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亲姐姐
“姐姐，钥匙。”
许椰趴在晏禾怀里，一只胳膊挂在晏禾脖上，她拍拍自己腰侧，打了个酒嗝，“口袋里呢。”
晏禾无奈，“姐姐，你今天没穿外套。”
想是从许椰嘴里问不出什么，晏禾去摸索她的包，包里装的东西不多，晏禾很快找到了钥匙。
他把许椰放在沙发上，帮她盖上沙发上的那床毛巾毯，刚起身便被许椰拽到手腕。
被措不及防的拉了一把，晏禾身子一倾，俯身下去，手被许椰拉到脸颊处，感受着许椰的体温。
有些烫。
他蹲在沙发旁，静静地看着她。
许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只手却还紧紧的攥着晏禾的。
手上触碰到一点湿润的，晏禾一愣。
晏禾松不开她握着自己的手，抬起另一只手为她拭去眼泪，他像是自言自语般问：“为什么哭？”
许椰身子蜷缩成一团，哭的原因让她呼吸有些絮乱，她小声嘟囔着什么，晏禾听不清。
许椰睡熟了，晏禾却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受控制般的把床头上的被子摔在地上。
杯子发出碎裂的响声，晏禾慌乱地去翻抽屉，大大小小盒的药，他额头上有汗珠落下，他从中找到一盒缓释片扣出两粒咽下去，没有水，药片卡在喉咙里，苦涩的味道顺进口腔。
他冲进卫生间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把凉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许椰知道的话，会不会害怕他。
晏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楼。
只是突然想看看许椰，想摸摸她的脸。
还想亲亲她。
许椰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只是相处这短短几天，他就感受到他对她的例外。
这是他今天晚上突然察觉到的。
哪怕他平时喜欢撩小姑娘，也不会去刻意暧昧的接触，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可他却因为许椰一句话让晏毅给孙宗踆降了职。
不只是因为他叫许椰一声姐姐，也不只是因为他跟许椰住在一起。
许椰零落的碎发粘在唇边，睫毛覆盖住她那双好看的眸。
晏禾伸出手去帮她把头发拨开，被她的体温吓得一颤，他推推她。
“姐姐，你发烧了。”
许椰蹙着眉睁开眼睛，刚哭过的原因眸子湿漉漉的，“……”
“姐姐。”
“嗯？”她嗓子哑着。
“发烧了。”
“……”许椰侧了侧身，手抚上晏禾的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梦里？”
晏禾一滞，想起许椰刚刚无声落泪的那副可怜模样。
“你是来保护我的吧？嗯？”
“嗯，”晏禾索性坐在地上，任她抚摸着自己侧脸，“是来保护姐姐。”
许椰哂笑出声，“又出现在我梦里，你好烦。”
暖光灯铺洒在她冰肌莹澈的脸上，显得更加柔滑细嫩。
想起她上次见到自己反常的反应，他凑近她。
“上次出现在姐姐梦里，我做了什么？”
许椰脸上挂着一层绯红，起身到他耳边轻声说：“你做我了。”
许椰早上醒来时，感觉额头前黏糊糊的，才发现贴着一片退烧贴。
已经九点半多，晏禾已经去学校了吧。
她坐起身扶着额，看着微信的未读消息。
孟娜今早给她发的信息。
孟母：幸亏你昨天没跟小孙牵成线，不然可就委屈你了。
孟母：听介绍他的那个朋友说，他惹到董事长儿子了，哎，那董事长也是宠他儿子，他儿子打过一通电话去，那小孙就从董事长秘书降到普通员工了。
孟母：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还没你一半高呢。
孟母：不说他了，你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给我们看看？
许椰看着短信陷入了沉思，她也迭不当的回王沪逾消息，“晏少爷”那个称呼也显得昭然若揭，她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就将这几人联系在一起。
晏禾是因为自己抱怨的那几句话才给他爸爸打电话要求给孙宗踆降职的吗？
那对孙宗踆好像是不太公平了。
可她却觉得心里痛快，她向来瞧不起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又回忆起孙宗踆跟她讲的“结婚后你就辞职拒绝社交”“你只需要顾家”“女人的作用就是生孩子”之类的那些屁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晏禾是主动帮她出头的。
她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晏禾一夜没睡，刚进教室就趴桌上补觉。
姜沫同桌凑到姜沫身边，“你听说他跟林钏在校外打架的事情了吗？听说他又挨刀了。”
姜沫有些惊讶，“真的吗？”
“是啊，感觉他好可怜，跟刀靶子一样。”
姜沫点点头，“不要议论了，下节课上什么？”
“语文。”
晏禾觉得桌子硌人，打算找许姝请个假。
他像是散架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魂不守舍，许姝也许是从学生口中三言两语听说晏禾受伤的事，二话没说就开了请假条，还嘱咐他好好休息。
王沪逾跟许椰下午两点约在小区门口见面，既避免了中午被迫留在家吃饭，又节省了彼此的时间，她好回家休息。
许椰没穿太正式，一件白色卫衣搭一条喇叭牛仔裤，她头发束成马尾。
王沪逾做事比较低调，不似其他的富家子弟，他简单穿着藏蓝色西装，带着方框眼镜，刘海梳成中分，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许椰见他，“你来啦？”许椰笑眯眯的。
“这梦好像太逼真了点。”王沪逾跟她开玩笑。
“蠢，”许椰主动去牵他的手，“我们走吧？”
王沪逾揽住她的肩，“好，走吧。”
晏禾在不远处看着一前一后上车的男女，不自觉的有些烦躁。
伴随着一声轻嘲，“姐姐又谈恋爱了呢。”
他踹开房门，窝进被窝里。
稳了稳呼吸，起身喝了两粒药。
药喝的越是频繁，他越是容易失眠。
可这阵子让他失眠的，好像不只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
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在潜移默化的滋生。
晏禾又不是小孩，怎么会什么也不懂。
许椰在卧室躺着，时不时从客厅传来孟娜和许志芝的笑声。
看样子他们还挺满意王沪逾的。
许椰带男朋友回家是家常便饭，除每次都不是同一位男朋友外，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她不喜欢在客厅听他们聊些客套话就会回房间，好像男朋友完全不是她领回家的。
许姝一小时前给她发微信，说晏禾请假回家了，许椰回她一句好，关了手机，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晚上是梦吗？
晏禾好像亲她了。
她是不是不自觉的离晏禾太近了些？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无法拒绝与晏禾的亲密接触，晏禾对她来说与别人不同。
很奇怪，跟晏禾在一起时，总会有心动的感觉。
可晏禾比她小那么多。
门被推开，打断她的思绪。
“椰椰，”孟娜走到床边坐下，牵过许椰的手，“你实话告诉妈妈，小王是不是你临时找来应付妈妈的？”
许椰见她看破，也不装，诚实说道：“还不是你总催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会伤害那些真正喜欢你的男孩子的心？椰椰，妈妈知道你长大了，但是很多事情你总得有分寸吧？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从小到大都很少让我和你爸爸操心，怎么偏偏现在谈恋爱了，让爸爸妈妈这么着急呢？”
“我才25岁啊，妈。”
“你还好意思强调你25岁呢？你张婶家的闺女23岁，孩子都过两岁生日了，你呢？连个能安稳的人都没有。”
孟娜见她不说话，长叹一口气，“你不会还在等你那个大学学长吧？人家说不定早就结婚了，你说你……”
“妈，”许椰打断她，“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孟娜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她一巴掌，却没什么力度，“你呀！就知道让我们着急！”
许椰和王沪逾离家时已经三点半多，许椰一路上郁郁的，王沪逾手搭着方向盘，看出她的兴致不高，他伸过另一只手握住许椰的。
许椰任他握着，车窗摇到中间，风拂起她鬓角处的碎发，她没挂什么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绪。
“怎么了？”王沪逾体贴问她。
“没什么，”许椰闻声扭过头去，朝他一笑，“在想一些事情。”
“方便跟我讲讲吗？”
“嗯，也不是什么事，”许椰酝酿开口，“我有个朋友，家里托她照顾一个小孩，我朋友呢跟那小孩相处了几天，就对那小孩产生了些好感，但是那小孩比她小七岁，她就觉得挺困扰的，我就在想，年龄真的很重要吗？”
说完许椰才觉得自己说的一通乱七八糟没什么条理，然后“哎呀”一声，挥挥手，“算了，当我没说吧。”
王沪逾低声笑出来，“通常这种情况下，就是在说自己吧，”然后捏了捏许椰纤细的手指，“如果没有在一起的打算，趁自己还没有太喜欢，那就疏远他吧。”
许椰略显惊讶的看他，“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介意？”
“我在跟你谈恋爱，可心里喜欢另一个人。”
“你自己都说了，你在跟我谈恋爱啊，”王沪逾声音爽朗，不似晏禾那样低沉沙哑，“而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成全她吧，如果你确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他，那我会离开你，祝福你。”
许椰欣赏他的大度，不论是恋爱对象还是结婚对象，王沪逾都会是很好的人选，可她不喜欢。
“要不要去看个电影？顺便吃个晚饭。”王沪逾提议。
“好啊。”
晏禾一觉睡到八点半，许椰还没回家，他掏出手机给林钏打电话。
屏幕亮的他惺忪的睡眼微微眯起，他开了免提，放在床头。
“喂？”
“去mio整两杯，我请客。”
“拉倒吧，你那伤还没好，喝个屁。”
“死不了。”
林钏劝不动他，跟他约着九点在mio见面。
“怎么了？”贺穗叼着棒棒糖，依偎在江峙怀里。
“走了，mio。”
林钏几人蹲在mio门口，江峙站着，点了根烟，“晏禾伤的严重？”
林钏顺着他的打火机借了个火，“差点刺穿了。”
“真他妈孙子。”
“说实话，我当时看见晏禾被捅了那刀，我是真他妈想弄死康乐，”他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回去路上我就想，当初让晏禾掺和进这件事，我他妈真后悔，晏禾不该替我挨刀的。”
晏禾两手插兜，走到他们身后恰好听见这几句话，低笑出来，“听见你这句话，我这刀也算没白挨。”
林钏回过头去，看见站在身后的晏禾，“你他妈咋偷听我说话？”
“你还挺煽情的，给我说感动了。”
“滚。”
江峙见他来了，搂着贺穗往里走，林钏和晏禾跟在后面。
“林钏。”晏禾叫住他。
林钏脚步一顿，回头，“嗯。”
“不用觉得内疚，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自己掺和进来的，咱们兄弟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钏点点头，学着江峙的样子把晏禾搂进怀里，“今晚咱不醉不归啊。”他朝着前面的江峙和贺穗喊。
这几人看上去个个样貌非凡，坐在这儿实在是有几分抢眼，再加上几人都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有不少衣着暴露的女人端着酒杯走到晏禾和林钏身边邀请一起喝酒。
晏禾也不拒绝，给他递，他就喝。
有心事三个字都写在脸上。
贺穗凑到江峙耳边，“他今天怎么回事？之前不这样啊。”
江峙听出“他”意有所指，他看向晏禾，摇摇头。
林钏也看出他的反常，打发走身边那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失恋了？”
晏禾听见这话，扬眉，他指间掐着一抹猩红，冰冷孤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深黑色的眸像染着一层浓墨，他懒散的倚在卡座里，从嗓子里哼出一声笑。
失恋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实在不妥。
他不清楚。
“我先走了，今天记我账上。”
“那你注意安全。”
晏禾拍拍他肩膀，跟江峙和贺穗招呼了一声。
王沪逾车停在小区，没执意送她进去。
许椰走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忘带家钥匙，她给晏禾打两通电话，晏禾没接。
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树叶呼啦啦的响，夜的潮气在空气中弥漫。
自打晏禾住进家里，许椰随身携带的备用钥匙给了晏禾，她无奈的蹲在家门口，脸埋进臂弯，冷风瑟瑟的吹动着她的发。
她这一整夜都走进来魂不守舍的，压根没发现自己忘带钥匙，这会儿出去王沪逾大概已经也走了吧。
她不知道蹲了多久，腿有些麻木，正打算再给晏禾打一通电话过去，铃声在身旁响起。
她蓦地抬起头，看见身前站着的少年。
晏禾看了她好一会，想起下午她和那个男人亲近的模样，不自觉的感到烦躁。
许椰起身，“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不知道你不在家…”腿因为有些麻木没站稳，眼看就要歪到，她下意识的去扶门框，晏禾先一步上前去攥住了她的手腕。
许椰一愣，说了声“谢谢”，就想挣脱开晏禾冰冷的手。
晏禾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深不见底的眸像是要把许椰吞噬。
他另一只手扶上许椰纤细的脖颈后面，朝她靠去，直到彼此鼻息缠绕，许椰有些警惕的看他。
“你干嘛？”
“想亲姐姐。”
晏禾另一只掌松开她的手腕，放在她的腰肢轻轻摩挲，掀起她卫衣的边角往里探。
问到他身上熏人的酒气，“晏禾！”许椰羞怒的说不出话，只好叫他的名字，“你醉了！”
“没。”
许椰的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晏禾瞳孔深了深。
他从来没觉得口红这么惹人烦。
他想把她唇上的口红全部舔掉。
他湿润的唇瓣不由分说的贴上许椰的，许椰刚要开口讲的话被堵回去，她愣在原地，晏禾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往自己方向靠拢。
他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试探，许椰忘记了抵抗，他便变本加厉的去占据她的更多。
晏禾吻技很好，但窒息感让她有些难受，但许椰来不及思考更多，伸出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
“晏禾…你别…”
他沙哑开口：“姐姐，你别谈恋爱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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