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家家般的结婚

两两相望，气氛诡谲。

        元忆远也不尴尬，打出拟好的借口：“我出来吃点东西再睡。”

        餐桌上摆放着早餐，乐向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元忆远走过去，用筷子夹面包往嘴里塞，三下五除二，早餐被她扫得干干净净。

        乐向猜到元忆远接下来要做什么，果不其然，就着自己喝过的牛奶咽，一杯见底，转头问：“还有吗？没吃饱。”

        她忍住笑：“需要我给你去做吗？”元忆远想支开自己，尽管手段还不高明。怕什么？那个女孩不是说了自己会藏好吗？

        元忆远拉开椅子坐好：“嗯，再做点。”她做了这么多次饭，乐向偶尔给她做次，也不过分。

        “面条可以吗？”厨房只有这个。

        “可以。”食材全按照元忆远自己喜好购置，但被询问时，没有不耐烦，温柔道：“再在里面卧个蛋。”

        乐向：“好。”

        烧水煮面条，她做的食物不如机械人，只是机械人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个味，她怕了。

        一个味道，哪怕再美味，吃到嘴里也麻木无感。

        等水烧开的这个时间段，有点漫长，乐向没有出去，若元忆远真想知道，她瞒不住是谁，除非元忆远不想知道了。

        水沸腾冒泡，放入面条，再敲个蛋进去，放入调料品，耐心耐意地站在厨房里等，直到两碗面条煮熟，乐向才盛好端出去。

        元忆远坐着，不慌不忙，不像离开过的样子。

        乐向有点不懂她。

        “谢谢。”礼貌疏离。

        如果说元忆远之前游走在暧昧的边缘，就在刚才那句谢谢中，她感觉元忆远跟自己划清了界限。

        乐向笑了笑：“味道一般，凑合吧。”

        “没关系，下次我来。”元忆远低头，没必要去一探究竟，对方是谁不重要。

        她不会给乐向跟别人成对成双出入的机会，既然乐向想藏，那就一直藏着，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乐向再端来一碗，坐在元忆远斜对面，感觉元忆远在看自己，抬头见对方在吃面条，速度特别快。

        “我吃饱了，先去睡了。”回了卧室，没有再出来。

        收拾好碗筷，乐向回到房间没看见女孩，窗户大开仿佛跳窗溜了，不应该！她小声喊：“喂，你还在吗？”

        床底下爬出伸出一只手，接着半个头探出来：“姐姐，我还在。”幸好人小又瘦，可进去容易出来难，卡胸卡屁股，边爬边感叹：“姐姐，这里好干净。”

        乐向嘴角抽了抽。

        拍了拍莫须有的灰尘，想起自己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姐姐，我叫苏三三，你可以叫我三三。”

        母亲的事得以解决，苏三三心情很放松，眼睛里都藏着小星星。

        “我送你出去。”乐向看着她的脸就觉得别扭，跟她八分像的一张脸，余下的两分是神韵区别：“光脑号给我，到时再联系你。”

        苏三三乖巧点头。

        乐向问：“你在什么系？”肯定不是植物系，从未见过她。

        “机械师。”苏三三有些局促，连忙解释：“虽然我是机械系，但我真的会培植高级植株！你信我！”机械师是她的保护色。

        “嗯。”乐向自己能力异常，看见个跟她长得差不多的，以己度人也觉得对方非同一般。

        她给苏三三一顶帽子，苏三三乖巧戴好遮住脸。乐向很满意，不想出门撞到熟人挨个解释，这是我妹妹。

        送苏三三出去时告诉她：“元忆远找你，你不要说见过我。”

        苏三三什么身份她不知道，长得跟自己这么像，还跟元忆远不清不楚，她夹在中间，倍感尴尬以及怪异。

        万一元忆远特意过来跟她解释，她会浑身都不自在。

        “好。”苏三答应。

        乐向把人送走，开始联系比特，这事找比她准没错，主星大半医院是她家开的。

        钱就找倍德莱，他还欠她一舱修复液，要价一个亿，先支付定金五千万，等法院结果出来，她销毁视频后，倍德莱再结尾款。

        苏三三的事就算解决完了。

        十月底，李江华来电，乐向硬着头皮接通，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和忆远怎么回事？”李江华怒气冲冲，见乐向发懵，忍着气道：“婚礼不准备办了？”

        他不提，乐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难怪元忆远这几天早出晚归，黑眼圈硕重：“这个忆远在准备。”

        “真的？”乐向第一反应足以说明很多东西，李江华不信，却没有撕破脸，他还有话要说。

        “真的。”乐向自我点头。

        “你们先去把证领了吧。”李江华声音和缓。

        “不着急，婚礼还有几天，什么时候领都一样。”

        李江华不满：“早领晚领都是领，先去把证领了，我去给你签字。”未成年成婚需要监护人签字，大忙人也终于抽出空。

        “爸爸，忆远跟你说了什么吗？”怎么催婚跟催命样。

        前天被人抓住现场，今天就面临催婚，乐向怀疑元忆远情有可原。

        “不是。”李江华淡然道：“刚好我明天有空。”

        “爸爸明天有空？”乐向懂了，三分讥讽五分嘲弄：“我跟元忆远说，问她明天有没有空。”不是人有空，是法院判决快下来了吧？

        李江华有点不自然，隔着屏幕深深地看了眼她：“好。”直接挂断。

        乐向关上光脑，随即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审判结果她大致猜到了，应该就在这几天出来，而且对她有利，否则李江华不会火急火燎地催她结婚。

        比特找了她姐姐，医院修复液瞬间到位。

        女人检查结果出来，癌细胞并已扩散，只有修复液能吊住命。

        乐向压低帽子进入病房，病床上的女人从始至终没有看清乐向的脸，当她知道是乐向救的她，一个劲在道谢，感觉很善良的一个人。

        苏三三握着女人的手，母女俩含情脉脉，互动互动亲昵有加，不掺杂质。

        她在时，女人比较拘谨，乐向退出房间，给她们留出空间。

        比特靠着她，知道乐向救助的是苏三三母亲，神色复杂：“你都知道啦？”元忆远那点破事。

        乐向点头，原来可以有人和自己这么像。

        比特好奇：“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个基因匹配？”长得这么像，总觉得不是巧合。

        初次见到苏三，比特就去找了当年楚妍产检的所有资料，都是一胞胎。

        乐向沉默了会：“做吧，她跟她母亲的，我跟她的，还有我跟李江华的。”没遇见苏三三之前，乐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李江华不止对她无情，对其他子女也就那样，而楚妍被宠坏了，她不知道如何做个称职的母亲，每个人都做着符合自己天性的事，小时候乐向因为愤懑想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想过而不是怀疑，因为孕照小时候的录像，样样俱全。李江华出轨被发现前，她家也和谐美满。

        比特调侃：“现在就开始称李江华了？”那人的确不配做父亲。

        “小时候就想做。”

        比特挽着她：“那就去做，为时不晚。”

        光脑闪动，徐霞飞发来消息，你们俩登记了吗？乐向装作没看到，语音也不接。

        然后徐霞飞找上了元忆远。

        元忆远跟她的时间几乎完全错开，你在我不在，我在你不在。恰好徐霞飞去找她时，乐向不在。

        晚上元忆远特意等她，开门见山道：“阿姨让我们先证领。”

        “她找了你？”难怪还在宿舍。

        元忆远轻声说：“嗯，明天星期三，民政局开门，早上我们去登记完，你再去上课。”公事公办的语气。

        乐向没意见，元忆远最近的疏离冷漠，让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淡淡道：“可以。”

        卧室门一关，俩人再次失去交集，乐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元忆远可以做的她也可以，哪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她不服！

        本来也没什么，再想想还有点来气，苏三三到底是谁的烂摊子？

        俩人坐在镜头前，元忆远勉强笑了下，乐向无所谓地望着镜头，连工作人员拍照时都略微迟疑，终究没多问。

        结婚证装进口袋，俩人进了校门岔开走，元忆远走大路，乐向抄近道，她承认自己刻意的。

        下午收到法院判定结果，监护权转让到楚老爷子名下，楚学博邀请她去楚家，给她庆贺，当晚来的全是楚家本家人。

        乐向挽着元忆远盛装出席。

        首次见到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楚景阳。

        男孩身形单薄，不言不语冷冷的，瞧着偏孤僻，眉眼像极已故的楚妍。他也在看乐向，面无表情。

        她们走进去，原本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趋向于安静。

        众人表情丰富多变，能来这，当然知道聚会是为谁而办，楚老爷子想将乐向引荐给他们，这是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大家碍于楚老爷子脸面，至少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对老爷子的决定，不置可否。

        十年来不闻不问，突然间示好，人还能收买回来吗？众人担心却不关心，能不能都无所谓，她们觉得这不值得老爷子如此大费周章。

        因为乐向身边的元忆远？那更不至于。

        一个没人要的辣鸡，一个不受家族重视的废物，别说，俩人站在一还真有那股味。

        辣鸡配废物。

        楚老爷子走出来，花白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笑容满面，朝乐向招手：“乐乐，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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