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钱大山的恶意

宋家。

        苏梓瑜进门之后放下东西，把事情经过跟宋母和苏大叔、苏婶子说了一下。

        只听得几人后怕不已。

        宋母一手捂着胸口平复情绪，一手拉着苏梓瑜：“小鱼啊，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太危险了。”

        “妈，放心吧，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苏梓瑜安抚的握紧她的手，笑道，“不过这次多亏了兰姐姐，要不是她及时叫来公安，我可就麻烦了。”

        苏婶子此刻正拉着李兰的手说话，一听苏梓瑜这么说，嘴边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哎哟，我们兰兰太勇敢了，我就说大华的眼光从小就好，这才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兰兰，等会来我们家吧，大华这会还在大队上班，晚点让他送你回去。”

        李兰羞涩的垂下眼，弯着嘴角点点头：“好，我也好久没见大华哥了。”

        两个公安坐下喝了口水，就着急回去了。

        村里有养马的人家，脚程比牛车快，苏梓瑜拿一把鸡蛋跟人家借来马车，拉上‘钱多’和老李头一起再去镇上。

        做完笔录赶着马车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送完李兰回来的苏华，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苏梓瑜和苏华先去还了马车，还没到宋家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人声喧嚷。

        李红菊尖利的嗓音老远就能听到：“宋桂华，我告诉你，苏小鱼要是敢把我儿子送进监狱，我跟你们家没完！”

        宋母有气无力却据理力争：“明明是钱多犯浑，现在你们却倒打一耙，我家小鱼才是无辜的咳咳咳……”

        “我就知道苏小鱼是个讨债鬼，她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肯定是她勾引的阿多……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呜呜呜……”钱翠花一边哭一边撒泼，“杀千刀的苏小鱼，我当初就该一把掐死她，也不至于现在让她来祸害我亲侄子……”

        苏大叔不耐的声音响起：“钱大山，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任由你婆娘这么闹？这事可是公安局亲眼看到的，你们再闹也没用。”

        钱大山咬牙切齿：“苏青，我儿子被抓走就是因为苏小鱼，我还不能要个说法了？”

        然后是苏婶子暴怒的声音：“钱多要是不起坏心思能被公安抓走？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就应该让公安把你们都抓走，小鱼做错了什么，摊上你们这样的亲戚？都给我滚出去！滚！”

        “哎哟！吴青梅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啊！”

        苏梓瑜和苏华对视一眼，紧走几步，就看到苏婶子拿着大扫帚叉腰站在门口，钱家人和钱翠花狼狈的站在外面躲得远远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声不断。

        看到苏梓瑜回来，钱翠花眼睛一瞪：“苏小鱼，你个破烂货的，你现在就去公安局说，阿多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否则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这个年代女人没有娘家是很艰难的，所以钱翠花才能脱口而出这句话。

        但苏梓瑜却不由得想笑：“我说钱翠花，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早就不是你女儿了，就你们家那副德性，你不认我我还得谢谢你，不过你要是非要让我去公安局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再去跟公安说说你偷换别人孩子的事儿了，你确定？”

        钱翠花闻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噎住了。

        李红菊可不怕苏梓瑜的话，她跳着脚冲苏梓瑜跑过来，嘴里恶狠狠的骂道：“苏小鱼你个贱人，我儿子要是进了监狱，我跟你没完！”

        “李红菊！你住手！”

        李红菊的手眼看着朝苏梓瑜脸上挥过来，苏梓瑜眼神一冷，率先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钱家人愣住了，李红菊反应过来之后简直疯了。

        “苏小鱼！我杀了你！”

        “行了！不够丢人的！”钱大山喝住李红菊，耷拉着三角形看向苏小鱼，“小鱼，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不怕以后在村里过不下去？”

        苏华往前一站，将苏梓瑜挡到身后，防备的看着李红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苏梓瑜挑眉，“你儿子就算被抓也是公安的决定，你要是威胁我，我也是可以去公安局报案的，不信你就试试！”

        钱大山阴沉着脸死死看了眼苏梓瑜，扯了一把李红菊的胳膊：“先回去。”

        “他爹？”李红菊诧异的看向钱大山，不干了，“不行，我今天非得收拾这个小贱货……”

        ‘啪’！

        “闹够了没有？！回家！”

        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对称的浮在李红菊脸上，她捂着脸不敢再说话，狠狠的瞪了眼苏梓瑜，乖乖跟在钱大山后面走了，其余钱家人连忙跟上。

        看人都走了，苏婶子忙拉过苏梓瑜和苏华的胳膊，把两人拉进屋里。

        宋母和两个孩子还没有吃饭，都在等着苏梓瑜回来。

        一看到妈妈，两个孩子连忙扑过来抱着苏梓瑜不撒手。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两个孩子都吓坏了，苏梓瑜一边抱着他们轻轻安抚，一边接过苏婶子递过来的茶缸喝了一大口水。

        “怎么样？钱多那边公安怎么说的？”

        “现在还不确定，得看钱多和老李头怎么交代的。”

        不过，走的时候，她听见‘钱多’说起神婆的事，估计他会推给被神婆骗了，老李头就不一定了。

        “就得让他们坐几年牢。”苏婶子气狠狠的说道，“这个‘钱多’和老李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大叔皱着眉头似有顾虑，拿出烟袋想抽烟，看了看两个孩子和炕上的宋母，又把拿洋火的手收了回去。

        苏梓瑜放下茶缸，笑道：“干娘、干爹、大华哥，你们留在这吃饭吧，我今天去供销社买了肉，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宋母也笑道：“是啊，留在这里吃吧，小鱼的手艺现在可不得了。”

        “不用不用。”苏婶子连忙摆手，“我家里已经切好了菜，这就走了。”

        “不早了，你们也不宽敞，都回去吃吧。”苏大叔站起身：“小鱼啊，‘钱多’要是真坐了牢，我寻思钱家那边不会罢休，你有事就去我家喊人，别不好意思，再吃了亏。”

        苏梓瑜点点头，再三挽留他们在这里吃饭不成，只得送他们出门。

        今天的午饭是宋母自己做的，她的身体做不了太多，但是热个菜和馒头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两个小家伙也能帮忙，所以苏梓瑜拿回来的包子并没有吃。

        来回两趟去镇上，苏梓瑜也累的不行，所以晚饭也没有做的太复杂，只把四个包子热上，又炒了一道西红柿鸡蛋。

        包子虽然是第二顿，但因为里面的肉多，热了一下之后还是把两个小家伙馋的不行，一人吃掉一个大包子。

        西红柿鸡蛋红黄相间，喷香诱人，两个孩子明明一个包子就饱了，却捂着鼓起来的小肚子还想吃，被苏梓瑜轻轻敲了下脑袋，晚上吃太多积食就不好了。

        宋母的饭量原本不大，这段时间被苏梓瑜养的胃口好了很多，但也是吃了一个包子就不肯再吃了。

        这年代肉稀罕，她不是不爱吃，苏梓瑜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吃，倒也没有推辞，只说西红柿炒鸡蛋吃不完浪费，让她多吃点这个。

        洗漱完之后，天色不早，两个孩子已是呵欠连连，苏梓瑜便带着孩子们躺下休息了。

        村西钱家。

        钱大山吃完饭躺在炕上一边抽烟一边沉思，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闪烁出诡谲的画面。

        李红菊把收拾碗筷的任务吩咐给大儿媳，爬到炕上发了会呆，想到在公安局的儿子，不由悲从中来。

        “你说阿多今晚在那里可怎么过啊，杀千刀的苏小鱼怎么不去死……呜呜呜……我的儿子啊……”

        钱大山看了眼老婆涕泪横流的样子，嫌恶的皱起眉头，一脚踢过去：“要怪就怪你儿子不争气，把你的臭嘴闭上，再嚎丧我就打死你！”

        李红菊顿时噎了一下，不敢再哭出声来，却还是止不住眼泪，小声抽泣。

        钱大山看了心烦，干脆下炕拱上鞋子就出门了。

        李红菊擦擦眼泪忍不住问道：“孩他爹，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啊？”

        “出去透口气。”

        夏天天黑的晚，村子里的人吃完饭一般都会在门口纳凉唠嗑，但因为蚊子多加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十点多钟的苏家屯已经看不到什么人，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周围安安静静的，整个村子都沉睡在黑夜里。

        忽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宋家的院墙外，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虫鸣声戛然而止。

        人影犹豫了一下，伸手用力扒上墙头，微弱的月光在对方黝黑的脸上一闪而过，原来是钱大山。

        今天的事，钱大山越想越不痛快，他钱家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什么亏，哪知道这两天在比他闺女还小的苏小鱼这里不断踢到铁板，他不由得抱着满腔恶意找来了宋家。

        只是刚要往下跳，他的腿就被一只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了。

        “什么人？”

        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钱大山依稀觉得有点耳熟，一瞬间汗毛倒竖，后背忍不住打了个战栗，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把拽下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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