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白脸
杨琳听见晏禾那句“我对女生过敏”脸上瞬间挂不住笑，听见一旁几个不对付的女生嘲笑她，她心烦的把书一合，趴在桌上装睡。
许姝也没在意他说的那句玩笑话，觉得他身高太高，在前面怕挡住同学，问他视力怎样，坐后排看不看得清。
晏禾点点头，就按许姝说的坐后排去。
他随手把包一扔，跟旁边的女生打招呼。
“hi，晏禾。”
旁边的女生愣愣，确认他在跟自己打招呼，然后回他一个微笑，“你好，姜沫。”
这个年纪的女生对长得帅的男生没什么抵抗力，忍不住跟他聊起来：“你觉得杨琳不好看啊？”
晏禾挑眉：“杨琳谁？”
姜沫朝杨琳方向扬了扬下巴，“就她，想跟你做同桌的。”
“一般。”晏禾笑，倚靠着身后的桌子把腿伸开。
“唉兄弟，听说今天早上你坐那车二百多万？你家啥背景？”后桌的男生跟他八卦，“听说开车的还是长得挺漂亮一女的，你姐啊？”
姜沫闻言有些吃惊，她家那辆车还不到两万呢。
晏禾想起什么，然后闷头笑了声，“没，不是我姐，我就一被包养的小白脸。”
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人听见都回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他，姜沫和后桌那男生又是一惊：“真的？”
晏禾“嗯”了声，也不想多聊，趴在桌上打算睡一觉。
许椰七点多才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就瘫在椅子上。
想到什么便给许姝发短信。
许椰：小姝姝，你教高几来着？
许姝：别这么恶心的称呼我。
许姝：高二，怎么了？
许姝：今天我们班转来一男生，听说刚进校门就跟我们学校那几个问题少年勾搭一块，已经开始头疼了。
许椰：是不是叫晏禾？
许姝：？
许姝：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小男友？
许椰：滚。
许椰：帮我照顾着点。
许椰：看好他，在这出了事我可没法跟我妈交代。
许姝：感觉不像是个省油的灯。
许椰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她赶紧坐正身子，“请进。”
以为是领导督查，她还特意翻开几张报告单装模作样，结果就看见小研探头进来。
她松口气。
“许经理，昨天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传送到你电脑上了。”
“嗯行，”许椰没什么好气，还是装作有礼貌的样子问：“还有什么事吗？”
小研摇摇头，刚要出去，又探身进来。
“许经理，你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吗？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椰打断她，“我没生气，你去忙你的吧。”
小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出去。
中午放学的时候晏禾的名字已经传遍整个校园了，包括一些“被包养的小白脸”“跟江峙是兄弟”之类的传闻。
去食堂路上，江峙搂着贺穗，吐槽他，“你怎么回事？还被包养？恶心不恶心？”
“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就给传开了，”晏禾双手揣兜里，“以后都不敢乱说话了。”
“谁送你？”
“网约车呗。”晏禾没个正形，这会儿中午天热，他也脱了外套，不少人注意到他胳膊大大小小的疤，议论不断。
“滚，”江峙气笑了，“你他妈网约车叫辆suv？”
晏禾也不跟他贫，“我爸不是在b市开一家分公司？俩人还搁那忙活，没空照顾我，就把我给扔人家里了。”
“你俩住一起？”贺穗跟他开玩笑，“你俩？”
晏禾也跟着一笑，“姐姐看不上我这个乳干未臭的小屁孩呢。”
中午天还阳光明媚的，这会儿下起雷阵雨，天阴森森的，许椰下午六点左右下班，听许姝说阴雨天学校取消晚自习，五点四十五放学，便给晏禾发信息。
许椰：严何，你放学在教室等我十来分钟，我去接你，下着雨，别淋感冒了。
那头晏禾看见短信，游戏刚好在bp阶段，他退出去回信息。看见许椰给他发的信息，他嘴角轻轻上扬。
：姐姐，我叫晏禾。
许椰：哦，我故意打错的。
许椰：放学等我。
：嗯。
：_
许椰看见这个颜表情，突然觉得这小孩有点可爱。
许椰哪是故意打错的，她就是忘记了，猜到晏禾大概是不愿意拆穿她，也没说话了。
晏禾那边开了游戏，没再回，旁边男生凑过来，“你这可以啊？这才赛季第二天吧？上王者了。”
晏禾一脸“我很牛我知道不要崇拜我”的表情，他也就当娱乐打打，最开始打算注册微区，听朋友说微区没什么难度，就注册了q区，实在没想到q区也没什么难度。
英雄联盟打惯了，觉得王者荣耀很容易上手。
就是没买皮肤。
一天下来晏禾跟周围几个人玩熟了，开始觉得晏禾会不会像江峙那样高冷的，把“除了贺穗其他女生离我远点”挂在脸上，或者是沈知书几人“我跟我哥混看你不爽就揍你”的女生也对他好感暴增，长得帅人还那么温柔没脾气。
杨琳还计较着他早上说的那句让她下不来台的话，转眼又看见女生围着他坐在一起，跟他讨论游戏，瞬间有些恼。
“我带着两把伞，放学咱们一块回家吧？”
“是啊晏禾，你家在哪？咱们一起？”
晏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教室正前方的表，心里默默下课倒计时，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这样一看虎口处还有一道疤。
“不用，”晏禾朝她们一笑，痞里痞气的，“我的金主姐姐说，一会来接我。”
几人面面相觑，想问什么也硬生生憋回去。
“晏禾，”姜沫趴在桌上，面朝他，伸着腿晃来晃去，相处一天，她算是跟晏禾聊得开的，这会儿说话也不顾忌，“你那怎么受的伤？”指了指脖颈处。
旁边几人也感兴趣，就凑过来听。
晏禾漫不经心的，好像伤不是自己受的。
“就打架呗，他们玩阴的，动刀。”
旁边几个女生听着都觉得心颤，后桌那男的开口：
“那他们在往上点你这命不保啊。”
晏禾“嗯”声，伴随着下课铃，“命大。”
女生凑在一起难免八卦，跟晏禾坐的近的女生跟朋友放学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就聊起来，上午还是“校园□□”“包养的小白脸”这时候已经变成“没脾气大帅哥”“当之无愧超温柔的帅气小白脸”。
传到男生耳里多少觉得不屑，“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被包养还觉得光荣”的议论声多，但想起江峙林钏那几人跟他关系不错也只敢小声口嗨几句，不敢当面说，甚至还有一个女生因为被晏禾迷的神魂颠倒于是跟男朋友分手，传出“男小三”这样的称号。
晏禾窝在那不动，又开一把巅峰赛，把消息免打扰关了，等许椰消息。
杨琳也想等他下一步动作，教室里还有做值日的同学，她拉不下脸过去跟他搭话，便在他身旁那个位置坐着，看他打游戏。
杨琳也玩王者荣耀，看得出他在打巅峰赛，心里暗自佩服他确实挺厉害的，赛季初鱼龙混杂，她都等到赛季中期打，晏禾已经上王者打巅峰赛了。
有消息弹出，晏禾关了巅峰赛，去回信息。
许椰：我到了。
许椰：用外套挡一下雨，雨下得大。
：知道了姐姐。
杨琳没忍住出声：“我听他们说可以让男生退出巅峰赛回信息的女孩子一定很重要吧？”
晏禾抬眸看她一眼，兴趣缺缺，他不太喜欢主动的女生，但他还算有礼貌，教室还有几个同学，他也不打算让她再尴尬一次，回应她：
“金主姐姐，你猜重要不重要？”
他背起包，朝外面走，杨琳跟上他，“真的？”
“嗯。”
一路上有不少女生打量着他两个，杨琳不知怎么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脸上洋溢着“看吧转学生跟我走在一起呢酸死你们”的表情，其实也是杨琳自作多情了，人家看的是晏禾，谁对她感兴趣。
雨势渐大，许椰的那辆宾利suv很霸道的停在校门口。
许椰大概也是看见他，打了下闪光灯。
晏禾正想跑过去，又被杨琳一把拉了回去。
“加个微信？”
许椰的车堵着后面的，见晏禾还不过来，她开车窗，“晏禾！你干嘛呢？”
晏禾一扬嘴角，拿开杨琳握住他的手，“别了，金主姐姐该不高兴了。”
“看你湿漉漉的，磨蹭啥呢？”
许椰抽了几张纸给他，晏禾接过，潦草擦了下雨水浸湿的黑发，怕水沾在座椅，难得坐正着身体。
“没想磨蹭啊姐姐，”他玩笑似的狡辩，“弟弟太受欢迎，是弟弟的错。”
许椰气笑，“你们这么小天天想什么。”
“我不小姐姐，”晏禾平时痞惯了，说话也没个把门，“小不小怎么能用年龄来判断。”
许椰气的又是一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学校吃过了，姐姐。”
“不吃了？那我自己做点。”
晏禾应了声，刚巅峰赛挂机，这会儿被禁赛了，他无聊的在训练营练英雄。
晏禾回到家也没想写作业，高二他学的不错，写着玩都能考个将近满分的成绩，躺在床上睡了觉，醒来的时候八点多。
他下楼想找点喝的，看见许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盖着一条毯子。
他从冰箱拿出一罐雪碧，看见桌上放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筷子插在里面，满满一碗没怎么动过。他鬼使神差的低下头闻了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闻，刚把脸凑过去，“我操，”然后往客厅走，“姐姐，你做的什么黑暗料理？”
他起开雪碧，坐在旁边沙发，刚睡醒头发乱成一遭，随便穿着件背心，勾勒着肌肉线条。
许椰看他一眼，力不从心道：“把糖当成盐加了，还要加三勺番茄酱，但番茄酱没有了，我以为醋效果也是一样的，就加了三勺醋。”
晏禾好笑，“那你吃饭了？”
“叫的外卖。”
晏禾半仰着头，灯光打在他冷白色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喉结突出，想让人一口咬住的那种。
许椰看了他一会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是真的禽兽，怎么能对弟弟有这种想法，想着又去看电视，正演到激情片段，男主生死就在一瞬间。
有电话打进来，她没管是谁，接起，开着免提。
“许椰！你没数了？还在家包养小白脸？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你想什么呢？一天天的？不好好谈恋爱就算了，你从哪给我蹦出这么一个小白脸？你存心气死我啊？”
晏禾听见小白脸，不禁笑出声。
“谁在笑？许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家打断你的腿？是不是你包养的小白脸？”
许椰想到估计是刘诃跟孟娜告的状，把音量调小了些，任她在那头骂。
“孟阿姨，不是小白脸，误会了，我是晏禾。”
孟娜听见晏禾，才缓和下来，“是你孟阿姨冲动，那一定是许椰她男朋友误会了什么，晏禾啊，你在许椰那住的还习惯吗？许椰有没有欺负你使唤你？”
“妈，你变脸比变天还快。”许椰笑道。
“习惯的孟阿姨，许椰姐姐对我挺好的，很照顾我。”
孟娜那边交代几句便挂了电话，还通知许椰周末给她安排的相亲，让她务必得去。
许椰还看着电视，丝毫没把周末的相亲当回事。
“姐姐，相亲？”
“是了，习以为常。”
晏禾跟许椰说了句晚安就上楼。
他推开阳台门，黑暗里亮起一抹猩红，很快暗下去，他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吸一口，他眼睛微眯着，烟雾缭绕之中，竟显得有些落寞。
凌晨醒了，觉得口干舌燥的，准备下楼喝杯水，走到楼梯口看见客厅站着许椰，她还是穿着那件雪纺睡裙，散着头发，看上去有些诡异。
“姐姐？”晏禾喊她，她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突然膝盖撞在茶几桌角处，摔在地上。
晏禾跑过去，把她扶到沙发坐下，看她眼神有些迷离，想起许椰说自己的卧室有阳台不太安全，因为她有梦游的习惯，猜到她可能在梦游，晏禾蹲在旁边看她，许椰膝盖处已经泛红，她还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会坐不住从沙发上栽倒下去。
她睡裙领口低，带着一条swarovski的锁骨链，注意到她胸口处的饱满，晏禾挪开视线，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了条毯子。
去厨房喝了几杯凉水也压不下身体的燥意，许椰身上那股奶香勾着他的嗅觉，放佛要将他包裹。
无奈他去浴室冲了澡，想起自己因为许椰起的反应，他拍自己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第二天晏禾醒来的早，刚下楼看见许椰在揉自己膝盖，听见声音她朝楼梯看去，“早啊，”然后低下头继续揉捏，想缓解疼痛。
“喷点云南白药，”晏禾提醒，心里想着许椰也实在是娇气，这点小青小紫他一场架打下来能伤的浑身都是，倒也不觉得疼，“我今天自己去学校吧。”
“嗯？”许椰抬眸看他，他许是刚洗过头，还半干着，“我送你吧？昨天晚上下雨满地是积水，你走路去……”
“不用，我坐公交。”
许椰没再多说，嘱咐他让他在路上买些吃的，或者是去学校里吃点面包。
晏禾应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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