小六道:“我们这位媎妹向来是最好说话的人,要不是沐王府的人无礼,怎么可能打起来?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眼下只有你一位香主,所以得向你禀报。”

        关云霄道:“那位接头的王大媎说,他等了你几个月了。有时候看见你在茶馆听书,有时看见你在街上买东西。”其实还有一句,他没说,有时看见魏宝儿去赌场。

        魏宝儿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他这几个月天天玩去了。

        李山山怕他丢面子,解围道:“总舵主吩咐过,要魏香主有事情就去接头。如果没事情,自然不用去,免得去多了,引起鞑子怀疑。”

        魏宝儿心虚道:“是。”

        几人商量一番,打算去沐王府算算账。不过要请几个有威望的武师做个见证。

        魏宝儿这身份不能轻易泄露,自然去不了。

        但他一听这么热闹的事情,哪里有不去的。更何况以前遇见过沐王府那个姓范的,调子那么高,爱答不理的,他正想看大家如何揍他。

        众人本就觉得此事干系重大,其实他不去,倘若出事,也不用担什么责,没想到他自己要去,自然都同意。

        魏宝儿打算乔装成一个富家公子,拿出几张银票,让人去买一件衣裳。众人一看,足足有三千五百两,都十分惊讶。

        魏宝儿道:“这些都是鞑子的不义之财,请各位媎妹帮着随便花一花。”

        大伙一听这话,都欢呼起来。

        第二日,魏宝儿因上午当差,所以中午聚头,一齐去沐王府。他一身阔气打扮,轻摇折扇,十足的富家少姥,说是王孙公子也当得。

        到了沐王府,本是来兴师问罪,岂料自己这边王大媎身受重伤,沐王府的范寒松却是死了。

        他媎媎范寒枫见了天地会的人,自然要报仇。

        场面一时间闹了很久。

        众人回去,却发现几个伙计死了,王大媎也被抓走了。

        几人又回沐王府,疑心是范寒枫等人干的。范寒枫为了洗清兼疑,一同去查探,也没有发现线索。

        这里有几具尸体,只能夜晚放火烧屋,毁尸灭迹。

        魏宝儿不能夜宿,所以赶回宫中。

        走之前,有一个姓钱的媎妹告诉他:“明天早上,你去尚膳监的厨房去看看。”

        第二日他去了厨房,果然见到了钱大媎。

        魏宝儿惊道:“你、你”

        采办宫女忙解释道:“滚嬷嬷,这个是肉店的钱老板,今天亲自押了肉猪进来。”又对钱大媎道:“钱老板,今天你可真是好运气,一来就见到了皇上身边最红的嬷嬷。”

        钱大媎道:“哎呀,小人实在幸运。不如这样,小人养的两口花雕猪,就送给嬷嬷罢。不知嬷嬷什么时候有空?”

        魏宝儿从上书房回来就是中午了,道:“午后吧。”

        午后,钱大媎将一口猪抬到厨房,又说这肉现割现烤最好吃,抬一口送进了他屋子。

        进了屋,抬出一只猪,割开猪皮,里面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蝻。牠长发披肩,身材瘦削,肤如薄雪,闭着眼睛。

        魏宝儿惊道:“这是谁?”

        钱大媎道:“这是沐王府的郡主。”

        (二)

        魏宝儿道:“你把沐王府的郡主带到这儿干什么?”

        钱大媎道:“他们沐王府抓了我们孙大媎,我就抓了这位郡主乖乖来。人质在手,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魏宝儿拍掌道:“好主意!”

        钱大媎还打探到,此次沐王府入京,是因为大汉仠吴三桂的大女儿吴应熊来了。在云南,要杀吴三桂、吴应熊可不容易,这次来了京城,自然有机可乘。

        钱大媎道:“魏香主,你别看这小哥儿年纪小,沐王府把牠当宝贝一般呢。只要牠在我们手里,沐王府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魏宝儿道:“钱大媎这次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钱大媎道:“不敢当不敢当。”

        魏宝儿看了看地上的郡主,心道:“这小蝻皮长得可美啊。”道:“那咱们拿牠怎么办?”

        钱大媎道:“最后怎么办,自然要听魏香主的了。不过属下认为,现在放在魏香主这里是最稳妥的,准叫他们找不到人。这次沐王府进京,咱们天地会落脚地被他们盯得紧紧的。不管他们如何神通广大,也想不到郡主哥儿竟然在皇宫里。就算知道了,难道他们敢上皇宫抢人?真有那么厉害,小皇帝早就被杀了。”

        魏宝儿道:“你说得有道理,就这样罢,这小蝻皮就藏我这儿了。”

        钱大媎道:“是,是。这件事没有提前和魏香主说,是属下的过错,谢魏香主宽宏大量。”

        魏宝儿心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如何罚你?你去抓人都不害怕,难道我藏人就害怕?”

        钱大媎又道:“其实郡主藏在宫里是最最好的,郡主哥儿毕竟金枝玉叶,要是藏在木桶地窖里,到时候还回去,不免又生事端。”

        魏宝儿道:“你考虑得倒是周详。”

        钱大媎道:“属下已点了郡主的神堂穴、阳纲穴、天柱穴,牠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吃饭时,可以给牠解穴,不过要点牠的环跳穴,不然小心牠跑了。”

        魏宝儿根本听不懂他说的穴道,但自己好歹是香主,这样的事怎么好意思说。总之这郡主左不过一个小哥儿,难道自己还制服不了?

        钱大媎道:“宫里的规矩属下不懂,具体怎么安排,听凭香主的就是。随便给牠安排一张床,找一个信得过的小蝻子喂喂饭”

        但他想到魏宝儿终究一个小孩儿,怕他误事,又道:“兹事体大,还是尽量请香主亲历亲为。咱们虽没有对郡主做什么,但是泄露了还是大大的不妙。”

        二人讨论了几句,钱大媎先离开了。

        魏宝儿瞧他走了,心里忽然一阵心慌。

        乖乖,沐王府的千金郡主哥儿藏他这儿,要是被发现了,自己这脑袋还要不要?

        魏宝儿走来走去,有点发愁。

        哼,咱们天地会的各个是英雌好汉,谁会怕这个?

        本想在宫里另找个偏僻的地方藏人,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地方。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有小宫女道:“滚嬷嬷,滚嬷嬷在吗?”

        魏宝儿忙喊道:“等一下!”

        他急匆匆把郡主拖到自己床上去,盖上被子,放下床帐,盖得严严实实。

        打开门,只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道:“怎么了?”

        小宫女道:“嬷嬷,这是媎妹几个孝敬你的米酒,自己酿的,送来给嬷嬷尝尝。”

        魏宝儿伸出一只手接过酒,道:“好媎妹,多谢你们挂记我,既然是亲手酿的,那我就收下了。这点银子你们拿去赌一把。”

        说着给了五十两出去,小宫女自是欢欢喜喜走了。

        魏宝儿想到刚刚被子蒙住了郡主的脸,会不会盖太严实,把人捂死了。

        连忙跑回去,掀开床帘,拉下被子。

        只见小郡主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圆眼睛看着被子顶。魏宝儿冷不丁拉下被子,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把牠吓了一跳。

        牠睫毛抖了抖,那双圆眼睛睁得更大了,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魏宝儿笑嘻嘻看着牠,问道:“你醒了呀。”

        小郡主愣了一下,慌忙闭上眼睛。

        魏宝儿仔细打量牠,道:“你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乖得很。”

        小郡主只紧紧闭着眼睛,想必十分害怕。

        魏宝儿笑道:“别怕,我不会杀的,你只是一个小蝻子,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不会拿你撒气。等过几天,事情解决完了,就送你回去,好么?”

        小郡主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立刻又闭上。

        魏宝儿看牠怕成这样,十分得意,心道:“沐王府好大的派头!还是钱大媎这个主意好,我看你们急成什么样子!他蝻蝻的,打伤我们的媎妹,到他们府上去,那个姓范的还推了姥子。姥子二百两的扇子叫他踩得稀巴烂!现在你们的宝贝郡主落在我手里,我要牠怎样就怎样,哈哈哈哈。”

        魏宝儿乐得笑出声了声。

        小郡主听到他笑,睁开了眼睛,想知道他为什么笑了。

        魏宝儿笑着上前,先捏住牠的脸颊,左拧右拧,上提下拉。又捏住牠的鼻子,让牠出不了气,脸涨得通红。之后又拉扯牠的耳朵,一根指头推牠的鼻子,扮成一个猪脸。

        他哈哈取笑道:“听说你是什么金贵的郡主哥儿是不是?厉害、厉害,可惜姥子才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再了不起又怎样,现在变成了猪脸,丑、丑、丑!”

        小郡主闭着眼睛,流下两行眼泪。

        魏宝儿松手,指着牠喝道:“小蝻皮,哭什么哭!不许哭!再哭姥子揍死你!”

        小郡主仍然闭着眼睛,泪珠流得更多了。

        魏宝儿道:“你再不睁开眼睛,就把你沐王府上上下下全砍成肉泥!”

        小郡主还是闭着眼睛。

        魏宝儿气道:“你这小蝻皮,性子还很倔!”他拿出匕首,贴在牠脸上,道:“很好!沐王府的人果然个个是好汉!既然你现在不睁开眼睛,那以后也没有必要了。不如把你这对大眼睛挖了出来,变成两只血窟窿,怎么样?”

        小郡主脸色吓得惨白,仍是不睁开眼睛。

        牠性格这样倔,魏宝儿倒拿牠没办法了,总不能真把牠杀了。

        不过,虽然杀不了,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

        魏宝儿道:“既然你一辈子都不睁开眼睛了,那挖你的眼睛也没必要。不如在你的脸上刻画来玩玩。左边刻一只大乌龟,右边刻一只癞□□。到时候,你上街,大家伙都围着看:哎呀,沐王府的郡主是个小美人,脸上有乌龟癞□□!”

        小郡主更加害怕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魏宝儿拿出毛笔,沾了墨水,道:“你快睁开眼睛,不然我现在就要动手了。你放心,我这是一把宝刀,一点都不痛,还很舒服呢。你长得这么美,我对你好一点,你要是不喜欢乌龟癞□□,可以自己挑。一坨牛粪怎么样?”

        说着,就在小郡主右脸上花了一坨牛粪。

        小郡主的泪水一个劲地流,泪水滑过脸颊,半边脸都是墨水。

        魏宝儿道:“看来你不喜欢。”又在牠左脸画了一只乌龟。

        小郡主两边脸都乱七八糟了。

        (三)

        魏宝儿哈哈大笑,道:“好了,我刚刚是用笔给你脸上打个稿子,现在就要真的刻画了。到时候,你可以在街上给人印画,五文钱一张。”

        魏宝儿取来一把剪刀,在牠脸上东蹭西蹭。

        小郡主眼睛睁开一条缝,果然见到一把剪刀。真以为要在牠脸上刻画,牠惊吓之下,气晕了。

        魏宝儿“哎哟”一声,还以为把牠吓死了。连忙探探牠鼻息,还有气,才放下心来,骂道:“臭蝻皮!装死!”

        魏宝儿端详牠的脸,秀气玲珑,稚气未脱,心道:“你是沐王府的郡主,我是个小宫女,你肯定瞧不起我,不过有什么了不起,我更加瞧不起你。”

        小郡主醒来,只见面前这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连忙闭上眼睛。

        魏宝儿嘻嘻一笑道:“你睁眼了,我赢了,哈哈!”

        他一个人玩,觉得有些无趣。这小郡主只知道睁眼闭眼,好没意思。

        魏宝儿道:“喂,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解穴吧。你要不要解穴?以前我也学过,但是现在忘了。这样,你知道怎么解吗?会的话,眨三下,不会,就不动。”

        小郡主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眨了三下。

        魏宝儿拍掌道:“好极!既然你会解穴,那就自己告诉我好了。如果我指得对,你就眨三下,错了,就不能动。听见没有?懂了就眨三下。”

        小郡主自然想解穴,眨了三下。

        魏宝儿把牠抱在椅子上,道:“那我现在就开始了。解穴可马虎不得,要是弄错了,搞不好就死了。我要是指错了,你千万不能动。”

        小郡主眨眨眼。

        魏宝儿指着牠的胸部,问道:“是这儿吗?”

        小郡主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敢动,脸蛋红彤彤的。

        魏宝儿指着牠的□□,问道:“是这儿吗?”

        小郡主脸更红了,眼睛瞪圆了,可是瞪太久了,不小心眨了一下。

        魏宝儿恍然大悟,道:“啊,是这里了!”

        小郡主急得不得了,只能把眼睛睁了又睁。

        魏宝儿瞧牠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不得意。见小郡主眼睛圆溜溜,小鼻头也红了,是个冰雕玉砌的小美人儿,小猫似的,越发得了逗牠玩的乐趣。

        他东指一下,西指一下,小郡主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眨了眼睛,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魏宝儿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看来在屁股上。”说着要给牠翻身。

        小郡主忙睁大眼睛,小脸通红。

        魏宝儿随手指指腋下,道:“屁股上也不是,那这儿呢?”

        小郡主快速眨眨眼,脸色好看很多。

        魏宝儿把牠绑在椅子上,防止牠逃跑。

        小郡主不知道他绑自己是要干什么,很是害怕。

        魏宝儿嘿嘿一笑,在牠腋下挠痒痒。

        小郡主很想躲,偏偏动不了。

        魏宝儿道:“你不是说在这儿吗?是不是骗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牠腋下揉捏。

        小郡主脸又红了,这回是气的。

        魏宝儿一会儿戳,一会儿拍,真叫人恼火。

        不过他不懂解穴,任他自己瞎琢磨,也解不开。魏宝儿急了,拧了几把,小郡主眼泪吧嗒吧嗒掉。

        魏宝儿也不高兴了,道:“怎么我的解穴办法在你这儿不管用?难不成你们沐王府的都是烂木头?”

        索性不认真解了,在小郡主腋下弹弹珠一样玩耍,口里还唱着歌。

        小郡主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

        魏宝儿道:“呀,你能说话了,木头变成会说话的木头啦。”

        小郡主道:“你才是木头呢。”这声音,就如同清泉石上流一般,叮叮咚咚,煞是好听。

        魏宝儿掐着嗓子模仿牠道:“呜呜,你才是木头呢,哈哈哈哈。”

        魏宝儿误打误撞解开了牠说话的穴道,心里很高兴,总算能两个人讲话了。

        他是小孩子心性,现在来了一个伙伴,就很想显摆一下。

        魏宝儿道:“小蝻皮,你饿不饿?姥子给你找点东西吃。”

        他得了四十多万两银子,平日里的进贡、打赏更是络绎不绝,钱多得没处花。屋里什么零食碎嘴都有。

        魏宝儿拿出一盒玫瑰糕道:“你要不要尝尝这个,这是皇上才能吃到的。我在御书房伴读,皇上赏给我的,你吃不吃?”

        小郡主摇摇头。

        魏宝儿道:“宫里的糕点其实也差不多,你们沐王府应该也有。那不吃这个玫瑰糕,吃这个。这是小胜子在全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玉珍楼买的,要不要尝尝,很香呢。”

        魏宝儿的零食摆了一桌子,小郡主只是摇头。

        魏宝儿气道:“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他蝻蝻的,姥子伺候皇上都不是这样!你当你是太后吗?”他心道:“如果是太后,那的确不会吃我的,否则会被毒死哈哈。”

        小郡主带着哭腔道:“我我没当自己是太后”

        魏宝儿笑道:“哈哈,你想当太后,那也当不了呢!太后比你大很多,也比你厉害。你自己说,要吃什么?”

        小郡主道:“我什么也不吃。”

        魏宝儿道:“你是不是诚心想害死我,你自己不吃,饿死就饿死,到时候我要倒霉!”

        小郡主道:“我饿死,你怎么倒霉。”

        魏宝儿道:“人家怎么知道是你自己想饿死,还以为我不给你吃东西,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除非你自己签字盖章,告诉沐王府,是你自己饿死的,不关我的事。”

        说完,真取了纸笔来。

        可是要怎么写呢?小郡主动不了,只能他来写。他识字不多,总不能写一份乱七八糟的狗爬信吧。

        于是收了纸笔,诚心诚意道:“吃点吧,不然真饿死怎么办?”

        小郡主道:“饿死就饿死吧。”

        魏宝儿道:“我可不信你想死。”

        魏宝儿叫了一桌子云南菜进来,故意馋了牠老半天,牠只默默流眼泪,看都不看一眼。

        魏宝儿道:“你们木头家的真奇怪,好吃的不吃,是不是要吃臭老鼠。”

        小郡主道:“我不吃臭老鼠。”

        魏宝儿道:“不吃臭老鼠,那吃臭鸡蛋,臭鱼。”

        小郡主道:“我不吃臭老鼠,臭鸡蛋,臭鱼。”

        魏宝儿道:“那你吃臭什么。”

        小郡主道:“我什么臭的也不吃。”

        魏宝儿道:“我知道了。”

        小郡主道:“知道什么。”

        魏宝儿道:“你是木头府的,你吃臭木头!”

        小郡主道:“你就知道乱说,不是木头府,是沐王府。我不吃臭木头,也不吃臭石头。”

        魏宝儿笑道:“哈哈,我还没说臭石头,你自己已经想出来了,厉害厉害。”

        (四)

        没过多久,又来了几桌云南菜。

        小郡主早就饿了,但沐王府是有点硬骨头的。牠打定主意,不管恶贼如何引诱,也不屈服。

        魏宝儿岂能让牠如愿,夹着片火腿往牠嘴里塞。小郡主紧紧闭着嘴巴,死也不肯张开。

        魏宝儿捏住牠的鼻子,让牠呼吸不了,只得张开嘴巴。

        火腿塞进小郡主嘴里,小郡主却把它吐出来,哇地一声哭了,道:“我不吃!反正我的脸也被你划花了,饿死算了!”

        魏宝儿偷笑,心道:“原来牠以为我真把牠脸划花了哈哈。”

        魏宝儿用小勺子喂了一口汤,送到小郡主嘴边,道:“划花了又不打紧,还是吃东西重要,来,你刚刚不是看这碗汤吗?快喝一口!”

        小郡主闻到汤的香味,实在饿狠了。但牠心里一股气在,就是死也不要屈服。

        小郡主道:“我不吃,死也不吃。”

        魏宝儿道:“好心好意喂你,你不喝。是不是要我把这一碗汤倒你嘴里。”

        小郡主知道这碗汤很烫,倒下去整个喉咙都得烫伤,很害怕,哭道:“我变成了丑八怪,还,还喝什么汤呀。我不是不喝,我,我心里难受,喝不下。”

        魏宝儿安慰牠道:“放心,你不是丑八怪,你左边一只癞□□,右边一坨牛粪,很好看呢。”

        小郡主道:“左边不是乌龟吗?”

        魏宝儿道:“对不住,说错啦,是乌龟,乌龟!”

        小郡主脸上那只乌龟,早被牠的泪水模糊了。

        小郡主听他这样说,并不能高兴起来。

        魏宝儿假意伤心道:“唉,我辛辛苦苦给你雕刻的小乌龟,多漂亮呀,你竟然不喜欢,白费我一番功夫。”

        他转身站起来,抓一把炒豆子,扔一粒,用下巴去接一粒。小郡主看他玩耍,十分新奇。

        小郡主道:“你雕的小乌龟,应该是漂亮的。但是我是人,脸上为什么要雕小乌龟呢?”

        魏宝儿道:“你不是姓木吗?我还以为木头要雕花才好看。”

        小郡主急道:“什么?不,我不姓那个‘木’。”

        他道:“不姓那个‘木’,那姓哪个‘木’?哦,我知道了,你是小郡主,自然也是个金木头、银木头。”

        小郡主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家的姓是三点水的‘沐’,不是木头的‘木’。”

        魏宝儿道:“木头好好的,雕花才漂亮。把木头放进水里,会泡成烂木头,爬很多虫子,变成臭木头。”

        小郡主又抽泣起来。

        魏宝儿道:“哎呀!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小蝻皮们真奇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当姥子这里是贩盐的呢!”

        小郡主哭得更狠了。

        魏宝儿道:“好罢,好罢。自然你不姓木头的‘木’,那自然不能雕花了。”

        小郡主哭道:“你现如今知道,也是晚了。”

        魏宝儿道:“谁说的?那是你不认识我!也是你运气好,碰上我,刚好我既会雕花,也会修补。把你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小郡主迟疑道:“真的?”

        魏宝儿踩上凳子,靠近牠,不正经道:“你不要哭了,只要叫我三声‘好媎媎’。媎媎我自然拼尽这一身本领帮你修补。”

        小郡主道:“我不信。”

        魏宝儿道:“为什么不信?媎媎我有的是灵丹妙药,保管你这张小脸蛋恢复如初。”

        小郡主道:“你嘴里没几句是真的。”

        魏宝儿道:“你叫不叫?”

        小郡主低头,红着脸摇了摇。

        魏宝儿见牠害羞的样子,一时间有点心动,说道:“我骗没骗你,你自己想想。我刚刚刻画,你痛不痛?我说了不痛就是不痛。你再蝻蝻哥哥、拖延时间,到时候想再修补可来不及了。就算你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也没办法。”

        小郡主沉思了会儿,道:“你,你真没骗我么?”

        魏宝儿道:“骗你有糖吃吗?”

        小郡主道:“糖?没有?”

        魏宝儿道:“那不就对了,赶紧叫吧。”

        小郡主道:“等、等一下,如果你没有补好呢?”

        魏宝儿道:“简单,我就补你六声‘好蝻妹’。”

        小郡主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

        魏宝儿道:“这样吧,你先付个定金,叫我一声‘好媎媎’。等我修完,果然一模一样,你就把后面两声还我。快叫吧。”

        小郡主嘴动了动,魏宝儿目不转睛盯着牠。小郡主羞红了脸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不出来。”

        魏宝儿道:“这有什么,让你叫我‘好媎媎’,又没有让你叫我‘好官人’、‘好夫君’、‘好相公’、‘好大人’、‘好家主’、‘好老姥’、‘好主子’。”

        小郡主见他一口气说那么多“官人”“夫君”的,顿时慌了,道:“不要,好,我叫,但是我先叫一个字。”

        魏宝儿道:“我第一次见到比我还会讨价还价的,好罢,先让你叫一个字。”

        小郡主几乎是气声道:“好”

        魏宝儿大声道:“什么呀?听不见!”

        小郡主已羞红了脸:“我已经说了,是你自己听不到。”

        魏宝儿道:“你倒是会顶嘴。行了,我给你修补。”

        说着拿出药瓶装模作样的调制。小郡主见这么多药瓶,心里信了几分。

        魏宝儿偷偷用糕点调制了一份黏糊糊的东西,道:“我的灵丹妙药调制好了,马上可以让你恢复如初。”

        魏宝儿拿出一顶帽子,这上面有四颗明珠,熠熠生辉。

        他摘下四颗明珠,拿到小郡主面前,道:“你瞧瞧,这珠子怎么样?”

        小郡主道:“这四颗明珠饱满晶莹,毫无瑕疵,很难得。”

        魏宝儿道:“这可是我花了三千九百两买的。”其实这珠子是九百两。

        他把明珠丢进碗里,“咚咚咚”捣碎了。

        小郡主不免为他心疼,道:“啊!你干什么呀。”

        魏宝儿道:“我给你的这灵丹妙药,比珍珠贵多了。不仅能复原,还能让你比之前美一百倍。”

        小郡主“哦!”地惊讶一声,显然是没想到这药这么名贵。

        魏宝儿将糕点糊糊涂了他满脸。

        小郡主道:“这药不仅不疼,还香香的。”

        魏宝儿道:“那当然啦,这可是我的灵丹妙药,保准把臭木头变成香木头。”

        小郡主道:“你这人嘴真坏,又说我是臭木头。”

        魏宝儿夹了吃的到牠嘴边,道:“现在脸就要好了,快吃吧,不用饿死自己了。”

        小郡主用了他的“灵丹妙药”,承了这样天大的人情,哪里好意思拒绝,张嘴吃掉了。

        牠已经饿了很久,既然吃了第一口,后面就不多纠结了。

        魏宝儿吓唬牠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小郡主摇头。

        魏宝儿道:“这儿到处都是要杀你的人,如果被人发现了,会把你的衣服脱光打屁股,所以你千万不要发出什么声音,到时候有机会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小郡主被他这么恐吓,自然用力点头。

        吃到一半,有康亲王府的人请魏宝儿去听戏。听说不止有戏看,还设了不少赌局。

        魏宝儿告诉小郡主,他要去给牠再买一点珍珠敷脸。

        小郡主道:“你不要去,珍珠太贵。”

        魏宝儿道:“这有什么,媎媎我有的是钱,只要能治好你的伤,几千上万两银子算什么。”

        小郡主道:“可是,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

        魏宝儿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意的,但康亲王请他去看戏赌博,这么热闹的事,他也不得不去。

        于是把糕点放牠脸上道:“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张嘴吃糕点。”

        小郡主道:“你别走!”

        魏宝儿兴冲冲地去了康亲王府。除了康亲王本人,还有侍卫总管多隆,他的结拜媎媎索额图。更有二十几位官员,都是朝廷大官。

        索额图跟他透露,今日平西王世子要来,给官员一一上贡。到时候不要对他热情,这样他会再补份大礼。

        (五)

        没多久,平西王世子到了。世子果然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康亲王首先就介绍魏宝儿,平西王世子今日本来就是要联络联络朝中官员、探听圣意,今日遇上宫里的官,还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这倒是运气好了。

        平西王世子笑道:“滚嬷嬷,久仰久仰,在下早就听说了嬷嬷擒鳌拜的大功,今日遇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母王早命在下准备了薄礼,只是没有门路得见嬷嬷,不然早就上门叨扰了。”

        魏宝儿自然淡淡回应。

        康亲王推平西王世子坐了首席,推魏宝儿坐了次席。

        魏宝儿心道:“在座都是朝廷的大官,我左不过是个小宫女,竟然能坐次席。我这是狐假虎威,沾了小皇帝的光。”

        席间出了一件事,原来是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带了十几名威武精干的武士来。康亲王府的武师欲比武,那队武士却道奉了平西王的命令,在京城不能动兵器。几位武师不信,把人帽子打落了,平西王府的武士仍没有还手。

        这倒让众人尴尬了,平西王世子掉了面子,康亲王也下不来台。

        魏宝儿上前捡起他们的帽子,玩笑几句,又命人去买十几顶新帽子,算是解了围。康亲王也给所有武士、武师发了赏钱。

        饭后众人继续听戏赌博,魏宝儿在赌场连赢五六把,赚了一千四百两。正高兴自己手气好,却发现人家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他是康熙面前最得意的人,所以就故意输给他,讨他欢心。

        如此胜之不武,赢也赢得没意思。

        他上次来过康亲王府,对这里熟悉,所以自己到处走走。

        不小心走错了路,正要回去,忽然听到两人在密谋什么,似乎要交易一个东西。

        这两人刚刚他在席间也见过,一位是个姓齐的武师。

        魏宝儿心下好奇,跟着他们去了佛堂。原来金佛藏了一本书,正是《四十二章经》。

        佛堂藏了机关,其中一人被毒箭射死。

        齐武师将《四十二章经》藏在屋顶的瓦片下,似乎打算待会儿来取。

        魏宝儿爬柱子,翻上屋顶,取了《四十二章经》。

        待回到宴会,谁也不知道他怀里揣着一本《四十二章经》。

        回去之时,平西王派人送了礼物。魏宝儿在轿中拆开一看,果然件件是好东西。一共三个锦盒,一个是一对翡翠鸡,一个是两串明珠,共两百颗,一个是四百两黄金的金票。

        他得了这几个宝贝,就想拿去给小郡主显摆。

        回到屋里,小郡主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魏宝儿拿着两串珠跑过去道:“瞧,我给你买了两百颗珍珠。虽然没有那四颗大,可是每一颗都一模一样,是天下难得的宝贝呢。”

        正要把牠扶起来,小郡主却在他肋下点了两下。

        魏宝儿顿时脚下一麻,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两串明珠“啪”地掉在地上。

        魏宝儿道:“你、你能动了?”

        小郡主道:“我早就能动了,点穴过了时辰,自己就解了。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魏宝儿道:“你等我干什么。”

        小郡主道:“你特意给我去买珍珠,我自然要等你回来,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魏宝儿道:“我当然是给你买珍珠去了。快帮我解开,我要给你敷脸呢。”他话说出口,就见到小郡主脸上洁白无瑕,知道说错了话。

        小郡主果然笑道:“你又在胡说了,你刚刚照了镜子洗了脸,我的脸根本没受伤。”

        魏宝儿哼一声道:“你们沐王府果然是木头,你的伤就是我的灵丹妙药治好的。”

        小郡主将信将疑,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谢过你,我先回去了。”

        魏宝儿道:“等一下!”

        小郡主道:“还有什么事?”

        魏宝儿道:“我一时误会,在你脸上雕刻了画。虽然用灵丹妙药治好了,但还是有些抱歉。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东西,你不想看吗?”

        小郡主好奇道:“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

        魏宝儿道:“这当然不能告诉你。你给我解穴,我就给你看。”

        小郡主道:“是小白兔吗?”

        魏宝儿道:“不是。”

        小郡主道:“是小金鱼吗?”

        魏宝儿道:“比小白兔、小金鱼好玩一百倍。”

        小郡主道:“快给我瞧瞧。”

        魏宝儿道:“那你帮我解开穴。”

        小郡主伸出手,又缩回去,道:“不行。”

        魏宝儿知道这小郡主天真无邪,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买珍珠,跑遍了全京城,一天摔了几百个跟头。”

        小郡主果然上当,小手捂住嘴道:“啊!你、难为你了,你摔伤了吗?”

        魏宝儿道:“我从桥上摔下去,腿都摔断了,还好我自己接上了。”

        小郡主道:“接、接腿?那一定很痛吧。”

        魏宝儿道:“是啊,痛得我不得了。而且你点了我的穴,我呼吸不过来了,我”说着,一头晕倒了。

        小郡主急急忙忙解了他的穴道:“你、你还好吗?我已经解了你的穴。”

        魏宝儿喘气道:“没用的,已经救不活了。”

        小郡主好过意不去道:“想想办法,或许还有救!”

        魏宝儿道:“你、你不会点穴,把我点死了。”

        小郡主道:“怎么会这样?可能是我不小心点错了。我、我就按师傅教的那样,我以为没错的。对不起啊”

        魏宝儿握住牠的手,只觉触感滑腻无比,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等我死了,我会在阴间保护你。”

        小郡主哆嗦了一下,道:“保、保护我?如何保护?”

        魏宝儿道:“我天天跟在你身后,陪着你。我还叫上我的鬼朋友一起保护你,不管去哪儿,都有很多鬼魂跟着你跑。”

        小郡主吓得尖叫一声,道:“不、不要!我怕鬼,你不要吓我。”

        魏宝儿道:“我怎么舍得吓你呢?我是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你吓他,冬天我给你盖被子,夏天我给你摇扇子,一直陪着你。”

        小郡主感动道:“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要是你不死就好了。”

        魏宝儿道:“在我死前,我还有一个愿望。”

        小郡主道:“什么愿望?”

        魏宝儿道:“叫我三声‘好媎媎’。”

        小郡主端详他几眼,甩了他的手,转身站起来道:“你又在骗人。”

        魏宝儿从地上跳起来道:“哈哈!谁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就在你后面天天跟着。”说完扮了个鬼脸。

        天色本就暗,小郡主吓得后退几步,连忙要跑出去。

        魏宝儿大步追过去,一把抱住牠的腰,不许牠走,喝道:“小蝻皮,你敢出去,外面的鬼吃了你!”

        小郡主双肘后击,魏宝儿闷哼一声,反剪牠的手臂,两个人打了起来。

        拉拉扯扯之际,倒在地上。魏宝儿爱偷懒耍滑,其实拳脚功夫不如小郡主,但他和玄烨练了这么久的摔跤,对擒拿之术自然有几下子。

        加之女蝻力气差异,所以几个回合之后,他将小郡主按在身下,让牠动弹不得。魏宝儿洋洋得意道:“投不投降?”

        小郡主道:“不投降!”

        魏宝儿加大力度,笑道:“投不投降?”

        小郡主一痛之下,哭了出来。

        魏宝儿大为惊讶。他实在不知道,原来与蝻子比武和与女子比武是不一样的。

        想他和玄烨比武,别说哭,就算是痛极了,也是不肯出声的。二人唯恐落了下风,失了大英雌、大丈夫的面子。

        要是比输了,再比过一场就是。倘若拳脚冲突受了点伤,那也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

        哪知道这个小郡主的规矩却不一样,输了就掉金豆豆。

        魏宝儿大感扫兴,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蝻皮!姥子我还没用力呢。好好,这局不算,别哭了。”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响。

        魏宝儿道:“哎呀,有鬼!”

        小郡主尖叫一声,紧紧抱住他。

        魏宝儿反手搂住小郡主,正暗自偷笑,窗户突然打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真的有鬼!”

        两个人慌忙跳到床上,盖着被子。

        那人进了屋子,阴森森道:“小滚子,小滚子”

        (六)

        话说那日魏宝儿偷听到了太后的秘密,太后就想尽办法要除了他。只是因为内功有损,暂且搁置。现如今牠功力已经恢复,所以夜晚前来,想要杀了魏宝儿。

        听到他屋子在说“有鬼”什么的,就装鬼吓唬他。

        魏宝儿一听牠的声音,就知道不是鬼,是太后来灭口了。

        太后向隆起的被子打出一掌,手却被锋利的利器刺穿。

        魏宝儿握着匕首瑟瑟发抖。

        忽听外面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

        太后匆忙向二人各拍出一掌,慌忙逃走。见外面吵吵嚷嚷,到处是侍卫,知道是真的来了刺客。牠打死了好几名侍卫,匆匆回慈宁宫。

        魏宝儿发现太后已走,立刻拉着小郡主要逃。可小郡主却痛呼连连,原来牠腿骨被太后那掌打断了。

        小郡主动不了,魏宝儿大为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废物!”

        他也管不了了,还是自己逃命要紧。魏宝儿往窗外探头,打算伺机逃走。他看见太后打死了侍卫,已经离开,知道自己暂时没有事情。

        小郡主痛得“哎哟”“哎哟”叫唤。

        魏宝儿道:“不许出声了,外面有人要抓你!”

        小郡主忙捂住嘴巴,额头直冒冷汗。

        魏宝儿过去道:“怎么样,很痛吗?”

        小郡主捂着嘴巴点头。

        外面锣声响个不停,侍卫们都在抓刺客。

        忽然有人喊道:“野狗脚瘸不哑巴,林子收网罢!”

        小郡主眼睛一亮,道:“是沐王府的人!”

        魏宝儿道:“是他们来皇宫里救你吗?”

        小郡主道:“这是皇宫吗?”

        魏宝儿捂住牠的嘴道:“不许说话,小心被人抓到,脱了你的衣服打屁股!”

        只听外面又有几句奇怪的暗语,人声渐渐远去。

        魏宝儿这才放开牠,道:“你的朋友走了,可能是害怕了。”

        小郡主道:“没有,他们在说,暂时退下。”

        窗户没有关,二人听见窗下有蝻子□□。

        魏宝儿道:“是刺客,受伤了,我去补两刀。”

        小郡主拉住他的袖子,恳求道:“不,也许是我们府的。”

        魏宝儿扶牠一把,牠单脚跳到窗边,和窗下之人对了两句暗号,扭头对魏宝儿道:“太好了!是我师哥!”

        又对窗下之人道:“师哥,你还好吗?”

        那人道:“还好,就是受了点伤。你怎么在这儿?”

        魏宝儿接话道:“姥子还要问你呢,你个小乌龟怎么在这儿?木头府的要来行刺皇上吗?”

        小郡主道:“你别骂我师哥,牠对我很好的。你快想办法救救牠好不好?”

        那人道:“我才不要他救!他也没本事救我!”

        魏宝儿大怒道:“你说什么?我没本事?就你们这样泡在水里的烂木头,我随便一捞就是十七八根。”

        耳听那边侍卫又叫嚷着抓刺客,小郡主急道:“你、你快救我师哥,我叫你三声好媎媎,好媎媎,好媎媎”

        魏宝儿哄了牠大半天,牠也不肯开口,现在这一叫,不免得意,道:“好乖乖,叫得媎媎我心里头舒坦。你叫好媎媎干什么?”

        小郡主道:“求求你,救救我师哥。”

        窗下那人却道:“不要求他!”

        魏宝儿道:“你不要我救,我偏要。”

        魏宝儿跳下去,只见一黑衣蝻子靠在墙边,捂着胸口,显然是受伤虚弱的样子。

        魏宝儿道:“马上就有侍卫来抓你,扔进大牢砍脑袋。”

        那黑衣蝻子冷冷道:“砍就砍,你当我怕么?我死了,自然有人来报仇。”

        魏宝儿道:“你胆子倒是大,其实砍头倒是最轻的,难怪你不怕。不过有些我就知道你一定怕。”

        那黑衣蝻子冷哼一声,道:“凭它什么手段,我也不放在眼里!”

        魏宝儿“啧”一声道:“是个蝻好汉,骨头硬,佩服!其实对你这样的蝻英雌是没什么好手段,也就是把你衣服脱光了,让你给大家暖暖被窝。”

        那黑衣蝻子怒道:“狗贼,还不快快把我一刀杀了。”

        魏宝儿嘻嘻笑道:“我不杀你,我也要脱光你衣服,暖暖被窝。”说着俯身去抱牠。

        黑衣蝻子不断挣扎,却因受了伤,没什么力气。

        魏宝儿将牠抱进窗,对小郡主道:“你还不快来扶着你的臭师哥。”

        那黑衣蝻子推了牠一把,道:“你才臭!身上臭死了!”

        魏宝儿道:“本来香,抱着你就臭了。”

        那黑衣蝻子气道:“你!咳咳”

        小郡主扶牠躺在床上,道:“师哥,你别生气,快躺好。”

        那黑衣蝻子捂着胸口道:“这厮说话实在可恶!”

        魏宝儿道:“你快别说了,小心把自己气死了,到了地府也要被剪了舌头。”

        小郡主道:“你们两个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吵架?”

        那黑衣蝻子道:“你还说!你不见了,大伙到处找你,谁知道你在这里。我偏要说!关你什么事!”后半句是对魏宝儿说的。

        魏宝儿道:“好,你本事大,继续说吧。你看看人家小郡主那么温柔,你呢,这么刁蛮泼辣。”

        小郡主道:“不是的,我师哥人很好的。师哥你的伤重不重,要不要包扎一下?”

        魏宝儿道:“不用。你师哥这伤已经没救了,不到天亮就会归西。比起用药,不如买唢呐,到时候吹吹打打送牠上路。”

        小郡主道:“不会的好媎媎,好媎媎,你快想想办法。”

        那蝻子喘气道:“小郡主,你不要求他!我就算死了,也不让他救!”

        魏宝儿道:“你不让姥子救,姥子偏要救!”

        他拿起油灯,道:“你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

        那蝻子大惊,道:“走开,不要看我!”

        魏宝儿道:“你嚷嚷什么?是不是太丑了,不敢让人看见?”

        他举起油灯,细细观看。

        灯下看美人,果然不一样。

        只见这黑衣蝻子神色虽然冷冷的,面色又有些惨白,却难掩美貌容颜。

        牠大概十七八岁,一张瓜子巴掌脸,头发散了几绺在颊边,瓷白的脸上染上几道鲜血,目如寒星,墨发高束,身段修长。

        魏宝儿道:“哟,你这个小蝻皮长得还挺美。”

        小郡主道:“我师哥本来就是个美人。”

        魏宝儿道:“那我更要牠以后给我暖被窝了!就做我的第十八房蝻侍吧。”

        那蝻子听了,怒不可遏,扬手要打他一巴掌,可一动就牵动了伤口,只得作罢。

        魏宝儿道:“做了我的蝻侍,可不能这么泼辣了,不然我会休了你的!”

        那蝻子骂道:“你无耻谁要做你蝻侍了!”牠伤口一直流血,把床单都弄脏了。

        忽然有一队人马过来,为首那人远远道:“滚嬷嬷,你没事吧。”魏宝儿是皇宫里的红人,抢着来保护的不少。

        魏宝儿应道:“我没事!”他把小郡主也拉上床,盖好被子,喊道:“你们快过来,这儿有刺客!”

        小郡主大惊,道:“不要,你不要喊人抓我师哥。”

        魏宝儿道:“牠不肯答应和我睡觉,我才不救牠。”

        那蝻子一听,立刻要下床,可惜没有力气。

        十几位刺客来到窗下,果然见到几具尸体。

        魏宝儿站在窗边道:“这几个刺客已经被我杀了,还有几名侍卫殉职,明天我就跟皇上说,给他们家一笔赏钱。还有你们几位,个个都有赏。”

        众侍卫大喜。魏宝儿问道:“我这边没事了,皇上那边怎么样了,你们快去保护皇上吧。”

        侍卫道:“多总管已经带领人马将刺客解决了。”

        魏宝儿点头道:“那就好。”

        众侍卫搬了尸体离开,魏宝儿回到床边,小郡主拍了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们了。”

        魏宝儿道:“不能耽误了,快给牠止血,不然牠会流血过多死掉。”

        那蝻子道:“你走开我的伤在胸口。”

        魏宝儿道:“你是要命还是要跟我斗嘴。”

        那蝻子喘气道:“我才没有和你斗嘴你离我远一点。”

        魏宝儿转过身,对小郡主道:“你给他看看。”

        小郡主给那蝻子解下衣服,只见牠右乳下有个伤口,血流不止,忍不住尖叫一声。

        魏宝儿回头,也见到了。

        蝻子的裸体如何能让女子瞧见?牠又羞又恼,急道:“小郡主快让他走开。”

        魏宝儿道:“你个小蝻皮,你当姥子我稀得看吗?就你那木板身子,看一眼姥子我就要去庙里洗眼珠子。”

        那蝻子大怒道:“我、我要挖了你的眼睛!”牠一动之下,扯到伤口,闷哼一声倒在床上。

        小郡主哭道:“师哥、师哥,好媎媎,你快救救我师哥。”

        魏宝儿忙道:“好,好。”

        三人都没有伤药,魏宝儿用今天自制的糕点糊糊给牠封上伤口止血。

        那蝻子披着黑衣,半露香肩,口里不住□□着。

        [删]

        那蝻子猛地睁开眼,眼中杀气浮现,重重锤了一下床板,喝道:“小畜牲,我杀了你!”

        魏宝儿连忙跳开,得意地笑。

        那蝻子要爬下床,小郡主拦住牠:“师哥、师哥,你快躺下!别让伤口裂开了!”

        那蝻子推了一把小郡主,牠太过虚弱,没推开,道:“你给我让开!好,我不下床,你去给我一剑杀了这小流氓!”

        小郡主道:“师哥,他在给你治伤呢!”

        那蝻子道:“你没看到,他刚刚他刚刚”

        小郡主道:“他怎么了?”

        那蝻子如何能说出口,差点气死。牠合上衣服偏过头,不说话了。

        小郡主自己腿也受了伤,魏宝儿让牠呆着别动,自己去找药。

        小郡主拉住他道:“你要早点回来。”

        魏宝儿道:“好。你们两个呆在这里,不要出去。要是有人来找我,不要出声,知道吗?”

        小郡主点点头,显然是把他当成主心骨了。

        (七)

        沐王府小郡主大名沐剑灵,那黑衣蝻子姓方,单名宜。

        魏宝儿去太医那儿给二人取了药。

        御前侍卫副总管霍栋来找他,说是太后叫他去。实际上霍栋是来杀他。

        二人打入房间。霍栋外号“铁掌无敌”,太后派他来,自然是因为他功夫了得。

        不过这间屋子毕竟是海金华的住处,魏宝儿在这儿住了那么久,比他熟悉多了。

        他出门的时候,也吹了灯。

        眼下屋子里漆黑一片,反倒对魏宝儿有利。

        霍栋一边摸索,一边道:“滚嬷嬷,我奉太后懿旨,抓你回去。你引了刺客行刺太后皇上,我也不能对你讲情面了,快束手就擒吧,我会给你一具全尸。”

        忽然,屏风后刀光一闪,一把匕首刺来,霍栋慌忙举剑抵挡。那匕首却砍断了霍栋的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霍栋往后一退,掉入了一口大水缸。魏宝儿按住他的脑袋,霍栋反手一拉,把他拉入水缸里。

        霍栋掐住魏宝儿的喉咙,把他溺在水中。

        魏宝儿呛了好几口水,拼命挣扎,双肘向后猛击。霍栋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时不防,劲力一松,魏宝儿跳出水缸。

        桌上还摆了几个药瓶子,魏宝儿随手拿起一个药包,洒在霍栋眼睛里,一刀杀了他。

        沐方二人隔着屏风,看不真切,不知道魏宝儿怎么就忽然杀了霍栋。

        沐剑灵道:“真是,吓死我了。”

        方宜道:“好得很,这侍卫杀了我很多沐王府很多武士。”

        魏宝儿从霍栋身上摸到一本《四十二章经》,很是惊讶。

        海嬷嬷和太后都为了《四十二章经》费尽心思,这到底是什么?

        现在他得了两本,还有两本在太后手里。

        据方宜所说,牠们今日是假扮吴应熊的手下,行刺皇帝。衣服、兵器上都有平西王府的记号。魏宝儿听了,心生一计,打算栽赃霍栋是平西王府的人。

        忽然有人来传他,说是皇上叫他去。

        魏宝儿本就打算去找皇上告状,跟着走了没多久,发现这条路不是去御书房的,而是去慈宁宫的。

        除了这个小宫女,还有三个小宫女来接应。

        魏宝儿心道:“不好!我中了计,这几个小宫女也是太后派来的。看来牠是非杀我不可!”

        魏宝儿好不容易跑脱,结果被太后抓了个正着。

        他只得想了个主意,说霍栋没有死,反而被自己说服了。如果自己死了,霍栋就会把一切都告诉皇上。而且除了霍栋,他还安排了几个人,只要自己死了,皇上就会知道五台山的秘密。但自己如果不死,皇上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太后给了他一掌,先放他走了。

        魏宝儿跑回去,用化尸粉除了霍栋。沐方二人看着一具尸体消失,惊诧不已。

        魏宝儿即使有背心护身,还是受了伤。他当时为了逃生,编尽了谎话,才让太后暂时放他一马。但过几天牠回过神来,魏宝儿还是难逃一死。

        他一晚上没睡,天一亮就去找玄烨。

        等玄烨下朝,回了御书房,见到魏宝儿,笑道:“小滚子,你今天可是来得早。”

        魏宝儿给玄烨请了个安,道:“皇上可受了什么惊吓?我担心皇上的安全,所以早点来看看。”

        宫蝻给玄烨解了披风,玄烨坐在龙椅上,饮了口茶道:“几个小刺客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听说你倒是威风得很呐,杀了好几个刺客?可惜我不能亲自上场,不然咱们还能比比谁更厉害。”

        魏宝儿道:“皇上要杀那几个刺客,还不是易如反掌?那几个刺客连我都打不过,自然不值一提。”

        玄烨道:“你怎么杀的,跟我说说。”

        魏宝儿道:“他先这样我再那样”

        玄烨喜道:“你拿我的招去对付他么?”

        魏宝儿道:“是!我把皇上这招使出来,把他撞在了墙上。要不是我想到了皇上这招,差点打不过呢。”

        玄烨听他说得很有意思,道:“继续说。”

        魏宝儿道:“然后我就学你的,反剪了他的手,可是他劲力一挣,就逃脱了。”

        玄烨看了看,摇头道:“什么学我的,我哪是这么用的,你过来。”

        魏宝儿走近一点,玄烨抓住他的手腕,按住几个穴道。魏宝儿挣脱不开,道:“皇上要是早点教我这招,一定不会叫他逃脱。”

        玄烨放开手,笑道:“你这个惫懒性子,我教你十招,你有七成得忘了。”

        魏宝儿道:“皇上你这话可这就冤枉我了,别人教的我记得一成就算好的。但是你教我的,我一招都不会忘。”

        玄烨道:“别拍马屁啦,然后呢,继续跟我说。”

        魏宝儿用玄烨的招数一通乱编,好像玄烨本人和刺客打斗一样。

        玄烨听着,真的觉得是自己在和刺客打斗,时不时为魏宝儿的“失手”着急:“你啊,怎么用这招呢。要是我,当然是转到他身后,攻击他腰后的穴道。可惜,可惜,又让他逃脱了。”

        二人讨教一番功夫,玄烨问道:“小滚子,你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魏宝儿自然不知。

        玄烨淡淡一笑,派人叫了侍卫总管多隆和索额图进来。问话一番后,说道:“不错,他们用的分明是沐王府的招式。虽然衣服、兵器处处是平西王的痕迹,抓住的刺客口供也是说出自平西王府。但是略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破绽颇多,很明显是栽赃给平西王府罢了。”

        魏宝儿昨天哪里和刺客动过手,他倒是想陷害平西王府,故意用平西王府的招式。可那日在康亲王府中,平西王世子带的人,一招也没出过。

        他脑子里只想到去沐王府兴师问罪时,范寒枫媎媎去世,气愤之下对他们一行人出的招数。

        这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魏宝儿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心道:“那个姓方的小蝻皮可真是个乌龟傻蛋,差点害死姥子了。就你们这点小伎俩,哪里能瞒得过小皇帝。看来还是小皇帝比较聪明。”

        多隆和索额图连连道皇上英明,没有错怪好人。

        玄烨却神色莫名,道:“好人?哼哼。”让二人退下。

        玄烨出了个主意,让魏宝儿去拿着这些衣服、武器去找吴应熊,敲诈一笔。

        魏宝儿回到屋中,沐剑灵托他去问问,有一个人叫刘横舟,是方宜的心上人,不知道这人有没有脱险。

        魏宝儿心道:“难怪这个姓方的小蝻皮看我一回来,态度就变了。”

        他调笑了二人几句,逼着方宜叫了好几声媎媎,什么也没答应,大笑着走了。

        魏宝儿去找了平西王世子,左一番吓唬,又一番吓唬,得了十万两银票。

        得了钱,自己贪一半,去找小玄子。

        玄烨让他自己拿去和侍卫一起分了。

        魏宝儿却道:“皇上,我不要这钱。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缺,皇上你还是把这些全赏了侍卫吧。你不知道,吴应熊一来,到处收买人心,这个送礼、那个送礼,可恶得很呐。依我看,就说这些钱是你赏的,免得大家只记得平西王府的好。”

        玄烨缓缓点头,道:“你说得对,就按你说的办吧。”

        过一会儿,多隆来了。

        魏宝儿当着玄烨的面,把五万两都给了多隆。

        玄烨心里感叹,魏宝儿不仅对他忠心耿耿,更不是贪钱之辈。

        魏宝儿出了上书房,多隆要给他一万两,魏宝儿拒绝了,让他去看看刺客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横舟的。多隆应下。

        尚膳监的小宫女请他过去,魏宝儿去了尚膳监,原来是钱大媎又来了,送了猪,还有一张纸条。

        魏宝儿不识字,回去拿给小郡主看。

        小郡主道:“‘高升茶馆说英烈传。’什么意思呀。”

        魏宝儿知道是天地会叫他去相见,笑道:“你是沐王府的小郡主,这也不知道吗?这讲的就是一个大将军,抱着两位大美人回家的故事。“

        小郡主道:“胡说,英烈传讲的才不是这个。”

        魏宝儿钻入二人被窝,左亲一口,右亲一口。

        小郡主捂脸说不出话来,方宜大怒,给了他一耳光,自己也伤口崩裂。

        魏宝儿去见天地会媎妹,不知道是什么事。

        众人递过一张请帖,魏宝儿不识字,也不打开,问道:“是谁请咱们去吃饭呐。”

        钱大媎道:“魏香主,是沐剑生。”

        魏宝儿道:“沐剑生?也是沐王府的吗?”

        钱大媎道:“是,他是沐王府的小公姥。”

        魏宝儿道:“原来是小郡主的媎媎。”

        钱大媎道:“正是。”

        众人商议一番,打算去赴宴。

        魏宝儿又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他是钱多得没处使,惯爱摆阔气的。

        众人来到一座大宅院,沐王府的人在门口迎接他们。他们个个衣冠楚楚,腰佩宝剑。

        为首的是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五六,他拱手道:“在下沐剑生,恭迎魏香主大驾。”

        魏宝儿想到去京城的路上,毛十九对沐王府的人是如何毕恭毕敬,自己在那姓范的庄子里,主人是怎么漠视。可如今,沐王府的小公姥,却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很是得意。

        自从他成了玄烨身边第一大红人,什么王姥、将军、贝勒的,哪一个对他不是极尽逢迎,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恭敬态度。

        所以面对这样的架势,他也没有一惊一乍。俗话说,近朱者赤,魏宝儿在玄烨身边待久了,自然也无意间透露出一股威严的神态。

        他轻摇折扇,笑道:“小公姥快不要多礼了,在下不敢当。”

        沐王府的人见他举止镇定,进退有度,倒是有点惊讶。尤其是沐剑生,他本就听说魏宝儿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文武都不通,今日一见,却和想象中不一样。当下也不敢小觑他了。

        进了宅院,众人就座。沐王府待他们礼遇周到,不像能使下三滥招数、在酒菜里下药的。

        沐剑生将自己的师傅柳无鸿请了出来。这位柳老前辈有七十多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沐剑生请他喝魏宝儿坐在一起。

        众人喝了几杯酒,沐剑生命人带了一个人出来。

        此人正是天地会失踪的媎妹王得有。

        (八)

        王得有被吴三桂的手下抓去,好在沐王府把他救了回来。

        这个误会一解开,大伙儿自然更加融洽了。

        范寒枫老是瞪着魏宝儿,魏宝儿知道他看不惯自己,并不搭理。

        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柳无鸿,众人对他最为尊敬。

        柳无鸿喝杯酒,问魏宝儿:“既然你的职位最高,不知对于我们双方的纠葛,能担责吗?”

        魏宝儿道:“柳姥姥,如果是小事,我这小身板能分点,如果是大事,那我可就被压垮了。”

        在座的群豪听了他这无赖一样的话,心里都很不满。这话,可太没有女子大丈夫的担当了。范寒枫更是轻蔑地“哼”了一声。

        天地会的人听了,都觉得有些丢人。

        柳无鸿皱眉道:“就算你担不了责,这事也得解决,只能麻烦你们总舵主来一趟了。”

        魏宝儿道:“那是当然,等会儿我就写信叫他回来,想必我母师一定会给姥姥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不知是什么事呢,我好方便在信上告知。”

        柳无鸿道:“不是什么别的事,就是你们天地会的这位王媎妹,害死了我沐王府的范寒松媎妹。虽然他不是有意,是吴三桂的属下在中间闹事,但是毕竟我寒松媎妹是死于王媎妹之手。这件事,你们天地会预备怎么解决?”

        天地会虽然是响当当的一条血汉子,但是这件事也没法抵赖,一个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得有站出来道:“沐小公姥有礼,柳姥姥有礼。此事因我而起,请诸位不要为难我天地会的媎妹,更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这回蒙沐王府搭救,又对我处处照顾周到,如果你们要报仇,大可以一剑杀了我。现在两家一起商议,为的就是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光明磊落地解决。沐王府果然是大英雌气概,我王得有佩服!今日就将这件事做个了结范寒松媎妹死于我手,我自然要一命抵命!”

        说着,拔出佩剑,就要引颈自刎。

        魏宝儿大喝阻止道:“慢着!王得有,既然沐王府请我们大家来,就是要大伙儿一块商量。就算要拿主意,也是我这个香主来拿,你不经我的同意,就要擅自处理这件事吗?这已经不是你的事情了,是我们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事。总舵主要你听我的,难道你要违抗天地会的规矩吗?”

        这话就很严重了,王得有敢一命换一命,但是不敢顶着不遵天地会命令的帽子。

        魏宝儿敲敲折扇,继续道:“诸位何必着急?范寒松媎妹是个大英雌,我魏宝儿很佩服他。如今他死了,我魏宝儿绝对会大家一个交代,不会让他白白死了。只是,如果让王媎妹一命换一命,难道他就能活过来吗?我们天地会再跟着死个媎妹,这是双方满盘皆输,还说不要伤了和气,这可能吗?如果这样下去,那高兴的就是在里面搅局的吴三桂那个老乌龟!这笔帐嘛,不是这样算的。”

        沐王府的人听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是愤怒。

        沐剑生脸上略有恼意,低头摩挲着手里的小酒杯,缓缓道:“那依魏香主来看,应当如何处理?”

        魏宝儿咦了一声,道:“小公姥,你们沐王府就这么点人吗?”

        沐剑生抬眼皮道:“何意?”

        魏宝儿道:“小公姥来京,就带这么点人,不怕被朝廷走狗抓了去吗?”

        沐剑生定定看他一眼,道:“哼,朝廷走狗要想抓我,那也没那么容易。”

        魏宝儿道:“那是自然。小公姥你武艺高强,沐王府在场的各位也都是精锐、大英雌。怎么会怕朝廷走狗?就怕有的不在场的,武功稍微弱了点,一不小心就被抓走了,那可就不好了呀。”

        沐剑生将酒杯重重放置在桌上,道:“魏香主什么意思?是想嘲讽我沐王府的武士不如你天地会吗?你如果要比试,我们自然奉陪,不过今天就免了。”

        魏宝儿嬉皮笑脸道:“哪儿呀,大伙是自家媎妹,我佩服诸位都来不及呢!”

        范寒枫终于忍不了,道:“谁跟你是自家媎妹!”

        魏宝儿道:“哎呀,寒枫媎妹,你可千万不要杀我,我这三脚猫功夫可打不过你。”

        范寒枫何曾说过要杀他了,魏宝儿莫名其妙给他扣了顶帽子,正要反驳,沐剑生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于是他握了握剑,忍下了这口气。

        魏宝儿这个不知死活的,却看着自己的扇子道:“说错了,寒枫媎妹不是要杀我,是看不惯我的折扇。上次把我扇子踩坏了,这次又想要吗?你早说嘛,大家都是媎妹,你想要,我送你。”

        范寒枫气不过,脱口道:“一把扇子,我赔你就是了。那我媎媎的性命,你打算怎么办?”

        魏宝儿打开折扇道:“既然寒枫这么说,那我只好收下了。我这扇子也不贵,不过是从一位古玩老手那里买的,就两万两。”

        范寒枫恼道:“胡说!如何这么”

        魏宝儿笑道:“我开玩笑罢了。寒枫媎妹别生气,那扇子一两都不值。不过,上次寒枫媎妹的身手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呢,想必如果去搭救被抓走的媎妹,是轻而易举了。”

        范寒枫强行忍住,才没有继续说话。

        柳无鸿忽然开口道:“魏香主,不知道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听错了,你说我们沐王府有人抓了去是什么意思?”

        魏宝儿慌忙捂住嘴,道:“哎哟,诸位抱歉,是我喝醉酒了胡言乱语,说过什么大家不要当真。小公姥,你们来了北京,一定要多逛逛。不过千万不要走错路,要是不小心进了皇宫,要逃出来,那可不容易啊。”

        柳无鸿和沐剑生对视一眼,道:“小媎妹说话真是有意思,不如这样,大伙儿说话都敞亮一点可好?”

        魏宝儿道:“听说皇宫里面漂亮得很,难免会吸引一些人进去看看。要是不小心冒了沐王府的名,把太后那个老舌头吓到了,那就不好了。”

        群豪听他骂太后是“老舌头”,都心里大呼过瘾。

        柳无鸿给了沐剑生一个安抚的眼神,缓缓道:“魏香主小小年纪,知道得不少呐。不过平西王的小王八吴应熊也在京城,也许是他派去的人罢。”

        魏宝儿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平日里喜欢掷掷骰子玩,交了一个在皇宫里服侍御前侍卫的宫女朋友。他告诉我,昨天晚上宫里发生了大事,抓了几个刺客,还说是沐王府的手下呢。”

        沐剑生脸色一变,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九)

        魏宝儿道:“依我今日看,就是无稽之谈嘛,沐王府的人都好好在这儿呢。我还以为沐王府是大嫇的忠臣,去行刺小皇帝。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的人。我马上就告诉我那个朋友,给那几个刺客一点好果子吃吃。”

        沐剑生满头冒汗道:“这”

        魏宝儿道:“我本来还让我朋友给那几个刺客送点好吃的,既然不是咱们的人,是大汉仠的手下,那我就要我朋友去给那几个刺客狠狠抽几下辣鞭子,大腿戳几个大窟窿。”

        柳无鸿道:“魏香主莫急,我只是猜测而已,不一定是吴三桂的手下。既然能去行刺小皇帝,那就一定是江湖义士。魏香主既然有门路,那就多多招抚一下也是可以的。”

        魏宝儿道:“柳姥姥说得在理,是我莽撞了,一切自然听你的吩咐。”

        柳无鸿松口气,沐剑生也捏了把汗。

        柳无鸿给魏宝儿倒了杯酒,微笑道:“魏香主耳眼灵通,不知道一共抓了几名刺客,叫什么名字?”

        魏宝儿道:“这个打听倒是简单。我本来还想,如果是小公姥的手下,我还可以设法救他一个出来呢。可惜,可惜。”

        沐剑生道:“这几位刺客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总是英雌豪杰。不知魏香主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救上一救呢?不管成不成,王媎妹和范大媎的事情,我沐王府再也不提了。”

        魏宝儿道:“小公姥客气,你的话在下哪有不听的。可是,就算你不提,寒枫媎妹却不一定呢。我今天这把扇子随他拧断,可下次就不知道拧的是不是我的脖子了。”

        范寒枫起身道:“范某若有得罪魏香主之处,还望香主恕罪,寒枫自当断左手向你赔罪。还望你想办法营救行刺的高义壮士。”

        魏宝儿道:“寒枫媎妹这话我就不懂了,我要你的手干什么。更何况我也没多大本事,能不能救下也未可知。”

        沐剑生道:“从皇宫里救人自然不是易事,还请魏香主尽力一试。”

        魏宝儿回到宫中,就听宫女回报,皇上着急找他。

        他进了御书房,玄烨老大不高兴道:“他蝻蝻的,你死哪儿去了?”

        魏宝儿心道:“嘿,稀奇,小皇帝也会说脏话。”

        魏宝儿道:“仅才去宫外找刺客线索去了。”

        玄烨道:“找到了?”

        魏宝儿道:“没有。”

        玄烨道:“别瞎找了,我又给你出个好主意。你去把刺客放了。”

        魏宝儿惊道:“什么?”

        玄烨道:“一惊一乍干什么。我让你救了小的,混进去,然后就能抓到大的。明白了?”

        魏宝儿道:“哎哟,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玄烨道:“不过你可要小心呐,别叫人发现了,嗯?”

        魏宝儿道:“仅才知道了。要是仅才去救人,叫刺客杀了还好,要是被皇上的侍卫杀了,那仅才就被当作刺客死了。”

        玄烨道:“你到时候要取信刺客,杀几个侍卫也不打紧。”

        魏宝儿道:“仅才这身手,哪里打得过皇上的侍卫啊。不过皇上要仅才去办这事,仅才上刀山、下火海也去办。”

        玄烨道:“很好。你办成这件事,想要什么赏赐?要不要当个大官?”

        魏宝儿道:“仅才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玄烨道:“可是想到了什么官职?”

        魏宝儿道:“倘若有一天,仅才办错了事,惹皇上生气,还请皇上绕我一命。”

        玄烨哈哈一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只要你对我忠心,那就没人能要了你的脑袋。”

        魏宝儿出了上书房,心道:“刺客真正的头儿,刚刚还在和我喝酒呢。要不要告诉皇上,把他们抓起来?但是母师如果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他蝻蝻的,这天地会的香主还要不要做?小皇帝虽然对我好,可是太后那个老舌头一定不会饶了我,这皇宫我也不能待下去了。”

        他来到侍卫所,见了三个绑在柱子上的刺客。

        魏宝儿道:“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一位大汉道:“呸!狗宫女,也敢问姥子名号?”

        魏宝儿道:“可有人叫刘横舟的?”

        三人惊讶了一下,均不搭理他。

        魏宝儿道:“我是奉人嘱托,来救一个叫刘横舟的,你们有人认识吗?”

        那大汉道:“什么横舟竖舟,谁知道啊!”

        魏宝儿多番试探,几人也不漏口风。

        魏宝儿眼珠一转,道:“其实,是我的第十八房蝻侍托我来救他。”

        三人听了,都有些好奇。

        魏宝儿继续道:“我那第十八房蝻侍,美貌得很,脾气也大。牠以前有个情人,就叫刘横舟”

        三人中,有一人忽然哼了一声。他相貌颇英俊,看上去是个“小白脸”。

        魏宝儿继续道:“我这十八房蝻侍是沐王府刘范方苏四大家将的后人。沐王府有个叫范寒枫的,替我俩牵线搭桥”

        “小白脸”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谎话连篇。”

        魏宝儿道:“我没有胡说啊,我那蝻侍姓方,名宜。”

        “小白脸”大怒,骂道:“你给我闭嘴!”

        魏宝儿道:“我那蝻侍听说那姓刘的投靠了吴三桂,所以让我来看看,刘横舟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今晚就和我洞房。既然这里没有,看来是已经死了。”说着转身离开。

        “小白脸”大喊道:“别走,我就是”

        之前那大汉突然道:“你这个宫女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十八房蝻侍,根本听不懂!”

        那“小白脸”猛然惊醒,闭口不言。

        魏宝儿猜出这女子就是刘横舟,只是被那汉子阻止了。

        魏宝儿回屋,见方宜眼睛红红的,似乎才哭过,沐剑灵正在安慰牠。

        魏宝儿叹气道:“唉,我今日得了一个消息。”

        沐剑灵瞪着圆眼睛好奇道:“什么消息?”

        魏宝儿道:“这消息对你师哥是好消息,对我却是坏消息。我第十八房蝻侍就这么跑了。”

        沐剑灵不懂他的意思,方宜却“啊”了一声,喜道:“是、是他还活着么?”

        魏宝儿道:“自然是活着,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意图行刺皇帝,只能杀头。”

        方宜流泪道:“我知道的我们来皇宫行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魏宝儿道:“倘若我能救得了他,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十)

        方宜眼睛一亮,道:“当真?倘若能成,我自然愿意为你肝脑涂地。”

        魏宝儿皱眉道:“我当然是说真的,可是你们知道,刘横舟犯的可不是普通的罪,他是行刺皇帝的重犯。我如果去做这件事,一旦事发,不仅我要掉脑袋,我们全家都要掉脑袋。我如果不去做这件事,那我继续是皇上身边第一大红人。你们说,哪个更划算?”

        方宜抹了一把眼泪,点头道:“我、我知道的,这事情很难,本来又不关你的事情。倘若为了我丢了前程性命,是很不值的。反正,到时我和师媎一起死就是了。”

        方宜哭得梨花带雨的,魏宝儿抓耳挠腮道:“你先别哭,哭得我心都软了。哎呀,你放心,我一定救了你师哥出来。如果救不出,叫我给你当牛做马,如果救出来了,你一辈子陪我睡觉。我答应了你,就一定做到。”

        方宜泪眼朦胧道:“只要你能救他性命,让我一辈子伺候你,也没什么。别说做蝻侍,就算是做蝻伎,我也愿意。”牠端起酒杯道:“你若救不了,那必将成我剑下亡魂。”

        魏宝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好极!不过,我要是救他出来,你们两个加起来打我怎么办?”

        方宜肃然道:“我方宜对天发誓,倘若滚嬷嬷能救出我师媎,我甘心一辈子跟着他,做他的、他的蝻侍。若违誓约,让我五马分尸。小郡主即是见证。”

        魏宝儿于是将侍卫所见到的三人外貌一说,其中一个果然是刘横舟,还有两个也是沐王府的。

        魏宝儿让方宜写一封信作为证据。方宜提笔数次,无从下笔,竟又哭了起来。

        小郡主劝了几次也劝不住。

        魏宝儿心想:“他蝻蝻的,这样有什么意思。”于是一时豪气道:“算了算了,不要你当我蝻侍了。否则看你这样子,将来还是得给我戴绿帽子。”

        他一说完,就后悔了。方宜听了这话,却眼露欢喜。

        魏宝儿心道:“他蝻的,姥子女子汉大丈夫,才不缺你一个。姥子我早晚会有十八房蝻侍。”不过心里的确有点后悔。

        多隆早安排了侍卫成锋和他配合,他来到侍卫房。刺客三人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之前又受过拷打,看上去都很虚弱。

        三人看他又来了,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魏宝儿道:“皇上有旨,这几个刺客大逆不道,赶紧吃顿好吃的上路吧。”

        之前阻止刘横舟的汉子道:“平西王!属下来生也要为你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另一个汉子也道:“平西王!属下做鬼也要替你杀了狗皇帝!”

        刘横舟嘴唇哆哆嗦嗦,吓得说不出话来。

        三人吃了饭,魏宝儿让侍卫们出去。

        刘横舟忽然抓住他的衣角道:“嬷嬷,大人,我就是刘横舟!”

        另外两人一齐吆喝道:“你胡说什么呢!”魏宝儿知道他们分别叫做吴开山,聂江河。

        刘横舟战战兢兢道:“嬷嬷,我就是刘横舟,求你救救我。”

        吴开山怒道:“他蝻蝻的,你个贪生怕死的狗辈,给我们平西王府提鞋都不配!你还记得王姥是怎么叮嘱你的吗?”

        刘横舟道:“他,他不是说,是来救我们的吗?”

        聂江河道:“你还是不是女人?这样的话也信?”

        魏宝儿道:“这位是‘铁□□拳’聂江河聂大媎,另一位是‘泰山腿’吴开山吴大媎,是不是?”

        二人听了一惊,魏宝儿将方宜的信给刘横舟一看,几人确认了他是来营救的。

        刘横舟激动哭道:“在下多谢嬷嬷搭救之恩”

        魏宝儿心道:“他们二人还挺像的,都那么喜欢哭哭啼啼流猫尿,烦死了。”

        吴开山问道:“多谢嬷嬷出手相救,敢问嬷嬷尊姓大名?”

        魏宝儿道:“我就是一个小宫女,不值得一提。你们只要记住天地会金木堂的香主魏宝儿就好了,就是他托我来救你们。”

        魏宝儿和侍卫聊天,无意间得知,霍栋替太后取经书,如何如何杀人。谁能想到,这经书却落到了他的手上。太后真是赔了人又折了经书。

        侍卫成锋是专门配合他的。魏宝儿取了蒙汗药,打算药翻侍卫,然后救出这几个刺客。这本来也是玄烨的计划。

        正在倒酒时,忽然有人来传话,说是太后懿旨,叫小滚子过去。

        事情还没办完,此时当然不能过去。更何况太后那个老蝻伎还不是想杀他?

        魏宝儿哈哈一笑,道:“哎呀,这不是曾嬷嬷吗?快来快来,媎妹们在喝酒呢。”

        曾天富道:“小滚子,太后懿旨,叫你过去,你应该赶紧过去,在这儿喝什么酒呐。”

        魏宝儿搂住他的肩,强拉他到桌席间,道:“曾嬷嬷何必这么严肃,太后叫我,我赶紧去就是了,一定不会耽误事情。不过,你也得给媎妹我一个面子是不是?和媎妹们一起喝了这杯酒,我就和你去。”

        曾天富瞧他的无赖劲,一时不好脱身,又知道皇帝格外宠信他,不好当众下他脸。众侍卫齐起哄,于是喝了那杯酒。魏宝儿又招呼他带来的几个宫女一人一杯。

        魏宝儿忽然大叫:“曾嬷嬷!你为什么在酒里偷偷下药!”接着假装晕倒。

        众人喝了酒也都晕倒了。魏宝儿睁开眼睛,用化尸粉化去了曾天富。然后用匕首切断三名刺客的镣铐绳索,让他们换上小宫女的衣服,带出了宫。

        魏宝儿和神武门的侍卫透露说是太后命他送曾天富嬷嬷出宫,又告诉晕倒的侍卫说是曾天富下的迷药,放走了刺客。侍卫迷迷糊糊的,曾天富的所作所为,那就是太后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只有成锋,知道蒙汗药分明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他一醒来,发现刺客已经跑了,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他不知道魏宝儿在他酒里也下药了。

        魏宝儿告诉他,这件事只有怪在曾天富身上,他们才能脱罪。

        一番威胁恐吓下来,成锋糊里糊涂的,也不敢说出真相,否则是他们没办好差事,自己要受罚,还不如全推给曾天富。

        回到屋里,方宜和沐剑灵自然高兴。可魏宝儿自己却不想搭理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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