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月情歌

《江月情歌》的背景是抗日战争时期，当时首都京市、国民政府原首都南市，中部核心城市汉城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相继沦陷。

        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在h省的沙市，当时的沙市作为西南门户，属于全国作战的第9战区。汉城沦陷后，沙市成为面向日军的最大城市，大量军力、物资投入沙市，沙市成为了真正的抗日前线。

        男主角林江是驻守沙市第九军的一名参谋，军校毕业的他亲历了南市、汉城的对日作战，他的战友、同期大多死在了南市和汉城。而他是在巷战中存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抗日守城队伍。原本以他的战功和身份可以申请退守当时的临时首都山城。但是军人血性，他主动申请参与沙市保卫战。

        这仗从1939年9月一直打到1941年1月，死伤无数。三次沙市保卫战，数以万计的军人用生命建起屏障，保卫国土，护佑家人，阻挡了日军侵犯的步伐，之后日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形成大规模抗战。

        林江在第三次保卫战中随军驻守宁县，受伤严重，经过治疗后需原地修养。当时的宁县大户杨家为支持抗战，将自家宅院借给军队用作临时医护所。杨家幼女杨玉上过卫校，在临时医护所里做护士，林江是她的病人。整个故事就是由此开始。

        楚欢欢本来就是宁县人，影片里杨玉父亲的扮演者也是宁县人。所以楚欢欢在影片中基本都是说宁县话或者塑料普通话，一说话观众就哄笑。

        由于口音的差异，林江和杨玉在最开始的交往中闹出了不少笑话，他们的对话也充满了笑点，方言和标普碰撞出了别样的火花。影片也从最开始背景介绍时的苍凉悲壮转向日常琐碎的温馨有趣。

        屏幕里灯光晦暗，林江坐在床上望向窗外，并不言语。床边杨玉手脚麻利地给他换输液瓶，操着一口宁县塑普叮嘱他：“你明天换药，注意不要碰水啊。”

        “抗日，真的能胜利吗？”

        杨玉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了林江说的这句话。她停下来，看向林江。林江似乎没想要答案，他望着窗外，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落寞，眼角带泪，看上去非常无助脆弱。

        “一定能！”杨玉没有犹豫，坚定地回答他。

        林江转头，眼睛睁大，呆呆地看着杨玉。

        “中国有四万万人，每人吐口水都能把日本鬼子淹死。除非中国人死绝了，不然抗日一定能成功！”杨玉说着，拿好自己的物品，头一扬，“我可绝对不当亡国奴！”

        林江看着杨玉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他轻轻一笑，他一个军人还没个姑娘看得通透。他收起笑容，是啊，誓死不当亡国奴！

        杨玉这段话依旧是带着浓浓的口音，但是观众却没有哄堂大笑。

        不管说着什么样的语言，带着什么样的腔调，都是中国话，都是中国人，国难当头，绝不屈服，这是流淌在每个中国人血肉里的东西。

        杨玉的坚定鼓舞了林江，也激起了林江的好奇。他开始了解杨玉这个人。

        杨玉是杨家幼女，上面有4个哥哥，全部死在了战场上。那个时候，虽然征兵也会尽量保证每家最少留下一个男丁。但是侵略到了家门口，日本鬼子才不管你香火传承的事情，杨家的儿子又都读过书，明事理。当时中国的境况，国不国，家不家，杨家兄弟四个不顾父亲反对全部去了战场，家里最后只剩下杨家老头和杨玉。

        有这样血性的哥哥，杨玉又怎么会是弱性的女子。从抗战开始，她便在哥哥们的鼓励下上卫校，当护士，虽不能上前线却一直在后方医护队伍，为抗战出力。

        影片中林江渐渐了解杨玉的过程既是林江动心的过程，也让观众深深体会到战争对一个普通家庭的摧残。

        导演的叙事手法虽然着力轻松，但是背景宏大、基调苍凉，注定失败的结局让这样的诙谐格外触动人心。楚欢欢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凝集。

        林江伤好后，继续驻守宁县。

        日军虽时不时骚扰，但是基本都是小规模的，大多很快会被镇压。渐渐的，小县城恢复了生气，林江与杨月的感情也逐渐升温，两人温馨相伴，岁月静好。

        观众感怀之余，莫名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剧情快走到结尾。一个转场，墙上的日历撕到1944年9月5日，杨家老头很是着急地在和管家诉苦，他就这一个女儿，林江又是少年英才，他想嫁女儿抱外孙。

        大家这才恍然，这可是上个世纪，两个人差不多就得考虑终身大事了呀！

        第二天杨家老头把林江请到家里，商量婚事。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和杨月的心思，但不知怎的，林江死不松口。杨月知道自己父亲请了林江，在听墙角，林江不答应，画面中的她笑意渐收，屏幕里都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

        有观众不满：“这都不结婚吗？好渣啊！”

        被逼急了，林江站立如松，身形高大坚定，面色肃重，对着急得上蹿下跳的杨家父亲说：“伯父，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杨家父亲怔住，他想过各种理由独独没想到是这个。

        杨月听到之后，冲出来，深情地看了看林江。

        林江眼中满是歉意，他的父兄、他的战友都死在战场上，他做不到，做不到。她懂他，杨月走过去拉住父亲的手：“爹爹，林大哥说得对，国都冒得哒，还有么斯屋啊！”

        是啊，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家啊？

        杨月这句话是方言，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望着父亲的眼里盈满泪水，嘴角抽动忍住没有大哭。

        日寇在前，国将不国，儿女情长怎敌国难当头？

        纯粹的宁县话，观众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屏幕中杨月泪盈盈的大眼睛看着父亲，又像是看着屏幕前的观众。时代裹挟，个人的命运从不由自己主宰。观众席有了小声啜泣的声音，尽管知道剧情，楚欢欢也拿出了手帕纸。

        一片无言中，防空警报响起。

        “林参谋，敌机来袭，请您速回指挥中心。”

        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对林江说道。林江一听，转身便要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定住，回头，看向杨月。

        “你去吧，注意安全，我会等你。”这句塑普没有人再哄笑。

        林江点头，离开。杨月也立马着手安排医护所的人进入防空洞避难。

        日军一边空军轰炸一边陆军攻城。

        林江在前线指挥中心，看到渐渐丢失的阵地，心里凉意蔓延。城里杨月看着前线下来的一批又一批的伤员，听到的消息也是越来越糟。

        14日凌晨，宁县沦陷。

        日军涌入宁县，杀烧抢夺，无恶不作。

        林江没有随队撤退，而是率部转入巷战，与日军战至最后一颗子弹，最终牺牲。

        杨月组织伤员、老幼逃往山里。为掩护队伍，孤身将日军引致地雷区，与日军同归于尽。

        胜利的一天，林江和杨月都没有等到。

        导演剪辑画面的时候很巧妙，双线并行，林江线战火纷飞，枪声不断，每一个镜头都有生命在逝去，凄凉悲壮；杨月线老弱病残，无人言语，快步奔走于乡间树林，只听得见脚步声和沙沙风声，还有不时从空中飘来的炮火声，氛围紧张。

        最后，林江拉下手榴弹，眼神坚定，泪光微闪；林月冲进雷区，在炮火中回眸。两处爆炸声音重合，他们，几乎牺牲于同一时刻。

        背景无声，战火连天，画面逐渐变成黑白色，音乐声渐渐响起，大提琴独有的声音让人心生寒意与悲怆，这首江月情歌，注定悲壮。

        观众席是此起彼伏的小声抽泣。

        画面全黑，在苍凉的音乐声中，白色的字体配上打字的声音渐渐出现在屏幕。

        1944年6月6日，日军空军轰炸沙市及其周边县市，第四次沙市保卫战打响。

        1944年6月14日，宁县沦陷。19日，沙市沦陷。第四次沙市保卫战宣告失败，沙市沦为日军占区，所有爱国武装力量转入地下。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宣告最终胜利。

        音乐声不停，屏幕公示了抗日战争中国牺牲的英烈数字，好好地煽了把情，一句“这不是一串冰凉的数字，这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岁月静好更应该铭记历史。”让现场都是泪光。

        画面再次黑暗，字迹打上“历史终将铭记。”

        然后画面建亮，地点是宁县人民图书馆。跟随镜头越过层层书架，最终定在《县志》合辑。

        风吹过，翻开书页，翻到1945年记，“抗日军队烈士名单”，镜头下扫，定格“林江”。又是一阵风，往后翻数页，“抗日烈士”，镜头再次下扫，定格“杨月”。

        然后除了“江”字和“月”字，其他的所有画面场景渐渐隐去，“江”、“月”两字逐渐放大置于屏幕中央，然后跳出“情歌”两个字，组成片名《江月情歌》。

        音乐响起，片名下方出现一行字：“谨以此片，致敬所有抗日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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